錦衣夜行第206部分閱讀(2 / 2)

錦衣夜行 未知 5882 字 2021-02-15

胡子們不傻,縱然他不喊,大家也都明白發生什么事了,紛紛向兩側林中匿去。

梁二當家的坐在樹杈上急得直喊:「帶上我,大當家,咳咳,帶上我」

可惜這時大家各自逃命,梁顥耀腹部受了傷,喊的聲音不大,誰也沒想到頭頂上還有個自己人。胡子們紛紛逃竄,奇怪的是,山谷兩端的明軍居然不追,而是原地扎下了堅實的防線,背著兒子上山的反天刀倉惶中回頭看見,心中頓起疑竇。

可是現在容不得他多想,他也沒有第二條路可走,胡子們打仗雖然凶悍,卻是一盤散沙,禁不得失敗,一敗則士氣頓失,只管各顧各的逃命,哪懂什么叫軍紀軍法,這時候他想組織像樣的反擊,向兩側山谷外突圍也來不及了。

何況這里爆炸聲起,遠處烽火已經隨之燃起,蓋州和海州衛所的官軍很快就會趕來,如果從兩側山谷突圍,等到浴血一番殺將出去的時候,正好迎上朝廷的生力軍,豈不嗚呼哀哉可明軍如此動作,分明還有後招。反天刀剛剛想到這里,就見林中濃煙滾滾,火勢隨即燒了起來。

明軍這次費盡周章,為的就是引他們入彀,豈能沒有防備。明軍的斥候人員,早在胡子們分批結伙地向塔山附近集中的時候,就注意到了他們的行蹤。明軍之所以比他們預計的時間多拖延了一天,就是為了騰出時間,在更高處的密林中設下陷阱。

山林中,已在幾個點上埋下火葯火油等引火之物。胡子們匿於林中時,之所以蛇蟲甚多,就是因為那火葯中含有硫磺,將蛇蟲都逼得向他們的潛伏點集中過來。這時候山下爆炸聲起,匿於密林中的斥候兵立即點燃了引火之物。

這山林也不知存在了幾千幾百年,腳下厚厚的盡是腐朽的枝干樹葉,如今又是深秋,有一段時間沒有下雨了,一旦引起火來,先是漚起濃煙,片刻的功夫,火頭就起來了,這烈火熊熊,烘得那些斥候兵掉頭就跑,向山林更遠處逃去了,可剛剛上山的胡子們卻是堪堪迎上火頭。

穿過去別開玩笑了,那火燒起來,火苗子竄起足有七八丈高,隔得老遠就把頭發胡子烘得打卷,發出毛發燒糊了的味道,沖進去不活活燒死才怪。胡子們被那大火逼著,被迫向谷中退縮,而谷中,明軍正刀槍鋥亮,嚴陣以待,更遠處,明軍蓋州衛和海州衛的官兵正蜂擁而來。

不想被燒死,唯有棄械投降

只可惜了這一片山林,被一把大火燒成了灰燼。

不過,這里此時還是人跡稀少的地區,待得明年春天,草木復蘇,這里將重綻新綠,用不了十年,又是郁郁蔥蔥的一片,那時,誰還會記得,遼東最大的一伙胡子,竟是被這里的萬千棵樹木一舉消滅的呢

第634章 滅了他

反天刀雖然不是遼東各匪幫一致承認的龍頭老大,但是誰都得承認,他的勢力是最大的。

而就這是這樣一支最強大的匪幫,一夜之間,煙消雲散。

江湖上傳說紛紜。

有人說反天刀藝高人膽大,洗劫了朝廷運往遼東儲東的大批糧草和近四個月的軍餉,就此金盆洗手,改頭換名潛回關內做富家翁去了。

有人說反天刀中了明軍的j計,被當場誅殺。

也有人反駁說,反天刀行走江湖多年,技藝高超,哪有那么容易被抓的,他敗是敗了,卻帶著一些親信逃進了深山,正希圖東山再起。

有人說,反天刀的山寨被官兵抄了是事實,但這是因為官銀被劫,激起了遼東官軍的強烈報復,反天刀本人早就裹挾了掠得的大批銀兩,使了一招金蟬脫殼,跑到朝鮮藏匿起來了。

傳出這消息的人剛去朝鮮銷了一批賊贓回來,他繪聲繪色地說,他在平壤親眼看見反天刀衣著錦綉綾羅,左擁右抱的領著幾個高麗姑娘招搖過市,只是當時離得太遠,他沒看得太清楚,等追近了時,人家已經進了一處豪宅。

他還興致勃勃地介紹:「你們別瞧高麗姑娘模樣兒大多一般,其中也有鮮妍俊俏的美人兒。高麗女子尤其有個特點,不管美的丑的,那腿都是肥潤粉白,屁股又大又圓的,抱在懷里頭,可美死個人兒啦」

他一拍大腿,就流出了激動的哈喇子

此時,據說正抱著高麗娘們逍遙快活的反天刀徐寧,正被綁在柱上,眼睜睜地看著官兵對他的兒子動著大刑。

「招不招」

一支燒得通紅的鐵釺子緩緩遞向徐泰,還未接近,熱浪就撲面而來,徐泰嚇得魂不附體,狂叫道:「爹爹你就招了吧招了吧」

眼看著被折磨得遍體鱗傷的寶貝兒子,反天刀心如刀割,狂吼道:「你們到底還要我交待甚么我的幾處堂口,可都交待給你們了,全都被你們抄了啊」

那用刑的官兵陰森森地道:「你他娘的少給老子裝蒜自然是要你招出其他胡子的老巢」

徐寧的頰肉抽搐了一下,喃喃地道:「招出其他人的堂口我反天刀英雄一世,若做出這等沒義氣的事來,豈不叫人戳爛了脊梁骨」

那官兵獰笑一聲道:「好啊,那老子就先戳爛你兒子的脊梁骨把他翻來去」

「不要不要饒命啊爹,那三山五岳的好漢,平時也不甚服氣你的,你管他們死活爹,我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老徐家就絕了後啦你就成了老絕戶,死了都沒人給你披麻帶孝上香上墳啊啊啊」

赤身捰體的徐泰被翻到了案台上,鐵釺子燙在他的後腰上,「嗤溜溜」地一陣怵人的響聲,青煙裊裊中,發出皮肉焦糊的味道,徐泰被摁在那兒動彈不得,只有一個屁股瘋狂地篩動起來,跟電動小馬達式的,砸得案板鏗鏗直響。

徐寧頰肉抽搐,暴戾地叫道:「你們有什么本事,沖著老子來,別碰我兒子」

那用刑的士兵嘿嘿一笑,好整以暇地把爐釺子插回火爐,又拔出一根,隨意地往徐泰的屁股上一搭,剛剛嘶喘著平靜下的徐泰「嗷」地一聲慘叫,又瘋狂地蹦躂起來

「有些事,不是做不到,而是有沒有人去做。」

陳壽負手站在窗口,凝視著窗外。

關外的冬天來得早,如今雖是深秋,大地已然一片蕭索。

開著窗,風有些大,撩得他肩後的飄帶不時動作一下,頜下的胡須也微微抖索著。

「你看,反天刀縱橫遼東這么多年來,j滛擄掠,無惡不作,朝廷真的就拿他沒辦法么有的人是不願意任事有的人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的人是怕事情做多了反而出了錯事,因而聽之任之者大有人在,張俊原本只是沈宇手下一個僉事,籍籍無名之輩,而今卻干得有聲有色。是他突然長了本事么」

陳壽輕輕搖了搖頭,說道:「有時候,只是需要一個機會,一個可以讓你施展拳腳的地方,再加上一個支持你大施拳腳的上司,人還是那個人,便有點鐵成金之效」

唐傑憤憤然地坐在那兒,左頰一片淤青,不耐煩地道:「陳總理,你請本官來,東拉西扯的就是為了說這些」

陳壽倏然轉過身來,懇切地道:「唐同知,本官這番話,你還沒有聽明白么不錯,你與楊總督,有喪子之仇。可是本官說句不好聽的話,以皇上對遼東的重視和對楊總督的支持,就算楊總督沒有請出王命旗牌,而是任由此案報至南京,刑部會不會擬斬皇上會不會勾決」

「我」

「我知道,你是淇國公的老部下,可淇國公就是與楊總督扳腕子敗下陣來,這才貶離南京的。皇上是支持他還是支持輔國公,不好說淇國公會不會為了你那當街大殺人命,激起各部忿怒的兒子而甘冒天下之大不韙,也不好說

唐大人,往公里說,公是公,私是私,公私不可混為一談;往私里說,你現在是在楊總督麾下做事,在人屋檐下,不可不低頭不瞞你說,自你到遼東以來,所做種種,楊總督若想整治你一番,不是找不到理由,可他一直沒有動手,這未嘗不是因為令公子物竹一事,委婉地向你表達的歉意。

唐大人,楊總督不曾惱了你,遼東許多官員卻已因為你的所作所為,頗有議論不滿了。兵卒們視你如寇仇,袍澤同僚視你如異類,如此下去,如何是好縱然你拼得粉身碎骨,能奈楊總督何唐大人,陳某推心置腹地勸你一句,於國無益,於己無利,一己私仇,可以休矣」

唐傑冷笑起來,道:「好陳總理,你既這么說,那我唐傑也說幾句心里話。這番話只對你說,一旦出了這間屋子,你縱說與人聽,我唐某也是不認帳的。」

陳壽頷首道:「好,你說」

唐傑恨聲道:「我知道,他楊旭聖眷正隆,位高權重,不是我一個小小的指揮同知扳得倒的,就算加上淇國公,也未必辦得到。可是,因此我就得卑躬屈膝我就得諂媚討好喪子之痛,郁郁心頭,我唐傑一刻不曾忘記,每一次見到他,我都會想到,就是他,下令斬了我的兒子」

陳壽蹙著眉,輕輕搖頭。

唐傑的眼神有些瘋狂,激動地道:「你放心,太出格的事兒,我是不會做的,至少現在是不會做的,我不能叫他抓了我的把柄。我在遼東,還有得年頭混呢,可他呢他很快就要滾蛋了。陳總理,我也勸你一句,別跟楊旭走得太近,到時候,淇國公近在咫尺,有淇國公的支持,我整治不了他,還整治不了為他做事的人還壞不了他想做的事只要能讓他難過,我就開心我就會很開心,哈哈哈哈」

張俊鎖緊雙眉,沉著臉色道:「我跟唐傑,也算是老相識,以前打過些交道,那時他不是這樣的,這人一旦著了魔障,真是不可理喻」

他抬頭看看丁宇,問道:「沒吃虧吧」

丁宇的軍服自肩部撕開了一道口子,頜下有道崩裂的血口子,他搖搖頭道:「徐家的炮捶拳很厲害,不過我也不弱,比他年輕了二十多歲,這就是本錢,他比我吃的虧也不小。」

張俊嗯了一聲,似笑非笑地道:「部堂把遼東都司交給了我張俊,嘿你和唐傑,是左右同知,我的左膀右臂,左膀右臂大打出手,那些不甚服氣我張俊坐上這個位子的人,一定做夢都會笑醒嘍,這個笑話,好看吶」

丁宇有些不安起來,連忙道:「都司,不是末將有意讓都司為難,實在是唐傑所為實在叫人忍無可忍。末將本來是去找他理論的,誰知被他陰陽怪氣的話一激,一時昏了頭腦,就」

張俊一擺手,制止了他:「你不用說,我明白」

張俊憤怒地道:「他那兒子縱馬鬧市,踢死人命也就罷了,居然又一拳打死苦主,這案子就算捅到御前,難道不該死么部堂還沒走,他就上竄下跳,攪得人人不可得安生,他不給你我面子,你我也就用不著給他面子」

丁宇深有同感地道:「是,末將也是這么想,可他是指揮同知,只比您低半級,就是都司大人您也奈何不了他呀,我曾為此去向部堂大人告狀,誰知反被部堂大人訓斥了一頓。」

張俊本來也想就此事向夏潯反映反映,一聽丁宇這話,幸好自己沒去碰釘子,他忙問道:「部堂大人怎么說」

丁宇把夏潯訓斥他的話對張俊說了一遍,張俊負著手,在廳中慢慢地踱了一陣,緩緩站定腳步,沉聲說道:「我遼東能設文官衙門,我遼東都司能脫離山東都司所轄直屬五軍都督府,全賴遼東變革之存在,全賴部堂大人之存在,大家是休戚與共的。」

「大人說的是」

張俊臉上倏地掠過一絲戾氣,陰惻惻地道:「部堂成,遼東成,皆大成;部堂敗,遼東敗,皆大敗。他唐傑豬油蒙了心,這是把對部堂大人一己之恨,報復在我遼東文琥身上,這是在跟所有人為難這是在毀所有人的前程部堂還沒走,他就如此囂張,等到部堂大人離開遼東,這個禍害還不得反上天去誰礙咱眼擋咱路,就該你說呢」

兩個人四目相對,眸中漸漸泛起冰冷的殺意

第635章 投名狀

曾禿子大號叫做曾亮,在遼東綠林道上,他的字號僅次於反天刀,也是個一等一的狠角色。

曾禿子年輕的時候,是單打獨干的一個強盜,遼東道上,把他這樣的人稱為「棒子手」。

曾禿子很有些本事,傳說中的盤山術他是否精通沒人知道,不過他拉老林子的本事卻是出神入化,不要說官兵,就算是道上同源想要收拾他,被他拉到山林里面轉來轉去的,也照樣找不著追不上。這本事是他常年在山林中摸爬滾打練出來的功夫,就是後世那些受過專業訓練的特種兵也是望塵莫及。

曾經有一次,曾禿子劫了一伙綹子中意的貨物,被對方派了眾多精干手下追殺,曾禿子拉著對方在山林中轉悠了整整一個月,當時正是嚴冬,那些精於走山路鑽叢林抗風雪的胡子被他拖得死得死傷得傷,可他居然生龍活虎的沒有事。

據他後來講,最後幾天的時候,他也被追得有點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了,好在身上還揣著盒熊瞎子油,塗抹在身上,勉強可以抵御那刮骨鋼刀一般的寒風,免致凍傷嚴重。沒有吃的,幸好被他找到一個蜂窩,冬天蜂子冬眠,他把蜂蜜和蜂子都當成了食物,連蜂房蜂蠟都塞到了胃里,這才保住了一命。

說完了這些,曾亮便自誇說,只要讓他鑽進老林子,縱有天兵十萬,也別想再揪到他的一根汗毛。

也就是從那一次之後,曾禿子覺得單槍匹馬太吃虧,這才開始拉起了隊伍。單槍匹馬的胡子叫棒子手,只有擁有眾多手下組織嚴密的綹子才被稱為「胡子」。大綹子可以達到幾千人,小綹子十幾人幾十上百人不等,二三十年下來,曾禿子現在擁有一支兩千七八百人的隊伍,算得上是大綹子了。

綹子里的金交椅,一般是按「四梁八柱」的布局排布的,大掌櫃的大當家的,是一般的叫法,在綹子里面,正式的稱呼是「通天梁」。反天刀的隊伍里面,反天刀徐寧就是「通天梁」,風中刀梁顥耀就是二當家的「托天梁」。這兩個人物最為重要,他們兩個一起落到官兵手里,他們的山門自然很容易就被踹了。

反天刀的山門被踹,反天刀和風中刀下落不明的消息傳來之後,遼東綠林道上各股綹子都有些小心,最近都安分了許多。曾禿子也不例外,在他的二當家規勸之下,曾禿子停止了一切活動,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官府的動靜,一連過了十來天,絲毫不見什么異樣,曾禿子才漸漸恢復了常態。

依著二當家的意思,現在風聲緊,官兵正在興頭上,暫且不要有所行動,再等些天,下了雪,官兵出動不易,想做買賣再做幾票大的也就是了。二當家的是他的軍師,曾禿子一向言聽計從,便也依了他,不過買賣可以暫時不做,連著十多天沒有娘們傍身,曾禿子可有點忍耐不住了,於是這一天,他便帶了幾個心腹手下,悄悄地溜出山來,找他相好的去了。

曾禿子山下,幾十里山路外邊有個鎮子,叫王家窩棚,因為最早定居到這兒的人家姓王,剛到這兒的時候,就搭了個窩棚,所以這地方就起了這么一個名字,如今這里已經有了百十戶人家。鎮子里邊有個韓家的小寡婦,就是他的相好兒。

韓寡婦家在王家窩棚算是富有的人家,原本家里辟著二十來畝的田地。不過這個富有,僅僅是體現在擁有的土地上面,這樣的人家是土地主,家里其實非常節儉,連雙好鞋子都舍不得穿。粘豆包蒸出來,只給家里雇的長工短工們吃,自己家里的人連這都吃不到,只能喝稀粥吃咸菜,圖的就是雇工有了力氣,可以多干活。

韓家老爺子口挪肚攢的,自己過得比家里雇的長工還苦,一文錢都能攥出汗來,一味的攢錢買地墾荒買耕牛,就這么著,家業一點點變多,成了王家窩棚首屈一指的大戶人家。結果樹大招風,引起了一伙胡子的注意。

那時候曾禿子還沒在這里開山立櫃,附近山頭上是另一伙胡子。胡子下山劫掠,原本是求財不要命的,可那韓老頭兒恰恰是要錢不要命的,自己都舍不得吃用,哪舍得自家的錢財被人搶去,他想上前阻止,胡子老大哪肯跟他廢話,就把他一刀宰了,他那兒子急了眼,上前跟人家玩命,也被殺了。

幸虧當時韓家媳婦跟婆婆上山采蘑菇去了,得以逃脫一難,可是回到家里,不但家財被擄奪一空,當家的也被人家給殺了。家里倒是有幾十畝地,可是已經身無分文,雇長工也雇不起了,兩個婦道人家如何過活

好巧的,曾禿子此前辦事,帶了幾個兄弟恰好經過這個鎮子,看見韓家媳婦兒生得花容月貌,便惦記上了,他辦完了買賣回程的時候又特意來到鎮上,恰好聽說了這件事。他原本駐扎的山頭,離官兵衛所太近,本就覺得不太安全,兩件事兒摻在一塊,曾禿子就動了心思。

沒幾天,他就端了那個胡子的山頭,吞並了他的盜伙。第二天一大早,韓家媳婦一開大門,就看見門口階上擺著三樣東西:一袋面半扇豬肉還有那個抄了她家的胡子頭領的人頭。

這就算是聘禮了。曾禿子雖然丑了點,卻有勢力,那韓家媳婦願意也好,不願意也好,反正是從此就成了曾禿子的女人,韓家那老婆子知道自己兒媳跟土匪頭子那些事兒,可到了這一步,她哪管得了,也就睜一眼閉一眼地由著媳婦兒去了。

此刻,曾禿子正跟韓家媳婦在炕上顛鸞倒鳳地折騰著,皮肉撞擊,「啪啪」直響,女人的呻吟尖叫聲在靜謐的夜色中傳出老遠

曾禿子的幾個心腹手下在前面屋里守著,灶下生著火,鍋里燉著順手從村里摸來的一條土狗,狗肉已經烹出了香味兒,眼看著就熟了,幾個胡子喝著酒,聽著後面傳來的叫春聲,心里頭好不癢癢。

可他們不敢打那韓寡婦的主意,那是大當家的心頭肉,寵著呢,幾個人聽得心火上升,口干舌躁,只好大口大口地往肚子里灌酒,稍遏腹中欲火。突然,房門猛地開了,幾個人影風一般卷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