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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令部隊,停止前進,列隊休息。」 張白騎大聲喊道。

你不出來,我還不走了呢

就在這時,從部隊的後方,幾個黃巾軍的斥候打馬飛奔而來,路上不停地大呼小叫著。

張白騎的心臟突然劇烈地跳動起來,窒息的感覺頓時充斥了全身,粗重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他瞪大雙眼盯著越來越近的斥候。

「大帥在九里河被圍。」

張牛角站在九里河河堤上,冷峻的臉上閃過絲喜色。

豹子李弘的風雲鐵騎到底出現了。

對面的山崗上,幾千官軍依照地勢,列隊組成了個縱深很長的巨大的防御陣勢。全副武裝的士兵們各執武器,嚴陣以待,密密麻麻的,直排到山崗的後面。

張牛角在迎風飄揚的五彩繽紛的戰旗中看到了幾面熟悉的戰旗,有鮮於輔的,有閻柔的,他甚至看到了閻柔。閻柔騎在匹火紅的戰馬上,穿著身火紅的衣服,非常易於辨認。

在九里河兩側的河堤上,河床上,河谷里,二里以外的地方,在隱約可見的無數面戰旗的掩映下,在此起彼伏連續不斷的號叫聲的指揮下,數不清的風雲鐵騎軍的戰士們列成了八個沖鋒方陣,做好了對黃巾軍攻擊的准備。

黃巾軍的傳令兵騎著戰馬,在河堤,河床,河谷之間往來穿梭。

「大帥,車陣已經布列完畢。」

「大帥,密集防御陣勢已經列隊完畢。」

「大帥,突擊分隊列陣完畢。」

張牛角轉目四顧。

三萬麻衣黃巾的黃巾軍戰士依托輜重車陣,在九里河兩岸的河谷上,九里河的河床上,列成三百多個不同現狀的小方陣,組成了個巨大的長方形防御陣勢。在這塊長寬各不足千步的狹窄地帶,各個兵種的戰士們按照不同的方位列隊組合,顯得既擁擠而又錯落有致,穩絲不亂。

士兵們雖然被圍,但除了略現緊張之外,個個精神抖擻,士氣如虹。如果人有死志,的確無所畏懼。

左彥從河床上驅馬上岸,跑到張牛角身邊,笑著說道:

「大帥,切准備妥當。」

張牛角指指四周,感慨地搖搖頭,望著左彥說道:

「我們都說,如果這戰在九里河打,就非常完美。今天我們如願以償。」

停頓了下,張牛角又說道:

「不知道李弘是個什么樣的人物。我們想著打他,他也想著打我們,就連戰場都選在同個地方。」

「他很了不起。」

左彥會心地笑了起來。

「大帥是不是想見見他」

張牛角抬起頭來,望著對面的山崗,望著山崗上火紅色的黑豹大旗,搖了搖頭。

他高舉雙手,縱聲狂吼:

「擂鼓」

幾十面大小戰鼓霎時間同時敲響,低沉,猛烈,渾厚,激昂的鼓聲沖天而起,猶如驚濤駭浪般驚天動地。

直望著對面山崗的左彥,突然面色大變,他睜大了雙眼睛,發出了聲狂呼:

「大帥」

第卷立馬橫槍篇第三章 風起雲涌 第十九節

張白騎帶領部隊路狂奔。

豹子沒有按照他們的設想,率先發動對張白騎的圍攻,反而攻打實力更為強大的張牛角,這讓張白騎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但不管豹子打哪個,只要另外支黃巾軍迅速包抄過去,就能重創風雲鐵騎。這是黃巾軍的目的。

張白騎命令部隊放棄輜重,輕裝前進。二萬黃巾軍士兵在平原和山林之間飛跑。張白騎為了鼓勵士兵,放棄了騎馬,他和大家樣拿著武器,氣喘吁吁地跑在隊伍的最前面。現在時間太寶貴了。能早點趕到戰場,就能拯救更多黃巾士兵的性命,就能殺死更多的敵軍騎兵。

這支黃巾軍過去都是張白騎的老部下,紀律嚴明,訓練有素。士兵們在太行山上待久了,體力特別好,這種長時間的高速奔跑他們竟然也能勉勉強強的支撐下來。

看到九里亭漸漸出現在視野里,大家興奮地叫起來。

張白騎實在堅持不下去,兩條腿象灌了鉛樣沉重。他在侍從們地催促下,艱難地爬上了白馬。

他驅馬趕到座小山包上,回頭望去。部隊就象條著長長的粗壯的灰龍,看不見頭也看不見尾,大汗淋漓的士兵們低著頭大踏步地奔跑著。

他激動地喊了起來:「兄弟們,九里亭到了。再趕段路,我們就要和大帥會合了。」

「殺盡豹子鐵騎,為死去的兄弟報仇。」

士兵們連續奔跑了四十多里,個個面色煞白,手腳酸痛,疲憊不堪,體力嚴重透支。現在不要說去打仗,就是叫他們列隊都成問題。

張白騎看到士兵們搖搖晃晃,上氣不接下氣,好象武器都抓不住了,心里很發虛。這個樣子趕到九里河戰場,除了去送死還能干什么現在全指望大帥了。如果他們和敵人打得激烈,個多時辰下來,雙方肯定死傷慘重,難以維計。這個時候突然沖過去,不論怎么打,都能收到奇效。

「張帥,我們翻過這座山崗,是不是讓士兵們休息下」司馬黃庭小聲問道。

「不。「張白騎堅決地說道:「歇下來,大家可能氣衰而竭,再也跑不動了。就這樣直跑下去,直跑到戰場為止。敵人突然看到我們援兵出現,士氣會大減,而我軍則會士氣大振,此消彼長之下,敵人想不敗都難啊。」

突然,風中傳來幾聲牛角號聲。

張白騎眉頭深鎖,轉頭望向九里亭方向。

前面的山崗上,枝葉已經枯萎凋零的樹木行行排列整齊,在山風中輕輕晃動,就象無數的戰士列隊於山崗之上。在山風的呼嘯聲中,隱隱約約傳來厚重低沉的轟鳴聲

張白騎疑惑地望了黃庭眼。黃庭正在緊張地四處展望。

距離戰場還有七八里,號角聲怎么會傳到這里

緊接著張白騎坐下的白馬忽然不安起來,隨即揚蹄長嘶。

張白騎面色大變,連聲高吼:

「擂鼓,擂鼓,准備應戰」

黃庭立即想起風雲鐵騎劫營的那天晚上,黑暗里傳來的恐怖聲音。

他幾乎不假思索地大聲叫起來:

「襲擊,敵人襲擊」

正在奔跑的士兵突然聽到結陣的戰鼓聲,有些茫然失措。但隨即他們就聽到了戰馬奔騰的轟鳴聲,感覺到腳下的地面在抖動。

不用說也知道是敵人來襲,而且還是大家恐懼的豹子鐵騎軍。

最前面的黃巾士兵們心驚膽顫,發聲喊,掉頭就往回跑。在戰旗和鼓聲的指揮下,大家竭盡全力,迅速往中軍集中。中軍的戰士就地展開隊形。後軍的士兵還不清楚前面發生了什么事,但看到前軍士兵象潮水樣往回狂奔,本能地感覺到危險和血腥。大家爭先恐後地加快速度,激起體內最後絲余力,向中軍跑去。

密集結陣。只有密集結陣才能對抗騎兵的沖鋒。

士兵們都快累癱了,人人幾乎都喘不過氣來。但心中對風雲鐵騎的恐懼,對生存的渴望,讓大家無不歇斯底里地吼著,奔跑著,為自己尋找最後線希望。

部隊為重結陣勢,陷入了片混亂。二萬人擁擠在山崗下的平原上,東奔西竄,大呼小叫,亂成團糟。

巨大的轟鳴聲越來越大,越來越近,轉瞬即至。

張白騎看著自己亂成團的部隊,目瞪口呆,臉地絕望。

快。這是他第二次感覺到豹子軍的快。太快了。自己的士兵還沒有集中到中軍形成最基本的陣勢,急驟的馬蹄聲已經在耳邊象狂風暴雨樣震響了。

他沒有想到李弘膽大如斯,在自己和張牛角近在咫尺的時候,他會拼盡全力伏擊自己。難道他不怕張牛角路打過來,抄他的後路難道官軍另外來了援兵但是,李弘這著狠辣無比,恰恰打在自己的要害上。為實現張牛角內外夾擊豹子軍的目的,自己率部長途跋涉路飛奔四十多里趕到了九里亭,但此時士兵們精疲力竭,部隊已經是強弩之末。

就在這時,李弘殺出來了,必殺的著。

張白騎由絕望而憤怒。

他高舉長刀,縱聲狂吼:

「兄弟們,殺啊」

話音未落,巨大的牛角號聲突然自山崗沖天而起,激昂嘹亮的沖鋒號聲直接撞擊到戰場上每個人的心底,重重擊。

隨著聲驚天巨響,無數的騎兵戰士沖出了山崗,沖出了樹林,沖向了亂糟糟的敵軍,直沖雲霄的喊殺聲震耳欲聾,遮蓋了戰場上切。

「殺」

張牛角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轉頭看向左彥。左彥的雙眼睛瞪得比他還大。

鐵鉞高舉著桿白旗,從山崗上飛奔而下。

「鮮於輔是不是瘋了」左彥大聲說道:「他竟然派人來勸降。」

張牛角的嘴角漾起淡淡的笑容。

「鮮於輔動作很快,跑到了我們的前面。但你看山崗上,他最多也只帶來了五六千人,還包括直待在方城的代郡鮮於銀的部隊。加上豹子的萬騎兵,這基本上就是聖水河以西官軍的全部兵力了。」

「我們有三萬人,即使他有鐵騎,若想通過陣地戰擊敗我們,恐怕他的部隊也要死傷殆盡。」

張牛角冷冷笑。

「好。他既然想勸降,我們就和他好好談談。」

「大帥,鮮於輔定知道四十里之外的張白騎隨時可能支援過來,官軍應該著急進攻才是,怎么會有閑功夫和我們在這里扯蛋他們是不是有什么陰謀」左彥望著越來越近的白旗,擔心地說道。

「他們的兵力就這么多,任他有天大的本事,又能變出什么花樣。」張牛角望望遠處的騎兵,十分不屑地說道:「派個人迎上去,能拖多長時間拖多長時間。只要張白騎即時趕到,今天這戰我們就贏定了。」

牛角號聲突然自天際之間響起,遠處的風雲鐵騎吹響了准備進攻的號角。

正在和鐵鉞談判的左彥嚇了跳。

「什么意思想偷襲啊」

鐵鉞臉的壞笑,看就沒安什么好心。

「左司馬,左司馬,稍安毋躁,稍安毋躁。你知道豹子軍里胡蠻子多,許多人不聽號令,很難管教的。」

左彥沒理他,仔細看了遠方樣,確定對方騎兵沒有移動之後,這才回身繼續說道:

「你小子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你這個軍候是不是假的,騙我們」

鐵鉞聽,大怒。

「左髭,不要給臉不要臉。我們大人是心痛黃巾士兵無辜冤死,多造殺孽,這才好心勸降。你是不是成心找打」

左彥微微笑,摸著唇上的大胡子,慢悠悠地說道:

「我不和你談。你資格太差,找個和我差不多,說話有分量的人來。比如你們校尉大人。」

鐵鉞撇嘴,挑釁似地說道:「校尉大人說了,他不願意談。他要進攻。」

「鮮於輔也可以。」

鐵鉞哈哈笑。

「好。我這就回去問問。」

鮮於輔看到鐵鉞打馬如飛而回,笑著對身邊的閻柔,鮮於銀說道:「子民這個主意不錯。如果我們和張牛角就這樣糾纏下去,拖個時辰都行。」

「恐怕我們願意,張牛角不願意。」閻柔笑道,「時間長,張牛角肯定懷疑其中有鬼。」

「如果張牛角突然醒悟中計了,他馬上就會發動進攻,以最快的速度突破阻截,快速向張白騎靠攏。」鮮於銀看看身後的士兵,接著說道:「我們人少,雖然占據地形優勢,但想擋住黃巾軍,恐怕非常困難。」

鮮於輔很自信地說道:「只要子民圍殲了張白騎,任他張牛角如何厲害,這九里亭都是他的葬身之地。」

「這次張牛角輸慘了,十幾萬主力次賠了個凈光。此戰過後,冀州黃巾軍的敗亡之日也就不遠了。」閻柔感慨地說道:「自子民兵渡聖水河開始,形勢就直轉急下。千軍易得,將難求,古人誠不我欺。子民到涿郡戰場,勝戰個接個,十幾天下來,黃巾軍竟然落得要撤軍而逃,實在不敢想象。」

鮮於銀立即接道:「本朝高祖曾經盛贊淮陰候韓信,人可抵十萬大軍。但淮陰候這種兵法大家幾百年我們都遇不到到個。現在子民以人之計殲滅黃巾軍十萬以上,我看他就是個幾百年遇的兵法大家。加以時日,他的成就肯定非常了不起,也許能超過淮陰候。」鮮於銀由衷地贊嘆道。

「子民聽到了,定高興死了。俊義,看不出來你箭射得好,這奉承的功夫也不錯嘛」鮮於輔大笑起來。

鮮於銀白凈的俊臉立即漲得通紅。

「不過你說的也不錯。自從盧龍塞大戰之後,子民帶兵打仗也有年多了,但戰未輸,這就是個奇跡。我記得戰國時期大秦國有個名將叫白起,就是在長平坑殺趙國四十萬大軍的白起。他生領兵打仗無數,共殲滅其余六國軍隊百余萬,攻六國城池大小七十余座,生從未打過敗仗。我想子民將來的成就超過淮陰候恐怕不太可能,但超過白起倒是非常有希望。」

閻柔指著鮮於輔,望著鮮於銀道:「俊義你聽,羽行兄的奉承話就比你說的含蓄多了,水平明顯高截嘛。」

三人大笑。

「事前我曾擔心你們不能趕來,但子民非常信任你們,絲毫不懷疑你們對他的信任。」鮮於銀接著說道,「他能連續打勝戰,和他真誠豁達的性格有很大關系。如果你們直和他在起,恐怕軍功已經很多了,最起碼羽行兄可以升到都尉。」

鮮於輔無所謂地搖搖頭。

閻柔卻連連點頭,頗為惋惜地道:「年初,要不是何太守再挽留,我肯定和他起去上谷了。升不升官是次要的,關鍵是可以打仗,而且連續打勝戰,過癮。」

鮮於輔佯作詫異地望了閻柔眼,說道:「子玉到郡府許多年了,還是改不掉嗜殺的毛病嗎」

「不是嗜殺,是好戰。「閻柔糾正道:「所以這次我們接到子民的求援,立即趕來參戰。和他起打仗,痛快。」

「這次恐怕夠你痛快的了。」鮮於輔指指密布在九里河周圍的黃巾軍,神色凝重地說道:「阻擊敵人,而且還是這么多敵人,血戰啦。」

「對了,子民有消息傳來嗎」他突然想起什么,問鮮於銀道。

「沒有。估計張白騎距離九里亭還有段很長的距離。」

「那小子先前過九里亭的時候,跑得飛快。現在又要飛快地跑回來,累死了。」閻柔笑著說道。

「正是要他筋疲力盡,否則打起來以後糾纏不休,半天解決不掉,事情就麻煩了。時間拖長了,如果給張牛角沖過去,死的就是我們。」鮮於輔說道:「這九里河戰場,就看我們可能守住這個山崗。守住了,堵住了張牛角,我們就贏了;守不住,我們不死也要脫層皮。」

鐵鉞打馬而回,破口大罵。

「派人告訴田老頭,沒事的時候不要瞎吹什么號。他是不是想我死啊」

鮮於銀趕忙迎上前,幸災樂禍地笑道:

「你死了也沒有什么不好。怎么,黃巾軍的人要殺你」

「那倒沒有。不過嚇了我跳。田老頭突然吹號,假如黃巾軍的人以為我們要進攻,舉箭就射,我不成了靶子。」

鮮於輔和閻柔頗有興趣地望著眼前的這個年輕人。

現在在風雲鐵騎軍里,象他這樣年輕的軍候有五六個,小懶和射虎的年紀最小,只有十六七歲。鮮於輔和閻柔都很佩服李弘,剛剛長大成人的毛孩子他都敢用,他還有什么人不敢用。當鮮於銀告訴他們,鐵鉞就是代郡有名的馬賊頭子時,兩個人絲毫不奇怪。

「鮮於大人,黃巾軍的司馬左彥說要和你談談。」

「可以。你再跑趟,告訴他我要和張牛角親自談。」

鐵鉞答應聲,撥轉馬頭,高舉白旗,再次沖下山崗。

李弘帶著黑豹義從沖在最前面。

顏良緊緊地貼在李弘的左側。

督亢亭戰,讓自負的顏良趕到自己的武功實在不值得炫耀。看到李弘殺人不眨眼,猶如疾風般殘殺人命,他自弗不如,差距太遠。當日要不是戰友和李弘拼死救助,他恐怕已經命喪黃泉。在戰場上,個人的武功再厲害也沒有用。所以他現在非常注意和戰友之間的配合。顏良開始時不喜歡黑豹義從的鮮卑士兵。但自從鮮卑戰友救了他性命,他就開始主動結識他們,熟悉他們,漸漸和弧鼎,棄沉成了朋友。黑豹義從的驍勇彪悍深深震撼了顏良。雖然他不會鮮卑語言,義從們也不會說大漢國的話,但他們照樣可以在起交流,說笑。戰友之間的感情深了,戰場上的配合自然也就默契了。

他是李弘的親衛隊首領,應該時刻護衛在李弘的身邊,但上次卻是李弘和戰友們救了他的命,他並沒有盡到個貼身侍衛的職責。所以這次他告誡自己無論如何都要守在李弘身邊,絕不亂跑。

李弘看到眼前混亂不堪的黃巾軍,顆懸在嗓子眼的心頓時放了下去。

他最怕給黃巾軍纏上。旦黃巾軍陣勢嚴整,士氣高漲,和左校的部隊在督亢亭樣,大家誓死鏖戰,與騎兵展開血腥廝殺,那就糟了。當日斬殺左校部三萬人花去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