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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酈被張溫喊進了書房。

「你立即起程回洛陽。雍縣距離洛陽千里,你最遲明天晚上要趕到。」

「這封給陛下的密奏,還有這幾封密信,都關系到我,你父親,還有朝中些大臣以及被赦清流黨人的性命。你回去後,把這些東西交給你父親,再讓你父親把這封密奏轉交給尚書劉虞劉大人。你不要在洛陽停留,立即回來,知道嗎」

皇甫酈點點頭。

「進洛陽的時候要偽裝下,不要讓熟人看見。」蓋勛囑咐道,「事關重大,務必小心。」

皇甫酈急忙告辭,帶著兩個侍從飛奔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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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勛告辭離去。張溫親自送他走出書房。

「大人,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就不要太過憂慮了,還是走步看步吧。」

張溫笑笑,憂郁地說道:「我個人性命算什么我是怕因此而再起黨錮之禍,塗炭生靈啊。」

「前年,因為黃巾叛亂,陛下征皇甫嵩率軍平叛。皇甫嵩趁機上書勸諫皇上解禁黨人。其後太尉楊賜大人,司徒袁隗大人,司空張濟大人聯合群臣同時上書勸諫。」

「天子考慮再三,想到如果不解決黨人問題,旦流落各地的黨人和叛軍互相勾結,共同造反,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於是天子同意大赦黨人,准許流放者返回故里。至此,黨錮問題才算稍稍解決,雖然天子嚴禁黨人為官,但好歹他們可以回家了。」

「當時中常侍們考慮到天下大亂,需要幫人帶兵打仗,恢復國力,所以也就沒有橫加阻攔。」

「但現在不樣了,閹們已經沒有什么忌憚了。如果再起黨錮,我們的性命不但沒有了,還要帶累大批無辜的人啊。」

蓋勛冷笑聲,說道:「現在是不樣了。黃巾蟻賊雖然平定了,但還沒有滅絕,還在各地此起彼伏。西涼叛軍至今還在黃河以北逍遙自在。尤其不樣的是,皇上長大了。他現在不在年輕了,他已經有自己的想法了。這點,太尉大人可曾想到過。」

張溫遽然驚。

蓋勛繼續說道:「延熹五年162年,皇甫規平羌有功,因為宦官徐璜,左悺向其敲榨財物不成,於是誣陷皇甫規侵吞軍餉,結果他被判服刑苦役。後來太學生張鳳糾集三百余名士子到宮廷上書,為皇甫規鳴冤叫屈,皇甫規才得以赦免。但你看看他的侄子皇甫嵩。皇甫嵩去年也被趙忠,張讓誣陷,但天子不過收其左車騎將軍印綬,削戶六千而已。情況已經不樣了。」

張溫沉思不語,陪著蓋勛緩緩而行。

「過去皇上太小,諸宦把持朝政,以至於朝綱失常。」

「當年,天子剛立時,年僅十二歲,竇太後監國。那個時候宦官的權勢大,腐朽荒滛。中常侍侯覽曹節王甫等人與天子乳母及諸女尚書,相互姘,穢亂宮廷,操弄國柄。太傅陳蕃大將軍竇武准備謀誅宦官,不料事泄被殺,連帶竇太後都被禁冷宮。至此,宦官們開始有恃無恐,禍國殃民。」

「天子十三歲的時候,中常侍侯覽指使人誣告山陽郡東部督郵張儉結黨圖危社稷,造成本朝的黨錮之禍再起。熹平五年176年,天子二十歲,永昌太守曹鸞上書為黨人鳴冤。曹鸞的上書本是好意,哪知皇上受閹所惑,不辨是非,反將曹鸞拘死獄中。既而下詔州郡,查核黨人的門生故吏,父子兄弟,五屬之內的親友,凡在任為官者,全部免官禁錮。這次宦給我們的打擊最大,懲治也極度殘酷。自此以後,士人忌口,萬馬齊喑。」

「自從閹把持朝政以來,天子形同虛設。閹方面大肆搜刮民脂民膏,強敢豪奪,方面把持官吏選拔大權,濫用親朋,顛倒是非,混淆黑白。民間有流傳說:舉秀才,不知書;察孝廉,父別居;寒素清白濁如泥,高第良將怯如雞。可知在閹們的把持下選拔出來的官吏都是何等的昏庸。他們朋黨為,橫征暴斂,倒行逆施,禍國殃民,弄得大漢國民生凋敝,餓殍讀遍野,田野空,朝廷空,國庫空,終至於民怨,官逼民反。」

「黃巾叛亂,西涼叛亂,終於驚醒了天子。」

「今年天子已經三十歲了,他什么都知道。過去的事,現在的事,將來的事,他都非常清楚。太尉大人直高居朝堂之上,難道看不出來」

張溫面無表情,沒有做聲。

蓋勛也不再說話,陪著他緩步而行。

「元固,你說我們這次勝算大嗎」張溫小聲問道。

蓋勛微微笑,說道:「我剛才說許多,就是想提醒你,現在和過去不樣了。皇上已經知道了黨錮之禍的根由是什么,後果是什么,所以他絕對不會再起黨錮之念。」

「但是,你想讓皇上遠離宦,信任外戚,信任黨人,信任我們這些官僚士子,是絕對不可能的。」

張溫心頭震,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

「他誰都不信任。」蓋勛笑道,「任何方把持朝政,其結果都是樣的。所以,皇上現在誰都不相信。」

張溫疑惑地看了他眼。

「大人大概認為皇上對我很信任,是嗎」蓋勛不待張溫做出表示,自嘲地笑笑,說道:「其實皇上以手詔與京外大臣保持聯系的不是我個,所以,這根本不能代表皇上信任我。」

「我不知道皇上是什么心思,但我想這與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有關。他既然誰都不信任,只有四處征詢意見了,最後綜合比較之後,挑選個自己認為最合適的下旨。」

蓋勛看著張溫稍稍變色的臉,笑道:「皇上有皇上的難處,有皇上的心思,我們做臣子的不好揣測。他雖然舍不得自己掏錢填補國庫,但他的確是想平定西涼。因為西涼平定了,對他而言,就有更多的收入,所以他那句讓西涼人自己掏錢的話非常可信。因此,他現在既不會偏袒我們,也不會支持那幫閹,我們完全可以放開手腳,徹底解決下我們和閹之間幾十年的恩怨,也把西涼幾十年的陳年舊帳清算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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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蓋勛離去之後,張溫沒有走回書房,而是獨自人在院內漫無目的的來回走著。

「大人,我看蓋大人沒有說實話。」桑羊輕輕走過來,小聲說道,「蓋大人在西涼以剛直忠烈聞名,他和西涼的貪官向誓不兩立,應該知道這些證據的來源。」

「是南容。」張溫笑道,「定是南容給豹子的。西涼士子十幾年來,為了揭發西涼的貪官污吏,前赴後繼死了不少人。他們的勇氣和正氣令人欽佩。這次他們終於得逞了。這個傻乎乎的豹子啊。」張溫個勁地搖著頭,臉上顯出絲溫和的笑意。

桑羊並沒有對張溫的話感到驚訝,其實他心里也是這么這么估猜的,但不能說。

「李中郎蒙昧無知,膽大妄為,這么干下去,遲早都會死於非命。」桑羊嘆了口氣,說道,「他以為這里是大草原,誰的拳頭硬誰就說了算。唉個蠻子。」

張溫微笑不語。

「他做得好。如果此次治貪成功,可以解決幾個大問題。首先就是大軍今後幾個月的軍費問題解決了,其次就是重重打擊了西涼的貪官,對西涼將來的穩定大有好處,第三嘛,就是幫了皇帝個忙」

「大人」

張溫伸手阻止了桑羊的話,小聲說道:「西涼的吏治腐敗,貪污橫行,我們都知道和朝中閹有關,但直沒有證據。如果這次我們找到確鑿證據,對閹們來說,又是次巨大的打擊,皇上會更加不信任他們。閹們和他們的門生故吏為了脫罪和重新獲得皇帝的歡心,必定要重金賄賂陛下。陛下這次賺發了。西涼的叛亂平定了,西涼的貪官整治了,西涼的贓款贓物上繳國庫了,陛下的萬金堂裝滿了錢財,我們也趁機打擊了閹的囂張氣焰。都是好事啊。」

桑羊看到張溫行若無事的樣子,忐忑不安地問道:「大人,你有信心了」

「我想通了幾個問題,所以我對李中郎還是有信心的。」張溫笑道。

桑羊恭立旁,默然不語。

「這件事是李中郎引出來的,就由他直追查吧,我們太尉府不要插手。」

「他」桑羊吃驚地說道,「他能對付得了這些人大人」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不如放手讓他干。是死是活,都已經無所謂了。干好了,我們都受益。干得不好,我看這個豹子也會拼個你死我活,不會讓誰討了好的。」張溫笑道,「明天,你去趟射虎谷,和李中郎談談這事,把我的態度表明下,叫他既要把羌胡趕走以解董將軍之圍,也要把西涼肅貪的事情辦好,把西涼官僚貪贓枉法的證據收集好,最重要的是,把查搜的贓款立即搬部分到大營來,我這里急需用。」

桑羊忍不住笑了。

張溫繼續說道:「你立即再寫個奏章,以我的名義推薦李中郎全權負責西涼肅貪的事。這封奏章連同我寫給陛下的急奏,今天夜里起用八百里快騎送出。」

「大人,你不是說要給皇甫酈騰出半天時間嗎怎么又改了明天早上送去出不行嗎」

張溫嘆了口氣,說道:「到了明天,誰知道西涼會給這只豹子咬成什么樣子,還是快點吧。」

桑羊點點頭,舉步欲走,突然想起什么,問道:「大人,你剛才說閹又次受到打擊,難道」

張溫遲疑了下,說道:「告訴你也無妨,但你要嚴守秘密,不要自找禍患。」

「前年,豫州刺史王允擊敗黃巾軍,繳獲了封張讓府上總管給黃巾蟻賊的書信,書信里說張讓收到了蟻賊賄賂的錢財後,已經答應幫忙。至於幫什么忙就不知道了。王允把這封書信上呈了天子,舉報揭發張讓。天子怒責張讓,張讓百般抵賴,說是府內總管瞞著自己干的。後來張讓悄悄送了皇上幾千萬錢,把這事了了。天子收了張讓的好處,也就沒有追究。張讓隨即借事把王允下了大獄,交由廷尉府審理。老太尉楊賜是王允的老師,他出面延請大將軍何進,司徒袁隗,還有我,聯名上奏,才把王允保了出來。」

「陛下從那次事情之後,對張讓,趙忠等幫中常侍的信任度大大降低,最明顯的就是他開始主動招詢大臣,時常與外放大臣手詔聯系。宮中的中常侍自那次事情後,也稍稍有點收斂。如果我們這次能找到中常侍們侵吞西涼軍資的證據,那對他們的打擊肯定猶勝於前。」

桑羊聽完之後,擔心地說道:「大人,如此說來,此事不論成功與否,宮中的中常侍都不會遭到皇上的懲罰。那么,大人將來回到洛陽」

張溫淡然笑,毫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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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卷立馬橫槍篇第四章 立馬橫槍 第三十節

李弘半夜被射虎叫醒了。黑豹義從和趙雲被李弘留在大營後,射虎帶著自己的親衛隊給李弘做侍從。李弘趕了他幾次沒有趕走,只好隨他了。

李弘睜開眼睛,突然看到了滿面笑容的趙雲。李弘吃了驚,翻身坐了起來。

「你怎么到了這里搜查青塢的事順利嗎可有其他人的消息出了什么事嗎」李弘把抓住趙雲的手,急促地問道。

傅燮雖然提供了西涼部分貪官的資料,但傅燮手上也沒有詳實的證據。沒有足夠說服力的證據,就不能治這些人的罪。為了搶到證據,就必須要搶時間,搶速度,搶在這些貪婪狡詐的貪官毀去證據之前捉住他們,力求人贓俱獲。

「大人,我們在青塢查搜了大量的錢帛絹繒,還有黃金,整整屋子,至少有兩億錢。」趙雲激動地說道,「我們還找到了大人要的東西。」

「太好了。」李弘笑道,「東西呢」

趙雲回道:「程球是個很細心的人,每筆貪污受賄的帳目都記得非常詳細,僅書簡就有五大箱。子俊已經把它們分散捆在了戰馬上,正帶著它們飛速趕回平襄大營。」

李弘顆心落了地,高興地笑起來,說道:「有那么多你們怎么找到的」

「子俊把那個叫劉鍾的總管全身上下割的沒有塊好肉,差點凌遲了。那個人實在忍不住痛,就招了。東西全部埋在地窖里,被我們挖了出來。我和子俊粗粗看了下這些書簡,里面記載的基本上都是他在西涼貪污受賄的事,沒有發現他和洛陽方面來往的記錄,也沒有他貪污軍資的記錄,所以,我和文丑都覺得這些記錄只是其中的部分,程球肯定還有其他藏匿錢財的地方。」

「我知道了。」李弘拍拍趙雲的肩膀說道,「干得不錯。以後我們慢慢再往下挖,急什么攻打青塢順利嗎」

「青塢的城牆又高又厚,很難打。我和子俊帶的人不夠,就到槐里大營征調了紀惟的三千人馬,讓他們帶著攻城器械趕到茂陵支援。我們花了三個時辰才把它打下來。」

「傷亡大嗎」李弘問道。

「陣亡了百多人。」趙雲小聲說道。

「殺了多少」李弘有點不高興地問道,「這代價也太大了。」

趙雲看看李弘,囁嚅道:「我們沖進去後,士兵們怒火沖天,把里面的男人全部殺掉了。」

「多少」李弘追問道。

「千百多人。」趙雲低聲回道。

李弘嚴厲地看了眼趙雲,不滿地說道:「你和子俊是不是瘋了,殺這么多人。」

「按照大人的命令,有阻礙者,格殺勿論。」

李弘狠狠地瞪了他眼。

「不過」趙雲瞥了李弘眼,小心地說道,「扶風郡的都尉鮑大人曾經出面制止我們,說青塢是皇叔舞陽王的財產。」

李弘冷笑聲,說道:「管它是誰的,只要和程球有關,統統查收。你們把他趕走就是了。」

「子俊嫌他羅嗦,把他扣了起來,我們離開青塢的時候才把他放掉。」趙雲說道,「我們查了下,這青塢名義上的確是舞陽王的財產,但所有的帳目記載都顯示,青塢的收入最後都給了個叫張熗的人。我們問了下劉鍾,他說張熗是中常侍張讓的弟弟。」

「張讓」李弘笑道,「有眉目了。你回到平襄後,告訴鄭大人和左司馬,要堅決地查到底,不要怕,我們只要找到證據,就立於不敗之地。對那個程球,要想盡切辦法撬開他的嘴,記住,不要把他弄死了。」

趙雲連聲答應。李弘隨即問道:「可有其他人的消息」

「回來的路上我們碰到顏大人的侍從,他們正押送文卷回大營,聽說顏大人在長安大開殺戒,把長安鬧得血雨腥風。」

「殺得好。」李弘笑道,「這些人都是罪大惡極,狡猾詐之輩,不殺他們,我們能查到什么西涼的貪官以為有人罩著他們,橫行霸道,氣焰囂張。我倒要看看,是我的刀厲害,還是他們的後台厲害。」

「太尉府可有什么動靜」

「不知道。我們已經行動兩天了,按道理,太尉大人應該接到消息了。」趙雲擔心地回道,「太尉大人盛怒之下,會不會派人跑來抓你」

「我手上還有三萬人,諒他也不敢輕易動我。」李弘笑道,「程球和幾個西涼官僚貪污受賄的證據,我們已經找到,現在他就是想抓我也沒有理由,最多只能上書彈劾我越權行事。我不懂他們官場的那套,但誰想陷害我,誰想殺我,最好自己先想想清楚,看看惹得是什么人。我現在箭已上弦,根本沒有退路。」

趙雲小聲道:「大人還是小心點好。」

李弘點點頭,問道:「子龍,你深夜來找我,可是有什么要緊事」

趙雲笑笑,「有件事必須要征求大人的意見。」

「你說說。」李弘笑道,「我已經說過了,有些事你們自己看著處理,無需再請示。」

趙雲為難地說道:「從程球的這批書簡里,我們發現了大量西涼官僚貪污受賄的證據,粗略統計了下,至少還有三十多人需要緝捕,也就是說還有三十多家要查抄,其中有幾家還是住在塢堡里。」

「這次我們的行動又快又狠,估計這些人還沒有接到消息或者還沒有應對措施,現在正是抓他們的好機會。旦錯過了這個時機,再想抓他們就困難了。」

「抓。」李弘斬釘截鐵,大手揮,用力說道,「抓,立即抓。」

「但是」趙雲小心翼翼地說道,「這人越抓越多,我怕將來牽扯大了,事情發不可收拾,那就麻煩了。」

「有什么麻煩的」李弘笑道,「越麻煩越好,牽扯的人越多越好。這種腌臟齷齪的東西就是見不得光,旦見光了,誰敢惹禍上身立即給我抓,誰敢阻礙,給我殺誰。就是太尉府,京兆府的人,樣給我殺。難道伸展正義,還犯了法不成」

趙雲笑道,「大人,那你要給我人,我們人手太少。」

「要多少人」李弘問道。

「大約還要兩千人到三千人。」趙雲說道,「最好是徐都尉,麴都尉的西涼騎兵。」

「為什么」李弘不解地問道。

「語言不通。烏丸士兵,鮮卑士兵基本上不會說我們大漢話,會說的,也聽不懂西涼人講話,所以很麻煩,也不方便。這不是打仗,所以」

「我知道,知道」李弘連連點頭,笑道,「這倒疏忽了。」

「小虎,去把徐都尉,麴都尉,華大人立即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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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榮,麴義和華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大事,匆匆跑到李弘的大帳。看到趙雲肅立帳中,三人都有些吃驚。他們和趙雲在平襄大營見過面,知道趙雲是李弘的親信,年紀輕輕就是軍司馬,是黑豹義從的首領,可想而知李弘對他的器重和信任。他突然從平襄深夜趕到射虎谷,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李弘請三人坐下,笑道:「三位大人義薄雲天,為了我的事,甘願冒著掉腦袋的危險隨我殺奔隴縣,我很感激三位大人」

麴義笑道:「大人三更半夜把我們叫起來,不會是為了感謝我們,請我們喝酒吧」

華雄也笑道:「大人怎么對我們兄弟,我們心里有數,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