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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夜行 未知 5894 字 2021-02-15

信前往開封,坐鎮開封府,興工重修開封城,並著戶部配合,賑災救民。

夏原吉正忙著這事兒,日常公務就交給了左右侍郎,這左侍郎劉雅也是老虎不在京,就打了個盹兒,雲南這事兒他沒太往心里去,結果連累兩位同僚都受了太子的責備。不過,太子所慮確實不假,萬一雲南真的惹出亂子,從而導致安南大敗,他們連人頭都要落地的,今天受太子一頓責罵又算什么。

當下三人只得打起精神,與太子細細斟酌了一番,立即決定,召商中納。規定:大理五井鹽每引米一石三斗,黑鹽井每引米二石;金齒黑鹽井每引米一石五斗,安寧鹽井每引米二石;景東白鹽井每引米一石五斗。由此引糧商迅速往雲南運糧,以解糧災。

這是明朝常用的一種方法,利之所趨,民間販糧比官運效率要高的多,而且許多糧商在南方屯集有大批糧食,可以就近起運,在最快的時間內把糧食運到。消息傳開,各地糧商果然爭先恐後,往雲南運糧去了。一樁極可能由糧荒演變成民亂,繼而導致南方戰局失利的禍亂根苗就此解決了。

不怕沒好事,就怕沒好人,明明是朱高熾目光長遠,審度全局的一項英明決策,落到有心人眼里,叫他刪刪減減避重就輕地一番渲染,那就是完全不同的一種解讀了。

朱高熾召戶部三巨頭赴太芓宮,一通責斥訓誡的事兒傳到了陳瑛耳朵里,陳瑛如獲至寶,立即授意手下御使給遠在北京的永樂皇帝上了一本,奏章中避口不談雲南糧災,只說皇帝不在京中,太子作威作福,勒令戶部尚書及左右侍郎入太芓宮覲見,對他們痛斥責罵,視國之大臣如私邸之奴雲雲。

奏章寫罷,便興沖沖地秘送北京去了。

第904章 牧天下

阡陌縱橫,谷浪涌動,金黃一片。

一個白布包頭的短褐漢子,和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在谷浪間緩緩走過。

那少年左顧右盼,和大多數從小生活在城里,甫到農村的孩子一樣,眼中處處都是新奇。

「這是谷子,就是書里面提到的五谷中的粟。世間萬物,各有奇妙。這谷子,也有一樁奇處。它不在白天開花,這么多谷子,不論什么時候,絕不在白天開花,而是在夜里,後半夜,好像它們知道時辰似的,呵呵,你說奇不奇妙」

漢子笑吟吟地說著,便彎下腰,從谷間拔出一支旱稗子,這是一種與谷子外形相似的野草。他把手背到身後,輕輕搖著手中的野草,悠然地走著,瞧著眼前金黃的谷浪,說道:「很久以前,黃河上下才是俺漢人農耕最發達的時候呢,直到隋唐時,長江南北依舊遠不及這北方農耕發達。

可後來卻是每況逾下,尤其是經過元末的兵連禍結,北方耕桑之地變為一片草莽,人煙也日漸稀少,但這只是一方面。這方面的事情,好辦。兵連禍結那已經是過去了,自我大明立國以來逾四十年,北方還有幾年戰事。韃子敢來犯邊,那就打他回去人煙稀少生娃子來不及長大,俺就從人多的地方調過來,充實北方人口。

可是,有一件事卻難辦的很,那就是天氣孫兒,農民是靠天吃飯的,這北方天氣不曉得怎么搞的,比起以前來惡劣的多。你可莫小看了這天氣呀,這天上多下一寸雨,地上就積澇成災。這日頭曬得地皮多旱一寸,庄稼就得干死。這風刮得大了一點了,眼看成熟的庄稼就全毀啦。」

那少年問道:「皇爺爺,兵荒馬亂,可以解決,人丁少,也可以解決。可這天氣惡劣,咱們又不是神仙,該怎么辦呢這北方,就一定要沒落下去么」

原來,這兩個人正是朱棣和他的皇孫朱瞻基。

朱棣北巡時,把朱瞻基也帶了出來。皇長孫生長於深宮,不知稼穡之艱難,他把這個最寵愛的大孫子也帶出來,下鄉觀風俗民情及田野農桑的時候,就把他帶在身邊,讓他知道國用所需皆出於此,百姓生活不易,為民之君,對百姓宜加憫恤,這也是他對自己繼承人的一片苦心了。

聽了朱瞻基的話,朱棣頷首道:「孫兒問的好但有心去做,怎么會沒辦法呢。孫兒,不管是皇帝治理天下,還是官員治理地方,做事都有個輕重緩急,處理事情,應當先擇重要且緊急的事情去做,然後再去做輕微且延緩的事情,現今天下,所急者是什么呢衣食所重者是什么呢教化

這就是為君者最重要的兩件大事了。北方氣候惡劣,就得讓百姓甘於貧困衣食短缺不然可一味地從南方調運糧食那也不成,救急不救貧吶氣候惡劣一年,土地就會荒蕪,土地荒蕪兩年,百姓為了生存就得遷徙他處,三年之後,地也沒了,百姓也沒了。

要改變這狀況,咱們改變不了天,卻可以大興水利,補天之不足。支河所經,澗泉所出,乃至就地打井,皆可引之成田。太祖立國後,最重農耕之事,從洪武元年到現在,我大明共開塘堰河渠陂渠堤岸各達五千余處,如今農業已遠超元時。

不過,建國初北方不靖,而且元末大戰,整個中原都受到了破壞,那時候糧食所出,已主要集中在南方,要讓百姓吃飽肚子,就得先把這些產糧多的地方先建設起來,因此這些水利多集中在南方。如今南方水利建設已成規模,可以集中精力發展北方了」

朱棣把這經國之理深入淺出地說與朱瞻基聽,朱瞻基了悟於心,頻頻點頭。

朱棣道:「當然,要重振北方農耕,也不可只重水利,諸如肅清吏治鼓勵墾荒改良土壤精耕細作選擇適旱的庄稼」

他剛說到這兒,一名驛卒忽然騎著馬,沿田埂從遠處急馳而來。

谷地邊上,正有大群的官員恭候在那兒,為這爺孫倆回避出空間,叫他們自由自在地在田間漫步,聊天。一見有驛卒趕到,就有人迎上前去,問答幾句,就有人引著那下了馬的驛卒向他們跑來,朱棣看見,便牽起朱瞻基的手道:「走,過去看看」

朱棣迎頭上去,那驛卒取出一筒封的奏章,正是都察院彈劾太子的奏章,朱棣趕回地頭,在一株大榆樹下,太監搬來馬扎,抬過小幾,又端上茶水,朱棣一邊喝著水,一邊看那奏章,奏章看罷,臉上便露出不悅的神色,大聲吩咐道:「來人,擬旨。」

當下有人又抬過一張幾案,就在朱棣側面不遠處放好,鋪上紙張研好端墨,擬旨官端坐案後,提筆等著。

朱棣道:「高熾吾兒,俺命你監國,處處須小心謹慎著,切勿急躁性子。大臣皆是國家棟梁,偶有小過時,安能加以折辱還有,你在太芓宮里面坐著,不可偏聽偏信,以一己好惡待人處事」

朱棣一口的大白話,那擬旨官早就習慣了,運筆如飛,刷刷寫道:「曉諭太子,朕命你監事,凡事務必寬大,嚴戒躁急。大臣有小過,不可遽加折辱;更不可偏聽以為好惡,育德養望,正在此時。天下機務之重,悉宜審察而行,稍有疏忽,遺害無窮。切記:優容群臣,勿任好惡。凡功臣犯罪調發將士,必須奏決」

等擬旨官寫罷交予朱棣重新看了一遍,朱棣點點頭,說道:「用印,發出去吧」

朱棣說完,牽起朱瞻基的小手,道:「咱們再到那邊棉花地里走走去。」

爺孫倆剛一走開,朱瞻基便替父親抱起了不平,他嘟起小嘴道:「皇爺爺,孫兒的父親縱有處事不妥當的地方,可他畢竟是當朝太子啊,皇爺爺怎么能因為一個御使的幾句話,便加以訓斥呢。皇爺爺甚至還不知道父親為何責斥大臣」

朱棣一愕,扭頭瞧瞧孫子嚴肅的小臉,不禁仰天大笑:「哈哈哈哈」

朱瞻基更加不悅,甩開朱棣的大手道:「皇爺爺為何發笑,孫兒說的不對嗎」

「呵呵,當然不對」

朱棣寵溺地摸摸他的頭,語重心長地道:「孫兒,你父是俺兒,可是在國事上,卻是君與臣。皇爺爺並不需要知道你爹爹為何責斥大臣,他性情一向溫和,既然發怒,必有緣由的,知子莫若父,這還用俺問么」

朱瞻基詫異地道:「那皇爺爺為何」

朱棣的神情嚴肅起來:「孫兒,你爹或是因為忿怒,但,召大臣覲見於太芓宮,嚴詞教訓,這就是僭越。太子受朕所命,代朕監理國事,卻不能代朕管教大臣,他只能解決事情,這些事應該交由朕來裁決。不管他是否事出有因,這么做,那就是撼動朕的權威」

朱瞻基不解地道:「可是爹爹是皇爺爺的兒子呀,他以後就是大明的皇帝。」

朱棣沉聲道:「一日不是皇帝,便一日不掌君權一戶人家,老子不在家,兒子可以替老子做些主。但是一個國家,萬萬不成天無二日,國無二主,這不是戲詞里的一句空話,這里面是有大學問的。」

朱棣站住腳步,長長地吁了口氣,說道:「世間萬物,都有它的道理。就像那谷子,永遠只在半夜開花,天色未明,花即敗去,自古至今,從未改變,咱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可是它必定有它的道理。這朝廷天下,也是一樣。

從皇帝到內閣從內閣到六部,從六部再到地方三司,朝廷諸衙門,朝廷與地方貫通其下的大小衙門,各個衙門之間各個官職之間,聯事通職,構成了掌控天下的一張巨網,而皇帝,就是這張網的中樞。

所有這一切,相互依存相互制約,任何一處逾越了它的規矩,就會破壞整張巨網的協調,從而扭曲變形,出現它掌控不到的地方,甚而釀成更大的後果,乃至亡國。君不成其為君,臣不成其為臣,必釀大亂。所以,這個秩序絕不能亂,任何人都不可以以任何理由讓它亂」

朱瞻基聽了,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朱棣牽起他的手,沿著田埂向遠處緩緩行去,風中飄起他肅穆的聲音:

「孫兒,為君者永遠不可以讓臣凌駕於君之上,不管他是君的至親孝子,亦或是忠烈節義舉世無雙的忠臣,君就是君,臣就是臣,否則便君不君臣不臣了。哪怕他的所作所為是因為對君的忠,這也是不可原諒的。因為當他凌駕於君之上時,君的權威就已經受到了傷害,百官必然因之而失去對君的敬畏。

一個農夫,照料的是十幾畝田地,他要順應天時四季,育種栽秧除草殺蟲,一個不慎,全年的收成就毀了。而一個皇帝,照料的是全天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里里外外,要考慮要計較的事情更多,一個不慎,就是千萬人的死亡,甚或江山的顛覆。瞻基啊,總有一天,你也會成為大明的皇帝。皇帝,所思所慮,不為一人,要放眼天下,這番話你要牢記在心」

朱瞻基還帶著些童稚的聲音道:「是,皇爺爺教誨,孫兒謹記在心」

第905章 勾心

莫愁湖水面千余畝,湖岸亭樓相接,湖內風光無限,這兒碧波一片,那兒荷葉連天,時而有小島俏立水中,湖周圍盪漾著一些小舟,有的是在捕鮮魚,給本家主人嘗個新鮮。有的卻是負責警衛的武士,乘著小舟巡弋在湖岸周圍。

今兒定國公夫人邀請十王府的諸位公主和一些勛戚家的誥命夫人游湖,一個個都是金枝玉葉身,自然要格外的小心,防止有人沖撞。再者說,畫舫上都是公主誥命使相千金,一群婦人女子們游湖嬉玩,並無男客,難免隨意了些,也不宜叫外人看見什么。

茗兒和幾位公主幾位勛戚的誥命夫人站在船頭觀望了一陣湖景,又回艙中與人打了陣葉子牌,小半個時辰之後便捶腰喊乏,自回卧艙中休息去了。

這艘大畫舫船高三層,外觀富麗堂皇,艙中清幽雅致。各位公主命婦千金各有休憩歇息的卧室,茗兒的卧室在最高一層。扶著樓梯姍姍而上,回到艙中剛剛坐下,便聽房門輕輕叩響,巧雲忙去把門打開,太子妃張氏正站在艙門口。

茗兒連忙起身,盈盈福下禮去:「臣妾見過太子妃」

「夫人免禮」

張氏連忙上前一步,將茗兒攙起,笑道:「茗姨,私相見面,何必這么拘禮。」

兩人是親戚,論輩份,茗兒是她丈夫朱高熾的親小姨,但是朱高熾現在是儲君,張氏是未來的皇後,兩人又是君臣,因此得先以君臣之禮相見,再敘自家親戚輩份。

茗兒笑道:「該執的禮節,還是不能缺了禮數的。」

張氏貞靜賢良,孝謹溫順,確實很重視禮節,雖然她性情溫順,茗兒不行禮她也不會怪責,但是君臣之道在她心中看得很重,嘴上客氣,心里還是歡喜,便也溫柔一笑,說道:「茗姨,咱們坐下說話。」

兩個人在榻邊坐了,隨口閑聊幾句家常,便繞上了正題。每回聚會,她們都會抽時間私下會晤,交流一些事情的。茗兒道:「聽說都察院里有人彈劾太子訓責大臣,皇上動怒,下旨譴責了太子。」

張氏斂了笑容,幽幽嘆了口氣,道:「可不,太子性情敦厚,為人老實,若不是氣極了,哪會大發脾氣。」

張氏把朱高熾因何發怒仔細地說了一遍,輕嘆道:「此事看來只是一地一時的糧荒,一個不慎,卻可能引起一連串的大事,太子因此生氣,一時有些忘形,不想卻受了皇上的責備。」

茗兒仔細聽著,輕輕「哦」了一聲道:「如此,太子可以上書陳情,向皇上訴明冤屈呀。」

張氏道:「甥媳也這么說,可太子不肯。茗姨,你是不知道,你這位外甥,雖然憨厚老實,可有時候犟起來,九頭牛都拉不回。他對我說,父親教訓兒子,皇上訓斥臣子,不管對錯,都不該忤逆。皇上遠在北京呢,就為父親教訓了自己幾句,就特意陳情,夾雜於國事之中,分耗父皇的心神一點委屈都受不得,這么一個沒深沉的人,能做什么大事你說他唉」

茗兒微微一笑,說道:「太子說的沒錯,這件事或許會讓皇上有些不快,可是如果太子急於辯白,反倒讓皇上看輕了他,一旦證明是皇上偏聽偏信,責斥錯了,不免叫皇上臉面無光。太子既為人臣又為人子,這忠孝之誠實在難得,皇上早晚會明白太子的一片苦心的。」

張氏道:「甥媳也知道這個道理,可是還是有些堵心,想是心性修為未到的緣故。」

茗兒目光一閃,問道:「那么太子因為此事,可壞了心情」

張氏「噗哧」一聲氣笑了出來,說道:「茗姨,你是不知他那性子。我以前笑他心寬體胖他還不承認,只說這是天生的體質。他呀,根本沒當回事兒,照樣吃得下,睡得著,批閱奏章盡心盡力,處理事情敢任敢當,他說什么天道酬勤,我看他呀,就是個老好人。」

茗兒嫣然一笑,紅唇一線,便露出一口細白整齊的貝齒,道:「太子寵辱不驚,這才是儲君的心胸。有人蓄意挑唆,污告太子,皇上知道了,的確會責斥太子,可是不過是責斥一番,能因此撼動太子的地位么不能,那么這j人為何還要這么做」

張氏神色一動,趕緊道:「茗姨,你也知道,我夫妻二人都是實心眼兒的性子」

茗兒笑笑,道:「那人的本意,可不在用這件小事誣告太子,而是想藉此擾亂太子的心神。太子正監國呢,如果因為受了責備而心生怨尤,就此摞挑子鬧情緒,你想會不會讓皇上心生厭惡又或者太子受了責備方寸大亂,生怕再出差錯,該管的事也不敢管了,碰到難題一概推往北京,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因之耽擱了國家大事,皇上會不會大失所望」

張氏輕輕啊了一聲,也是天熱,心頭再一驚,竟驚出一身冷汗,她可是知道,皇帝一日不把漢王趕出京城,自己丈夫這太子之位就不算穩當。

茗兒輕輕地道:「所以呀,太子大智若愚,才會以不變應萬變,從容化解了對方的險惡用意。」

張氏後怕不已地道:「茗姨說的是,甥媳糊塗,幸虧太子未聽我的。」

茗兒輕輕一拉張氏,對她低聲道:「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太子這么做,固然是化解了對方的險惡之計,可是,卻只是自保的手段,不足以反擊。誰能時刻戒備著,一個大意,就有中計的可能,這禍患,還是早些清除掉才好。」

兩人已非頭一回交道,楊旭經常通過夫人外交,隱蔽地向太子暗授機宜。張氏聽了心領神會,佯做幽怨地道:「皇上一向不喜太子,太子小心做人本份做事還嫌不足呢,對此局面,又該怎么辦才好」

茗兒微微一笑,道:「將計就計」

漢王府上,後花院里,四碟小菜,一壺老酒。

漢王朱高煦坐在上首,陳瑛相陪於側,二人淺酌低飲,絮絮而談。

陳瑛道:「殿下,老臣那外甥女兒,虧得殿下出手」

朱高煦擺擺手道:「噯,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本王不幫你誰還幫你,別說這樣外道的話。對了,聖旨回來以後,太子那兒有什么反應」

陳瑛微微一笑,道:「比老臣料想的要好。老臣本以為,他若委屈氣悶,歇工不干,那便最稱了心意。又或遇事不敢作主,凡事皆推送北京,亦可惹得皇上生厭,孰料太子安之若素,批閱奏章料理公事,竟一如既往。」

朱高煦聽了大失所望,煩躁地道:「修養心性修養心性他那心性都修成了萬年的老烏龜,只管縮在殼里,倒弄得我無從下手。」

陳瑛嘿嘿一笑,說道:「殿下,老臣還沒說完呢,臣本也以為,太子寵辱不驚八風不動,不過後來卻打聽到一些消息」

朱高煦精神一振,忙道:「怎樣」

陳瑛道:「太子自受到皇上訓斥的第二天起,便食欲不振,寢卧不寧。老臣還打聽到,太子找太醫開了幾服化痰去火的葯,看樣子,他那不為所動的樣子,只不過是強撐著給人看的,心里還是郁悶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