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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胖子從哪里請來的批笨蛋,連殺個人都殺不死。」

李弘悄無聲息地回到了子秀山大營。

群高級軍官聞訊趕到中軍大帳來看他。

「這批刺客身手不錯。」李弘輕輕打了下麴義,笑道,「准頭足,說讓射胸就射胸,點都不含糊。你花了多少錢請來的」

麴義佯裝緊張地問道:「大人沒事吧。只要射歪了分,我可以扣掉他們半費用的。」

左彥笑道:「你錢都付了,還扣什么扣」

眾將笑了起來。

「今天大家都在這里,就不要走了。」李弘高興地笑道,「誰願意請客吃飯,給我接風」

文丑大聲叫道:「當然是麴大人了。」

「為什么」麴義不滿地叫起來,「最近我已經給你們騙了好幾餐了。」

文丑摸著李弘甲胄上的三個小洞,煞有介事地說道,「大家看看,三支箭全部射歪了,這分明請的就是水平不高,要價也不高的三流角色嘛。麴大人你」

麴義氣得沖上去就是腳,大聲罵道:「小白臉,你竟敢說我居心叵測,我殺了你」

大家正在笑鬧著,在轅門當值的張郃匆匆走進來。

「鮮於大人,有個隴西郡來的官吏說要求見大人。」

鮮於輔問道:「他說什么事了是不是來提人的」

「沒有,他說有要事拜見大人。」

「俊,他叫什么」李弘問道。

「龐德。」

第卷立馬橫槍篇第四章 立馬橫槍 第四十四節

大漢國中平三年公元186年九月。

龐德很年輕,身高體闊,張棱角分明顴骨高聳的大臉,雙沉穩冷靜神采奕奕的眼睛,英武剛毅,豪爽粗曠,神態間略顯稚嫩。他在張郃的引領下,大步走進軍中大帳。鮮於輔迎上去,彼此寒暄番之後,問道:「龐大人遠道而來,找我有何要事嗎」

龐德小聲說道:「下官特來求見李大人。」

鮮於輔心里驚,面上卻笑容依舊,朗聲說道:「李大人在金城和叛軍商談招撫的事,大人難道不知道嗎李大人估計還要段時間才能回來。如果龐大人定要見他,只有等大人從金城回來了。」

龐德神態庄重,輕聲說道:「李大人已經渡過黃河,從葵山小路悄然而回,大人何必隱瞞。」

鮮於輔駭然心動,臉上笑得更加和善了,「龐大人說笑話了。」

龐德後退步,再次躬身施禮,言詞懇切地說道:「下官的確有要是求見大人。大人從金城返回,路上都是由西涼隱士樊老師帶人護送。大人如若不信,可以派人向李大人求證。」

鮮於輔稍加沉吟,然後目視張郃。張郃急忙退出大帳。

鮮於輔邊請龐德坐下,邊笑問道:「這位西涼隱士,我好象在哪里聽說過」

龐德剛剛坐下,聞言又急忙站了起來,躬身施禮道:「大人」

鮮於輔伸手拉住他,笑道:「龐大人無須客氣,坐著說,坐著說。我記得他在西涼很有名氣,曾經隨段將軍出征西羌,是嗎」

「對,他是西涼武者心中的絕代高手,地位尊崇。二十年前,就是先帝延喜八年166年,段熲段將軍率部在湟中征伐羌人的當煎部落,不慎中了羌人的埋伏被包圍。當時,西涼的兩大高手樊志老師和張策老師隨侍將軍左右。兩人奉將軍之命,夜入羌人大營,於幾萬大軍之中從容斬殺羌人當煎部落三大渠帥。羌人失去首領,隨即大亂,段將軍趁機率部夜襲,大破羌胡,斬首數千。此戰過後,兩位老師揚名天下。」

這時李弘掀開帳簾,走了進來,他笑著說道:「那要謝謝老聶了,竟然請得這等絕世高手送我回來。」隨即他朝龐德拱拱手,「剛才怠慢了龐大人,請多多諒解。」

龐德驚訝地望著他。

「這位就是李中郎李大人。」鮮於輔笑著介紹道,「是不是太年輕啊」

龐德驚,急忙爬起來躬身施禮,「下官隴西郡門下賊曹龐德見過大人。」

李弘急走兩步,把抓住他的雙手,笑道:「龐大人也很年輕嘛。」

龐德漲紅了臉,十分不好意思地說道:「下官剛才失禮,失禮了。」

李弘無所謂地揮揮手,問道:「你今年多大了這么小就供職郡府了」

龐德臉更紅了,他小聲說道:「下官今年剛滿十七歲。南部都尉馬大人和我家是世交,這次經他推薦,給太守李大人做侍衛頭領。下官到郡府供職還沒有幾天,失禮之處,望大人多多包涵。」

李弘和鮮於輔相視眼,眼含驚奇之色。

「做侍衛頭領門下賊曹」李弘笑問道,「那你武功定很高了」

龐德笑笑,顯得非常自信。

「龐大人,你怎么知道我回來的誰告訴你的你可要說清楚。」李弘親昵地拍拍他,笑道,「要是說不清,恐怕你要殺出去才能保住性命啊。」

龐德被李弘說地笑了起來,他問道:「大人,你剛才提到的那位老聶,他是誰」

「就是聶嘯啊,他是勒姐部落的小渠帥。」

龐德恍然,笑道:「他哪里有資格請樊老師出馬,這都是邊老師安排的。」

李弘稍遲疑,問道:「老聶竟敢出賣我」

「聶嘯不知道這事。」龐德笑道,「大人不要誤解了他。你們所住的那個塢堡家主姓閻,是邊老師的朋友。邊老師聽說大人的手下秘密趕到允吾,估計大人要走,所以特意請出了樊老師和他的弟子專門護送大人,以確保大人的安全。」

「讓邊先生費心了。」李弘感激地說道,「怪不得那天老聶把樊前輩介紹給我時,神色有點不對。」他看了眼龐德,笑道,「你是樊前輩的弟子」

「是的。」龐德微微笑道,「我在略陽接到老師的消息後,立即趕來了。」

李弘醒悟過來,他高興地問道:「你也是邊先生的弟子邊先生就是托你把東西帶給起我」

龐德笑道:「正是,我受老師之托,已經把東西秘密帶到略陽。」

「太好了。」李弘躬身拜謝道,「太謝謝你了。大人回去後,告訴邊先生,說我絕不會違背諾言,定完成他的心願。」

龐德躬身說道:「下官定帶到。」

李弘轉身對張郃揮手說道:「俊,立即傳令恆大人,集結四千鐵騎,隨龐大人到略陽跑趟。」

劉虞緩緩放下手上的密奏,看看面色陰沉的天子,小心翼翼地說道:「陛下,李中郎所奏,雖然事實確鑿,但牽扯面太大,還是慎重點為好。」

天子冷笑,說道:「朕自有分寸。朕喊你來,是想問問你,李中郎送來的證據呢你怎么不給朕」

劉虞嚇了跳,急忙跪下道:「陛下,臣剛剛收到,還沒有仔細看,所以」

「立即拿來。」天子口氣嚴厲,不容置疑地說道,「不要自作聰明,你以為李中郎是白痴嗎」

「陛下」劉虞有點害怕,但還是鼓足了勇氣,誠懇地說道,「陛下請三思啊。如果按這個名單抓下去,洛陽會大亂的。如今北軍遠征在外」

「對。」天子小眼睜,短眉挑,大聲說道,「愛卿說得對。立即下旨,命令北軍日夜兼程,火速趕回洛陽。」

劉虞兩眼翻,心里後悔的連連埋怨自己多嘴。自己不但勸諫未成,反而提醒了天子,把軍隊調回來了。這個李弘,自己在西涼捅捅簍子也就算了,還鼓動陛下在洛陽搞什么肅貪,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這個小子現在越來越壞了,竟然還防自己手。這個白痴,他找了個什么渠道給陛下送消息呢

劉虞正在這里胡思亂想,天子又說話了。

「讓執金吾甄舉隨同北軍起回來,記住叫他把收繳的金錢繒絹起給朕帶回來。」

劉虞趕忙答應,隨即再諫道:「陛下,這事牽發而動全身」

天子沖他揮揮手,臉上突然露出絲古怪的笑容。劉虞驚惶不安地望著他。

「你放心,我不殺人。殺人干什么對我點好處都沒有。朝堂上要是沒有人,我和誰說話向誰要錢我就是借機刮刮他們的油水。昨天,大司農王大人在朝堂上向朕哭訴,說國庫里沒錢。」天子拿起李弘的密奏,晃了晃,說道,「這不就是錢嗎我在洛陽,在關東這塊,刮百億錢應該不成問題吧」

劉虞張口結舌,不知說什么好。

「愛卿不相信」天子詭異地笑笑,說道,「李中郎在西涼那么個窮地方,隨便抄抄,都能抄出十幾億錢,我在洛陽這么富的地方,抄不出百億錢」

劉虞苦笑。

「你不要再做尚書了。」天子小心地疊好李弘的密奏,看看跪在地上的劉虞,說道,「你最近很辛苦,替朕做了不少事,又給朕舉薦了個國家棟梁,朕就升你做光祿勛吧。」

光祿勛,主管宮廷內的警衛事務,但它實際的權力遠遠不止於此。皇帝的智囊班子都集中在這里,同時這里又是候補官員集中訓練的地方。光祿勛秩俸中二千石,銀印青綬,位列九卿,是位很大的官。

劉虞先聽天子說罷了他的官職,很是沮喪,自怨自艾,突然又聽到天子封他做光祿勛,頓時狂喜,高興地趴在地上連連磕頭謝恩,高呼「萬歲」不止。

「起來吧,起來吧。」天子招招手,對劉虞說道,「這事不要泄露出去,否則這些人把錢財轉移了,朕就抄不到錢了。你要知道,朕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做過這么令人興奮的事了,你可不要掃了朕的興。」

自從西征大軍和西涼本州的軍隊先後進入涼州以後,為了便於管理和協調,張溫命令進入涼州的軍隊糧草都由涼州刺史部統調撥。耿鄙正是因為有這個權利,所以他很容易的就以各種理由克扣了五萬俘虜的糧食。

「耿大人說,那些俘虜,尤其是羌人,不殺就不錯了,還給天吃二餐,養著干什么他說當初就不應該留下這些人的性命,應該全體格殺。」鮮於輔憤怒地說道,「我好說歹說,他才答應每人每天給升口糧。升口糧吃什么不餓死就不錯了。」

麴義怒極而笑道:「老邊收集的證據里可有關於耿鄙貪污的事要是有的話,我們先把他抓起來。」

李弘笑道:「不要生氣,不要生氣,辦法還是有的。」他扭頭看看左彥,問道,「有關於耿鄙的證據嗎」

「沒有。」左彥說道,「耿鄙去年秋天才上任,那時候老邊早就造反了,他怎么收集耿鄙的貪污證據你們不要痴心妄想了,還是想別的辦法吧。」

「馬上就要展開大搜捕了,卻出了這么擋子事。」田重捉住自己小山羊胡子說道,「前幾天我們沒有注意這個問題,把他們的謊話當真了,還以為涼州的庫倉里真的沒有糧食,結果把大營里的余糧全部用光了。沒想到這些人的膽子大到這個地步,連我們的軍糧都敢克扣。無法無天。」

「太尉府去了嗎」李弘問道。

「派人去了,已經送了幾封書信了。」鮮於輔回道,「太尉大人回信說,糧食的確有困難,叫我們自己想辦法,自己解決。」

「陛下答應給我們的糧食呢」李弘皺眉問道,「按時間推算,也該到了。」

「估計給太尉府扣下了。」麴義恨恨地說道,「如今這世道亂了,連陛下的聖旨都有人敢公然違抗。」

大帳內陷入了沉默。

「國安,俘虜營那邊可有什么動靜」李弘問衛政道,「俘虜們知道這個事嗎」

「俘虜營很平靜。」衛政回道,「雖然現在天吃兩餐,但還能管飽,暫時不會有什么事。北宮伯玉和李文侯找過我們幾次,被我們搪塞過去了。目前他們還不知道軍隊缺糧的事。」

「大人,他們既然敢違令扣糧,我們就去搶他的糧庫,你看怎么樣」麴義突然站起來,湊到李弘的耳邊說道。

「不妥。」鮮於輔立即阻止道,「董將軍的軍隊和皇甫校尉的軍隊都駐扎在隴縣城外,我們這樣明目張膽的去搶糧,肯定會和他們發生沖突。」

「實在不行只有去搶了。」田重說道,「按照現在大營的存糧,十萬人天吃兩餐,也只能維持四五天,不去搶怎么辦難道把俘虜們逼反嗎」

李弘想了半天,說道,「羽行,你拿著陛下的手詔親自去趟太尉府,向太尉大人稟明情況,懇求他先給點糧食應應急。不論怎么困難,我們都要支撐到金城那邊來消息。只要叛軍答應招撫,我們沒有了後顧之憂,就可以放手大干了。」

「如果糧食到了隴縣,耿鄙還是不給呢」麴義問道,「大人,幾天後,如果不搶,我們就要餓肚子了。」

李弘彷徨無計。

晚上,李弘留幾個人吃飯。麴義抱怨說飯菜太差。田重取笑他,說他是士族子弟,享受慣了,應該單獨坐桌,單獨給他上幾個菜,士庶不能同桌吃飯的。麴義給他說得很不好意思,但他看到桌上只有兩個簡單的小菜,實在吃不下飯。

李弘笑道:「雲天,西涼的事如果結束了,我們就要回冀州。臨行前,你要到長安請我們吃飯啊。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麴義說道:「大人放心,我答應你們的,當然要兌現了。到時候,定請你們到長安最好的酒樓,喝個痛快,吃個痛快,玩個痛苦。」

左彥問道:「大人家里很富裕吧」

麴義很謙虛地笑笑,說道:「還好,還好,我們家雖然有不少錢,但都是祖上留下來的。我母親非常喜歡我,對我很溺愛,所以我自小就會花錢,是個敗家子。不過我兩個兄弟會掙錢,這幾年他們在長安置了不少家產。現在我母親和他們起住在長安。」

鮮於輔趕忙問道:「那你上次回長安,可回家看望了老母親」

麴義臉紅,有點尷尬地看看衛政,問道:「這不算違反軍紀吧」

李弘,田重和左彥笑起來。鮮於輔自覺失言,很抱歉地望著麴義。衛政很嚴肅地看了他眼,說道:「就算違反軍紀,你也應該回家看看母親。下不為例吧。」

李弘笑道:「好,我們總算抓住了國安的把柄,原來刺大人也有徇私枉法的時候。」

麴義不滿地瞪了眼李弘,說道:「我在長安花錢請你們吃飯,你們總要給點好處給我吧。」

幾個人正在這里說笑著,張郃匆匆走了進來。

「俊啊,塊吃飯吧。」李弘招呼道。

「大人,天子有手詔送到大營。」

「陛下有回信了。」李弘高興地說道,「羽行兄,你去大帳接下,我還是暫時不露面。俊,你坐下吃飯吧。」

鮮於輔急忙離去。麴義看到張郃狼吞虎咽的很快吃完碗,奇怪地問道:「你吃飯不要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