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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瑋拱手道:「下官理解。相國大人日子也難過,所以我也不提這事了,只希望大人能多撥點錢給河東賑災。河東現在石谷子三千錢,大人可以算算,兩億錢能買多少糧食北疆數百萬流民,災民要吃飯,兩億錢也管不了多長時間。」

「仲淵,朝廷根本拿不出來兩億錢給北疆賑災。」

「兩億錢朝廷應該還拿的出來。」李瑋邊拖長聲調,邊看著董卓,笑得非常暖昧,「我聽說洛陽諸陵」

董卓仰天笑,「哈哈什么事都瞞不了你。好,好,就兩億錢。」

筵席很豐盛,留在京城的些官員都有參加,尚書鄭泰華歆,河南尹朱俊等人都在座。

董卓無心喝酒,也無心看美人起舞,心只惦記著糧食。李瑋不要糧食卻要錢,那他到哪里去買糧按現在的局面來看,冀州是不可能賣糧給北疆的。其他州郡路途遙遠,更不可能。河東門閥豪門手上雖然有糧食,但李瑋買得起嗎難道他有辦法把這些人的糧食買到手

董卓最近為了糧食的事寢食不安。京畿數郡洛陽和長安的王公貴族門閥世家,家家都有糧食,但董卓此時已經不敢為所欲為,明目張膽地去搶了。已經落魄的權貴豪門,般巨賈富商,他可以去欺負下,甚至還敢縱容士卒去滛擄掠,但碰到象馬閥楊閥這樣的顯赫權貴,他就不敢太過放肆了。這些門閥有庄園塢堡,存幾年的糧食很正常,如果要去買的話,價錢合適,他們當然也願意賣。不過現在糧價這么高,董卓無論如何也不願意去買。如果去搶或者以低價強買的話,勢必要激怒朝中的門閥士人,如果大家都變成了叛逆,董卓恐怕連長安城都待不住了。

董卓現在唯能指望的就是益州的糧食。益州距離京城遠,賦稅入庫時間般很晚。早在十二月的時候,董卓就已經派人從關中南下到益州,找益州牧劉焉催要賦稅和購糧了。從益州到關中,翻山越嶺,路非常難走,運輸更是難上加難,所以這批糧食即使能運到關中,那也要到四月左右,而且數量也不會太多。

如果能就近解決,當然是好事了。董卓心癢難安,於是把郎中令李儒喊到身邊,附耳細語,交待他務必從李瑋嘴里打探清楚。

酒宴散後,李儒非常客氣,陪著李瑋起把朱俊送回了家。在回驛館的路上,李儒旁敲側擊地問道:「仲淵,河東已經無糧了,你既然賑災,應該是向朝廷要糧,但你為何要錢難道河東還有糧食」

李瑋長嘆道:「河東府的庫房里的確無糧了,但河東和晉陽門閥巨賈手上還有糧食。北疆糧價太高,百姓買不起,我們北疆諸府的官吏也買不起。兩億錢,杯水車薪啊。我只要到北疆宣布賣糧,糧價很快就會翻番。如今形勢不樣,我們不好以武力脅迫,所以只有另想辦法了。」

「仲淵,你有什么辦法」

李瑋猶豫了下,說道:「此事,我需要李大人的幫助。我到洛陽來,不是為了回遷災民,也不是為了討要賑災錢。這錢其實是相國大人主動給的,不是我要的。」

「什么事需要我幫忙」李儒笑道,「只要能迅速平息叛亂,穩定社稷,什么忙我都肯幫。」

李瑋笑道:「好,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這個忙你定能幫。我缺錢,我極度缺錢,所以我希望北疆能鑄錢。北疆有鐵,有銅,有能力鑄錢,鑄多少錢都行,但我現在缺張朝廷允許北疆鑄錢的聖旨。」

李儒驚愣地望著李瑋,眼睛里驀然發出難以抑制的興奮之色。

「我知道郡國自由鑄錢會引起幣制混亂,造成物品價格上漲,直接威脅大漢的財政,但現在除了鑄錢,我已經沒辦法了。」李瑋解釋道,「各地州郡叛亂後,朝廷失去了賦稅,而通往北疆和關東各地的水陸兩道運輸又全部被他們切斷了,物資無法運進來。在這神情況下,我們要想度過難關,首先就要有錢,用更多的錢從當地的門閥權貴和其他地方購買我們急需的物資。那時無論多貴,我們都買得起。」

李儒沉思不語,不過看得出來,他贊同李瑋的建議。

「本朝孝武皇帝為了開辟財源於元狩五年公元前118年下令廢除了郡國的鑄錢權,改由朝廷上林三官統鑄幣,此制已經實施了三百多年,今天突然改制,恐怕」李儒非常為難地說道,「恐怕阻力非常大啊。」

「上林三官」即鍾官掌鑄錢辨銅掌原料均輸掌制范,是大漢中央鑄幣機構,負責鑄造五銖錢,也稱上林錢和三官錢。

李瑋笑道:「如今天子三公和九卿都不在洛陽,朝政其實就是相國大人說了算,哪有阻力上林三官鑄錢的速度太慢,而現在的形勢又這樣緊張,如果由上林三官和北疆同時鑄錢,那鑄錢的速度將大大增加。這對緩解當前的危局可是有百利而無害啊。」

李儒輕輕笑,「好吧,我現在就去相國府。」

董卓聽完李儒的稟報,大為驚喜。

「這個李仲淵,搞什么名堂,這么好的事,為什么不直接告訴我」董卓捋須大笑道,「快,通知上林苑的上林三官,立即給我鑄錢,日夜不停。」

「日夜鑄錢,辨銅府的材料就不夠了。」李儒說道,「大人可以急書牛輔和賈詡兩位大人,命令他們立即從河東運送銅鐵進京。」

董卓高興地說道:「好,你立即替我寫封手令給他們。」

董卓抑制不住自己喜悅的心情,在屋內來回走動,不時發出幾聲興奮的笑聲。發財了。

「長笙,我看洛陽城里,還有皇宮里,什么銅人,銅獸非常多,放著淋雨怪可惜的,干脆把它們搬到辨銅府,熔掉鑄錢算了,你看呢」

「大人,此計甚妙,甚妙。」

「還有」董卓突然想到什么,指著李儒說道,「明天送聖旨給仲淵的時候,你告訴他,那兩億賑災的錢不給了,讓他自己鑄去。」

李儒笑道:「好,好,下官定帶到。不過,這鑄錢不能沒有節制,如果鑄的太多,導致物價飛漲,那反而就是壞事了。大人你看鑄多少錢比較合適」

董卓毫不猶豫地說道:「百億,先鑄百億錢。」

李儒目瞪口呆。

「大人,百億錢是不可能的,那京畿和北疆就要徹底崩潰了。」李儒驚惶不安地勸阻道,「石谷子如果漲到幾萬甚至十幾萬錢,百姓就無法活了。鑄錢數量是定要控制的,而且我們鑄造這筆錢僅僅是救急,不是」

「你不要說了。」董卓搖手道,「我們在起商議許多次了,豹子要想控制住北疆的形勢,四月的時候他必須要妥善處理好災民問題和春耕問題。也就是說,個月後,這場叛亂就應該有個結果了。你不要擔心,盡管鑄錢。這件事我交給你了。」

第二天,李瑋如願以償,拿到了朝廷允許北疆鑄錢的聖旨。

李瑋送走李儒後,立即喊來了兩個貼身侍從,「你們個去河陽,個滎陽,告訴徐榮將軍和楊鳳將軍,就說四月要春耕了,請大人務必抓緊時間。」

第卷立馬橫槍篇第十二章 日蝕蒼黃 第二十四節

二月下,河內郡,河陽城。

揚武將軍楊鳳接到李瑋的口信後,立即召集校尉楊震廖磊李堯到大帳議事。

徐榮和楊鳳南下京畿時,驃騎大將軍李弘為了他們行動方便,特意授權徐榮和楊鳳兩人都督中外諸兵事,擁有對所領軍隊的完全指揮權。本月中,由於河東局勢越來越嚴重,李弘又急書徐榮和楊鳳,讓他們密切配合臨汾行轅的李瑋控制好京畿帶的局面,不要輕易展開行動,以免惡化當前形勢。

徐榮和楊鳳謹遵軍令。這段時間,董卓已經數次催促兩人出兵攻擊叛軍,但兩人置若罔聞,以各種理由拒絕了。

楊鳳突然接到和李瑋事先約定好的口信後,非常興奮,他邊招呼眾人坐下,邊高興地說道:「大人命令我們在春耕之前解決洛陽的事,這河內的戰我們現在可以打了。」

廖磊笑道:「這么說,我們要和李肅張揚商議出兵攻擊的事了」

「這事你去辦。」楊鳳劍眉微皺,不屑地嘲諷道,「我們到了河陽後,董卓就讓張揚撤過了黃河。哼,他以為撤過黃河就安全了,簡直是笑話。」

廖磊點點頭,轉頭問李堯道:「到太行山的人還沒回來」

「你放心,我們幾個和於毒眭固都是老交情了,不會出事的。」李充露出絲壞笑,壓低聲音道,「要不我親自去趟」

「沒有必要。」楊鳳揮手說道,「這么千載難逢的機會,於毒和眭固如果還抓不住,他們也只配在太行山做輩子山賊了。」

接著楊鳳把北疆目前的嚴峻形勢簡單說了下,最後說道,「離開雲中行轅的時候,大人對我們說過,能不能迅速解決北疆危機,關鍵不是擊敗袁紹,而是占據洛陽。拿到洛陽,我們就能掌控局勢。因此,河內這戰的目的不是打袁紹和王匡,而是打李肅和張揚。」

「李肅和張揚有萬五千北軍,而我們只有萬屯田兵,實力上差距較大。所以,請諸位務必小心謹慎,千萬不要出什么差錯。至於怎么打,我們已經商量好了,現在就等於毒下山,張揚過河了。」

二月下,河南尹,滎陽城。

龍驤將軍徐榮召集強弩中郎將孫親武毅中郎將高覽商議攻擊酸棗叛軍的事。

「大人來令,要求我們立即展開攻擊,以便迅速搶占洛陽。」徐榮攤開地圖,慢條斯理地說道,「目前酸棗帶的叛軍主力大約有四萬到五萬人,他們會盟後,直沒有動靜,顯然是想拖延時間。雙方對峙時間越長,對我們北疆就越不利。因此,這仗要立即打,而且要擊必中。」

孫親摸摸短須,笑著問道:「誘敵的事很關鍵,要敗再敗,這事般人不願干,你看交給誰好」

徐榮看看兩人,笑而不語。

「誘敵之事事關重大,非等閑之輩不能勝任。敬之既然有此問,肯定是有人選了。」高覽急忙拱手說道,「敬之,這事我就不和你爭了,首功就給你了吧。」

孫親大笑,「你們看,高順如何」

「好。」徐榮輕拍案幾,「我看中的就是他。請他速到大帳來。」

第二天,高順梁百武帶著五千人馬急速向酸棗進軍,徐榮領大軍隨後跟進。

大漢國初平元年公元190年三月。

三月初,北疆。

由於北方雪災,李瑋於年前購買的糧食大多被征調到大漠和邊郡賑災,而趙岐又無償支援了幽州部分,結果導致河東和晉中兩地糧食緊缺。

正月過後,隨著遷都事的開始,京畿流民象潮水般涌入了河東。等天子車駕西行之後,這股流民潮突然變成了驚濤駭浪,河東流民驟然猛增,糧食頓時成了稀罕物,價格日之間連翻數倍。

北疆的危機並沒有象人們預料的那樣在長城以北爆發,卻突如其來在晉南帶猛烈噴發了。北疆諸府措手不及,時間茫然無策陷入了困境。

河東諸府和驃騎大將軍臨汾行轅被數十萬流民團團圍住,凄慘的哭號隨著初春的凜冽寒風響徹四野,死亡的陰影霎時籠罩了晉南大地。

驃騎大將軍李弘不顧北疆諸府的強烈反對,斷然下令動用去年從朝廷要來的屯田資金和戍邊軍資,「不管糧食有多貴,先買下來賑災再說。」

同時間,李弘下令征募巨賈徐陵麹忠,河東衛閥的衛徹晉陽王閥的王柔令狐閥的令狐邵郭閥的郭策為驃騎大將軍府掾屬,主要負責北疆財政貨殖互市等諸事,直接參予北疆相關財政諸策的制定和執行。李弘說,如不從辟,就給我抓來。

八百里快騎的急驟蹄聲日夜回響在長城南北的馳道上,騎士們打馬狂奔的身影成了流民心中最熱烈的期盼和希望。

徐陵麹忠和衛徹被黑豹義從請到了臨汾行轅。李瑋和河東府的長史桑羊直言不諱地說道,你們現在是大漢官吏了,要承擔社稷興亡的責任。你們首先向北疆捐助部分糧食,然後把家中庫房里的糧食全部賣給北疆,立即賣。衛徹問,按什么價格賣李瑋不想多事,現在需要的糧食,是時間。所以他咬咬牙說道,按現在的價格賣給北疆,三千錢石。

徐陵麹忠和衛徹等人想想隨即也就答應了。賺十倍的錢,如果再不賣,李瑋說不定要發瘋抓人了。李瑋說,這個價格不能再漲了,再漲下去北疆就沒錢了。北疆亂,大家都玩完。你們現在是驃騎大將軍府的掾屬,你們想個辦法,如何平抑糧食價格。

北疆諸府旦開始向門閥富豪買糧,糧食價格必定飛漲。在河東地,洛陽和長安門閥權貴富豪們的良田宅院庄園和塢堡非常多。自從朝廷頒布告緡令和決定遷都之後,這些人是最先攜帶財物逃到河東的。雖然也有來不及逃到河東就被殺的,但這些人的田地宅院庄園隨即就被他們授權托管的親戚朋友們霸占了。朝廷的告緡令讓許多商賈死於非命,但河東府竟然畝田,個宅院都沒有撈到,這也算是奇事了。現在的問題就集中在這些人身上。河東的些老門閥老世家和從外地遷入河東的巨賈比如徐陵等人和他們的親戚朋友都可以適當控制,但這些人卻無法控制。這些人旦趁機漲價,河東糧價勢必失控。

李弘迫於無奈強行征辟門閥巨賈為掾屬,其實其中最重要的個原因就是為了平抑糧價。

由於北疆諸府沒有預見到糧食危機會在河東爆發,再加上諸府缺乏財政上的人才,沒有應對此類危機的經驗和辦法,結果在短短時間內就把北疆存糧全部用完了,拱手把平抑糧價的機會丟掉了。如果北疆諸府能在大雪災開始後迅速購買河東和晉中兩地富豪手中的糧食,現在就不會出現這樣的險情。如今京畿危機已經到了最嚴重的時候,而北疆不但無力騰出手來予以解決,反而自己率先進入了崩潰的絕境。目前北疆雖然還有錢買糧,但個是糧價問題,個是危機過後的財政問題。挪用屯田資金和戍邊軍資的部分必須要補齊,否則舊危機還沒有解除新危機又來了。

所有這有問題的解決都要依靠北疆門閥富豪,而且這些問題也都關系到他們的切實利益,因此李弘必須要把他們征辟入府。來解決眼前的危機,二來解決將來的危機,三來要迅速恢復和發展北疆,四來規避矛盾,爭取雙方都能獲利,確保北疆能解決吃飯問題和生存問題,最後點就是解決北疆目前缺乏財政方面人才的問題。驃騎大將軍府現在只有個出身世代商賈之家的唐雲在全面負責北疆財政,但他太年輕,也沒有豐富的營商經驗。謝明擔任鹽鐵都尉其實只能算是趕鴨子上架,他本人並不精通貨殖。北疆的現狀就是這樣難以為繼,如果危機直延續下去,北疆怎么辦徹底放棄嗎當然不能,只能想盡切辦法挽救,不惜任何代價去挽救。

徐陵想了下,坦言說道:「仲淵,不是我不幫你,而是我們確實做不到。北疆這幾年屯田打仗賑災戍邊建市,不但花完了朝廷的錢,連帶把我們的錢也花得差不多了。你知道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