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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彧郭嘉等人站在曹操的身後,焦慮不安。對岸的北疆軍越來越多,反擊的力量越來越大,滿天的長箭把兗州軍射得抬不起頭來。在這種情況下,想強行渡河根本不可能。

「快想個辦法,立即想個辦法。」曹操激怒攻心,說話的聲音都有些嘶啞了,「這樣僵持下去,烏巢的糧食就要給北疆軍搬空了。」

「不知道對面有多少北疆軍。」郭嘉望著遠處的戰場對曹操說道,「如果對面的北疆軍都是守護烏巢糧草大營的軍隊,那烏巢現在就是座空營,除了糧草輜重就是民夫了。」

戰場上的聲音太嘈雜了,曹操聽不到郭嘉說什么。他緊走兩步靠近郭嘉,大聲叫道:「你說什么,大聲點。」

「我們攻擊的目的已經暴露,估計看守烏巢糧草大營的北疆軍都已趕到了這里。現在烏巢沒多少敵人了。」郭嘉湊近曹操的耳邊,提高聲調說道,「我建議大人帶上虎豹騎,另找地方渡河,盡快趕到烏巢把他們的糧草燒了。」郭嘉舉手指指夜空,「陽武城距離這里只有六十里,酸棗和延津距離這里也只有五十多里,他們的援軍旦在天亮前趕到,我們這次攻擊就失敗了。」

「另找地方渡河」曹操眼前頓時亮。

「北疆軍擔心我們渡河後殺到酸棗和延津,切斷他們的退路,因此他們會不顧切把我們擋在濟水河。這樣打下去,戰斗會越來越慘烈,我們的機會也會點點地失去。」郭嘉焦急地說道,「大人,你立即讓許褚大人帶著虎豹騎沿著濟水河向東,看看能不能找到地方渡河。」

「北疆鐵騎肯定會在濟水河對岸巡查,我們恐怕很難找到機會。」曹操想到彪悍的北疆鐵騎,神色突然黯淡下來。

郭嘉遲疑了下,手忙腳亂地打開了直抱在懷里的地圖。荀彧急忙從旁邊的衛士手上拿過火把,走到了兩人身邊。

在封丘城以東五里處就是濟水河和濮水河的交匯處,然後兩河南北,齊頭並進流向巨野澤。兩條河自交匯處開始,間距越來越大。

「大人可以先渡過濟水河,然後北上數里,再渡過濮水河進入烏巢東北方向的平原。」郭嘉就著搖曳的火光,手指地圖說道,「北疆軍大部被我們牽制在這里,他們的鐵騎為了安全,肯定會集中在烏巢帶保護糧草。他們沿河巡查的鐵騎目前只會注意封丘城東西兩段的河道,對兩河交匯處之後的濮水河段肯定疏於防范。我們的攻擊剛剛開始,他們不會想到我們會在這么短的時間內便迂回到他們的背後展開偷襲。」

曹操稍稍想了下,伸手拍拍郭嘉消瘦的肩膀,苦笑道:「到了這步,我們只能試試了。」

黎明,晨曦初起。

閻柔姜舞衛峻楊明駐馬立於烏巢東北方的座樹林外,懶洋洋地看著天上的鳥兒飛來飛去唧唧喳地叫著,百無聊賴。

遠處的烏巢大營沐浴在朝陽下,忙忙碌碌的人群正在進進出出。

「乎平高順臨時變計,非要把曹操擋在濟水河南岸。這下好,曹操籌莫展,不來了。」衛峻拿起水囊喝了口水,不滿地看看坐在馬上打瞌睡的閻柔,「你為什么要聽他的好不容易逮到個圍殺曹操的機會,卻這么白白浪費了。」

閻柔含糊其辭的「哼」了聲,沒有說話。

「你不要急,現在還沒到殺曹操的時候。」姜舞伸了個懶腰,笑著說道,「曹操和他的手下如今都殺紅了眼,我們最好還是避避,不要和他們硬碰。殺敵千,自損八百,這種事我們不干。」

「哼」衛峻瞪了他眼,「你是不是老了怎么殺氣都沒了」

姜舞懶得理他,隨他個人罵罵咧咧。

正在這時,閻柔坐下的戰馬突然甩了甩頭,接著前蹄擺動,發出了聲長長的嘶鳴。閻柔雙眼驀然睜開,轉頭向朝陽升起的地方望去。

幾匹快馬從火紅色的雲層里沖了出來,路呼嘯而來。

「來了。」閻柔興奮地大叫聲,「曹操來了。」

曹操不顧荀彧郭嘉等人的勸阻,親自帶著虎豹騎連渡濟水河濮水河,繞了個大約四十里左右的小圈子,順利趕到了烏巢的東北方。正如郭嘉所言,北疆軍大概是被封丘城的廝殺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這里竟然沒有看到北疆軍的巡騎。雖然這種情況極為反常,但曹操已經顧不上深思了。到了烏巢,也就面臨生死之戰,想什么都是多余的了。

虎豹騎在曹操的率領下,往無前,飛速殺進。

烏巢大營霎時就亂了。報警的戰鼓聲,驚惶不安的牛角號聲,時間響徹原野。大營內的民夫就象炸了鍋樣,狼奔豕突。恐懼的叫喊聲驚天動地,甚至蓋過了轟隆隆的戰馬奔騰聲。

隊隊的護營騎卒從大營里沖了出來,但面對排山倒海般殺來的敵人,面對驚心動魄的呼嘯殺聲,他們完全失去了迎戰的勇氣,個個調轉馬頭狂奔而逃。

虎豹騎沖進了大營,肆意砍殺,四處縱火。短短時間內,烏巢大營便陷入了火海,滾滾濃煙遮天蔽日。

「快走,快走」曹操看到大火燃起,立即縱聲狂吼,「立即撤,撤」

十五里外就是激烈廝殺的戰場,稍有遲緩,偷襲鐵騎就會被北疆軍包圍,到時個都跑不掉。

虎豹騎來去如飛,轉眼便沿著來路呼嘯而去。

巨大的轟鳴聲從烏巢大營四處響起,支支鐵騎如風馳電掣般沖了出來。

曹操大驚失色,打馬狂奔,恨不得肋生雙翅。許褚臨危不亂,讓部分鐵騎護著曹操沿著濮水河北岸撤離,自己帶著部分鐵騎轉身迎上。這時候如果不拚死把追擊而來的北疆鐵騎擋住,三千人勢必全軍覆沒。

度遼鐵騎雲中鐵騎烏拉鐵騎從四面八方團團圍上,猶如砍瓜切菜般,把曹操的虎豹騎殺得片甲不留。許褚帶著親衛騎奮力突圍,最後只帶了十幾個人跳河逃到了濮水河對岸。

衛峻意猶未盡,指揮烏拉鐵騎還要繼續追擊,但閻柔下令吹響了撤兵的號角。

「現在我們要救火,立即回去救火。」閻柔對怒氣沖天的衛峻笑道,「烏巢大營被燒,你不去救火,卻路狂追去殺人,會引起叛軍的懷疑。」

「那里面也許就有曹操。」衛峻指著敵騎逃亡的方向大聲叫道,「如果能殺了曹操,叛軍必定肝膽俱裂。」

閻柔連連搖手,「你也太看得起曹操了。曹操是什么人他會以身犯險還有,你讓叛軍肝膽俱裂,這仗還怎么打現在我們不但不能讓叛軍肝膽俱裂,反而要讓他們士氣如虹。」

衛峻氣得吹胡子瞪眼,破口大罵。閻柔就象沒聽到樣,調轉馬頭揚長而去。

八月下,中牟。

袁紹接到了夏侯淵的消息,他們成功燒掉了故市的北疆軍糧草大營,但三千五百人在撤退過程中遭到了北疆鐵騎的瘋狂追殺,最後三千步卒全軍覆沒,自己僅帶了四百多輕騎士卒撤回了攏城,損失慘重。

袁紹大喜,焦急等待曹操的消息。如果曹操能把烏巢大營也燒掉,北疆軍在官渡戰場上就支撐不了幾天了。

好消息接踵而至。曹操急報,偷襲烏巢成功,雖然為此付出了千多名虎豹悍騎的沉重代價,但總算徹底扭轉了當前戰局,決戰可以開始了。

袁紹心花怒放,邊下令重賞有功將士,邊命令各戰場大軍立即撤出戰斗,抓緊時間休整,准備和北疆軍展開決戰。袁紹暫不決戰的理由很簡單,燒掉了北疆軍屯積於故市和烏巢兩地的糧草,並不等於北疆軍現在就沒有糧食和軍械了。按照慣例,各部大軍在戰時至少要備足三天到五天的糧草軍械以備不時之需,所以決戰的最好時間應該在五天之後。當然了,在這五天內,北疆軍如果要撤退,大軍則乘其陣腳不穩軍心大亂之際即刻發動攻擊。

袁紹這個命令傳到各部大軍之後,最著急的就是劉表和曹操了,兩人急忙趕到中牟勸諫。

劉表最先趕到中牟。他對袁紹說,現在正是乘勢攻擊的時候,你怎能讓大軍停下來我們的糧草越來越少,難道你不知道

許攸前幾天回來的時候,曾說大漠出了亂子,鮮卑王柯比熊擊敗了鮮於輔,李弘為此還特意從官渡急速返回了邯鄲。另外,臧霸背叛河北,重新投靠我們,這也是事實吧這兩件事說明什么說明北疆軍有後顧之憂,李弘支撐不下去了,他可能已經提前做好了退兵的准備。現在我們把北疆軍的糧草燒了,北疆軍徹底失去了擊敗我們的可能,他們馬上便會撤軍,因此我們的當務之急是攻擊,不停地攻擊,把北疆軍牢牢拖在官渡,讓他們想撤都撤不下去。這樣旦等到他們糧草斷絕,軍心大亂,崩潰是必然之局。

袁紹搖頭拒絕。

我們燒掉的只是北疆軍屯積於官渡戰場上的糧草,他們在黎陽白馬濮陽還屯有更多的糧草,旦我們在官渡戰場上逼得太緊,把他們逼得只有拼死戰,那李弘只能暫時放棄撤退,轉而竭盡全力把糧草送到官渡,和我們繼續拼消耗。戰局進展到如今這個地步,我們還有必要拼消耗嗎難道景升兄願意把自己的荊州子弟葬送在官渡戰場

劉表明白了,袁紹根本不想打了。他現在停下不打,目的就是給北疆軍撤退的時間。只要北疆軍撤出官渡返回河北,他就能撿個天大的便宜。蓋世功勛,中原大地,轉眼成了囊中之物。怪不得他非要把天子送到南陽,原來是這么回事。

曹操日夜兼程回到官渡,出營迎接他的程昱神情悲戚,「子遠許攸死了。」

曹操駭然心驚,「袁紹殺的」

程昱點點頭,「你和妙才夏侯淵成功燒毀了北疆軍的糧草後,逢紀馬上帶人包圍了我們的大營,逼死了子遠。」

曹操手腳冰涼,突然意識到自己犯了個致命的愚蠢錯誤,「袁紹要對我動手了。」

第二卷亂世豪雄篇第九章 逐鹿中原 第六十二節

軍帳內空空盪盪的,股淡淡的酒氣彌漫在悶熱的空氣里。在原來擺放案幾的位置上,有灘干涸而醒目的血跡。曹操呆呆地望著那灘血跡,心里隱隱約約有些刺痛,還有些許愧疚,但想起過去和許攸交往的點點滴滴,他又有種解恨的感覺。

你鄙視我,冷嘲熱諷了我輩子,你敬佩袁紹,跟著他干了輩子,但最後結果是什么你為了聯軍內部的和睦,善意地背叛了他次,卻給自己惹來了殺生之禍。你聰明世,自詡才智超人,但在忠誠這件事上卻犯了個幼稚的錯誤。我不是成心要害你,要殺你九族,我不過想報復你這么多年來對我的憎惡和嘲弄。我雖然不想把你留在身邊,但我也不想讓你重新回到袁紹的身邊,所以我跑到袁紹那里說了幾句,結果讓我非常寒心。這么多年來,你忠誠袁紹,幫助袁紹征戰天下,為袁紹打下了片穩固的基業,但袁紹待你太薄啊。他竟然不顧你們三十多年的交情,借著我的話,立刻下令誅殺了你的九族,把你的門生故吏鏟除盡。十年前,袁隗袁紹聯手,乘著洛陽大亂之際誅殺了前司空許相全家,把京都的許閥勢力幾乎連根刨起。今天,他故伎重演,再度舉起屠刀誅殺許閥勢力。我不知道袁紹為什么變得這么心狠手辣,他過去不是這樣的人,他直很忠厚,直以仁義君子標榜自己,他怎么對你如此無情無義難道是因為你們汝南的袁閥和許閥之間世代以來的權勢之爭讓他產生了殺機難道他老糊塗了,要迫不及待地篡漢自立,完全不顧大局把忙於反對自己的老部下逐誅殺

曹操走到那灘血跡旁邊緩緩蹲下,就像看著躺在地上死去的許攸般,神情悲痛,眼里漸漸涌出淚花。

袁紹要殺你了,要懲罰你這個背叛了他的老朋友了,但你還那么執著,還是對袁紹那么忠誠,還要為了他不顧生死執意要到河北實施反間計。其實,即使你不去,我也不會在大戰結束前和袁紹翻臉。

我是什么人你難道不知道自小以來,雖然好事漲面子的事,都是袁紹出頭,壞事損名譽的事都是我頂著,但我什么時候吃過虧即使到張讓家偷東西被我父親知道後打了個半死,我也沒有把你們在府外望風的事說出來。即使我們起偷了人家的新娘最後也是我獨自承擔了罪責,是我受到了懲罰。在大事上,我是有分寸的,在李弘的威脅沒有解除之前,在我最大的生存威脅沒有解除之前,我是不會和袁紹公然對抗的。這么多年來,我屢屢和袁紹發生爭執,但我什么時候和袁紹決裂過

幾十年來,你直都很仗義。雖然你憎惡甚至痛恨我,但到了關鍵時刻,你還是把我當朋友,挺身而出跑來救我。然而,也正是你這個脾氣害了你。這幾年,袁紹想干什么難道你不知道他為什么要趕走沮授,關押田豐,打擊冀州勢力,他為什么不願意把你留在身邊他什么而再再而三要殺我都是為了這片社稷這片江山啊。他心思已經動了,欲望已經不可抑止了,誰擋他的道都是他的仇人啊。

他有心要篡奪天下,但我們這些人卻不願讓他如願以償,我們想方設法擋住他篡立的步伐。我知道要想阻止袁紹,必須要像對付董卓李弘樣,拿起戰刀與其廝殺,但你卻不這樣認為,你和沮授田豐這些人樣,以為憑借自己的才智,憑借錯綜復雜的天下形勢,就能成功遏制袁紹的欲望。說到底,你還是把他當作你的朋友,而不是敵人,你想依靠自己的力量扭轉乾坤。你太自信了,自信得幾乎到了瘋狂的地步。袁紹都要殺你了,你竟然還跑到河北去實施反間計,你當真以為自己能扭轉乾坤嗎

當你從河北回來的時候,看到你熟悉的那張臉,看到你熟悉的那種鄙夷的目光和輕蔑的冷笑,你知道我都有多高興嗎你能活著,就能減少我心中的歉疚。我希望你能活著,能再生幾個孩子,能重新支撐起你許家的門第,但你還是死了,不可避免地走向了敗亡。

你的反間計成功了,你用你的背叛把我留在了官渡戰場上,暫時緩解了我和袁紹之間的激烈沖突,讓聯軍上下暫時齊心協力了。你從河北回來後,給我們消息,讓我們燒毀了北疆軍的糧草,你想在聯軍因內訌而崩潰之前和北疆軍決戰的意圖也實現了。決戰可以重創北疆軍,可讓袁紹全取中原,可以讓我乘機南下奪取徐揚,可以在黃河以南實現袁紹劉表和我的三足鼎立,可以因此形成制衡,徹底打消袁紹篡奪大漢社稷的企圖。

然而,你大概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在我們燒毀了北疆軍的糧草,燒毀了北疆軍擊敗我們的可能的時候,也燒毀了袁紹的決心,他從烏巢和故市上空熊熊燃燒的大火里看到了不戰而勝的希望,看到了不費吹灰之力全取中原奠定自己王霸之業的希望。所以他放棄了決戰,毫不猶豫地放棄了決戰。

袁紹再次把戰刀舉到了我的頭上,他要殺我,但他現在殺我需要找個完美的無可辯駁的理由。否則,在我剛剛率軍焚燒了北疆軍糧草建下大功的時候,他殺我會遭到聯軍各方的指責,他可能會激怒聯軍里的某些人,他可能因此給自己的王霸之業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他再次想到了你。殺了你就有殺我的理由了。

你的所有心血,你的聰明才智,你的九族性命,你所付出的切,都在這瞬間被你對故友的盲目忠誠和信任所摧毀。你死在了自己手上,死在了你那份近乎瘋狂的自信上。

於是,你選擇了自殺,當你當著逢紀的面把長劍割開自己咽喉的時候,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很憤怒憤怒袁紹的無情。你是不是很痛苦痛苦自己為之奮斗了生的夢想終於破裂。自己終究無法挽救大漢社稷。或許,你死得很平靜,因為你知道,你的死可以告訴很多人袁紹真正的面目。

曹操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地上的血跡,就像撫摸在許攸的臉龐上。

「你走好,我會完成你的心願。無論是為了你,還是為了我自己,我都會把袁紹逼進決戰的戰場。」

劉表剛剛走進浚儀城,曹操就追了過來。

「你知道北疆軍平安撤回河北,對大漢意味著什么嗎是敗亡,徹底的敗亡。」曹操揮舞著雙臂,沖著臉愁容的劉表大吼大叫,「你老了,難道連拯救社稷的雄心也沒了嗎」

曹操把攤開案幾上的地圖,拳頭在地圖上連連重擊。案幾上的幾卷竹簡劇烈地跳動了幾下,然後掉到了地上。蒯越鄧義文聘龐季等人站在四周,個個神情冷峻,言不發。

「北疆軍撤回河北,沒有任何損失,他們只要休養生息兩三年,馬上就能卷土重來。袁紹霸占了中原,很快將席卷青徐,到時包括西涼韓前益州劉璋,都會投靠袁紹。但我們呢,你看看我們」曹操的手狠狠地砸到地圖中央,「除了你的荊州外,我已經沒有實力了,而劉備兵力有限,前有袁紹臧霸,後有江東孫策周瑜,他能堅持幾天我們還有什么力量可以對抗袁紹如果袁紹從南陽和豫州劉璋從益州孫策周瑜從江東三面夾攻,你還能守得住荊州嗎荊州沒有了,我們還能保得住大漢社稷嗎」

「三年後,等李弘准備再次南下中原時,袁紹已經控制了黃河以南的所有郡縣,天下的形勢已經徹底變了。」曹操瞪著劉表,聲嘶力竭地吼道,「景升兄,你睜大眼睛看看,那時李弘還能象今天這樣橫掃中原嗎不行了,他不行了,他既要穩定廣袤的北疆,又要在河東和冀州兩地同時抵擋袁紹的攻擊,以他小小的河北三州,他能支撐幾年」

「河北敗亡,這天下是誰的」曹操舉起雙拳,用盡全身力氣砸到案幾上,「你用腦子想想,好好想想,這天下是誰的」

劉表忍受著撲面而來的唾沫星子,面無表情,動不動。

「我從不信什么讖緯之說,但今天我的信心動搖了,中原大戰後,袁氏代漢將是無可爭辯的事實。」曹操仰天慘笑了兩聲,「哈哈我馬上就要死了,你和玄德暫時對他還有用,暫時還能苟延殘喘幾天。等他穩定了中原,玄德也罷,你也罷,你們很快便要身首異處了。你們會像許攸樣,死後被當作叛逆,葬身於亂墳崗,留下世代罵名。」

劉表眼露殺機,冷冷地「哼」了聲,依舊沒有說話。

「許攸他不是逃到河北了嗎」蒯越驚訝地問道。

「他回來了。他叛逃河北,是為了給袁紹實施反間計,但袁紹太狠了,先是在許攸叛逃後殺了他九族,以騙取李弘對許攸的信任。今天許攸返回後,剛剛把北疆軍屯糧位置說出來,便被袁紹殺死了。」

劉表蒯越等人震驚不已。

「難道袁紹是神仙嗎隨便掐著手指頭算算,就能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