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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主動上書了。」

「陛下的目的到底是為了錢還是」袁隗皺著眉頭,小聲問道。

「陛下肯定是為了錢,這點無須置疑。老大人可以放心,類似黨錮之事絕對不會發生。」御史中丞楊秦說道。他是已故太尉楊賜的弟弟,是大漢國的世族豪門楊氏家族的人。此人五十多歲,高瘦,白面長須,雙小眼睛,衣著華麗。

「西涼肅貪到目前為止,損失最嚴重的還是閹黨。中常侍張讓最慘。他先是用侵吞的巨資購買青塢的事情被李中郎查獲,接著他的心腹前涼州刺史孟佗又被李中郎抓住。根據孟佗的供詞,李中郎上書告他侵吞國庫六億錢,證據確鑿。陛下在朝堂之上咆哮不止,三次將竹簡砸到他的臉上,大快人心啦。那天我們都沒有帶錢,否則可以趁機進言,給陛下上上火,說不定陛下氣之下會殺了他。可惜呀。張讓在朝堂之上痛哭流涕,拼命的磕頭告饒,額頭都磕破了,血流了臉,哈哈,快活啊,解氣啊」楊秦笑道,「陛下不依不饒的,直到張讓答應退賠所有的贓款贓物,陛下才放過了他,讓他回家待罪思過去了。便宜了這個老混蛋。」

「還有就是中常侍夏惲了。他真倒霉。幾個閹里,就算他老實忠厚點,和我們沒什么仇。他那個敗家子的兒子太驕橫,平白無故的在長安招惹李中郎的手下麴義。你們知道麴義是誰家的後代嗎」

「知道,他是前朝尚書鞠譚的後代。」皇甫嵩插嘴道,「此子高傲自大,為人倨傲不遜,性情彪悍,但是武功很好,會打仗。原來抓楊黨的就是他」

「對。本來麴義不是去抓他的。楊黨是長安令,就是要抓也要和京兆尹蓋大人說聲。但他不知好歹跑去阻攔,聽說張嘴就罵麴義的祖先,結果惹惱了麴義。麴義狂怒之下不但殺了他的手下,還抄了他的家。楊黨措手不及之下,什么證據都被抄去了,據說當時就從楊黨的家里抄出了不下億錢的財產。楊黨貪生怕死,膽小如鼠,被抓到李中郎的大營後三兩下打,什么都招了,就連十幾年前的事都招了。李中郎把夏惲貪贓枉法的證據交給陛下之後,陛下氣壞了,把夏惲暴打了頓。夏惲為了贖罪,連自己的房子都賣掉了。聽說他現在沒有地方住,只好待在宮中的小柴房里。」

「你說的這些事我也聽說了。雖然閹黨受到打擊,但陛下念他們都是舊臣,也就是讓他們花錢贖罪,回家思過,並沒有給什么處罰,就連他們的爵位都沒有剝奪,可見陛下還是非常信任他們。但我們就沒有這么幸運了,我們旦犯了事,就是株連九族之禍啊。」袁隗摸著長須,憂心忡忡地說道,「被抓的那幾個人如果忍不住嚴刑拷打,供出我們或者給李中郎找到蛛絲馬跡,再順藤摸瓜找到我們身上,事情恐怕就很麻煩了。我們不能不防啊。」

「老大人不要擔心。」崔烈安慰道,「太尉大人來信說,中常侍宋典和執金吾甄舉都已經趕到隴縣的子秀山大營了。有他們兩人從中周旋,加上太尉大人和京兆尹蓋大人,涼州刺史府耿大人的阻撓,李中郎的查證將會越來越難,時間也會越來越慢,近期內估計很難有什么結果。另外,李中郎把我們和閹栓到了根繩子上,大家榮俱榮,損俱損,所以宋典也不敢從中使壞。你放心吧,老大人。」

「但這樣拖下去終究不是辦法,必須想個勞永逸的辦法解決此事。」袁隗說道,「西涼肅貪的事情拖得越久,對我們就越不利。雖然從目前來看,陛下的主要目的還是為了斂財,但時間久了,陛下的目的會不會改變呢還有那個李中郎,黑白不分,好歹不分,味的抓人殺人,血腥殘忍,這種人野蠻粗魯,無法無天,目無法紀,如果不及時處理掉,對我們的威脅太大了。即使我們這次僥幸躲過去了,下次呢下次誰知道他還會干什么」

「老大人說的在理。」許相笑道,「但現在最著急的不是我們,而是那幫閹。他們已經倒下了兩個,假如他們再不想辦法解決西涼的事情,解決李中郎,恐怕他們倒下的人會越來越多。他們的手段貫都是陰恨毒辣的。我看我們可以再等等,說不定有好消息。」

袁隗點點頭,說道:「幾十年來,我們還是頭次看到宮中閹的勢力遭到這樣大的打擊。幸虧皇上是他們手輔佐長大的,天子顧及舊情,沒有追究張讓和夏惲的罪責,否則他們早就死無葬生之地了。閹們吃了大虧,肯定要反撲。」

他稍稍歇了下,繼續說道:「許大人的話雖然有道理,但我們還是小心謹慎點好。閹們根本就是群廢物,躲在皇帝身後狐假虎威,出出鬼主意,對付幫手無縛雞之力的士人學子還可以,但要對付象李中郎這種沒有頭腦的武夫,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狠人,恐怕不是對手,何況現在皇帝又支持李中郎。我看,我們還是主動點,想個妥善的辦法,盡可能做到既能打擊閹的勢力,又能解決好當前危機。這才是上上之策,你們說呢」

眾人齊齊點頭。

「我們考慮了很長之間,覺得還是太尉大人的主意較為隱蔽穩妥。」崔烈說道,「太尉大人從西涼的現狀出發,再請求陛下下旨,派李中郎到金城去招撫叛軍。但是,這個主意借刀殺人的意圖太明顯,所以太尉大人不願意親自下令。他擔心李中郎旦死在金城,自己的這種做法不但落人口實,而且還壞了自己的世聲名。」

「這次西涼平叛,李中郎立了大功,他兩仗就殲殺了叛軍幾萬人,和叛軍的仇怨結得很深。他到了金城以後,即使邊章,韓遂這些叛軍首領不殺他,邊章的那些手下肯定也不會放他,不會讓他活著回來的。而且,不出意外的話,這路上,閹們肯定要派人暗殺他,這直是閹們的拿手好戲。」

「如果他死在招撫途中,責任都是叛軍的,說什么也懷疑不到我們這些人。他死,西涼的事情就解決了。陛下眼見西涼肅貪的事無人可以指靠,只能偃旗息鼓。即使陛下心里明白這里面有鬼,但他沒有證據,又能把我們怎么樣畢竟這個聖旨是他自己下的,怨不的誰。」崔烈皺著眉,嘆道:「雖然太尉大人多次催促我們配合他,我們也多次上書,但無奈陛下就是不答應。」

「據說陛下隔三岔五就能收到李中郎從西涼送來的大筆大筆錢財。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想說服陛下太困難,除非我們給他更多的錢。」楊秦說道。

「那我們要花費多少」袁隗問道。

「不知道。」許相嘆了口氣說道,「就我們幾家的財力,肯定不夠。」

袁隗抓著胡須,沉吟不語。

「義真,子干,剛才你們到劉尚書哪里,可打聽到什么」

皇甫嵩點點頭,神情氣餒地說道:「消息是打聽到不少,但說了還不如不說,免得你們聽到以後壞了心情。」

「哦」袁隗奇怪地問道:「為什么」

「錢,都是錢。我現在總算知道陛下為什么堅決支持李中郎西涼肅貪了。陛下太喜歡錢了,他沒有知足的時候。這次陛下借助李中郎,已經賺了盆滿缽滿了,但他還不滿足,他還把眼睛盯上了關東的豪門世族。」尚書盧植氣憤地說道。

「怎么回事」崔烈急忙問道,「劉大人又接到了李中郎的密奏」

「對。我們趕到劉大人府邸的時候,他剛剛從宮中回來。聽說李中郎派人送來了份名單,上面都是涉嫌西涼貪污的官員,但這些官員現在都不西涼或者關中帶,而是在關東或者其他州郡。李中郎建議陛下立即抓捕。」

司徒崔烈,司空許相,御史中丞楊秦和袁隗面面相覷。

「李中郎的動作真快。招接招,打的我們窮於應付。」楊秦嘆道。

「劉大人還說了什么陛下可有什么意見」袁隗急忙問道。

「聽劉大人說,陛下好象沒有抓人的意思,他認為關東很平靜,沒有必要鬧得雞飛狗跳。陛下的意思是讓名單上的人繳納定數目的錢財以贖買自己的罪責就可以了,抓了人還要供飯,太浪費。」盧植說道,「另外,劉大人還告訴我們件事,陛下說李中郎沒有賺錢的頭腦,只知道殺人,他好象打算把李中郎抓捕的人都賣掉。」

「賣掉」崔烈詫異地問道,「怎么賣」

「陛下打算把這些人明碼標價。然後讓這些人的朋友或者故主出錢買他們的命。具體的,明天上朝我們就知道了。」

「哈哈」楊秦悲憤地笑起來,「陛下把大漢朝的朝堂當作市場了,天才的陛下啊」

扶風郡 ,槐里城。

李弘看看遠處巍峨的城樓,笑著對趙雲說道:「我們到了。」

趙雲伸手擦了下臉上的汗珠,笑道:「天太熱,再跑下去,戰馬恐怕支持不住了。」

李弘心痛地拍拍黑豹,笑道:「進了城,我們先歇下,梳洗梳洗。這樣渾身汗臭的去見太尉大人,太失禮。」

行人緩緩地策馬而行,越接近城門,人越多。

弧鼎拍馬追上來,不滿地埋怨道:「太尉大人為什么要把太尉府搬到槐里城這里又悶又熱,小槐里大營比這里涼快多了。」

「我們還沒有進城,你就埋怨了。」李弘笑道,「太尉在京城住習慣了,當然不喜歡住在又矮又小的牛皮帳內。將來不打仗了,我們也要住在城里。」

尾隨在後面的棄沉笑道:「大人說反了,城里的房子又小又窄,牛皮帳才又大又寬敞。我不喜歡住在城里,我寧願住在草原上。」

「大人,這次太尉大人請你到槐里城,是不是商議撤軍的事我們要回幽州了吧」弧鼎笑嘻嘻地問道。

「快了,兄弟們,我們快回去了。」李弘點頭應道,「太尉大人找我,很可能就是為了這事。北軍已經先撤了,後面就應該輪到我們了。」

「要回家了」趙雲小聲嘀咕道。

「怎么,想家了。」李弘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上次和鮮於大人,還有虎頭到洛陽,可給你父母買了東西」

趙雲點點頭。

「虎頭呢」

趙雲神秘地笑笑,湊到李弘的耳邊說道:「虎頭給他夫人買」

趙雲臉上的笑容突然僵。

李弘正在凝神傾聽,眼角無意間掃到了趙雲臉上的異常。李弘本能的感覺到什么,猛然張嘴大吼聲,用盡全身力氣撲向了戰馬的左側,戰刀幾乎在同時間厲嘯而出。短短瞬間,李弘的身軀已經橫空飛起。

趙雲的驚駭還在臉上,弧鼎和棄沉剛剛張開大嘴巴准備叫喊,緊跟在他們後面的五十名黑豹侍從還在談笑風生。

李弘順勢腳踢向趙雲。趙雲借勢飛離戰馬,滾落地面。李弘借助這蹬之力,橫飛而起的身軀突然急速下墜。

三只弩箭悄無聲息地越過黑豹的寬背,飛過趙雲的白馬頭部,射入了空中。黑豹咋然受驚,長嘶出聲。

同時間,散落在路邊的七八個流民個個身形似箭,拔出短劍短矛就沖了上來。

站在最遠處的個衣衫襤褸的老人看到突襲失利,立即丟掉手上短弩,從懷內迅速掏出把更加短小精悍的弩弓。這把弩弓上壓著兩枝黑黝黝的鐵箭。老人端著小弩飛跑起來。

李弘面部向上,重重地摔到地上。

「殺」李弘大吼聲,就著這撞之力,龐大的身軀突然從地上斜斜地直飛而起,手中戰刀迎著當頭執矛之人狂嘯而下。

那執矛大漢跑在最前面,看到李弘象鬼魅般以夷非所思的身法站了起來,本能地滯了下。就這瞬間,李弘的戰刀以雷霆萬鈞之勢將其刀剁殺。凄厲的叫喊聲伴隨著憤怒的吼叫身,令人肝膽俱裂。鮮血四濺。

趙雲從地上躍身而起,大吼聲:「有刺客」寒光飛閃間背後戰刀已經到了手上,「殺」

弧鼎和棄沉高吼出聲:「有刺客」

「兄弟們散開,散開」

「保護大人」

三把短劍,把短矛幾乎同時從執矛大漢尚未倒下的身軀後面沖了出來。

飛奔而來的老人高舉短弩,對准李弘就射了出去。

李弘躲無可躲。

趙雲從黑豹的背後沖了出來,眼睜睜地望著,睚眥欲裂;弧鼎的身軀飛在空中,張嘴發出了聲絕望地喊叫;棄沉大吼聲,對准那個老者抖手擲出了戰刀,戰刀疾速飛行,刺耳的裂空之聲頓時充斥了這個狹小的空間。

李弘戰刀來不及再舉,只好斜橫胸前擋住要害,左手以最快的速度抽出懷中的黑斧,反手就劈了出去。

執矛大漢的屍體轟然倒地。

黑斧狂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斬開了正面敵人的頭顱,削開了第二個敵人的咽喉。鮮血從破開的喉管內噴涌而出,飛灑空中。

長矛呼嘯而至。最外側的短劍帶著冰冷的寒氣侵襲入體。兩枝肉眼幾乎看不到的弩箭破空而至。

鮮血噴了李弘頭臉,霎時蒙住了李弘的雙眼。

李弘激奮之下,猶如臨死前的猛獸,仰首發出聲震天狂吼。

他憑著感覺,戰刀再進,「叮」聲響,擋住了必殺劍。

矛至,破開甲胄,直入肌膚。

李弘右手斷然棄刀,大手把抓住矛頭,奮力再吼:「殺」長矛頓時離體而出。

弩箭在咫尺之外突然發出尖嘯。

短劍已經斜挑而起,再度刺向李弘的身軀。

李弘的身軀突然變輕,隨著執矛大漢的發力狂呼,他的軀體突然倒了下去。

同時間,李弘手上的短斧脫手飛出,筆直地斬進了執矛大漢的胸膛。執劍大漢手上的短劍霎時刺入了李弘的腹部。李弘隨著劇痛發出聲慘哼,傾斜的身軀驟然加快了跌倒的速度。李弘的左腳無聲無息地飛了起來。

執劍大漢驀然遭襲,身軀騰空而起,嘴里發出了聲長長的撕心裂肺般的慘嚎。那個大漢身體失去平衡,短劍脫手飛出,劍尖上帶起的串血珠在空中拋灑而過。

兩枝弩箭沒入了身體,沒入了在空中下墜的大漢身體內。

李弘背心觸地,但眼睛被鮮血蒙住,眼前依舊片漆黑。他臨危不亂,右手拿著矛尖,左手飛速抓住矛柄,張嘴狂吼:「殺」

跟著飛速撲來的老人看到李弘再此逃過截殺,急怒攻心之下,拔劍飛來。棄沉的戰刀射至,老人沒奈何,直好停下腳步,大吼聲崩開戰刀。與此同時,弧鼎凌空刀斬落空中下墜敵人的頭顱,穩穩站落地上。趙雲同時凌空飛起,刀剁向那個沖上來的老者。

李弘雙臂用力,平端長矛,奮力彈開從空中落下的無頭屍體,接著個鷂子翻身站了起來 。

他睜開了眼睛。他看見了趙雲。看見趙雲刀剁下了敵人的頭顱,看見敵人的鮮血在空中飛射。

接著他就看到了支箭,支射向自己胸前的長箭。

第卷立馬橫槍篇第四章 立馬橫槍 第三十九節

棄沉大吼聲,用盡全身力氣撲向了李弘。

長箭射進了棄沉的身體。

李弘把抱住棄沉,縱聲狂吼:「殺,給我殺」

趙雲和弧鼎迅速擋住另外兩個刺客。黑豹侍從們就象炸了鍋樣,狂呼亂吼,縱馬飛躍。他們突然散開,路殺向遠處偷施冷箭的刺客,路沖向城門,路迅速圍住了李弘。

城門附近頓時大亂。

趙雲面如寒冰,手中戰刀咆哮著,接連劈出三刀,刀刀見血,第四刀將對方連人帶劍劈成了兩半。旋即他飛身而起,掄圓戰刀,狠狠地砍向了那名和弧鼎纏斗的刺客。那執矛大漢非常冷靜的稍退半部,讓過弧鼎的攻擊,陡然矛刺向了空中的趙雲。

「棄沉」李弘抱著棄沉,心中的恐懼達到了極點,他大聲叫喊著,用力搖晃著棄沉的肩膀,好象生怕懷中的棄沉突然死去。

棄沉緊閉著雙眼,昏厥不醒。

「殺了他,給我殺了他」李弘回過頭來,望著那名尚在負隅頑抗的刺客,憤怒的連聲狂吼,「殺了他」

趙雲和弧鼎本意是想活擒此人,問問情況,給李弘這么喊,兩人以為棄沉死了,心中再也遏制不住滿腔的悲憤,戰刀頓時寒光四溢,象狂風暴雨般席卷而上,那刺客手忙腳亂,立時中刀,身形稍滯之間,頭顱已經離體而去。

「棄沉棄沉怎么樣」弧鼎撲到李弘身邊,悲痛欲絕。

「情況不好。先要把箭頭取出來,否則流血過多,他就要死了。快點,快點,快點」

張溫看著董卓,心里十分不高興。

董卓率部回到小槐里大營後,張溫數次派人請他到槐里城議事,董卓理都不理。這次張溫派人請他到槐里城商量調撥軍資的事,董卓才勉為其難地帶著幾個人晃悠來了。

張溫知道董卓生氣的原因。

這次擊敗西涼叛軍,三個統軍主將都立了大功。董卓立了首功。其後李弘和周慎的兩場勝仗都得益於董卓的那場襲擊。如果沒有董卓的伏擊,叛軍就不會撤退,叛軍不撤退,李弘和周慎就沒有戰勝敵人的機會。

如今,李弘得到皇帝的青睞,被授予西涼肅貪的重任,這可是個肥的不能再肥的美差了。周慎因為重傷,被皇上特許回京療傷。回到洛陽,周慎就是平叛的英雄,他可以名利雙收。

但董卓卻樣都沒有得到。他在望垣被羌胡大軍包圍,雖然毫發無損的率部突圍,但也算是敗仗,將來論功行賞,最多也就是功過相抵,不賞不罰了。這樣想起來,也不怪董卓生氣。西涼自從叛亂以來,他帶著部隊直堅守在前線打了將近兩年的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然而最後他卻什么封賞都沒有撈到,的確令人憤恨,沮喪。

董卓最痛恨的還是張溫見死不救的事。如果不是董卓及時突圍而走,董卓的部隊十有八九要被六月驚雷殲滅。在救援董卓這件事情上,張溫做為西征大帥,明明知道董卓的部隊非常危險,卻遲遲沒有下令周慎的部隊馳援,這明顯就是指揮不利,要不就是張溫別有用心。在董卓看來,張溫絕對是別有用心想害他,趁機打擊京中閹的勢力。

但張溫的確沒有加害董卓的意思。他被李弘的肅貪和西征大軍缺錢斷糧的事情纏住了,加上西涼叛軍大勢已去,他知道六月驚雷遲早都要撤軍,所以忽視了這件事。他沒有想到董卓在撤退過程中會把所有的糧草都扔掉,以至於很快陷入絕境。

現在張溫要利用董卓。假如李弘西上金城,被叛軍或者其他什么人殺了,西涼戰火必定重燃,部隊還要繼續西進和叛軍交戰。現在周慎回京了,李弘假如也死了,那么西涼戰場上就剩下董卓個統軍主將。但董卓是閹黨的人,未必會賣西征大帥張溫的帳,所以張溫數次邀請董卓到槐里商談,意圖拉攏拉攏。西涼的叛亂不能徹底平定,張溫就無法回京,他的下場遲早都要和皇甫嵩樣。

陶謙和孫堅對太尉大人的這個想法很不以為然。他們認為太尉大人率十萬大軍過黃河,剿滅幾萬叛軍余孽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為什么定要指望董卓

孫堅認為董卓該殺。董卓有三大該殺之罪。第,太尉大人數次派人去請他,他都不來。不來就不來,他還口出狂言,辱罵太尉和太尉府眾人,輕上無禮。其次,董卓手上有幾萬大軍,兩年了,他不但平定不了西涼,還到處散播同情叛軍,渙散軍心的流言。第三,董卓率部從望垣敗逃之後,按軍律應該將他罷職羈押。太尉大人體諒他的難處,沒有這么做。但董卓不但不心存感激,反而怨恨太尉。孫堅希望太尉大人想個辦法把董卓誘到槐里城,然後以軍法治罪,將他殺了,以震軍威。

張溫當然不願意。在他看來,董卓打了十幾年的仗,無論是經驗還是威望,西涼其他將領和孫堅等人都是無法望其項背的。殺了董卓,將來誰領軍西進擊敗叛軍目前西涼戰場上的這些將領,張溫個都不信任。

張溫有心要用董卓,加上他也理解董卓心中的委屈和失落,所以對他的無禮舉動直都很寬容,沒有怪罪他。但現在他生氣了。董卓太無禮了,無論張溫對他說什么,董卓都不理睬,而且還閉上了眼睛,副目中無人的樣子,倨傲狂妄到了極致。

張溫語調不善,緩緩說道:「仲穎,我已經給你解釋了,李中郎的事我無權插手過問,他受陛下的親自指派,主持西涼肅貪,連我太尉府都要支持他,何況西征大軍的各部將領你擅自率部趕到略陽和李中郎大軍對峙,有什么理由」

董卓冷冷的「哼」了聲。

「仲穎,你不給我理由,我就如實稟告陛下了。」

「太尉大人,今天不是商量調撥軍資的事嗎你喊我來,難道就是為了指責我,准備彈劾我嗎」董卓歪著頭,微微眯著眼,瞅著張溫,嘲諷道,「我在邊疆打了幾十年的仗,什么陣仗沒見過,我怕你彈劾我」

董卓連連冷笑,手撫長髯,突然加大了說話的聲音,「那個北疆的蠻子是個什么東西,個鮮卑人的奴隸,殺了幾個人,打了幾場勝仗,就是中郎將了,簡直丟盡了我大漢朝的臉。」說到最後他幾乎是吼了。

屋內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張溫嚴厲地盯著董卓。董卓毫不示弱地回望著張溫,眼睛越睜越大,殺氣騰騰。

張溫的面孔輕輕地抽搐了幾下,突然擠出了絲難看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