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節(1 / 2)

「把易湄兒制住,練家在京城少了統籌人,等於向練家正式宣戰,就算沒有任何證據,練家要不了多久就會把矛頭指向我,我就迫切需要情報.與其四處招攬人才打探,不如直接打開易湄兒隱藏的秘密.」

「或許阿柔你認為相公這么做殘忍了些,可你想想,若是你們其中一個給練家擒住了,清風會放過你們嗎」

「蔣逵早就被易湄兒吊的心癢難耐,雖然有機會一傾芳澤,但他完全不滿足,練家為了籠絡他遲早會犧牲易湄兒,相公借花獻佛拉攏蔣逵,對相公以後制約江湖有莫大的好處.」

傳統的理想觀念與現實激烈的對碰,想必魏柔在之前就思考過多次,如今的她卸下隱湖接班人的擔子,在我懷里發泄自己,雖然她對此早有清醒的認識,但卻是把不滿和迷惑壓在心底.她不光光是對我的一些行為不習慣,甚至對江湖早就充滿了迷惑,這些東西都壓在理智之下.

現實和理想的差距魏柔不知道嗎她不願相信罷了.所以她在我一番說辭後就在我懷里趁著暖暖的日光睡著了,我不想叫我的女人變得和世人一樣,所以極力避免她們接觸到世界的丑惡面,即使魏柔,我寧願她永遠在我懷里不出去,安心的做一個小女人.

可惜天不遂人願啊

理想化的,那永遠是人們心中美好的願望,看似在不遠的將來,但無論是江湖、官場,乃至平民小百姓生活的角角落落,能碰到的,都是殘酷的現實.

蔣逵要裝模作樣重視下易湄兒失蹤這件事,京城的巡邏捕快就比平時多了兩倍,其實蔣逵哪有這么打的神通,府部兩級的眼線一下多了起來,這自然是趙鑒在後支撐.夜里出隱廬到得意居躲過的暗哨足足比平時多了兩倍.

「我就知道是你們小夫妻做的」六娘望著裝作一臉無辜把責任都推到魏柔身上的我無奈道.

於是我把早就准備好的說辭對六娘說了一遍,六娘倒不太在意這個,只叫我自己見機行事,便催我去安撫寧馨兒.自從我第一次夜里潛入得意居以來,魏柔都跟著我,卻又每每和六娘同住,我靜看著隱湖兩代最出色的弟子,心里的念頭也日漸急促,

想不到易湄兒失蹤竟給白秀兒的江南居帶來了機會,在她那里得到了柴文俊頻繁活動的消息.京城有的是勾欄院,恰恰缺少江南居這種隱蔽歡場,而我的突發奇想帶來的變化正好彌補了空缺.只不過柴文俊居然開了個頭,我還是沒有想到.白秀兒暗自引導的時日尚短,還沒能把觀念完全灌輸給客人,現在只隱隱也個一絲,柴文俊一眼就看出江南居是個結交招引的好地方並立即決定物盡其用,想必丁聰和練家的聯系匪淺,易湄兒的消失令柴文俊來不及細細考察江南居的背景就決定開始行動.

然而萬萬沒想到的是大難題出給了自己,趙鑒這個老奸巨猾的狐狸無法找到證據,居然在兩天後把案子丟給我,我一個在京城閑居的員外郎為部里辦點小案也合情合理.他就這樣借力打力的叫我吃了暗虧.

「奶奶的趙鑒太狡猾了」

「別情,別說了.這一路我都不知聽你說了多少遍了.總之,趙鑒是一只陰毒的、惡毒的、狡猾的該死的、挨千刀的、不得好死的老狐狸這樣夠了吧」蔣遲罵道,「反正你別再說了,我耳朵要長老繭了」

「可他不是嗎」

「是,是.他是」蔣遲趕緊接到,「幫了太啟找女人,今晚改他請你要不高興,吃窮太啟」

說起來,這次與蔣逵拉攏關系在算計內,叫我吃驚的是蔣逵身上的另一面.

或許是李佟在與蔣逵見面時總是起主導,蔣逵的野性和瘋狂總沒表現出來.易湄兒被囚禁後極為強硬,不僅我對她言語不進,就連本該奉承討好是為救命稻草的蔣逵都遭到她的冷眼相對,而蔣逵的強硬也是瘋狂的.

毫不憐惜的霸王硬上弓,強灌春葯,短短兩天三次蔣逵就在易湄兒身上留下無數痕跡.想當初他既然敢暗給自己的哥哥吃「七連環」,他的野心和瘋狂就是成正比的,我之前倒是沒有考慮到這一點.

牢騷歸牢騷,三人商議半晚,決定先拖下來,實在不行就找個替死鬼,之前廖喜就用這個辦法脫了案,只要三人聯手把表面工作做好,趙鑒也沒法子,此時我們正好借來一用.

次日,嘉靖獨自在書房召見我.一本奏折攤開放在我面前,我恭敬的等候嘉靖的示意.大臣上的奏章除皇帝外歷來只有內閣和掌印太監可觀閱,受到嘉靖如此禮遇我一時不知是福是禍.

少年的臉難得的露出溫和的笑,我心里一輕,忙低頭捧起奏章.

一閱之下我如遭電擊,木訥當場,奏章竟是趙鑒呈給嘉靖訴賓儀李佟至松江玩忽職守,不能盡忠職守之言,我放下奏折,慌忙告罪:「臣一心盡忠,絕無二意.皇上交代臣之事,臣夢寐不能忘其細微.」

李佟乃是虛構人物,派去松江本為托詞,何來不恪守盡職之罪,趙鑒此言分明是在揭穿我的身份.

「這么說來是趙鑒冤枉你了」嘉靖仍是不溫不火的笑著.

「皇上明察」我再行一禮.

嘉靖走上前來拍拍我的肩膀:「朕一心崇道,卿等為朕盡心盡力,朕自當有賞」

「詔錦衣衛副千戶、刑部浙江清吏司員外郎王動為國盡忠,特進錦衣衛千戶,妾沈氏、魏氏安人,金五斤,絹三十匹,胭脂水粉各五盒.」

第二十七集第一章

驚慌很快化成平定,驚慌是一時的自然反應,我練就十幾年處驚不變的功夫和清醒的頭腦給我的是驚慌之後的憂慮.

「趙鑒不除,我以後怕再難立身」我對師兄方獻夫沉聲道,升遷自是迎來一干人等上門道賀,桂萼事忙不及到訪,沈希儀在正月為了維持治安是忙得不可開交來不了,在與眾人應付之後,我只能再和師兄商量對策.

方師兄站在書桌邊輕輕叩擊桌面,片刻才道:「趙鑒對今上死忠,大禮一事不得皇上之心卻注定他的仕途到了頭,但卻非現在這一時半會兒.」

我何嘗不知嘉靖需要老臣來安定朝廷人心,但是以至此,我退無可退:「如今他與我勢同水火,我不能在坐等機會了,晚一時我便落下乘」

聽我說的堅決,方師兄道:「別情你不要著急,莫不是你在江湖的事兒上和趙鑒又起了沖突」

就算方師兄無此一問,我一會兒也要把抓捕易湄兒之事向他說出,現在我即說了前因後果,把個中好處弊端仔細分析了一遍.方師兄聽後在胸前蜷起雙手,復又放下,如此幾次後一拍書桌,道:「官場之事我道能拖一時是一時,自有今上明鑒是非,而江湖之事我不太懂,想必背後大樹一倒,他們頂多也是撐個一時半會兒.身處機杼日久,竟舍了當年和子實奏議之志氣,想來那不過一年作為,如今步步逡巡,反而別情你年輕些,做事方顯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