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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

鮮於輔怒吼聲,手中長矛准確無誤地刺進個大漢的身體,隨即就象條吞信的毒蛇,狡猾無比地閃動了下,扎在了旁邊敵兵的咽喉上。鮮血尚未噴出,長矛晃動間已經掃到另外個敵兵的胸口上。三個人幾乎同時栽倒在鮮於輔的腳下。

鮮於輔抬退踢飛了個敵兵的戰刀,轉身橫掃,再斃兩敵。

「殺」

鮮於輔再吼聲,舉矛迎面架住劈來的刀。矛斷。刀未至,短矛已經扎進了敵人的咽喉。鮮於輔劈手奪過戰刀,順勢後扎,刺死人。接著他就看見了支長槍,支黑森森的長槍。

鮮於輔連退兩步,戰刀閃躲間,再斬人。長槍死死地盯著他,飛進的速度越來越快。鮮於輔再退,腳踩在了屍體的頭顱上。

他控制不住身體的平衡,仰面摔倒。

鮮於輔大吼聲,身體在栽倒之前,對准長槍脫手擲出戰刀。長槍猛然抖動,閃彈之力立即崩飛了凌空斬落的戰刀。

長槍氣勢不減,如飛刺入。

鮮於輔身體倒在半空中,臉上露出絲苦笑。

他疲憊地閉上了雙眼,心里平靜如水,任由身體栽向地面,任由長槍戳入身體,再不做掙扎。

個刺耳的厲嘯之聲破空而至,象利箭般刺進鮮於輔的耳中。

鮮於輔重重地摔倒地上。

戰馬奔騰的巨大轟鳴聲突然清晰地傳進他的耳中。他聽到聲音了。他聽到身後的戰場上傳來了驚天動地的歡呼聲。

他猛地睜開雙眼。

黑斧。把漆黑的小斧。

小斧發出奪人心魄的厲嘯,象閃電般從鮮於輔的眼前飛過。

氣勢如虹的長槍帶著凌厲的殺氣呼嘯而至。突然,它在鮮於輔的心臟上方停了下來,接著跳動了下。

鮮於輔用盡全身的力氣掀起身體。就在半邊身體離地的霎那間,長槍狠狠地扎下,入地三寸,長長的槍桿劇烈地抖動著。

鮮於輔側目望去。

個黃巾將領駐槍而立,怒睜雙目,死死地盯著對面。那柄小黑斧半截插在了他的胸口上,鮮血正緩緩地滲出衣服。忽然,他臉上閃過絲痛色,隨即松開緊握槍桿的大手,轟然倒地。

鮮於輔心神松,頓時失去了知覺。

風雲鐵騎軍的士兵們殺聲震天,個個象離弦的箭般,尾隨在黃巾軍士兵的後面,殺下了山崗,殺向了河谷。

霎時間,殺聲震天。

李弘飛身躍下戰馬,連滾帶爬,把抱起鮮於輔,瘋狂地搖著他的身體,縱聲狂吼:

「羽行,羽行兄」

李弘的心在滴血。每戰都要失去兄弟,都要失去戰友,這戰為什么這樣殘酷,這樣血腥。

「羽行兄」

鮮於輔聽到李弘痛苦的叫聲,心里突然覺得現在自己就是死了,但有這樣個生死相知的兄弟,也值了。他任由李弘猛烈地搖動著自己的身體,淚水涌出了眼眶。

李弘身後的名侍從發現了鮮於輔的異常,大聲叫起來:「大人,大人,鮮於大人還活著,他受傷了,你不要再搖了。」

李弘愣,趕忙停下來,仔細看去。

鮮於輔吃力地睜開眼睛,勉勉強強地看了樣李弘,終因失血過多,再次昏了過去。

李弘顆心頓時落了下去。

他緊緊抱住鮮於輔,好象生怕他松手鮮於輔就會死去樣。

鐵騎軍的戰士們還在飛奔,河谷的戰場上雙方士兵還在鏖戰。

顏良,弧鼎,棄沉三人沖在最前面,他們帶著黑豹義從,象柄尖銳的利劍,准確無誤,犀利無比地插進了黃巾軍的心臟。

河堤上猶似狂風暴雨般的密集而猛烈的戰鼓聲震撼了戰場。

黃巾軍士兵們被勢不可擋的鐵騎沖而沒,雖然他們極力抵抗,但身形龐大,速度奇快的戰馬豈是血肉之軀所能抗衡,他們就象洪水里的庄稼,被肆虐的洪水無情地沖撞,碾壓,淹沒,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和機會。他們被鐵騎席卷而去。

顏良的大刀呼嘯而至,面前的三個敵人根本擋不住這橫掃千軍的刀,他們被斬去頭顱,被削去臂膀,被開膛破肚,慘嚎著跌落人叢。

「虎頭,沖進車陣,沖進去」

弧鼎大吼著,舞動著血跡斑斑的狼牙棒,奮力向前。

前面就是敵人的車陣。

混雜在起的雙方士兵層層地糾纏在起,不要說無法推動大車合攏車陣,就是想撤回自己的士兵都不可能。

河堤前面的戰場就象鍋熱氣騰騰的沸水,激烈而血腥。

河堤上的弓箭手在張牛角的指揮下,對准騎在戰馬上的騎兵任意射擊。

棄沉長矛飛出,迎面洞穿個揮刀殺來的敵人。隨即他棄矛拔刀,左手拿起腰間的牛角號吹響了棄馬步戰的號角聲。

這個時候騎兵已經沒有任何作用,大家擠在起,寸步難行。騎在馬上,就是給敵人的弓箭手當靶子。

棄沉邊不停地吹著,邊飛身下馬。黑豹義從的幾個號角手隨即緊跟其後,連續發出號令。短短瞬間,戰場上突然失去了凶神惡煞般的髡頭戰士。他們紛紛跳下戰馬,手拿刀,手拿盾,三五成群,撲向車陣的缺口。

顏良隨手丟掉大刀。面對密密麻麻的敵兵,大刀完全失去作用,反倒是累贅。他拔出腰間戰刀,嘴里怒喝聲,飛身上前擊殺名突襲弧鼎的敵人。

「殺,殺進車陣」

弧鼎掄起大捧,邊任意亂砸,邊扯開嗓子大吼起來:

「殺殺進去」

棄沉就在弧鼎幾步遠的地方。他手執刀,手拿盾,帶領幫士兵,象錐子樣扎向車陣缺口。

黑豹義從的左右兩翼分別是中曲的燕無畏和雷子。他們也看到了黃巾軍車陣的缺口。要想迅速擊敗張牛角的大軍,突破這個口子恐怕就是關鍵。只要突破車陣,撤除車陣,騎兵毫無阻礙地沖起來,黃巾軍就完了。

「命令部隊,不惜切代價,沖擊兩側車陣,掩護黑豹義從撕開敵人的口子。」

燕無畏回頭對身後的號角兵大聲叫道。

雷子聽到燕無畏的命令,縱聲狂吼:「兄弟們,殺,殺上去」

沖鋒的牛角號沖天而起。亂哄哄的戰場上,兩翼的騎兵開始加速,沖刺。

燕無畏和雷子兩人左右,帶著戰士們連續沖擊敵陣,悍勇無懼,聲勢驚人。車陣後的黃巾士兵不得不暫時停下對車陣缺口方向的支援,專心對付騎兵的沖殺。

顏良第個沖到馬車的旁邊,路上他被敵人砍中三刀,傷口雖然不深,但鮮血淋漓。

「拉開大車,拉開」

顏良沖著身後的戰士不停地吼著。

隨著聲怒叫,棄沉的圓盾砸飛名中刀受傷的敵人,站到了另外側的馬車旁邊。

黃巾軍士兵瘋狂了。他們怒吼著,蜂擁而上。不堵住這個缺口,隨之而來的後果就是災難性的。

顏良拳砸開柄刺來的長矛,手上戰刀已經穿透了對面敵兵的胸膛。他順手奪過敵人的戰刀,連人帶矛起斬斷。

「殺」

弧鼎頭都不抬,劈手棒砸死敵人。緊接著四五柄長矛同時朝他刺來。弧鼎不得不棄捧急退。身後兩個戰士立即補上他的空位,刀盾齊上。

張牛角默默地站在河堤上,望著山崗上風雲鐵騎軍正在號角聲的指揮下,重整隊列。只要正面的車陣被打開,他們就要瀉而下了。

張牛角轉目望向那道缺口。缺口正在擴大。張牛角並不在乎那道缺口,他本來就無意把他堵上。

缺口附近有個渾身浴血的戰士,高大威猛,冷酷殘忍,他每刀出手,必殺人,從不失手。張牛角注意看了下,心內非常震駭。如此嗜殺之人,當真如屠夫般。他竟然發現自己認識他,還和他交過手。他是常山虎頭。

張牛角抬頭看看灰蒙蒙的天空。

快到黃昏了,勝利就要到手了。

第卷立馬橫槍篇第三章 風起雲涌 第二十二節

黃巾軍士兵越打越少,折損非常嚴重。

九里河東岸河谷上的黃巾軍士兵在各部軍官的指揮下,迅速向河床集結。早先布陣在河床上的部隊已經全部趕到了河堤上,大部分士兵已經殺進了戰場。

張白騎的部隊到了九里亭嗎豹子是不是接到鮮於輔的求援,放棄了伏擊張白騎豹子的騎兵回援得非常及時,如果再晚上半刻,那道山崗現在就是黃巾軍的了。

張牛角默默地想著,面無表情,好象眼前殺聲震天的戰場根本不存在。

張牛角當然不會和鮮於輔見面談判。

鐵鉞和左彥兩人先是散扯,接著感覺彼此想法差不多,都是沒事找事拖延時間,於是兩人干脆閑聊起來。

鐵鉞說自己過去是個馬賊。左彥很吃驚。你這種人也能從軍入伍,還做軍候你應該加入黃巾軍才對。鐵鉞看他不相信,就把葬月森林的伏擊戰告訴了他,然後說,豹子李弘不是你們想象的那種心狠手辣的人,他很善良,甚至有點他指指腦子說,李弘就和傳言的樣,失去了過去的記憶,所以有些做事方法很奇怪,般人很難理解。鐵鉞認為如果黃巾軍投降,李弘絕對會給他們個出路,不會象皇甫嵩那樣,殘忍嗜殺。左彥不做聲。鐵鉞接著就給他介紹李弘所指揮的戰斗,其中哪些人俘虜後沒有殺,哪些人參加了風雲鐵騎。左彥竟然也聽得津津有味。

大約過了個時辰,張牛角看見兩人還在胡攪蠻纏,覺得有些不對勁。

李弘和鮮於輔遲遲不發動進攻,說明他們定另有倚仗。

張牛角隨即喊回左彥,和他商量這事。官軍到底耍什么詭計

張牛角認為,無論李弘用什么計策,他只有個目的,那就是吃掉自己。現在李弘知道張白騎的部隊正在趕來,卻遲遲不攻,說明他極有可能是想把我們拖在這里,主力卻趁機去突襲張白騎。現在遠處的那些騎兵十有八九都是幌子。如果遠處的騎兵確實是李弘的全部主力,那么只要自己突圍,他的騎兵就必須參戰,即使陣地戰損耗大,他也不得不打。打起來了,也有利於張白騎路安全地趕來。如果不是,那就說明李弘已經帶著騎兵伏擊張白騎去了。

如果李弘要伏擊張白騎,他必須要考慮我們會不會突圍如果我們突圍,這幾千步兵就成了我們的囊中物,他不會放棄不管。何況我們突破了他的阻擊,對他的騎兵也是個巨大的威脅。所以他的伏擊地點應該距離這里不會太遠。旦我們發動突圍戰,他就可以及時回援。

李弘的部隊不在這里,眼前就是我們消滅鮮於輔和閻柔的機會。殲滅他們之後,部隊快速前進,爭取時間和張白騎會合。如果李弘在半路上伏擊張白騎,他和張白騎的二萬人馬肯定要糾纏段時間。只有我們及時趕到,完全可以圍殲豹子。

按時間來算,張白騎已經快到九里河。現在我們發動突圍戰的時機最為恰當。不論這戰豹子如何設計安排,現在我們都是必勝之局。

隨即他命令部隊發動了攻擊。

鮮於輔雖然早有准備,但還是被黃巾軍打得暈頭轉向。六千人守在山崗上,被三萬人的部隊連續狂攻,其境遇可想而知。

「俊義,我們還剩下多少人」

張牛角回頭問左彥。

「兩萬人差點。」左彥斜躺在馬車的軲轆上,懶洋洋地說道。

「我們再攻,死死纏住豹子的騎兵,你看如何」

左彥站起來,有些膽怯地看了眼列隊在山崗上的風雲鐵騎軍,然後回頭看了樣集結到河床上的部隊,很慎重地說道:「用萬人攻下,希望這個狡猾的豹子能上當。」

李弘駐馬立於山崗之上,居高臨下,戰場看得清二楚。

閻柔,鮮於銀策馬如飛而來。

「子玉,伯玉,你們都好吧。」李弘迎上去,關切地問道,「羽行受了傷,我讓人抬下去了。」

兩個人聽到鮮於輔安然無恙,心情頓時輕松起來。

「子民,張白騎的事解決了。」閻柔著急地問道。

「僥幸,僥幸。都解決了。」李弘笑道:「從義和小懶押著俘虜往九里河方向去了。等下合圍殲敵的時候,他們將從河對岸發動攻擊。」

「你們打得太苦了。」李弘看到兩人的樣子,安慰道:「士兵們傷亡情況怎么樣」

「打完了。」鮮於銀苦笑道,「基本上打完了。」

閻柔搖頭笑道:「還剩下千人不到。如果你們不及時趕回來,恐怕我們見不到面了。」

李弘預料到會是這個樣子,但親耳聽到閻柔說出來,心里還是沉。

「子民,動用騎兵啃這么大坨子敵人,恐怕傷亡慘重啦。」閻柔指著九里河方向的黃巾軍,擔心地說道,「現在風雲鐵騎可是整個幽州的主力部隊,如果這戰損失巨大,未來幾個月的戰局我們就更難應付了。」

「打掉張牛角,幽州就沒有什么戰事了。成功與否,就在此役。」李弘堅決地說道。

鮮於銀嘴角動了下,想說什么又沒有說。

「伯玉,有什么話就說嗎」李弘笑道。

「如果張牛角死守,我們半天攻不下來,事情就有點麻煩。定興渡口的敵人最遲明天下午可以趕到這里。」

「我們爭取明天早上解決問題。」李弘自信地說道。

黃巾軍的戰鼓聲突然聲若驚雷,炸響在血腥的戰場上。

隊隊的黃巾士兵猶如出水蛟龍,他們高聲怒吼著,沖上河堤,沖進戰場。

正在戰場上廝殺的鐵騎戰士好象被人攔腰棍擊中,頓時站不住腳,連連倒退。

顏良連聲虎吼,右手戰刀,左手長矛,交替進攻,拼死擋住象潮水般涌上來的敵人。弧鼎已經重新搶回自己的大捧,他左右橫掃,無人可以近身,挨上者非死即傷。

「盾牌上前,盾牌上前,阻擊,阻擊」 弧鼎眼看抵擋不住蜂擁而來黃巾士兵,大叫起來。

棄沉吼聲,沉步用力,左手圓盾飛速擋住十幾支刺向自己的長矛,右手刀疾速劃過矛柄,斬去十幾支矛頭。矛柄沖擊勢頭不減,同時撞上圓盾。棄沉如遭重擊,圓盾碎裂,身形倒飛而起。三四個戰士同時撲上去,擋在了他的前面。

棄沉連滾帶爬,竄入後面的戰馬肚子下,僥幸逃過死劫。他隨即吹響了求援的號角。急促而慌亂的號角聲瞬間劃破嘈雜的戰場,直沖雲霄。

「馬陣,列馬陣,擋住敵人。」

「圈馬,圈馬,擋住」

弧鼎用盡全身力氣,聲嘶力竭地吼著。如果不用戰馬排成陣勢,臨時遲滯下敵人的攻擊速度,恐怕今天大家都要死在這里了。

燕無畏和雷子的騎兵同樣抵擋不住敵人的凶猛攻擊,無奈騎兵們立即圈馬列成了個個的桶形陣勢,邊連續射擊,邊飛速後撤。

李弘突然聽到了棄沉的號角聲。棄沉的號角略帶尖銳之音,特別容易辨認。

「命令燕無畏,黑豹義從立即撤出戰場。」

「命令恆祭,射瓔彤部弓箭手全部押上,阻擊追兵。」

「子玉,你代我指揮。」

閻柔剛想喊住他,李弘已經象飛般縱馬沖下了山崗,十幾個侍從緊隨其後。

「弓箭手,出列」

閻柔打馬在陣前狂奔,放聲大吼。

張牛角手指群從山崗上飛奔而來的騎兵,對身邊的左彥說道:「當頭人應該就是豹子李弘。」

左彥疑惑地望了眼張牛角,奇怪地說道:「這么遠,你能看清楚」

張牛角神色凝重地點點頭:「我感覺得到,那里面定有豹子。那個大個子你看到了嗎」

左彥順著張牛角手指的方向望去。個身形魁梧的大漢披頭散發,手刀,手矛,所向披靡,正掩護自己的戰友撤往身後的馬陣後面。

「你認識」

「對,他叫顏良,外號叫虎頭。當年他在太行山捕殺了我們不少兄弟。」

「他好厲害。」左彥頗為心寒地說道。

「哼。」張牛角冷冷笑,繼續說道:「他武功堪稱天下第,無人能敵,但今天我照樣叫他死葬身之地。」

他朝身後找找手。他的親衛隊首領跑過來。

張牛角指著顏良說道:「多帶人手,殺了他。」

燕無畏看到李弘縱馬飛來,大聲叫道:「大人,我們撤退了」

李弘對他揮揮手,高聲叫道:「壓住陣腳,准備弓箭阻擊。」

正在逐步後退的黑豹義從們突然看見李弘出現在他們中間,無不神情激奮,歡聲雷動。

李弘心急如焚,焦急地對士兵們連聲叫道:「撤,撤,快撤」

「前面還有誰還有誰」

個鮮卑士兵回道:「虎頭和兩位屯長還在前面。」

李弘二話不說,打馬向前飛奔而去。

第道障礙很快就被憤怒的黃巾軍士兵砍得血肉模糊,上百匹戰馬慘嘶著轟然倒地,意猶未盡的士兵們對著尚未死透的戰馬瘋狂地劈剁。

障礙後的幾十個戰士立即就被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