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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你這樣辱罵個朝廷大員」

「太尉大人可以把這條罪狀起寫到彈劾奏章里。」董卓打斷張溫的話,怒氣沖天地說道,「我董卓為大漢國出了多少力,灑了多少血,太尉大人想必也清楚。就是這兩年在西涼平叛,我也是出生入死,浴血奮戰,但我得到了什么難道我還不如個剛剛從軍兩年的鮮卑奴隸嗎」

董卓猛地站了起來,厲聲說道:「我的過錯,太尉大人可以任意處置。我董卓這條老命不值錢。告辭」

說完他掉頭就走。

張溫沒有想到他說走就走,愣了下,隨即氣得七竅生煙。

桑羊站了起來,大聲喊道:「將軍,將軍請留步」

孫堅長身而起,緊走兩步,立於大堂正中,手握刀柄,縱聲狂呼:「拿下董卓」

列於堂外的衛兵頓時發出聲喊,大家蜂擁而上,立時堵住了大堂正門,其後排弓箭手張弓引箭,嚴陣以待。

董卓猛然止步。

他嘴角上挑,不屑地看了眼堵在門口的士兵,緩緩轉身。

「大人莫非現在就殺了我」

孫堅大吼聲:「將軍面對上官,傲慢無禮,出言不遜,咆哮公堂,按軍律,斬」

董卓臉帶譏諷之色,上上下下打量了孫堅眼,然後皮笑肉不笑地問道:「你是誰哪冒出來的年輕人,個比個狂妄。你拿刀干什么要殺我」

董卓兩眼突然暴射出團凜冽殺氣,他怒視堂上高坐的張溫,咬牙切齒,字句地說道:「大人要殺我」

張溫極力壓制著怒火,面無表情地望著他。

董卓突然連邁三步,手指孫堅,大聲吼道:「你敢殺我」

他那張因為憤怒而極度扭曲的臉異常難看,眼睛瞪得象銅鈴樣,殺氣從他那座象小山般高大壯碩的身軀里噴涌而出。

他咬著牙,縱聲狂呼:「你殺啊」

董卓聲若驚雷,震撼大堂。

孫堅面對董卓地威逼,毫不畏懼。他昂首挺胸,舌綻春雷,再吼聲:「將軍藐視上官,驕橫跋扈,按軍律,斬」

這時大堂之外,吼聲如潮,董卓的侍從得到消息,從外面殺進了大堂之外的院落。

更多守護太尉府的衛兵隨後沖了將來,將董卓的侍從團團圍住。雙方劍拔弩張,觸即發。

陶謙左看看,右看看,搖頭苦笑,喃喃自語道:「這個孫文台,太蠻撞了。」

孫堅右手緊握刀把,怒瞪著董卓,恨不得口把他吞了。

桑羊驚惶失措,跑到張溫身邊,湊到他耳旁,小聲說道:「大人,大人,快制止他們,快叫董將軍離開。我們還要用他,不能鬧僵了。現在殺了董卓,誰去對付李中郎大人,大人」

但是現在任由董卓離去,張溫這個太尉大人的顏面怎么辦

董卓怒火中燒,發指眥裂,舉手環視,厲聲狂吼:「誰敢殺我」

「誰敢殺我」

孫堅看到董卓站在大堂之上,頤指氣使,氣焰囂張,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憤怒,他「咻」聲拔刀在手,回首怒叫:「大人,按軍律,斬」

董卓的手放到了戰刀的刀把上。

張溫面如止水,默然不語。

孫堅雙手握刀,緩緩地高舉胸前,只待太尉大人聲令下,即刻發起凌厲擊。

皇甫酈低頭猛跑。全然不顧大堂內外的緊張氣氛,他飛般地沖進了大堂,不待跪下,張口大呼:「大人,羌人正在老街口圍殺李中郎」

張溫駭然色變,猛地站了起來。現在人人都想殺李弘,但張溫不想讓李弘死在槐里城。李弘死在槐里城,自己這個太尉立馬就要被天子免職。

「快,快去救援」

陶謙不待張溫說話,已經拔劍在手,起身向大堂外沖去。張溫剛剛說完,他已經沖出大堂了。

陶謙邊飛奔,邊舉劍高呼:「親衛屯士兵隨我走,隨我走,羌人殺來了,快,快」

院內的衛兵茫然失措。因為陶謙是太尉府負責兵事的司馬,是個大官,所以許多士兵下意識地放棄了對董卓侍從的圍截,跟在陶謙後面飛跑起來。部分士兵向站在大堂外的親衛屯首領看去。

孫堅恨恨地望了眼董卓,拔腿向堂外飛奔而去。

在孫堅和親衛屯首領聲嘶力竭地叫聲中,太尉府的衛兵飛速向府衙之外沖去。

院內院外片混亂。

李弘絕對沒有想到有人敢在距離府衙百步的街口殺他。

這個街口是個四叉路口,人流較多,地方也比較寬敞,尤其重要的是,這地方距離城門太遠,守城的士兵根本來不及救援。剛才城門外的襲擊,已經把城內的守軍全部吸引到了城門處。

李弘緊急處理了棄沉的傷口之後,向城門附近的人家借了塊門板,抬著昏迷不醒的棄沉急匆匆趕往府衙。城中守將擔心出事,准備派百人沿途護送,被李弘拒絕了。槐里城是扶風郡的郡治所在,人多,城大,守兵也多,他認為刺客的膽子再大,也不會在光天化日之下對他們發動第二次襲擊。而且城內行刺,刺客們很難逃脫,必死無疑,刺客們無論如何不會做這種賠本買賣。

城外襲擊他們的都是羌人,那個在遠處突襲射箭的刺客雖然抓住了,但那人趁他們不注意的時候自殺了,結果什么都沒有問出來。除了棄沉受傷,自己被淺淺地刺了劍,其他人都安然無恙,這讓李弘很高興。大家牽著馬,路說說笑笑,穿過幾條街之後,就到了老街口。

李弘牽著黑豹走在最前面,弧鼎和趙雲跟在他後面,黑豹義從們抬著棄沉走出街巷。

李弘看到了個乞丐,個跛腿的乞丐,但李弘眼看出來那條跛腿是假的。

為什么自己會知道那個跛子是假的,李弘不清楚,但他直以來都相信自己的直覺,這是他記憶消失後唯存留的本能,從來沒有失誤過。隨即李弘感到了危機,喧鬧的街口好象突然之間充滿了血腥。

李弘警覺地拿起了腰間的牛角號。那是棄沉的,棄沉受傷後,李弘把他的刀和牛角號都背到了自己身上。

李弘掃了眼街口。

前面街道上的人不多,三三兩兩的閑逛著,遠處還有幾部馬車,接著李弘看到其中部馬車上個胡族女子拿著張長弓站了起來。除了士兵,沒有人可以擁有射程超過百步的強弓。

李弘毫不猶豫地吹響了號角。

長箭離弦。

李弘隨即就看到了更多的長箭,長箭破空的厲嘯之聲充斥了雙耳。

趙雲和弧鼎不假思索地撲向李弘的身邊。

走在最前面的黑豹侍從們連打唿哨,紛紛向街巷內退去,以避開滿天長箭的偷襲。

李弘憤怒了,怒火在心中劇烈地燃燒著。到底是誰要如此不擇手段地擊殺自己次不夠,還要兩次,好,咱們拼個魚死網破。

李弘用盡全身力氣吹響了號角,他要把心中的憤怒和仇恨隨著這激昂而蒼涼的號角聲起拋向天空。

李弘右手拿著號角,身形閃動之間,左手已經從黑豹身上拿下了皮盾。

長箭轉瞬及至。幾十條身影同時從另外三條街巷內沖了過來。

李弘右手松開號角,迅速從背後拽出了戰刀。接著他左手舉盾,右手舉刀,仰首狂呼:「兄弟們,殺」

隨著沖天吼聲,他絲毫不顧滿天的如蝗長箭,迎著敵人飛奔而去。

「殺」

弧鼎和趙雲沒有想到左右兩側的街巷里會殺出這么多人。他們就象從地上冒出來的樣,舉著刀劍,拿著長矛,突然就站在了自己的眼前。

「殺」

兩人毫不猶豫,沖向敵人。

李弘披頭散發,渾身浴血,狀若厲鬼。刺客們瘋狂了,他們完全不顧自身的性命,頑強而堅決地殺向李弘。

戰刀遞出,猶如黑夜里劃過道閃電。頭顱飛起,濺起滿天鮮血。

「殺」李弘刀剁進敵人的胸腔,左手盾順勢砸在個大漢的頭顱上。頭裂,盾碎。三支長矛凌空飛來,矛尖吞吐之間,發出絲絲寒光。李弘招式用老,只能退,再退。

棄刀。拔刀。李弘氣呵成,探身再進。「殺」戰刀卷起滿天風雷,霎時將右側執矛大漢兩人帶矛劈成兩截。中間執矛大漢躲閃不及,被鮮血濺了滿頭滿臉,錯愣間,李弘左手抓住他的長矛,右手戰刀再起,呼嘯間,再殺人。

趙雲的長槍在人群間呼號奪命,弧鼎的戰刀風卷殘雲,黑豹義從們從街巷內蜂擁而出。戰斗頓時慘烈起來。

李弘又看見了那個女子,年輕而有活力。她距離李弘三十步開外,再次舉起了長弓。

李弘已經被她連射三箭,次躲開,次舉起敵人的屍體擋了箭,次用敵人的長矛擊飛箭,這次他被五個人纏住,根本無力抵擋。李弘再不猶豫,奮力將左手長矛戳進敵人身體,隨即棄矛,伸手入懷掏出了小斧。

敵人的戰刀呼嘯而至。李弘躲無可躲,大吼聲,突然踢出了腳。那人眼見自己的戰刀砍上了李弘的肩膀,卻發現自己的身軀已經不聽使喚的凌空飛了起來,接著他就聽到了自己胸骨碎裂的聲音。戰刀在李弘的肩膀上劃過,頓時鮮血四濺。

黑色的小斧在空中劃出道美麗的弧線,就象黑色的鬼魅,路發出厲嘯,張牙舞爪地撲了過去。那個胡族女子直在瞄准,完全沒有想到個黑色的幽靈會突然出現在她的視線內。她稍稍愣了下,歪了下頭,想看清楚點。小斧狂笑起來,挾帶著驚心動魄的吼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咬上了她的脖頸。

她感覺自己被那個可怕的小東西叮了下,就象被蚊子叮了下,又酥又癢,還有點痛,接著她就看到褐紅色的鮮血象泉水樣從自己的頸項之間噴了出來。她的頭突然失去支撐,垂了下去。

她最後眼看到的是李弘的刀,在陽光下血淋淋的戰刀。

「殺」

陶謙畢竟老了,等他跑出府衙大門時,他覺得自己的心臟都要跳出來了,他大口大口地吸著空氣,口等不及口,但他還在頑強地飛奔著。

他不願意李弘死,他想看到生龍活虎的李弘。陶謙總是覺得李弘和自己很親近,這是種無法解釋的情懷,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喜歡他,因為他是幽州人因為自己曾經是幽州刺史他不知道,但他就是喜歡他,不願意看到他躺在血泊里毫無意義地死去。

孫堅帶著幾十名太尉府的衛兵在街道上狂奔。

陶謙突然站住了。他拄著長劍,劇烈地喘息著,臉上露出了笑意。

街口上,李弘手執雙刀,傲然屹立,周圍再沒有個敵人。

張溫心痛地摸著李弘的頭,小聲問道:「痛嗎」

李弘搖搖頭,笑笑。

他想起了遠在幽州的劉政。去年,當他帶著隊伍離開盧龍塞拜辭劉政的時候,劉政順手給他理了理亂發,那種慈愛之情,讓李弘永遠都不能忘卻。現在,他從張溫的眼睛里再次讀到了這種關愛。李弘心里陣激動。

「我想讓你去金城。」張溫沉吟了下,望著他,緩緩說道,「如果你不願意,我也理解,也同意,我可以讓桑大人和皇甫校尉起」

「我去。」李弘大聲說道,「我願意去。」

第卷立馬橫槍篇第四章 立馬橫槍 第四十節

第二次遭襲,黑豹義從折了七人,傷了十八人。

這批刺客總共有五十多人,漢人胡人都有,胡人里不僅有羌人還有匈奴人,他們抱著必死之心圍殺李弘,卻均究沒有得手。李弘人阻殺十九人,其強悍的武功讓支援而來的孫堅瞠目結舌。

棄沉昏睡了天,第二天才醒了過來。

李弘受了幾處傷,不妨礙行動。當天夜里,陶謙來找他。

陶謙安慰了他幾句,然後直言不諱地告訴他,這次刺殺的時間,地點安排的恰到好處,背後肯定有位高手在指揮。現在閹,西涼以及關中的世族官僚都有可能花錢雇人殺他,猜測幕後之人沒有意義,重要的還是要保護好自己的性命,讓刺客們從此以後無從下手。

陶謙神色凝重地說道:「在老街口行刺你,對方顯然是想嫁禍太尉大人,讓我們很容易聯想到刺客是由閹指派,但我覺得,這個事情可能沒有這么簡單。如今真真假假的事太多,很難說得清楚」

李弘笑笑,感激地說道:「謝謝大人的關心。我得罪了這么多人,殺了這么多人,人家來殺我,很正常。我不想追究這些事。雖然我的兄弟們死了幾個,但我知道怎么替他們討回這筆血債。」

陶謙注意地看了他下,點點頭。

「子民,你為什么要答應去金城槐里城這么安全的地方,你都差點被人殺死了,更不要說去金城了。你是不是找死你難道不知道太尉大人背後的動機嗎」

李弘低首不語。

陶謙憤然說道:「你憑什么去金城叛軍派人來遞請罪書了嗎誰有把握叛軍會投降這么好推辭的事,你為什么要答應」

「好,就算敵人願意投降,但你兩仗擊殺叛軍幾萬人,和叛軍仇深似海,你怎么能去西涼官吏這么多,怎么輪也輪不到你去。叛軍那邊,想殺你的人比這里還多,你想不死都難。」陶謙嘆了口氣,繼續說道,「即使叛軍不殺你,此去金城,來回路上八百多里,安全怎么保證你帶支軍隊去嗎」

「這是借刀殺人啊。」

陶謙同情地望著李弘,說道,「我看不到你有活著回來的希望。」

「大人如此關心我,實在令人感動。」李弘對陶謙拱拱手說道,「我願意去有我願意去的理由。」

「我認為太尉大人還是想把西涼的問題早日解決,殺我,畢竟是件次要的事。」

「太尉大人雖然有借刀殺人之意,但仔細想起來,我去招撫,的確是最合適的人選,成功的可能性最大。此次朝廷主動招撫,所要顯現的就是強悍的實力和血腥,而我就是最合適的。董將軍因為和他們相交多年,難免有各種各樣的恩怨。但我沒有,我初來咋到,憑的就是把殺人的刀。戰場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沒有恩怨可言。」

「這就是你要去的理由」陶謙想了下,點點頭,說道,「我很少上戰場,對這種事很難理解,也許你是對的。」

「這不是我要去的唯理由。」李弘輕輕地說道。

陶謙立即感興趣地望向李弘。

李弘微微笑道:「很抱歉大人,我不能說。」

陶謙很諒解地點點頭,然後關心地問道:「你真的有把握活著回來」

「當然。我沒有把握我就不去了。」李弘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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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尉張溫和朝中大臣雖然化了不少錢,紛紛上書,勸諫,但天子鐵了心,就是不讓李弘西上金城郡招撫叛軍。

中常侍趙忠段珪小黃門蹇讀碩等宦官也相機進言。

天子看到直以來都是和朝中世族官僚唱反調的宦官們也薦舉李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