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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鼓聲,腳步聲,士卒的吶喊聲,兵甲的鏗鏘聲,匯成股聲浪,猶如擎天巨錘敲響在大地上,發出震撼巨響,驚心動魄。

六月驚雷戰刀揮下,號角齊鳴,三萬鐵騎隨即發出震天呼號,大軍開始起動。

羌胡大軍象決堤的洪水般,洶涌澎湃,鋪天蓋地,挾帶著滿天的煙塵和風雷,路呼號咆哮而來,聲勢驚人。

鮮於輔立即命令大軍停下。

「擂鼓」

「命令盾牌兵做好掩護。強弓營,弓弩營准備射擊。」

隨著鮮於輔道道的號令傳下去,戰鼓兵,令旗兵,傳令兵象翻飛的蝴蝶樣忙碌起來。

蹇碩,袁紹,劉表,劉和望著從對面撲來的羌胡大軍,神情緊張,惶恐不安。劉和嚇得面色蒼白,呼吸急促,心里把鮮於輔都罵了無數遍。這是生死大戰,根本就不是什么觸即潰的戰斗。鮮於輔騙了他們。

鮮於輔回過頭來,笑著對四人說道:「戰場上的情況瞬息萬變,我們很難掌握其中的變化。按我們得到的消息,這里應該是韓遂的軍隊,但不知道為什么變成了羌人的鐵騎。四位大人受驚了吧」

袁紹鎮定了下心神,勉強笑道:「初臨戰場,有點緊張。」

鮮於輔笑道:「我看幾位大人面對敵人的千軍萬馬,泰然自若,很了不起啊。要是換了般凡夫俗子,早就嚇得屁滾尿流了。」

幾個人尷尬地笑笑。但這笑過後,四人頓時感覺心中的恐懼減輕了許多。

「鮮於大人第次上戰場,是不是也很緊張」劉表問道。

「我第次參加的戰斗,敵我雙方加在起,只有三四百人,所以談不上什么緊張。」鮮於輔指著前方的戰場,提高音調說道,「現在我們這里有七萬人,如果加上南門和西門的叛軍,整個翼城戰場就有十七萬人左右。」

蹇碩臉色大變。袁紹瞪大了眼睛,面色更顯緊張。劉表狠狠地抓著短須,極力掩飾心中的慌亂。劉和有點欲哭無淚了。

「十幾萬人的大戰,我也是第次參加。」鮮於輔笑道,「我也很緊張,比你們更緊張。你們不要看我現在笑容滿面,其實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很害怕。」

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了。戰馬奔騰的轟鳴聲震耳欲聾。

劉和狐疑地看著他,問道:「鮮於大人是第幾次指揮這么大的戰斗」

鮮於輔指指自己的耳朵,示意聽不到。戰場上的聲音太大了。

袁紹大聲叫道:「你是第幾次指揮這樣的大戰」

鮮於輔手捋三綹長須,笑著喊道:「第二次,我是第二次。」接著他特意伸出兩個手指頭,在四人面前晃了幾下。

劉和心里冰涼的,他氣得破口大罵了幾句,但沒有人聽到。

劉表湊到袁紹耳邊叫道:「本初啊,這次我們麻煩了。這個鮮於大人才是個都尉,卻獨自指揮幾萬人的大軍迎戰十幾萬叛軍,這仗怎么打得贏」

袁紹大聲吼道:「事已至此,唯有血戰到底。」

巨型盾和巨型長矛依次列於陣前,它們就象個個全副武裝的戰士,張牙舞爪,氣焰囂張,連正眼都不看下越來越近的敵人。

鮮於輔這次以五千人為個巨型方陣,陣內套陣,人員非常密集。玉石和顏良的兩個方陣為品字形陣勢之頭,閻柔的方陣列於其後。左是徐榮和鮮於銀,右是麴義和楊淳。整個品字形陣勢就象是個武功高強的武士,正昂首挺胸站在戰場上,准備舞動雙拳,奮勇前進。

在靈河戰斗中,這種方陣配合巨型矛盾的使用,基本上遏制了敵人騎兵的攻擊。李弘事後多次召集部曲士卒探討靈河戰斗的得失,總結了不少改進的辦法。這次,李弘再度使用步兵迎戰名聞天下的羌胡騎兵,信心十足。

方陣中,改進最大的地方就是大量配備了強弓。

強弓就是角弓,包括虎賁弓角端弓等不同的雙曲反彎復合弓,所謂的雙曲反彎復合弓就是指弓體是由若干部分合成的,采用了性質不同的多種材料,如木和竹動物的肌腱筋和角以及膠和漆等等。因為弓臂中襯墊了動物的角和筋,所以這種弓的強度和韌性非常好,射程最遠可達三百多步。普通的強弓拉力般都在兩百斤左右相當於現在五十公斤的力氣,射程大約二百步大約兩百八十米,殺傷力非常驚人。它的缺點就是它屬於硬弓,拉滿之後必須立即發射,很難持久瞄准,命中率較低。制造這種弓的技術在我國商代晚期就已經很成熟了。

軍隊強弓的配置般都有規定,不允許超過上限。因為強弓的使用,有許多麻煩事。首先它要特定工具才能使用。由於張弓吃力,士卒們在挽弓時需要戴扳指,將扳指套在拇指上才能勾弦,另外,食指中指和無名指上也要套上以皮革制作的指套,以防止損傷手指。其次,在使用過程中,它需要配備大量的弓弦和箭矢。強弓的挽力極大,弓弦損耗也大。由於射擊對象的不同,箭桿箭鏃的尺寸形狀重量都不同,因此各種各樣的箭枝必須專門制造。所以使用張強弓,它的保養和配套耗費較大,大漢國為了節省軍資,僅僅在邊軍和北軍軍隊中配備。

李弘利用募兵擴軍的機會,從長安和洛陽的武庫中調用了萬二千五百張強弓,五萬七千條弓弦,各類箭枝八十五萬。這批裝備的最後兩千張弓還是蹇碩從洛陽隨同犒軍物資起帶到槐里大營的。

第卷立馬橫槍篇第五章 風雲突變 第七節

鮮於輔目測了下雙方的距離,然後對身邊的令旗兵做了個手勢。

現在戰場上的轟鳴聲之大,不要說面對面講話,就是戰鼓聲都被淹沒在了戰馬奔騰的蹄聲里。

文丑直在密切注視著後方的中軍令旗。他們的視線被高大的巨型盾阻礙了,將士們除了感覺到地面的抖動,充斥雙耳的巨大轟鳴聲以外,對敵軍的動向無所知。戰場的動態完全靠中軍令旗的變化來揣測。文丑看到中軍令旗變換了顏色,立即沖著身邊的令旗兵大喊大叫起來。幾個令旗兵在方陣內奮力地搖動著准備射擊的號旗。

方陣內,兩千弓箭兵舉起了手上的強弓。

雙方相距百五十步。

鮮於輔舉臂狂呼:「放放」

陣前陣後,上千面令旗在空中搖曳。

七個方陣,萬四千名弓箭手,幾乎在同時間,張弓發箭。

霎時之間,矢如雨注,箭若飛蝗,天空為之暗。

羌胡騎兵飛奔而來。他們看到滿天的箭矢呼嘯而至,立即俯身去拿盾牌。盾起,箭至。隨著沉悶的箭鏃入體的聲音,戰馬慘嘶,羌兵悲嚎,人畜接二連三地中箭撲到,無數只起落有致的馬蹄頓時把他們踐踏得血肉模糊。

長箭在空中飛舞,遮蔽了滿天的陽光。

羌人的騎兵大軍在飛馳,死傷者不計其數。

六月驚雷舉刀高吼:「沖啊加速沖過」

沒有人聽到他在叫什么,面對眼前厲嘯而來的長箭,羌兵們感到了畏懼,感到了絕望。箭陣太密集了,密集得就象狂風驟雨,讓人無處躲藏。越來越多的羌兵中箭墜落馬下,越來越多的戰馬橫空飛起,強弓射程之內的敵人毫無求生的希望,他們只能無助地等待著死神的降臨。

參狼羌的西北雨帶領騎士們率先沖出了箭陣,他們發出了憤怒的吼聲,急速催動戰馬,飛速逼近到距離漢軍步兵方陣八十步以內的地方。

鮮於輔大聲叫道:「告訴玉大人,叫他們的方陣准備撞擊。」

「命令各方陣弓弩營,近距離密集齊射。」

方陣內,文丑伸手和張郃握了下,笑道:「不死再見。」

張郃點點頭,說道:「你保重。」

「走,走」兩人回首高呼,各自帶著幫刀斧手沖向了前排阻擊陣地。

劉和神情極度緊張,他瞪大了雙眼,雙手緊緊地抓著馬韁,全身貫注地看著戰場,嘴里瘋狂地喊叫著:「近了,近了,撞,撞,撞上了」

「轟轟」

參狼羌的士卒縱馬躍起,飛向了張開血盆大口的巨盾。巨型矛突然沖了出來,它們露出獰猙的丑惡嘴臉,毫不猶豫地吞噬掉個個鮮活的生命。鮮血迸射。沖陣,撞擊,死亡。數不清的羌兵沖出了箭陣,他們懷著滿腔的仇恨,咬牙切齒,縱馬撞擊漢軍的方陣。羌胡騎兵就象群餓紅了眼的野狼,圍著龐大的獵物開始了攻擊,撕扯。在他們的身後,是片狼藉的血肉模糊的人畜殘骸。

殺聲震天。戰鼓聲沖天而起,震盪雲霄。

巨盾碎裂,三個盾牌兵被活活撞死,其中個在空中飛舞著重重砸落到文丑眼前,從陣亡士卒嘴里噴出的血液染紅了文丑手上的戰刀。文丑沖了出去,迎著敵人的長矛沖了出去。敵人的長矛借著戰馬的沖擊之力,以雷霆之勢刺了過來。文丑在瞬間扭身讓過,戰刀對准奔馬的頸項就剁了下去。戰馬痛嘶。文丑的戰刀轉向橫削,立時切掉了敵人的大腿。戰馬狂躍而起,將馬上騎士摔了下來。文丑大喝聲,騰空而起,迎著敵人空中翻滾的身軀刀剁下。

文丑手拎著敵人血淋淋的頭顱,手舉刀,回首狂呼:「將敵人殺出去」

戰場上的轟鳴聲逐漸減弱了,天空上的箭雲漸漸稀薄,血腥的廝殺更加凶狠而猛烈了。

王國接到六月驚雷的求援。此時,他的軍隊剛剛撤下攻城陣地,。

「這么說,豹子的騎兵沒有出現在戰場上」黃衍手指地圖,緩緩說道,「豹子也許是想利用他們的步兵在東門纏住六月驚雷,然後誘使我們分兵支援,他再以騎兵突襲我們。」

王國拍拍鋪在地上的地圖,笑著說道:「他就那么點人馬,能變出什么花樣我看,就叫聶嘯帶著湟中羌去東門支援六月驚雷。七萬騎兵打幾萬步兵,應該手到擒來,沒有什么大問題。」

黃衍搖搖頭,說道,「你們總是這么大意,認為羌人的騎兵無敵天下。建寧元年春,段熲段紀明率萬三千人馬,和先零羌十七部族三萬多人在逢義山大戰。結果如何,段熲率部成功擊敗羌人,斬首八千余級,獲牛馬羊二十八萬頭。」黃衍看看王國,說道:「豹子的風雲鐵騎雖然只有萬人,但他去年率軍在涿郡斬殺十八萬黃巾軍,難道你忘記了嗎所以,羌人沒有那么厲害,豹子也沒有那么弱。我看,我們要小心提防豹子的騎兵,不要中了豹子的計。」

「黃大人有什么建議嗎」武都問道。

黃衍摸摸胡須,說道:「我看,大帥應該立即召集韓遂和聶嘯的人馬趕來大營會合,我們集中所有的力量趕往東門戰場,逼迫豹子決戰。」

「黃大人擔心我們兵力分散,會被豹子各個擊破」馬騰問道。

「是的。」黃衍點點頭,說道,「豹子的風雲鐵騎,戰績輝煌。他們每次都能以少勝多,以奇取勝,我們不得不小心謹慎。這次豹子敢來,肯定有什么必勝的手段。」

王國贊道:「還是黃大人思慮慎密。風雲鐵騎沒有出現在東門戰場,這說明豹子的確還有後招。」他揮手對武都說道,「易安,我們就依黃大人的辦法,急令韓遂和聶嘯率部趕到大營會合。」

王國幾個人圍在起正在商議著支援的事,就看見馬豫驚惶失措地跑了過來。

「大帥,聶嘯倒戈了。」

眾人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大家大眼瞪小眼地看著他。

「翼城的戰鼓剛敲響,聶嘯就掛起了黑豹戰旗,率部攻擊韓遂。韓遂的軍隊被打了措手不及。」

「現在呢」馬騰急忙問道。

「正打得熱火朝天。」

黃衍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接著嘴角抽搐了幾下,忽然他憤怒地吼了起來:「豹子,豹子」

王國惶恐不安,緊張地舉起手來,連連摸著光禿禿的額頭,雙眼睛眨個不停。

黃衍吼了兩嗓子之後,心情好象平靜了點,他指著武都,大聲說道:「快,快,我們立即支援六月驚雷。」

「如果豹子來襲」

「不要管他了。聶嘯倒戈,導致雙方實力對比發生變化,現在大家勢均力敵,人數持平,誰都沒有勝算了。」黃衍氣呼呼地說道,「羌人,羌人根本就不是好東西,他們都是吃人的狼。」

「我們是不是趁著他們都在激烈交戰的時候,立即撤回隴西」武都說道,「現在我們點勝算都沒有,不如先回去,以後再卷土重來。」

馬騰搖搖頭,說道:「現在千萬不能撤。我們撤,軍心就會動搖,軍心動搖,這戰就沒有辦法打了。假如途中給豹子伏擊,我們肯定會全軍覆沒。現在誰能確定豹子的位置」

王國想了下,說道:「不能撤。現在撤,六月驚雷和韓遂的軍隊就要遭到重擊,將來誰還聽我們的」他看了眼神情沮喪的黃衍,問道:「黃大人,你剛才是說先支援六月驚雷嗎」

黃衍點點頭,嘆了口氣,說道:「在雙方實力對等的情況下,我們還是主動撤出戰場吧。現在,我們和韓遂之間夾著個聶嘯,聯絡和會合他都十分困難,所以只好先通知六月驚雷撤軍了。另外,我們要派軍隊去接應支援他,防止豹子突然竄出來,將他的軍隊包圍在東門帶。六月驚雷旦和我們會合,我們的實力大增,豹子打不動我們,只好看著我們大搖大擺地離開了。」

「韓遂呢」

「聶嘯看到自己後面有五六萬大軍,他難道還敢全力猛攻他只要稍松懈,韓遂就能迅速脫身。」黃衍看看武都,說道,「易安,你帶著軍隊立即趕去東門吧。」

「如果我帶人走了,豹子來襲擊怎么辦你們這里連兩萬人都沒有。「武都不太情願地說道。

王國擔憂地看著黃衍。

黃衍苦笑道:「如果豹子不是瘋子,他就不會同時在三個戰場上開仗。」

「如果他是瘋子呢」武都追問道。

黃衍仰天長嘆,說道:「大家同歸於盡。」

眾人相視無語。

武都搖搖頭,有點氣餒地說道:「怎么突然間,我們的處境這樣糟糕剛才我們還在談拿下翼城的事,現在卻在商量如何撤退了。事情變化得太快了。」

「都是老邊。老邊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這個時候死了。」黃衍恨恨地跺腳,大聲埋怨道,「老邊不死,哪來的這么多事。」

黃衍心灰意冷,沮喪的幾乎都要哭出來了。他的切美夢,就在聶嘯倒戈的瞬間,化為了粉末。

三萬五千名湟中羌鐵騎,鋪天蓋地地沖殺過來,勢不可擋。

梁興和馬玩帶著萬騎兵直護衛在大軍的兩翼以作策應。他們看到湟中羌氣勢洶洶地撲過來,不待韓遂下令,各自帶著部下沖出了軍陣,急速迎了上去。萬人和三萬人直接對壘,根本擋不住敵人的沖擊。雙方稍接觸,立即就會南轅北轍,各奔東西。只有用密集隊列擋住敵人的攻擊路線,才能有效遲滯敵人的進攻。雖然這么做不能全部攔截敵人,但至少可以迫使部分敵人無法攻擊後軍。

梁興回頭看看背後亂哄哄的大軍,沖著馬玩高聲叫道:「步兵還在集結,需要時間,我們分兵截擊吧。」

馬玩朝他揮揮手,示意聽從他的安排,然後帶著近衛侍從,打馬沖進了右翼的騎兵陣中。戰鼓聲急促而密集地敲響了。飛速行進中的騎兵突然從中裂開,象潮水般涌向兩側。

廣闊的戰場上,巨大的飛雁扇動著長長的雙翼,迎著兩個密集的騎兵方陣高速奔來。

聶嘯馬當先,高聲狂呼:「命令左右兩翼立即脫離中軍,錐形列陣,迎擊敵軍。」

「中軍密集收縮,隨我沖鋒」

駱駝和百里楊聽到號角聲,立即率領兩翼騎兵變陣成錐,象兩支厲嘯的長箭般,風馳電掣,射向敵陣。

梁興看到聶嘯帶著大軍象颶風般越過了他們的方陣,卷向了韓遂的步兵大軍。

「轟轟」戰場上爆發出兩聲巨大的爆炸之聲,雙方相撞,短兵相接。

戰鼓聲,號角聲,士卒的叫喊聲,戰馬的奔騰聲,直沖雲霄。

「咻咻」數千支長箭騰空而起,射向了蜂擁而至的羌族騎兵。候選和李堪指揮弓箭兵開始了射擊。

這幫殺紅了眼的羌人好象瘋狂了,他們竟然不躲不閃,依舊嚎叫著策馬狂奔,根本無懼滿天的長箭,他們咬牙切齒,路暢通無阻地殺進了軍陣。

楊秋和成宜的軍隊剛剛集結完畢,他們立即揮軍阻擊。兩軍相遇,立即展開了血腥廝殺。

李弘囑咐過龐德,在翼城戰斗沒有結束之前,聶嘯不能死。聶嘯現在在湟中羌的位置無人可以取代。雖然駱駝,百里楊等人都是小渠帥,但聶嘯心計深沉,為人圓滑世故,體恤下屬,士卒們都很擁護他。假如聶嘯死了,湟中羌會不會崩潰,誰都不知道。所以,保護好聶嘯的生命,是李弘交給龐德的個重要任務。

聶嘯帶著親衛侍從往來沖殺,力圖殺開阻擊敵兵,深入韓遂的軍陣中心。他所率領的群尖兵就象把貫石而入的鋒利長劍,摧枯拉朽之下,隱有洞穿之勢。

楊秋看到自己的部下在湟中羌的鐵騎下批批地倒下,看到自己的士卒在騎兵的刀矛利箭下紛紛斃命,看到無數的斷肢殘臂帶著篷蓬的血雨在空中飛舞,他的心在顫抖,他的怒火在燃燒,他想刀斬殺所有的仇敵,他用盡全身的力氣放聲高吼:「兄弟們,隨我殺啊」

楊秋盯上了聶嘯。楊秋過去是個大馬匪,吃過叛徒的虧,他對反叛者有種根深蒂固的仇恨。他看到披頭散發,躍馬揚刀的聶嘯,氣就不打處來。楊秋帶著個百人隊披荊斬棘,踏著血染的泥土,踩著戰友的殘骸,沖到了戰陣的前列。「斬馬斬馬」楊秋邊縱聲狂呼,邊那揮舞著長矛將名飛馬殺來的羌兵從馬上高高挑起。兩名刀手在後排弓弩兵的掩護下,奮力殺向聶嘯。護在聶嘯周圍的侍從紛紛中箭栽倒馬下。聶嘯怒吼著,抬手刀斬殺了名連滾帶爬撲向自己戰馬的刀手。另外名刀手被跟在聶嘯身後的士卒連射三箭,箭箭貫胸,但這名刀手悍勇無比,臨死前全力刀斬在了馬腿上。戰馬吃痛,突然縱躍而起,幾乎直立騰空。聶嘯促不及防,翻身墜落馬下。

「殺死他殺死他」楊秋興奮地叫著喊著,領著周圍的十幾個士卒同時撲了上來。聶嘯的親兵驚怒地連連狂吼,呼嘯上前,有的張弓猛射,有的策馬躍起准備以身抵擋,有的奮力擲出長矛。在這塊狹小的空間內,所有的人都迅速撲向了地上的聶嘯。

聶嘯翻身躍起,尚未抬起身軀,就看見四支長矛從四個不同的方向象狡詐的毒蛇般吐信射來。聶嘯瞪大雙眼,張嘴發出聲絕望的狂吼:「啊」

柄刀,柄血淋淋的戰刀突然從天而降。刀挾風雷之聲,呼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