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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骨 晏池池池池 1243 字 2021-04-08

「誇下海口?謝無陵從荒山撿來時,便是注定是要守扶風的,自幼也是跟著那老頭子和惠玄看過人間疾苦的,耳濡目染下,自然知道如何施為。說來我聽扶風的人說,本來那老頭子都不忍心將謝無陵送進扶風了,偏謝無陵那睜眼瞎子堅持。你以為是為何?」

「他將半生性命和那顆本該載風月的心都給了你,你趙從山呢?」祁知生又一次質問道,目光里的清明,讓趙祚以為方才的微醺模樣都是假的。

趙祚將目光逃開,祁知生倒沒追上,只是眼里更多了幾分無奈。低頭看了眼那壇酒,深邃不可探,就像有時的趙祚一般。

「不是耿耿於懷州的事嗎?不知聖上現在可願聽祁某人一說?」祁知生許是罵完了,一時上頭的氣憤也盡數散了,說起話來帶了分寸。

趙祚揚了揚下巴,又拆封了一壇酒,示意他繼續。

祁知生舉了舉杯,娓娓道來。

「真說起來,我到州時,他已奄奄一息。」

趙祚聞這「奄奄一息」四字,心口驀地一緊,藏在衣袖下的手握成了拳。

「你大概沒見過。那大概也是我與他為友五年時間里,第一次見他那副模樣,像從雲端到泥潭,不過如是。他合著一雙眼,安靜躺在一個不避風的茅棚里,嘴里翕合,要抬手覆在他的脖頸下,才能探到他那似有若無的脈搏。發絲紛亂,他那條藍綬也染了泥水,有些看不清本色。」

「他,乃當朝欽差。他們……」趙祚這話說來自己都覺無力。

欽差又如何,那明黃布帛上點明了放,下放的官員,哪有話語權?

人說府衙分三人,一人為縣令,一人為師爺,一人,為縣丞。實權者為縣令,謀劃者為師爺,頂罪者為縣丞。縣丞不過是文書過手,落筆附和的人,而謝無陵到了州,地位只怕比縣丞猶不如。

「當時州紛亂,哪里有人管顧他,如不是昭行暗中有人守著他,你根本不需要從雅山回來了,只需在那處終老了。」

趙祚抿唇不語,他知道自己現在應當連出聲的資格都沒了,他欠謝無陵的早不只謝無陵所求那一點。

真算起來,他二人之間,又如何算得清呢?就當年那個「以己換祚」的賭,那個謝無陵和惠帝最後的賭,他在扶風時,是有耳聞的,說的是,謝無陵若三年期滿,將州完璧歸還來,那趙祚便可歸往扶風。過去之事既往不咎。

「就是為了你那個賭,他在州始終吊著一口氣。我在州沒日沒夜地想方子治他身上染的疫病,他就在那床榻上,沒日沒夜地喚你的名字,這事兒他應該也不會對你說吧。」祁知生突然不嫌事多地開起了玩笑,卻在趙祚輕咳兩聲後,耳根子泛起起了紅,祁知生這才又恢復了一臉正經色,繼續道,「後來他大病初愈,燒還未褪,便叫那縣令擺了宴,要他交出治疫的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