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雪朝(一)(2 / 2)

做戲(H) 冬日櫻桃 1693 字 2021-02-21

那男子從樹後走出來,白白凈凈的,看起來很文雅,又有些面善,可雪朝覺得她同戲劇社的同學一樣沒有眼光,不然怎么會聽了她唱歌,還會笑。

如此她想了,還高傲地揚起鼻子,覺得同這樣沒有品味的人,最好不要說話。

那男子摸摸鼻子,卻還是笑著的,嗓音溫和,「明明是幕催人淚下的劇,怎么叫你唱了,像《麻姑拜壽》似的?」

雪朝沒聽過《麻姑拜壽》,於是放下手問他,「那是什么?一個長了麻子的姑娘嗎?」

對方聽她這樣將,又笑起來,他一口白牙,讓雪朝看了怒從心起,「哼」了一聲,十分不服氣,「我爸爸說不要輕視別人無知,你這個樣子,真是沒勁。」

她指責了,便覺得出了氣,她不是不饒人的性子,也不願多同他糾纏,轉了身要走,卻被人拉住了。

那男子倒不笑了,斂了神色,同她道歉,「是我不對,我同你賠不是。」

他眼里又帶了笑意,「你是在排練戲劇?但你這樣的唱法,可不會過關的。」

雪朝聽他這樣講,也顧不得方才,一個人嘆了氣,耷拉了腦袋,「我也曉得,」她走到一旁的大石頭,坐上去,垂頭喪氣的,「你聽過《茶花女》嗎?第一出,多熱鬧,多快樂,怎么到了後頭,就這樣了呢?」

他總到她跟前,耐心同她解釋,「你想一想,阿芒的父親來求她,她如果不離開阿芒,阿芒的妹妹就不能出嫁了。」

他也坐到她旁邊去,帶一點感傷,「瑪格麗特最知道因為名聲,不能體面地嫁給喜歡的人,有多痛苦。」

「嗯……」,雪朝在他身旁思索了許久,甚至皺了鼻子,終於還是放棄了,低了腦袋,頹唐道,「可是我不知道呀……」

也對,她父親不過一兒一女,自然疼她得很。聽聞她小時候,什么價值連城的玉珠子,都當彈珠來玩,想來過幾年同她求姻緣的,也不知如何的多,於是她身旁的男子也無奈地笑起來,「那可怎么辦?你這樣唱,觀眾會拿橘子皮砸你哦?」

她被他嚇唬住了,原本是想出一出風頭,雪朝可不想被扔橘子皮,爸爸和哥哥會笑話死她的。於是她抿了抿嘴,堅定的,「那我便跑了吧,我讓爸爸說我生病了。」

於是雪朝又快樂起來,耍了無賴卻仍舊搖頭晃腦地得意,「反正我也不是他們大學的,他們也找不見我。」

她想了想,又補充,「我以後也不要上這所大學,過幾天我走了,他們就再也見不到我啦!」

他聽到她要走,笑容也不自覺消失了,雪朝卻偏過頭問他,「你叫什么名字?」

他抬了眼,又笑了笑,有一些勉強,「我叫顏徵楠。」

她大約很快就會忘記他,就像那些同她笑過鬧過的大學生一樣。

雪朝點點頭,又問他,「正男?你是日本人嗎?」

她又學起日本人說的中國話,「立本」,「立本」地笑個不停,顏徵楠也覺得輕松起來,同她糾正,「不是,徵服的徵,楠木的楠。」

「徵楠……」雪朝一邊晃著小腿,一邊念叨,然後同他顯擺,「我曉得,宮商角徵羽的徵是不是?」

其實是她昨日在大學旁聽,才偶然知道的,顏徵楠倒也真的被她唬住了,服氣地點點頭,「原來你是識字的。」

雪朝卻聽不出他話里的揶揄,又驕傲地揚起下巴,看了天色,忙跳下大石頭,「啊呀,我約了和哥哥講電話的。」

顏徵楠還要叫她,她已跑的沒影了,落日從樹葉的間隙里灑下來,撒到他伸出來的手掌上。

他回手,又溫柔的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