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6(1 / 2)

,將他打得瀕死,卻不忍看著他死去,便將他丟在山野之間等死,卻萬萬想不到他並沒有表面上傷的那樣嚴重,我一轉身,他便掙扎著逃竄來了山澗,一口吞下了十七的元神,得以續命,修為整整漲了十倍。」

惠岸說到後面,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如一場秋雨漸漸平息。他定定望著我,低聲問我:「師父,這世上的事情,到底什么才是對的,什么才是錯的?是殺一條命是對的,還是放一條命是對的?若是我當日不曾想幫十七,就不會給驚蟄有可乘之機;若是我那時心狠手辣殺了驚蟄,十七也不會被他一口吞下元神害死。這世上因果循環我自然知曉,可是為什么會這樣?我只想幫一個人,也是錯的么?」

「若是我不曾出現,或許十七此刻已經化形成功,如他所願成了那一只鳥兒,雖然一雙眼是盲的,卻已有了借風的雙翼,可如今我們兩敗俱傷,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就連那水中明月一點明亮的痕也攪得碎了,什么都不曾落下。」

惠岸問我的問題,連我自己,也說不清楚。

原本相依相偎的一段友情,好的開始,卻得不到好的結果。

人也好,神仙也好,都處在這龐大而又無法掙脫的洪流之中,向前滾滾而去。

這事兒若是有人問佛祖,他便定要用那套話來煩你,講什么:他是你命中的劫數,躲也躲不掉的。

仿佛天命就是見不得人好,一旦人喜樂無憂了,就得強加點痛苦來讓他畏懼,然後誠心誠意,禮佛敬神。

可是神仙自己呢?還不是一團糟。

我壓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只能安慰他說:「你的善意,是好的,卻給那些不好的人用了去,這人世間的事情就像是一個輪回,一個人受了傷,便想將他受到的傷害加到別人身上,見到人便掀起那血淋淋的傷口提醒自己:世間的人都是壞的,後來傷口感染,把自己變成了和當初憎恨的一模一樣的壞人,只希望你從這個輪回之中跳出來,不要再害了自己。」

我安慰完他,忽然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回想起他之前與我犟的話,數了數,道:「不對呀,你那日說你犯了殺戒,色戒,貪戒,可這狐狸連個人形都沒有,你是怎么犯了……」

我問到一半才醒悟到這是一個極為危險的問題,忽然住了口,愕然看著我這徒弟,上上下下打量他,原來他口味這么重,竟然……

惠岸茫然看著我,見我忽然猛地倒退一步,用愕然的眼神打量著他,只能不解地看著我,問:「什么?」

我簡直不敢相信,我這徒弟竟然如此有勇氣,我覺得他這樣發展下去,就可以被佛祖帶去用來宣傳跨物種愛情的平等性了,那老頭估計很喜歡這個宣傳主題:偉大的愛,與外形無關的愛……

我說:「你李家的人,果真一個比一個勇猛……」

惠岸被我用震怖驚恐的眼神看了很久很久,才醒悟過來我到底在說什么,一口氣順不過來,硬生生給嗆了一口,接連咳嗽不止,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氣得瞪大了一雙眼睛看我。他又全身癱瘓,一絲一毫動彈不得,被嗆到了以後不住咳嗽,痛得臉都扭曲了,一個完整的音都發不出。

我感慨地看著他,說道:「惠岸啊,你要知道,師父是不會歧視你的……」

我不說還好,這一說,惠岸整個人差點被咳得背過氣去,他說又說不出來話,動也動不了,被我氣得翻著一雙眼睛丟給我一個白眼,嗆得險些一口險些從肺里噴出來。

我給他順順氣,安慰他:「沒事,沒事,師父早就說了,不會物種歧視的……」

他好不容易才順了氣,被我一說,氣得瞪大了眼,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最後狠狠一口死死咬在我給他順氣的手腕上,險些咬出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