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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攸緊張地看了李弘眼,連連搖頭,「上個月,在冀州大戰最為危急關頭,長公主不顧大臣們的勸阻,突然下旨,命令太原郡和河東郡立即開始試行新策。」

太原太守田豫,河東太守左彥都是新策的堅決支持者。這兩個郡皇室宗親多,門閥富豪多,個在天子腳下有長公主坐鎮,個在河東有後將軍徐榮支持,於是田豫和左彥不顧阻力,率先推行新政。

朝中大臣和長公主之間的矛盾立即白熱化,雙方各施高招,從朝堂直斗到兩郡,彼此各不相讓。

長公主勢單力薄,漸處下風,偏偏這個時候,遼東叛亂的消息傳到了晉陽。

朝中大臣的矛頭幾乎同時指向了徐榮。長公主無奈之下,只好召回了徐榮。左彥在河東孤掌難鳴,河東新政的推行隨即陷於停頓。

李弘經過最初的震驚後,慢慢冷靜下來。

他知道長公主和朝中大臣舉辦隆重典禮歡迎自己回朝的意思了。

公主需要自己的幫助和支持,維持皇權的威儀。朝中大臣也需要自己的幫助和支持,以壓制極度膨脹的皇權,奪回失去的相權,維持兩者之間的制衡。

李弘在黑暗里閉上眼睛,默默地想了很久。

「河北三州的蔭戶,邊郡胡族各部,總共大概有多少人口」

荀攸也在沉思,他被李弘這句話驚醒了,「河北三州的蔭戶大約有三百萬口左右,邊郡胡族諸部,包括河西的匈奴,西疆的羌人,大約百萬口左右。」

李弘嚇了跳,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軀,「三百萬口蔭戶河北三州有這么多蔭戶」

「自從大人到了北疆後,每年有多少流民災民渡河北上,你知道嗎」荀攸苦笑道,「戰亂時期,各地門閥富豪私吞了多少無主田地,你知道嗎門閥富豪自己的那些田地都是誰在耕種,你知道嗎」

李弘難以置信地連連搖頭,怪不得長公主決心如此之大,竟然敢和整個晉陽朝廷為敵。這個小公主真的長大了。

「荀大人,你認為長公主推行土斷和課租蔭戶之策,對中興大漢是否有利」

荀攸躲在黑暗里,沒有任何聲息。

第二卷亂世豪雄篇第八章 箭在弦上 第七節

大將軍李弘於深夜時分悄悄回到了晉陽城。

李弘走下馬車,望著沐浴在夜色里的晉陽城,想到即將和自己的夫人孩子團聚,心里不禁陣興奮,但這種興奮隨著荀攸和段炫走到他的身邊,轉眼就消失了。晉陽朝廷的風風雨雨如同這黑色的夜幕般,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你們連夜進宮覆命吧。」李弘笑著對兩人說道,「明天早朝,我會向長公主請罪。」

荀攸憂色重重地嘆了口氣,段炫十分詫異地躬身問道:「大將軍不進宮」

李弘搖搖頭,「夜深了,不打擾長公主休息了。」

接著他與兩人躬身告別,匆匆上馬而去。快到大將軍府的時候,李弘突然停了下來。「你們先回去。」李弘揮手對賈詡和傅干等人說道,「我到後將軍徐榮大人府上去趟。」

門下督賊曹任意向身後的親衛騎招招手,三十名親衛騎撥轉馬頭,率先向黑暗里馳去。

李弘剛想動身,賈詡把拽住了他的馬韁,「大將軍,請三思啊。大將軍回到晉陽後,連府門都沒進就去拜訪徐榮大人,這意味著什么」賈詡和傅干等人在路上已經聽段炫大致講了下晉陽的事,知道此刻大將軍的舉動都將影響到晉陽形勢的發展。大將軍現在去拜訪徐榮,等於給晉陽朝廷大臣們個明確的答復,大將軍支持長公主,這會引起大臣們的誤會,會大大增加解決晉陽危機的難度。

「大將軍,晉陽的事非常復雜,你還是暫時置身事外,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弄清楚了為好。」傅干也追上來小聲說道,「大將軍,你這么做,只會把事情弄得越來越復雜。」

李弘坐在馬上,低頭不語。過了會兒,他抬頭看向夜空。天上繁星點點,輪弦月時隱時現,美麗而深邃。

李弘突然想到了盧龍塞,想到了死去的很多兄弟,想到了埋骨在龍山忠烈台的數萬英魂。如果人死了,魂魄會飛到天上化作星星。那么他們現在能看到我嗎人都要死的,從自己有記憶開始就直在死亡和血腥中掙扎。自己能活到現在,能活著站在這里抬頭看星星,都是因為天上那些勇敢而忠誠的兄弟們。

總有天,我也會死去,我的魂魄會飛到天上化作繁星。李弘煩躁不安的心突然平靜下來,平靜得就象那浩渺虛無的星海。

李弘立時做出了個決定。

「晉陽的事,我會妥善處理。」李弘伸手拍拍賈詡,「這世上,有些人不僅希望活著,還希望得到這世上的切,但我不是」李弘指指天上的星星,「十四年前,當我從大漠殺回大漢時,我就已經無所有了,我已經是天上的那顆星星了。」

賈詡傅干等人目瞪口呆。

淚水在徐榮的眼眶中打轉。

當他看到站在門外的李弘,當他和李弘緊緊抱在起的時候,他的淚水悄然而下。

兩個人心意相通,只要個擁抱,就能深深的了解對方。

「陪我走走吧。」李弘指著淹沒在黑暗里的長街,笑著說道,「我想和你說說遼東的事。」

兩個高大的身影慢慢地走在黑暗里,淡淡的笑聲讓初秋的夜色變得非常的溫馨。

「糧草大營設在涿郡,距離遼東就有千八百里。」徐榮低聲嘆道,「以河北目前的財賦狀況,這仗不能打。如果強行用兵,即使不敗,也將陷入泥潭,最後還是無所獲。而朝廷將為此付出慘重代價,南下平叛之期將遙遙無期。」

李弘看看他,忽然明白了徐榮現在的處境。為了支持長公主推行新政,他得罪了皇室宗親和門閥富豪。為了阻止朝廷平叛遼東,他得罪了鮮於輔等舊日北疆同僚。如果不是長公主護著他,徐榮恐怕已被送到尉府大牢了。

李弘搖頭笑了起來,「子烈,你為人謹慎,話也不多,為什么這次反常態」

「事關社稷存亡,我豈能不言不語」徐榮苦笑道,「只是我沒想到公孫大人的死,讓鮮於大人失去了理智,他根本聽不進去我的話。」

「是嗎」李弘注意到徐榮稱呼鮮於輔為鮮於大人,而不是稱其為「羽行兄」。

李弘遲疑了下,問道:「羽行兄和你產生矛盾,當真是為了遼東平叛的事」

徐榮的腳步停滯了片刻,黑暗里傳來了聲無奈的嘆息。

李弘詢問了公孫度的情況,然後又仔細聽了徐榮對遼東叛亂的分析。

「我個人認為,公孫度的叛亂是可信的,但公孫度的為人我很了解,他和公孫瓚大人,和所有的北疆人樣,非常痛恨胡人,他的背叛可能是種應急之策,是被迫的,是無奈之舉。他可能迫於遼東當時的困境,只能兵行險著,以求暫時穩住攻擊遼東的胡族各部,最大程度地保存實力,護衛遼東邊郡。」

柯比熊的目標是大漠,不是遼東。遼東叛亂只是他精心設計的個誘餌。他的目的是想把北疆大軍誘進遼東,從而給他稱雄大漠創造機會。從這個目的出發,柯比熊顯然不願意在遼東消耗過多兵力,所以柯比熊威逼利誘,把扶余高句驪烏丸挹婁等胡族諸部起拖進了遼東戰場。

遼東邊郡突然面對數萬胡人的進攻,當然無法抵御,不過,柯比熊也罷,烏丸人扶余人也罷,都對大漢有種根深蒂固的畏懼。即使大漢現在戰火連綿,實力大減,但大漢過去曾擊敗過所有入侵和叛亂的胡族,包括扶余人,高句驪人,他們都曾敗在大漢軍隊的鐵蹄下,這種本能的畏懼讓他們在進攻的時候縮手縮腳。另外,胡族諸部之間矛盾重重,各方都想保存實力。在這種情況下,當公孫度提出議和時,柯比熊和其它胡族各部首領當然願意接受。柯比熊的目的已經達到,而其它胡族諸部也因為各有所獲,更不願意冒著損兵折將的危險去強行攻打漢軍。

「遼東叛亂已有數月,但無論是公孫度,還是胡族各部,都沒有越過遼西攻打右北平等幽州中部郡縣。」徐榮看看李弘,緩緩說道,「這足夠證明我的推測有定的道理。」

徐榮的話給了李弘個靈感,個解決遼東叛亂的全新辦法。

他低著頭,慢慢地走著,想了很長時間。徐榮沒有打擾他,靜靜地陪著他漫步在長街上。

「關於遼東的事,你能給我些建議嗎」

徐榮停下腳步,鄭重地望著李弘,言辭懇切地說道:「如果大將軍信任我,我願親自趕到遼東戰場,解決遼東危機。」

「本來,我是打算讓你去的。」李弘笑道,「但現在我改變主意了,我覺得你去不合適。」

「為什么」徐榮皺眉問道,「大將軍認為」

「我馬上要去大漠。」李弘低聲說道,「你還是坐鎮晉陽為好。這不僅僅是因為長公主信任你,更是因為我不在的時候,只有你才能做到心意地支持長公主,幫助長公主推行和實施新政。朝廷若想以最快的速度南下征戰中原,這兩年時間非常非常關鍵,我不希望晉陽再出問題。」

徐榮愣了下,在這種時刻還能得到大將軍的絕對信任,他很激動,他很想說句士為知己者死的話,但他張了張嘴,把感激的話又收了回去。自己能報答大將軍的只有件事,那就是幫助大將軍迅速平定天下。說再多感激的話,都不如幫助大將軍穩定河北和朝廷來得實在。

「大將軍,遼東的事如果處理恰當,朝廷可以不費兵卒。」徐榮極力平靜了下自己激動的心情,輕聲說道,「大將軍親自趕到大漠,必能威懾和彈壓胡族諸部,柯比熊禍亂大漠之策很難奏效。」

柯比熊的勢力既然難以延伸到大漠西北部,他的危機也就來了。他為了避免和大漢和大漠其它胡族諸部發生激戰,只能暫時放棄稱雄大漠的妄想,重新臣服於大漢。

柯比熊臣服了,遼東的烏丸人扶余人,高句驪人失去了最大的盟友,他們將獨自應對強大的漢軍,這個時候我們可以采取各種辦法,招撫分裂離間收買,只要能讓遼東的胡人放棄叛亂,任何辦法都可以使用。

至於公孫度,不管他最初叛亂的原因是什么,他參予遼東叛亂是事實,所以如何處理公孫度,將成為這場遼東平叛的關鍵。處理的好,遼東將在未來度時間內非常穩定,有助於朝廷平定天下。處理的不好,朝廷有可能在未來段時間內受到遼東的牽累,嚴重影響朝廷平定天下的大計。

徐榮微微躬身,恭敬地說道:「遼東的事要想解決得很完美,只有大將軍親自去。」

李弘笑笑,伸手拍拍徐榮的肩膀,「我要想圓滿解決遼東的事,需要長公主和朝廷的鼎力支持,但朝廷中能夠透徹理解遼東之事的人只有你,所以這次你必須留在晉陽。」

兩人隨即商談了下有關平定遼東叛亂的細節,這時李弘發現距離徐榮的府邸已經很遠了,他拉住徐榮,指指身後,「子烈,我們往回走吧。再走下去,我們要出城了。」

「說完了遼東的事,我們來說說晉陽的事。」

徐榮臉上的神情漸漸黯淡下來,他默默地走著,很長時間沒有說話。

「長公主推行土斷和課租蔭戶之策雖然有助於迅速提高朝廷賦稅,但此策公開搶奪皇室宗親和門閥富豪的錢財,朝廷上有反對之聲也很正常。」李弘看到徐榮臉愁苦,於是先開口說道,「朝中大臣們對新政貫很支持,為什么這次強烈反對是不是還有其它原因」

徐榮點了點頭,「此事很復雜。長公主推行的土斷和課租蔭戶之策,算是對」計口授田「制的種補充,但此策的目的不是從皇室宗親和門閥富豪手上搶奪財賦,而是從他們手上搶奪人口。」

「搶奪人口」李弘猛地停下腳步,吃驚地望著徐榮,「搶奪人口長公主實施此策是為了搶奪人口」

「對,此策的目地,就是讓朝廷和皇室宗親和門閥富豪搶奪被他們霸占的人口。」徐榮肯定地說道。

土斷之策可以把河北三州的蔭戶全部清查出來,然後朝廷再征繳蔭戶的賦稅和徭役,但這打擊不了皇室宗親和門閥富豪,更搶奪不了他們的財富。因為實施此策後,這些蔭戶們不但要給自己的主人上繳田租,還額外要給朝廷征繳賦稅。

然而,此策嚴重增加了蔭戶們的負擔,把蔭戶們逼上了絕路,此時他們只有個選擇,迅速離開自己的主人,向朝廷上繳賦稅服徭役,給自己留條活路。

蔭戶們般租種兩種地。個是「計口授田」的時候朝廷分給他們的,個是自己主人的和田。蔭戶們之所以不願意離開自己的主人,就是因為他們在主人的照拂下,可以得到更多的利益。此策實施後,蔭戶們迫於生計,不得不選擇歸返朝廷。

蔭戶的流失,使得皇室宗親和門閥富豪們失去了賴以生存的人口,但他們失去的卻不僅僅是人口和財賦,還包括他們的勢力。他們田地再多,因為沒人耕種,也無法變成糧食和錢財,雖然可以出租或出讓,但錢財卻大幅減少了。錢財少了,他們就無法擴展勢力,而奴客門客私兵門生弟子的減少,更直接導致他們失去了驕橫的資本。

相反,朝廷卻因為此策,重重打擊了門閥富豪的勢力,迅速增加了人口賦稅和徭役,還增加了可實際控制的土地。

李弘有種驚心動魄的感覺。

荀攸給他解釋的時候,僅僅說了此策實施後所導致的表象,而徐榮卻針見血指出了此策的本質。長公主不是長大了,而是已經逐漸成熟了。她為了早日中興大漢,竟然做出了她這個年紀根本做不到的事。她不是和整個晉陽朝廷為敵,而是和整個大漢的門閥豪族為敵,長公主當真是往無前,氣勢如虹。

李弘想起了先帝。過去先帝為了積累財富收受賄賂賣官鬻爵,手段極為卑劣,但他小打小鬧,沒有損害皇室宗親和門閥富豪們的根本。今日的長公主為了積累財富,卻利用國策,光明正大地肆意擄掠,甚至不惜代價重創皇室宗親和門閥富豪們,其手段之酷烈令人瞠目結舌。先帝和他這個寶貝女兒相比,差得太遠了。

李弘暗暗地吁了口氣。先前自己在星空下所作的決定,看來是正確的。先帝在天之靈,應該感到欣慰,應該能看到大漢中興的希望了。

「此策都是哪些人幫助長公主制定的尚書台的那些中朝官」

「朝廷在討論此策的時候,長公主曾寫了封書信給我,征詢我的意見,其中提到了此策的產生過程。」徐榮說道,「此策最早來源於各地郡縣大吏對計口授田制實施中所遇到的種種問題和試圖解決這些問題所提出的些建議。長公主拿著這些問題和建議到晉陽大學堂召集博士諸生日夜商討,歷經數月後才有了這么個定策。」

「這么說,尚書台也有部分官吏對此策持反對態度」

「對。」徐帶點頭道,「大將軍不要把此次晉陽危機簡單地看作外朝和中朝對相權的爭奪。」

皇權和相權之爭僅僅是這次晉陽危機的表象,實質上,這次晉陽危機,純粹是兩種不同治國策略在制定和實施國策上發生了巨大分歧,繼而產生了激烈的沖突。

現在無論是外朝還是中朝,對此策持反對意見的官吏非常多。之所以看上去是皇權和相權之爭,其實都是為了掩蓋個事實,誰能主掌權柄,誰的治國策略就能占據主導地位,依靠這種占據主導地位的治國策略所制定的各項國策就能得到順利地推廣和實施。

自此朝廷統了古文經學和今文經學之爭,以鴻儒鄭玄的融和了今古文經學精髓的「新經」為官學之後,「儒法兼融隆禮重法」成為治國策略的主旨,但「隆禮重法」在實際國策的制定中分裂為三派。

派以長公主為首,重「法」輕「禮」,推崇「以法治國」,主經「不法古不循今」銳意改革,推行「法」「術」「勢」相結合的治國方略。法是指健全法制,勢指的是君主的權勢,要獨掌軍政大權,術是指的駕御群臣掌握政權推行法令的策略和手段。

派以崔烈劉和楊彪為首,重「禮」輕「法」,推崇「德主刑輔」,主張德刑兼施,任德而不任刑,推行德刑相輔大德小刑的治國方略。

派以蔡邕襄楷為首。在「隆禮重法」的同時,也推崇黃老之術。主張「文武並用德刑相濟」,即要求「德治」,也要求實行「仁政」,推行清靜守法無為而治的治國方略。

三種不同的治國策略在同項國策制定中肯定會發生沖突,產生分歧。比如選拔人才,長公主等人不注重出身,注重才能,而崔烈等人不但注重出身,更注重德才兼備。比如在刑罰上,長公主主張嚴刑峻罰,以刑去刑,而崔烈等人主張約法省刑,春秋決獄。其它諸如賦稅田制等等新政上,都有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治國策略互相爭斗互相妥協的痕跡,而從中進行調解勸和的就是以蔡邕為首的中間派。

本來這種治國策略上的矛盾屬於各人在治國理念上的不同,只要雙方能找到平衡點,求同存異,這種矛盾還是可以避免和隱藏的。但隨著冀州大戰的開始,朝廷財賦的緊缺,雙方的矛盾隨即被徹底激發了。

「如果雙方的矛盾在平定天下之後爆發,對中興大業的影響將被控制在定范圍內。」徐榮搖搖頭,無奈地嘆道,「現在提前爆發,不但牽扯到皇權的威儀,更影響到中興大業。如果處理不當,後果」

徐榮沒有繼續說下去。李弘這時總算知道荀攸的難處了。荀攸不是不能說,而是他無法說,這畢竟牽扯到皇權的威儀,牽扯到漢祚的命運。如果他的話激起了李弘的憤怒,必將導致晉陽危機發不可收拾,他承擔不起這個責任。

「你和羽行兄鮮於輔之間的矛盾,是不是因此而生」

徐榮苦笑,「公孫瓚大人陣亡,遼東胡人叛亂,朝廷在對外策略上隨即發生爭論。長公主極力主張殺伐,劉和鮮於輔等大人主張剿撫並用,蔡邕大人認為目前狀況下還是勸撫為好,而崔烈大人干脆主張放棄,等天下平定了,國力增強了,再把遼東收回來。」

「朝政真的太復雜了。不同的治國策略會導致不同的處理方法,不同的處理方法在同件事上又會產生不同的計策,結果在這件事上的同盟者馬上又會因為另外件事變成了政見不同者。每個人都有理由,每個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