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夜行第242部分閱讀(1 / 2)

錦衣夜行 未知 5851 字 2021-02-15

不止要是純潔的c女,同時她們的教養也必須極好,這些女孩兒都是帖木兒征戰天下得到的戰利品,其中身份最低微的,也曾經是某個國家某位公爵的女兒。

「尊敬的大汗,錫爾河到了,我們試探了一下,河水結冰的厚度還不足以讓我們的車馬和士兵們踏上去」

一位將軍輕手輕腳地走進寬大的帳幕,向帖木兒撫胸稟報。在帖木兒的大帳里,侍立著許多宦官還有輕衣蔽體妙相畢露的美麗女人,這位將軍卻目不斜視,只是無比恭敬地向他的可汗低著頭。

「那就停下,等到真主允許我們過去無敵的貼木爾,也是無法同自然的威力相抗衡的」

帖木兒在自己帳中單獨面見某個近臣時,聲音嘶啞而蒼老,完全沒有他戎裝整齊,站在群臣面前指點揮斥時的激昂洪亮。他依舊專注在自己的信箋上,手往旁邊一伸,就有一個宦官托著墨水遞到手邊,蘸蘸墨水,帖木兒繼續寫著。

「謹遵您的吩咐」

那位魁梧剽悍的將軍又向帖木兒深深地一彎腰,倒退著走了出去。

信寫好了,帖木兒簽上名字,將信疊好,遞給一個宦官,那個肥肥胖胖細皮嫩肉的內宦連忙帶著諂媚的笑容接過。

「告訴我親愛的孫子哈里,叫他加速行程,務必在明年祖勒蓋爾岱月伊斯蘭歷,四月結束以前,占領整個蒙古思坦」

「遵命我的陛下」從東羅馬帝國擄獲回來的這個大太監,用不男不女的聲調兒說著,雙手接過了他的親筆書信

第754章 先行

宋晟由於身體的原因,已經很久沒有升帳了,西北軍務現在主要由他的二子宋琥三子宋瑛代為負責,今日沾了輔國公夏潯的光,趕赴甘肅鎮喝喜酒的西北軍政大員們得以在帥帳晉見。

宋晟今日沒有穿戎服,也沒有端坐帥案之後,而是在帥案前邊,擺了一條幾案兩張座位,與夏潯並肩而坐,左右兩側西北軍中要員,個個正襟危坐目不斜視。夏潯游目睥睨,見眾將並無做作,這等森嚴軍威,俱是長久以來養成的習慣,不由暗暗點頭:「宋晟治西域果然有方,難怪朝中老將贊他堪稱西域衛霍」

宋晟正在向夏潯介紹西涼防務,很多事情,他已經走在了夏潯的前面,夏潯想到的他在做,夏潯沒有想到的他也做了,這是真正行伍出身的名將,又在西域經營二十多年,熟悉這里的一堡一寨,一山一水,他比夏潯想得周全本就是理所當然的,要是夏潯這個半路出家的和尚,經反而比他念得好,那宋晟實在是不堪大用,也就不可能坐鎮西涼這么久了。

夏潯很欣慰,自他做官以來,種種凶險種種困境經歷的多了,能夠幫他分擔這么多事情的人很少,有時不但沒人幫他分擔,還要防著別人扯後腿下絆子,此番西來,所面對的敵人雖然比他以往所要征服的任何一個敵人都更強大,可是有這么一位老將在,他的心里真的很輕松。

「近十年來,甘涼之外幾無強敵,守成重於征討,這十年來,甘肅邊防,主要是依托堡寨邊牆烽燧關隘等堅固防體構築層層防御。故而騎兵少步卒多,依照朝廷法度,邊軍缺糧地區,可以少戰兵多屯夫,然而我西北地方水利設施經過這些年的發展比較齊備,土地肥沃,產出豐厚,足以蓄養兵卒,所以我西北戰兵比例是高於其它地方的,戰兵屯兵兩者比例大約在八二之分」

夏潯聽的連連點頭,宋晟清咳兩聲,繼續說道:「得知帖木兒將東征之後,本帥已令各衛各所加強整飭重申軍令,同時將一些鑒於信仰,不太可靠的將士清洗出重要關隘,調往後方。朝廷要再遣大軍而來的話,以現有的堡寨邊牆烽燧關隘,只消稍加擴建,就足以容納。

近十年來,雖然出征的機會不是太多,不過本帥對甘涼精騎的訓練一直沒有松懈,甘涼精騎現在總數在三萬人左右,不是本帥自誇,這是一支百戰精兵兵在精而不在多,這樣的精兵有一萬騎,就可以發揮巨大的作用,何況現在又增加了國公帶來的三萬精騎」

因為是在帥帳里,在眾將面前討論公事,宋晟沒有與夏潯稱兄道弟,而是按照軍伍中的階級說話:「國公帶來的騎兵,本帥可以派人引著,從現在開始就加強訓練,並熟悉西涼地理。本帥以為,帖木兒勞師遠征,我們一則以逸待勞,二則占據地利,正當揚我所長,以守為主。」

夏潯欣然道:「宋帥所言,正合我意御敵於邊牆之外,卻不一定要迎頭痛擊,以硬碰硬。咱們有堅固的邊防,為何棄而不用呢他帖木兒既敢來侵,咱們正好利用多年營養的邊防工事,以最小的傷亡,予敵最大的創傷呵呵,宋帥昔年生擒蒙古國公圍困哈密王,都是兵出險招,深入敵後,直搗其黃龍,我還擔心宋帥老而彌堅,這一次又要重施故技呢。」

聽夏潯提起自己當年最得意的兩戰,宋晟也不禁莞爾,擺手道:「噯,好漢不提當年勇啊何況這帖木兒可不是把都刺赤兀納什里之輩可以相比的。」

來犯之敵與守城兵馬作戰,攻城一方的犧牲必定比守城一方更多,自己有堅固的堡壘,就應該善加利用。夏潯和宋晟的腦袋又沒有讓驢踢了,非跟人家玩什么騎士風度,兩個人的主張可謂是不謀而合了。

兩人又議了一番軍事,聽取各衛所將領的匯報之後,就退帳到了後衙。其實這次升帳,主要就是讓夏潯這位監軍跟各兵團的將領們見個面,彼此認識認識,也沒有其它的目的。到了後衙書房之後,夏潯問道:「大哥,別失八里和哈密諸地,亦隸屬我大明,卻在嘉峪關外,這些地方現在的具體情形到底如何」

宋晟聽了,眉頭微微蹙了起來,嘆息一聲道:「不太好啊,為兄經略西涼二十余載,也只是稍稍恢復了我漢家元氣嘉峪關外,遠不及關內的控制」

宋晟請夏潯坐下,向他詳細介紹了一番西域的情況。西域在漢人手中幾得幾失,以明朝接手時情況最為嚴峻。

漢時開拓西域,到了唐時更進一步,大唐兵威最盛時,勢力達於中亞,可惜這只是曇花一現,沒多久就退了回去,緊接著安史之亂,唐朝元氣大傷,勢力進一步萎縮,連西域基本上也丟了,於是吐蕃和回紇兩個地主開始爭奪西域霸權。

吐蕃是佛國,回紇是回教,後來吐蕃瓦解,回教勢力便大肆擴張起來。

後來,張議潮在沙州建立歸義軍,勢力最強時也曾一度統治絲綢之路河西走廊這一段,然而好景不長,當時的大唐已是日薄西山,無法給予任何援助,歷經五代十國,宋朝建立時,羌人也在西域建立了西夏國,一統河西走廊,至此,西域佛國於闐與中原的聯系就徹底中斷了。

這時,信奉回教的黑汗汗國發動聖戰,滅了於闐,於闐亡國後,整個西域便全盤伊斯蘭化了,並一直延伸到河西走廊。宋晟經略西域時,西域已經沒有漢人的基礎,這里的領土都是徐達大將軍用武力強行打下來的,當地的居民一片片的盡是在徐達大將軍武力之下被迫歸服的蒙古人羌人吐蕃人,而且大部分信奉回教。

在這片已經失去數百年之久的土地上,宋晟苦心經營二十多年,也只是把甘肅牢牢地抓在了手中而已,嘉峪關外的哈密蒙古斯坦別失八里等地,只能恩威並用,利用當地的畏兀兒人蒙古人,半獨立的控制在大明手中。

夏潯聽了,沉吟道:「大哥,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啊,帖木兒在西方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此番東來,對我大明是誓在必得。不錯,咱們是以逸待勞,而且占據著地利,咱們大明的兵馬也是兵強馬壯,可是帖木兒不但兵強馬壯,而且以蒙古人的身份以回教為號召,人和方面,咱們在哈密蒙古斯坦別失八里一帶並不占優勢,所以這一仗只要打起來,縱然是勝了,恐怕也是慘勝。」

宋晟道:「嗯這一點為兄也有預料從現在掌握的情報看,這個帖木兒可是個硬骨頭,不好啃吶」

沉默片刻,他又把濃眉一揚,凜然道:「管它呢大丈夫戍於邊野,馬革裹屍,正是死得其所朝廷養兵千日,不就是為的這一天么,怕他何來」

夏潯微笑道:「怕,自然是不怕的。不過,帖木兒卷土而來,是一路坦途,還是泥淖處處,那可是大不一樣的,他路途上多消耗一分力氣,咱們就多省一分力氣,他路上多死一個士兵,咱們就能多保全一個戰士。大哥,你帶兵多年,應該懂得,戰場上瞬息萬變,可能就因為一個微小的差距,整個戰局的勝負就因此決定」

宋晟微微眯起了眼睛:「兄弟,你是說」

夏潯沉聲道:「這些地方,若是忠於我大明,那就是帖木兒馬前的一片荊棘,若是他們倒向帖木兒,那就是帖木兒的橋頭堡。趁著帖木兒未到,我想去關外走一遭」

雪原之上,綿亘連片的營寨,沿著山坡蔓延開去,無邊無際。

旌旗在寒風中獵獵飛揚,箭樓聳立,刁斗森嚴。

風中,金鼓號角之聲隱隱傳來

朔風呼嘯,帳中卻很暖和。

丘福負手站在一幅懸掛在帳壁上的地圖前,端詳著上面的山川河流,以及探馬回報後,加以標注的韃靼主力可能隱藏的一些地方,濃眉緊鎖。

一名校尉進帳遞上一封公函,靖安侯王忠展開看罷,走到丘福身邊,恭敬地道:「大將軍,遼東張俊送來消息,可遣開原侯丁宇率遼東精騎三千兀良哈精騎兩千,合計五千精兵,協助大將軍。」

丘福充耳不聞,依舊負手盯著地圖,王忠還待再說,一旁武城侯王聰扯了扯他的衣袖,冷哼道:「算了吧張俊丁宇是什么人那是輔國公楊旭的人,幫咱們征討本雅失里哼派五千兵,頂個鳥用,不過是想分咱們的功勞罷了甭理他們」

同安侯火真烤著火笑道:「噯,人家總是一番好意嘛,也不好置之不理。就回復他們說,多謝好意,叫他們整軍備戰,俟有消息,需要增兵時,再叫他們協助圍剿就是了」

王忠回頭看看丘福,見丘福沉著一張老臉不說話,只好答應下來,匆匆回到案邊書寫回函。

丘福心里很急,這次出兵,是他再次出山重返中樞的好機會,他非常在意,尤其是接到朱高煦的書信之後,更深知打上一場大勝仗的意義何等重大。可是他率領十萬大軍在塞外轉悠了一個多月了,糧草沒少耗費,士兵還有不少凍傷的,卻連韃靼人的影子都沒看著。

茫茫草原,大雪彌漫,若是有心隱藏避而不戰,百萬人馬撒進去也能立刻消失不見,上哪兒找去如今遼東張俊又假惺惺地說要派兵相助,丘福一聽心里就更冒火了,他正憋足了勁兒要跟楊旭別別苗頭,看看誰更善於打仗呢,不要說他手握十萬雄兵,根本無須相助,就算需要幫忙,他也不會借遼東一兵一卒,不和夏潯沾一點關系

丘福愈想愈是焦躁,忽地回身說道:「雪積盈尺,大軍行動不便,敵酋逃竄自如,始終難以交戰。本帥決定,火真王忠率大軍與輜重隨後緩行,王聰李遠,與本帥各率精騎千人,相互呼應,搜索前進,遇有小股敵酋即戰,遇有大股敵酋則立召援軍呼應,否則勢必受敵愚弄,難尋其巢」

第755章 斬獲

朔風呼嘯,大雪飄飄,一支千余人的騎兵貓著腰低著頭,頂著能把人吹得舉步難行的凜冽寒風,在大雪中艱難地跋涉。他們的臉上也蒙著厚厚的氈巾以御風雪,只露出一雙眼睛,呵氣讓眉毛和帽沿兒都沾上了一層白霜。

「前面到了哪里」

一個百戶勒馬站在高處,四下打量一番,拉下面巾向旁邊一個斥候詢問。因為風太大,一張嘴狂風就往嘴里猛灌,他只說了兩個字就趕緊側了身子,勉強才把這句話說完。

「大人,咱們這是」

那個斥候仔細打量一番,雪舞銀蛇,原馳蠟象,風雪咆哮,天地一片茫茫,他費了半天勁兒,也沒看出這是到了哪里,還沒來得及回答,忽又發現遠處有一抹黑影出現,黑影是從一片矮山坡後繞出來的,正向西邊緩緩移動,不由叫道:「大人,快看那里有人」

北征的明軍十萬人在雪原上游逛了一個半月了,除了一些貓冬的小部落,幾乎無甚斬獲,陡聽有人,那百戶不由精神大振,他定睛仔細看看,確認乃是一伙行人,遠遠目測,人數約在兩三千人上下,便立即命令道:「速速接近查明底細,我去稟報大將軍」

「遵命」

幾個斥侯相互打個手勢,便迅速向遠處那片黑影奔去,他們的軍服上都外罩著御寒的白色衣衫,馬也都是選的淺灰色白色,在這風雪迷茫的時候就是最好的保護色,輕易不會被人發現。

一些蒙古人在雪原中艱難地跋涉著,有老人有婦女有孩子,有牛羊和車帳,這明顯是一個正在遷徙的部落。草原上的部落,早在初秋就開始儲備過冬的一切,鹽茶牧草一切所需。當朔風吹起的時候,有些部落還會很聰明地利用雜草和雪築起一道防風牆,以確保整個部落都安全過冬。

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才發現駐牧之地有什么缺陷或者過冬的准備有什么不足而被迫遷徙到其它地方的,這種遷徙過程會把部落中許多老人孩子和他們賴以生存的牛羊全凍死。而這個部落偏偏是在寒冬臘月遷徙,而且今天的天氣這么糟糕他們都不肯尋個背風之地稍歇,就更加可疑了。

消息送到丘福那里,丘福聽說只是一個三千多人的部落,不由心中大動,馬上決定予以殲滅。同時為了避免這些部落中人利用地域廣闊風雪又大的險惡環境突圍逃走,又派人迅速通知左右巡弋的另外兩支先鋒人馬,然後不等他們趕到,便在押後半個時辰之後,果斷發動了進攻。

一個三千人的部落能夠抽調出來的戰士是有限的,未必比丘福手中的一千精騎更多,而且他們護擁著整個部落的老弱婦孺和財產,隊形非常分散,當明軍紛紛掀掉白色的罩衣,向他們發動迅猛攻擊的時候,這些蒙古人措手不及,立即被明軍切割成了三塊。

年事已高的丘福威風不減當年,手執斬馬刀沖在前面,他的身先士卒感染了三軍將軍,那些驍勇善戰的邊軍將卒一個個嗷嗷叫著撲了上去。戰斗結束的很快,這個部落的兵力本就有限,又根本沒有想到明軍來得這么快而且在這樣的風雪之中也不駐營休息,甫一交戰便形成了全面潰敗的局面。

雪輾如泥,「桃花」凌落。死屍處處,牛羊四散,戰斗基本進入收尾隊段,一部分士兵仍在追逐著四散逃逸的部落戰士,大部分士兵已經開始興高采烈地聚攏牛羊和婦孺等戰利品時,丘福就命人把一些衣著打扮明顯是在部落中擁有較高身份的韃靼人提到面前開始審問起來。

這一詢問,丘福大喜,他這一路之上,也撞到過一些韃靼部落順手殲滅,只是對方在韃靼都不是什么重要的部落,部落酋長也只是在韃靼朝廷中掛個小官兒的虛職,可這一次卻大大不同。經過審訊丘福得知,這支部落竟是韃靼可汗本部的一部分,他們的族長在韃靼朝廷位居尚書,叫做兀良哈台。

只是丘福所審問的人所能提供的情報有限,他們只知道族長下令遷徙,具體的情形卻不甚了然,而這位族長已經在親信侍衛的掩護下突圍而去了。

就在這時,武城侯王聰率領的左翼人馬趕來與他匯合了,他們接到丘福的將令之後立即向這邊靠攏,路途上抓了幾個韃靼人的逃兵,而這些人中,恰恰就有兀良哈台本人。

兀良哈台被帶到了丘福的面前,這是一個五旬左右的漢子,身材魁梧神色慘淡,見了丘福一言不發,任他如何詢問就是咬緊牙關不肯開口,左右將士看了將他摁倒在地就要用刑。

「且慢」

丘福制止了手下的士兵,從腰間解下皮口袋,拔下木塞兒狠狠喝了一口,又把它遞給兀良哈台。

「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