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夜行第237部分閱讀(2 / 2)

錦衣夜行 未知 5863 字 2021-02-15

於是,夏潯毛遂自薦來了

他很清楚,這件差使辦好了對他個人前程而言只是錦上添花,辦砸了卻有身敗名裂之虞,但他還是來了。只因為,他也是大明的一份子,他受著無數百姓的奉揚,他應該為百姓們做點事情

第739章 我做先鋒

夏潯主動請纓的舉動,令朱棣非常欣慰。

夏潯對自己的能力總是不敢過於自信,但是朱棣卻不這么看,沿海剿倭也好,經略東北也罷,夏潯所表現出來的政治前瞻性,以及施政用兵的技巧,令朱棣非常欣賞,他不知道夏潯是以過來人的身份,自然一眼就能發現問題所在,因此對夏潯的能力非常信任。

朝中無大將,要應對西方大帝帖木兒,在他心中除了自己御駕親征之外,就只有夏潯一個人足堪大任了,可夏潯若不給他個台階下,這次他是寧可御駕親征,也是不願依賴夏潯的,因此夏潯趕到謹身殿,向他毛遂自薦,讓朱棣非常高興,夏潯接下來說的話,也就特別順耳,能夠聽得進去了。

夏潯道:「臣以為,拋開地方勢力完全依賴自中原調去的軍隊,不妥當。這是擺明了對他們不信任有戒心,甘南寧夏的武裝縱然本來沒有異心,這樣一來難免也要生起想法了,雖然他們之中有許多少數民族的士兵,用之作戰有一定風險,但是盡最大可能發揮他們的力量,遠比對他們保持警惕將他們置於後方棄而不用作用更大。

另外,朝廷如果現在就集結四川河南的兵馬趕赴西域,在帖木兒的軍隊趕到之前,這數目龐大的軍隊人吃馬喂,消耗是十分驚人的。依臣之見,對帖木兒東征不可不予重視,卻也不宜敵尚未至,我們先自亂了陣腳。

臣是這樣想的,一方面,整肅甘涼地方武裝,通過查緝剔除一些不安分的人,嚴明軍紀;與此同時,將甘涼軍隊調出堡寨,前趨數十里上百里,依托險要地勢加緊時間趕築工事。

無論將來是由他們戍守最前沿,還是由河南四川以及京營兵馬去鎮守最前方,這修築工事堡壘的前期准備,都可以由當地士兵來完成,敵軍未到,甘涼軍士中縱有異心者,眼下也不敢妄起事端或者在建築上偷工減料的。這樣一來,後方軍隊就不用早早奔赴前線,徒費錢糧。

總結起來,臣的意思是:一:對甘涼武裝,示之以恩示之以信,盡最大可能將他們爭取在朝廷手中;他們久鎮西域,對當地最為熟悉,利用好了,就是一股強大的力量。尤其是,咱們是守,而帖木兒是攻,要守,尤其要依托這些對甘涼再熟悉不過的地方軍隊。

這一點,要施行起來並不為難,我們不需要去爭取每一個士兵,只要爭取那些將領們的忠誠和擁戴,肅清軍隊全力備戰的事,他們自然會不遺余力地去做。說到對他們部下的熟悉,朝廷還能比他們更勝一籌么只要他們肯動起來,必定事半而功倍,這是人和,必須要爭取

二:四川河南以及京營武裝加緊訓練,隨時做好奔赴甘涼的准備,只要各種准備早早做好,一聲令下,立即奔赴前線,可以在我們預定的時間內到達作戰地點,這就行了,這樣一來,我們一方面可以最大限度的減少錢糧消耗,另一方面,也可以減少河南兵四川兵江南兵久屯其地,不習甘涼水土,非戰減員的情況發生。

三:臣率一路兵馬先赴西域,一則與甘涼各方武裝做個接觸,對甘涼地方的將領和部落首領做個了解;二來可以考察地形,監督工事建築的進行;三來,可以派遣精干的探馬斥侯,掌握帖木兒大軍的准確動向,以便隨時傳回消息,使得朝廷兵馬及時進入作戰位置。咱們占據著地利,完全可以把握主動。」

朱棣沉思片刻,緩緩地道:「這樣的話,何人可為帥」

夏潯道:「若說到對西域地理的熟悉對西域軍隊的掌握,無人可與宋晟將軍相比,宋將軍可信么」

朱棣斷然道:「宋晟對朝廷的忠誠絕無疑問。否則先帝與朕不會一直由他鎮守西域,數十載不易其人,只是宋晟老邁,朕擔心他不堪重任。」

夏潯道:「西域戰爭,爭的不只是戰場上的勝負,更重要的是軍心民心,宋將軍在甘涼的作用,無人可以取代臣不能,說句不恭的話,縱然是陛下親征,也不能因此,臣以為,可以讓宋將軍總領西域戰事,臣去西域,可以做個監軍」

朱棣微微有些猶豫,夏潯又道:「宋老將軍年邁,不能親自上陣殺敵,可甘涼邊軍,自有猛將無數。如果帖木兒的大軍一旦逼近我西域,朝廷兵馬,差遣的自然也都是精兵良將,宋老將軍坐鎮中軍,指揮調度,這個卻是費不了太大氣力的。

甘涼地方可是有朝廷十五萬久鎮西域精於戰守的大軍的,這支人馬由宋將軍統率,才能發揮最大的作用。宋將軍在西域威望卓著,各族各部俱憚其威,有這頭猛虎坐鎮,敢生異心者必寡」

朱棣緩緩點了點頭,說道:「若宋晟再年輕十歲,西域戰事盡付於他,數十萬大軍盡付於他,朕也無需擔心,如今所慮者,只是他的年紀。你既這么說,那就由宋晟總領西域戰事,由你來任監軍。你須早赴西域,若覺宋晟老病,確實難當重任,須得及早回報,至少也得派一副帥,分其憂勞才成」

「是,臣遵旨」

夏潯起身領旨,語氣微微一頓,又道:「皇上,眼看就要年底了,大報恩寺的役夫都要遣散回去過年,今年這役夫,多是以工代賑,征召的江南百姓。來年開春,他們就要留在故土,重新墾地種田,還須從各地征召役夫。

疏通運河,也須征調大量民夫,如今將屆寒冬,江南還好,北方河水結冰,疏浚起來非常困難。此外,擴建北京城的事情,到了冬天也是無法進行,這些事情暫時都要放一放。這幾項大工程,都要到明春才能重新征召民夫,而明年春夏之交,西線戰事一起,少不得又要征召大量民夫,民壯抽調過多,不免影響農耕。農耕乃國之根本」

朱棣失笑道:「不就是想勸朕暫且停了這幾項工程么這彎子繞的嗯」

他沉吟了一下,頷首道:「准你所請,叫內閣通知工部,這幾項工程暫停了吧,全力備戰」

夏潯心道:「不繞彎子成么誰不知道你是屬驢的,心氣兒順了,怎么說都成,心氣兒不順,說破了天去你也固執己見」

夏潯一邊腹誹著,一邊喜孜孜地答應下來。

夏潯與永樂皇帝一番密議,針對即將到來的帖木兒軍擬定了應對計劃,一系列內政外交的措施便馬上通過各個衙門開始有條不紊地進行了。

兵部五軍都督府連番下令,命四川都司河南都司加強訓練核檢兵員補充缺額剔除老弱更易壯丁,又命山西都司陳兵雁門關,嚴密戒備。

很快,朝廷又封一個叫脫脫的中年人為忠順王,任命禮部員外郎周安為忠順王長史,派兵護送他們一行人火速離開金陵,奔赴哈密。哈密在嘉峪關以西一千六百里處,漢代屬伊吾盧。元末,由威武王忽納失里鎮守,不久,改封肅王。

這個脫脫就是肅王之子,肅王死後,因為脫脫年幼,肅王之弟安克帖木兒篡位稱王。

洪武年間,太祖朱元璋平定了輝和爾地區,建立了安定等衛所,逐漸逼向哈密。安克帖木兒異常驚懼,立即納貢稱臣,向大明邀好,並把他的侄子脫脫送到大明來做人質,太祖便封他為忠順王,哈密就此成了大明的藩屬國。

這脫脫自幼年時就被送到大明,在這兒生活了三十多年,從一個少年成了一個中年人,現在漢話說的比他的母語還流利,自幼讀詩書,學漢字,精通大明文化,娶的妻子是漢人,生的兒女更是根本不懂哈密話,這一家子已經被漢化的極其徹底了。

朱棣繼位不久,哈密王安克帖木兒就被韃靼可汗鬼力赤給毒死了,哈密王位空懸,內部為此一直爭斗不休,這些哈密王子中,最有資格繼承王位的就是脫脫,但是當時朱棣不放人,任由哈密內訌,可眼下強敵壓境,再任由哈密亂下去,其中有些勢力為了爭奪王位,就有可能倒向帖木兒,所以他立即加封脫脫為忠順王,護送他回國歸位。

這時,日本對馬壹岐諸島一群海盜又跑來攻掠中國沿海,因為現在大明水師日漸強大,他們只撈了一筆就逃之夭夭了,消息報上朝廷,朱棣正忙於南線正在進行和西線即將進行的大戰,實在沒空理會這幫無賴,便只發國書一封,叫足利義滿懲治海盜。

足利義滿與大明正常貿易遠比縱容海盜劫掠獲利更多,而且,他正在加緊籌謀,想讓自己最寵愛的小兒子繼承大將軍的位子,如果有大明的支持那就事半功倍。

另外,朝廷上,後小松天皇日漸老邁,眼看沒兩年活頭了,依照當初南北兩朝合並時的約定,該由當初遜位的南朝後龜山天皇一系的子孫登基,而足利義滿當然希望是由他把持的後小松一脈來繼承天皇之位。

以上種種,他要倚重大明的地方多著呢,對此哪敢不賣力氣,一接到永樂大帝的詔書,他就立即派出軍隊,對經過幾年苟延殘喘,稍稍恢復了些元氣的海盜們再度實施圍剿打擊。

大明這邊,朱棣也開始實施夏潯啟程前的最後一步,對甘涼諸將敲敲打打恩威並用了

第二十一部 西域雨

第740章 將行路

這日早朝,忽有御使尹鍾岳在金殿上彈劾甘肅總兵官左都督平羌大將軍西寧侯宋晟擅竊威權,專橫跋扈。永樂皇帝勃然大怒,聲色俱厲地斥責他道:「任人不安,則不能成功。況大臣奉命邊塞,豈能盡拘文法朕與宋晟君臣相和,相知相信,再有讒言離間者,嚴懲不貸」

尹鍾岳面如土色,唯唯而退,永樂皇帝隨即把尹鍾岳的彈劾奏章原封不動轉批宋晟,並就此事下旨給他,旨意上說:「御史奏你專擅,此言官欲舉其職,而未諳事理。為將不專,則事功不立。俺既命你督理邊陲,事有便宜,即行而後奏陳。

自古明君任將,率用此道。而忠臣事君,亦惟在成國家大事,不拘細故。何況俺知你甚深,而委以重任。希望盡心邊務,始終如一,建功立業。」

隨即,又有御使俞士吉彈劾嘉峪關山丹衛左丹衛守將費希梁斌端木憂傷與外人私相往來,有私送別失八里哈剌火州商賈出關者,有容留關外部落首領長住關內者,永樂大帝准奏,立即連下四道詔命處置。

第一道詔書給嘉峪關守將費希,嚴厲斥責曰:「人臣無外交,古有名戒。太祖高皇帝申明此禁,最為嚴切。當初胡惟庸私通日本,禍及身家,你還不知自省嗎如今戍守邊關,竟玩法嗜利,縱容商販出入關隘如入無人之地,爾為國家鎮守,安敢縱馳關防一至於斯著即撤銷職務,返回京師,另行安置。」

又發一道詔書給山丹衛指揮梁斌說:「將之御寇,猶如犬之防盜,犬與盜狎,將何用焉昔中山王守北京十余年,未嘗輕遣一人出塞外。當時邊圉無事。中山王亦享富貴無窮。爾能遵朕訓,則邊境可安,爾之富貴永遠矣。如今姑貸爾罪。如不改過,悔將無及」

再發一道詔書給左丹衛端木憂傷:「既有關外部酋首領歸附,或當送朝廷安置,或當稟奏朝廷,依令安置,安敢自作主張耶禮,臣子無外交。雖為邊將,非為警急及受命權宜行事,宜謹守常法,不宜自作主張,今且恕爾過,降一級聽用,再不改過,悔將無及」

最後一道詔書給平羌大將軍宋晟:「朝廷禁約下人私通外夷,不為不嚴。比年回回來經商者,涼州諸處軍士多潛送出境,又有留居別失八里哈剌火州等處,泄漏邊務者。此邊將之不嚴也。朕遣監察御史前去巡察,卿宜當自查,嚴肅約束,但有觸犯,決不辜息」。

隨即就由剛剛從遼東返回京城的都察院僉都御使黃真以及僉都御使尹鍾岳牽頭,率領十余名御使立即趕赴甘肅,嚴肅軍紀。

臨行之前,永樂皇帝又親自召見黃真和尹鍾岳,對他們諄諄教誨道:「各處將官未必盡得其人,御史分巡天下,目的就是為了考察官吏。可是朕聽說有些御使到了地方,只管往公館里一坐,召集諸生及庶人等役來問話,據以為憑。如此考察,怎能得到實情呢你們此去,必得親涉民間,嚴行考察,不得僅憑口頭詢問。」

兩位僉都御使唯唯應諾,立即辭別帝闕,率領十多位監察御使,快馬奔了甘肅去了。

於此同時,京營四十八衛三千營五軍營神機營中,也開始抽選兵卒,這一次選的兵卒數量共有三萬,盡皆是當初的靖難老兵,驍勇善戰,弓射俱佳,又有那擅使火銃火炮者,以備隨輔國公楊旭入甘涼。

這時,夏潯又接到另一道旨意,賜婚

宋晟生有三子,長子宋瑄,建文為帝時他是府軍右衛指揮使,在靈璧一戰,敗於燕王兵馬之手,在亂軍之中力竭戰死。次子宋琥三子宋瑛,都隨父鎮守西涼。如今宋琥已成年,而永樂皇帝的三女兒安成公主也到了適婚年齡,皇帝指婚,將自己的三女許配與宋晟的兒子宋琥,因宋琥身在行伍,特旨無須回京,叫夏潯送公主到西涼完婚。

公主成了親大多要住在十王府,與丈夫見面的機會簡直跟牛郎織女差不多,安成公主能與駙馬長相廝守,不知羨煞了十王府中多少位如同守寡一般的金枝玉葉。

初冬時節,離別在即了。

下了一夜的小雪,窗外一片銀裝素裹,院子里的樹木,有些是長年青翠的,有些卻已凋零,只有干枯的樹椏,頂著毛茸茸的雪花在風中微微發抖。整個院子因那蒼翠,依舊充滿生機,但是又因那茫茫白雪,彌漫一種疏離寂寥的感覺。

正當黎明,院中靜寂清淡,顯得微有禪意,而窗內卻是另一番景致:火盆獸炭,溫暖如春,芙蓉帳內,春光無限。

茗兒只著小衣褻褲,生育才幾個月的身子,稍稍有些豐腴秀潤,抱在懷里豐若有余,柔若無骨,仿佛一塊溫香軟玉,柔嫩而溫潤。

她側卧如弓,整個身子都偎在夏潯的懷里,也不知是因為昨夜的纏綿,還是因為房中溫暖,頰上兩抹紅暈,雖在睡夢之中,尤如海棠花開,份外嬌艷。夏潯一只手臂做了她的枕頭,另一只手臂搭在她柔軟的腰間,大手正蓋住那圓潤而挺翹的粉臀,薄薄的湖綢褻褲把那翹臀柔美的曲線呈露無疑。

夏潯也在熟睡,破天荒的,今兒沒有早起練刀,活動拳腳。

茗兒整齊而細密的眼睫毛輕輕地眨動了幾下,慢慢張開眼睛。睡意還沒有完全消去,一雙明眸迷迷蒙蒙的,可是看清身邊的男人時,她的嘴角已逸出一絲甜蜜的笑意。她偏了小半個臉,微微揚起雙眸,偷偷瞟了瞟熟睡的夏潯,忽然探頭在他唇上輕輕吻了一下,仿佛小鳥兒的輕啄。

夏潯醒了,只一動,茗兒就發覺了,趕緊想縮回身子,繼續扮睡著的小貓兒。

可惜,夏潯的警覺性明顯比她高的多,一旦醒來,意識恢復的也快,那身子還未等完全縮回去,已被夏潯的一雙笑眸鎖定,緊接著,搭在她臀部上的大手便縮回來,游魚似的滑進了她的小衣。

茗兒忍不住輕吟一聲,仿佛一只剛剛吃了條鮮魚的貓咪,不但舒服地眯起了眼睛,紅嫩的小舌頭,還情自不禁地在唇上輕輕舔了舔。

夏潯指前一團酥膩,滑膩結實的感覺從指端傳到心里,其中滋味,豈是銷魂盪魄四個字就可以形容的。他愜意地撫弄著愛妻飽愛的水滴狀酥胸,手指輕輕撩撥著她漸漸翹立起來的嫣紅孚仭街椋鋇傑崔嗖蛔。粢擄醋鞴值拇笫鄭苦戀氐閃慫謊郟藕嗆塹匭ζ鵠礎br >

「相公今天就要走了吧」

茗兒忽然緊緊抱住了他,臉頰緊緊貼在他的胸前,聲音含糊,帶點兒鼻音,可她很快地眨眨眼,眨去了眼中的水霧。

「嗯」

夏潯不再逗她了,大手依舊停在她胸前,一動不動,只是因那若有若無的磨擦,感受著那隱隱的滑膩:「別擔心,兩軍交戰,也未必傷得到我這位國公的,這么大的官兒,就算我肯親臨一線,將軍們也不肯的。」

茗兒道:「可是聽說那個帖木兒,連皇帝也曾生擒活捉過的。」

夏潯笑道:「嗯,那倒是,那相公就努力把這個活捉過皇帝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