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溧水君放緩了聲音,說道:「你是風上青的姘頭,應該知道他曾經過兩個徒弟。那大徒弟,是我與曜山君從小看著長大的,他身上有個秘密,旁人不知,我和曜山君卻是很是清楚!」

薛不霽雖然一動不動,但是瞳孔已不自覺地縮緊了。手臂上的寒毛都站了起來,直覺這個秘密非同小可。

溧水君微微一笑:「那孩子,其實是妖!」

他看著薛不霽仍是一動不動,心中失望,卻還是繼續說道:「怎么,風上青對你說起過沒有?我想是沒有的,他對那孩子疼愛得緊,這秘密,除了他們兄弟四人,也就只有我和曜山君清楚。」

薛不霽終於開口:「這秘密怎么會教你們知道?」

「那孩子是妖,這么多年都能與人別無二致,靠得就是我與曜山君!若不是我們每三旬一次,以妖力壓制他的血脈,他早就現出原形了!嘿!」溧水君想起那么多年,自己耗的妖力和心血,肉疼不已。

就在他暗自疼惜的當兒,薛不霽心中已是驚濤駭浪。他也知道不能聽信這溧水君一面之詞,可是他所說的,與這些日子以來夢到的,為何全部都一一印證?

那些怪夢,難道都是真的嗎?

薛不霽指尖都輕輕顫抖起來。他雖然強自鎮定,可是腦中翻天覆地,不是言語所能描述。

幸而溧水君見套不出他的話來,又看他表面上從容鎮定,料想與那短命的大徒弟並無什么關聯,便有些索然無味,生了去意。

就在這時,他身後傳來清脆的鐵鏈撞擊聲,溧水君轉過頭,就見那牢房內一個灰撲撲的影子撲到了牢門邊,那影子從頭到腳都骯臟污臭,灰撲撲的,只有一雙眼睛雪亮得嚇人。

那影子探出一只手來,差一點抓到溧水君的袍子。他嚇了一跳,後退兩步,轉而又啐道:「我怕他做什么!」

那灰影子叫道:「你……你是溧水君!溧水君!」

這聲音聽起來有幾分耳熟,溧水君離開妖後都近二十載,再次回來,許多熟人的面孔都有些對不上了。他定睛看著這灰影子,問道:「你又是誰?」

那灰影子咆哮一聲,宛若狼嚎。

溧水君聽見這聲音,愈發熟悉,看了半晌,叫了一聲:「是你!蒼崖子!你還活著?!」

灰影子嘿了一聲,兩妖相對,卻也沒有多少驚喜。他們妖族生命長久,二十年也不過是轉眼一瞬,而且兩妖以前不過是在王宮內城打過照面,連朋友都稱不上。

灰影子沉默了片刻,又問道:「你說風上青有個徒弟,出身妖族?他那徒弟……是個什么模樣?」

「還能是什么模樣?兩只眼睛,一個鼻子。」溧水君走近兩步,單手背在身後,看著蒼崖子:「我記得你不是王室近衛總長?怎么淪落成了階下囚?」

灰影子嘆了口氣:「當年白帝五子攻入妖都,忙亂之中,大王子趁火打劫,派人來暗殺小王子,我帶著小王子逃出去,將他藏起來,去引開追兵。哪知道回頭再找,他居然不見了。王上怪罪下來,將我關在這里,一關都快二十年了。」

溧水君頷首:「原來如此。真是沒想到啊。」

薛不霽在一旁聽見兩妖說話,心中卻是十分疑惑。為什么那大王子殘害手足,卻好似沒事人一般,反倒是這仆從受難,被一關就是快二十年?

他對妖族有所不知,這妖族長於林泉,未受教化,哪知什么兄友弟恭。為了爭奪資源,最大限度地保證自己能活下來,一家中的長子常常咬死幼子。野外獸類若是一窩多胎,也常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