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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山 未知 5868 字 2021-02-22

來的好奇心,問琅琊:「他們都是你的手下你到底是誰」

第四十九章 灰袍鐵面

九個能夠穿越藤海,一路殺到鐵鞋大街的灰袍鐵面,不用問也是了不起的高手,卻全都聽少女琅琊的指揮。

梁辛猜不透琅琊的身份,更猜不透琅琊為什么始終跟在他身邊,試著耍青皮,道:「他們不走我不走。」說著,用下巴劃了一圈,把周圍的人全都圈了起來。

琅琊似乎挺大方,雖然清秀的眉目之間已經掛起掩飾不住的焦急,還是微微一揮手,對著九個鐵面手下道:「把他們都帶上,一起走」

宋紅袍急忙嘶啞著嗓子大吼:「還有小道,帶上鄭小道」

人影晃動,幾個重要人物都被灰袍鐵面負在了背後,連黑白無常也一起占了便宜,隨後九個高手踏住位置,三三輪替,催動著神通向著關外一路殺去。

天上地下,到處都是擇人而噬妖藤,或纏卷或揮砸,而九個灰袍子仿佛也有用不完的真元,一道道法術毫不停歇的打出去,始終壓住陣法,腳下縱躍如風,竟真的從無盡的長藤之中,硬生生的開了一條道路出來。

東籬先生越看越是驚訝,皺眉問被九個灰袍子牢牢護在中間的琅琊:「你們究竟是什么人」

東籬的修為,早已踏入了玄機境,雖然還沒到大成的地步,但也處在中游,一眼就能看穿普通修士的修為,這九個灰袍子之中,有七個是五步大成的修士,另外兩個更加驚人,已然堪堪跨入了六步修士的行列可即便如此,他們能否沖出殺陣,也只是占了個五五之數。

面對東籬先生的詢問,琅琊卻抿嘴一笑,搖頭不語。

整個銅川,此刻已經盡數被綠野湮滅,眾人所過之處,滿眼都是染血的青藤

先前逃竄的修士早已不見了蹤影,梁辛心里明白,憑著那些人的修為,在銅川府中絕沒有生機可言了。修士如此,更何況城中的平民百姓人們哭鬧喧嘩著四處逃散,可歸根結底,他們是從一根藤子逃向另一根藤子,銅川城內根本就沒有了活路

宋紅袍趴在一個灰袍鐵面身後,不停的翻著一雙凶眼,四下里打量著周圍的慘況,時不時伸出黑紫色的舌頭,舔一舔嘴唇,最後把目光落在了梁辛的臉上,嘿嘿的怪笑道:「小子,你是誰,大呼小叫的要救我們」

東籬先生也有此問,跟著一起點了點頭。

梁辛問東籬道:「記得不久前,你曾說過我和您老的一位故人長得有幾分相似,您的那位故人,就是梁一二梁大人吧」

東籬先生愣了愣,反問道:「你怎么知道」

梁辛大笑:「先生,您老認識梁風習習么」東籬還沒說話,宋紅袍就怪聲搭腔:「那個小鬼么臉上好大一塊金錢斑,當年跟在大人身邊的那個梁風習習」隨即大頭侏儒加重了語氣:「小子,你到底是誰」

東籬先生的應變奇快,兩句話的功夫已經連續轉了七八個念頭,臉色陡然驚愕:「你是你也姓梁,你是梁大人的」

梁辛笑著點了點頭,同時心里也挺郁悶,也不知道自家先祖當年的人緣到底是好還是不好,這些高人一提起梁一二,就滿臉欽佩,可誰也沒想著去罪戶大街救自己出來,還是老叔最好

這時候,一行人已經沖到了城關邊緣,周遭的長藤也愈發密集了起來,銅川府的厚重城牆爬滿了猙獰的裂紋,妖藤搖頭擺尾的從縫隙中鑽出來,拼命的拱動著身體

九位高手都被越來越洶涌的藤海壓住了速度,暴喝里一道道足以穿金裂石的神通砸出去,卻只能豁開一條小小的縫隙。

每一步都走得艱難無比,好在出城在即,這座殺陣的威力,大都在城池之內。

梁辛青墨黑白無常等人正咬牙切齒,跟著灰袍子一起使勁的時候,天空中的悶雷音量驟然增大,宛如一頭亘古惡獸嗷嗷咆哮著,從九天之上一路跑進了眾人的耳鼓深處

以梁辛三步修士的修為,都被這道炸雷震得氣血翻騰,再看青墨更是臉色蒼白。

九個灰袍子不約而同的停下了腳步,好像嗅到了危險的狼。

在沉默了片刻之後,整座大地都簌簌劇烈抖動起來,似乎有什么可怕的怪物正在沖破桎梏,從地心深處撲出來。九個高手也想到了什么,彼此間突然發出了一連串急促的呼哨聲,每個人都高聲喝唱道法真訣,奮起全身的修為,拼命的轟擊長藤,只求能夠快一步離開此處。

東籬先生見多識廣,澀聲笑著:「這便是柳暗花溟的可怕之處了,長藤滾盪之後,便是坐化春泥,殺陣籠罩之處盡數化作塵土飛灰。」跟著又望向大頭矮子宋紅袍:「就是因為這一場最難打,所以才請你出手。」

宋紅袍嘿嘿冷笑,而其他人都已經顧不上多說什么了,九個灰袍子全力出手,可速度還是提不上去,琅琊走在他們中間,輕輕咬了咬嘴唇,素手一番亮出了一把長長的銀針,隨即身形晃動,把銀針分別插入了九個鐵面人肋下

長針入體,九個灰袍鐵面同時爆發出一聲凄慘的長嗥,而痛苦的嘶吼之下,每個人的氣勢都在瞬間暴漲,喚出的道法神通,威力又何止大了一倍有余

東籬先生無比驚訝的咦了一聲,望著琅琊道:「邪術」

琅琊盈盈一笑,莫名其妙的答了句:「彼此」

篩糠般顫抖的大地震裂蒼穹的炸雷下瘋了的暴雨道法神通的鳴嘯,還有凡人百姓臨死前的哭號慘叫梁辛心里不是滋味,卻不知道究竟應該把這一切,歸罪於修真道八大天門,還是歸罪於策劃這一切最後卻功虧一簣的東籬先生。

終於,身邊的壓力霍然一輕,眼前的景色也明亮了許多,一行人終於擊穿了長藤的阻隔,沖出了銅川府。琅琊的臉上卻沒有一絲的輕松,不住口的催促著屬下繼續狂奔。

脫離了鋪天蓋地的長藤,九位灰袍鐵面同時做法,凌空虛度疾飛如電,奮力想要遠離銅川府,梁辛只覺得兩耳生風,眼前的景象飛快掠過,在大約半柱香的功夫之後,遽然一聲震天價的大響,從他們身後傳來,回頭望去,只見一座邊關重鎮,此刻正爆起沖天的煙塵,肉眼可見的巨大氣浪向著四下里橫掃而過,轉眼就追上了眾人

凄厲的風聲,幾乎扯斷骨頭的大力,隆隆的巨震

梁辛只覺得天旋地轉,身不由己的隨著狂風的打著旋子,也許下一刻就會被撕扯得粉碎

不知過了多久,天地間終於再度恢復了清寧,眾人也早都自半空里摔落到地上,梁辛緩了緩神,急忙去看青墨青墨也被狂風旋得夠嗆,連幻形的道法都被打散了,現在又變回了面團團的甜丫頭,兩只大眼睛現在還有點對不上焦,看著黑無常說:「梁辛,你別晃」

黑無常斷了腿白無常折了手,哥倆都疼暈了過去,鄭小道猶自沉沉昏迷,十一還在緊抱著自己的木頭箱子,東籬和宋紅袍倒是沒什么事,九位青袍鐵面盤坐在地,琅琊正背對著梁辛,低著頭不知在鼓搗些什么。

梁辛看到大伙都還活著,這才長出了一口氣,跟著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兩只手忙不迭的在身上摸索,陽壽邪弓還在,跨在包袱里的養鬼無心瓶還在,可頭上的羊角脆卻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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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吐一口濁氣,銅川的情節,寫得太累的。

從梁辛出山開始,就一直在給這場大亂造勢,具體寫成了什么樣子,說實話自己是看不出來的,可其間花的心思,絕對是我碼字以來最吃力的一次。

還有就是宣葆炯從拜祭到最後功虧一簣一敗塗地,我在一個配角身上用上了全部的筆力,也算是缺心眼界的奇葩了

還是那句話,希望你們能夠喜歡。看到的時候,覺得過癮了,我就沒白缺這個心眼,呵呵。

另外說一句,我知道大家都盼著東籬能夠翻盤,我也曾經很猶豫,想要寫出一段絕地反擊的大爽情節,可最終還是放棄了,我相信並且肯定,正面角色會迎來最終的勝利,可不代表他就不會失敗,而且就這個故事來講,絕地反擊,現在還不是時候。對失望的同學們說一聲對不起。或許這是我成績不好的原因之一吧。

最後送給宣葆炯宋紅袍和梁辛十四個字吧,算是我對他們的承諾和安慰:

乘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

也和我的兄弟姐妹們共勉。

話說,我沒背錯吧

第五十章 九龍搬山

乘風長風我背錯了,你們鄙視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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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梁辛急的只想跳腳,幸虧琅琊及時轉過身來,羊角脆正口眼歪斜的躺在美少女的懷里當神通的余波襲來時小家伙一下沒抱穩,眼看著就要被卷入氣浪,琅琊手疾眼快,一把揪住了它。

回頭眺望,偌大的銅川城已經化為烏有,恐怖的神通也盡數消散,只有浩浩盪盪的煙塵浮土,在半空里飄盪,被風兒趕著掠向了遠方。他們是向著出關的方向逃跑的,此刻已經身處草原的邊緣,不過梁辛現在對綠的東西可沒有一點好印象。

大頭矮子宋紅袍費力的湊到鄭小道身邊,用竹針從他的關節要害中挑出怪蟲,收進特制的盒子,這才長長的吐出口濁氣

九個灰袍高手都被鐵面遮住臉,看不到神情,不過從微微顫抖的身體看來,他們正承受著巨大的痛苦,琅琊小心翼翼的幫著他們拔掉肋下的銀針,隨即九個足以開宗立派的神秘修士就像泄了氣的皮球,立刻癱軟著倒在了地上。

琅琊卻好像沒事人似的,收起銀針,對著梁辛笑道:「這是門霸道的法子,能短時間內激發修士的元力,不過事後輕則重傷,重則斃命。」

這九個人是他們的救命恩人,雖然冷冰冰的一言不發,梁辛也照樣對他們充滿感激,關切的問道:「那他們不會死吧」

琅琊輕笑搖頭:「不知道」語氣里滿是淡漠,根本就不把這些人的生死放在心上。

梁辛皺了下眉,他厭極了這種神情,就在這短短的一天工夫里,到處都是這種混不把別人性命放在眼里的神情修士對凡人的,老東籬對修士的還有八大天門當做兒戲般的屠城

青墨的注意力卻放在了邪術上,很有些吃驚的看著琅琊:「你是邪道中人」

銀針奪引,裹盪真元,這門邪術在幾百年前,曾經讓正道修士吃盡了苦頭,論起名氣,恐怕比著天下人間的魔功也小不了多少。

琅琊笑著點了點頭

這四百年里,正道得以休養生息,而邪道也在暗中壯大,單就銅川府中這次現身的九個灰袍鐵面,實力便足以讓天下修士大驚失色了。

梁辛和青墨對望了一眼,兩個人的目光都是既驚訝又迷惑,不明白琅琊為何會找上他們。琅琊此刻似乎還不想多說,臉上轉眼撩起一份明媚的笑意,對著青墨道:「這里的邪道妖人,可不止我們這十個人。」說著,竟把目光望向了東籬先生。

東籬先生則報以微笑,緩緩的開口:「正道邪道,都是你們這些中土修士的說法,與我們無關的,當年你們聯手殺盡了我的門人,現在落魄了,把我們往邪道上劃,嘿,宣葆炯才懶得理會這些」

梁辛的腦子又被他們攪亂了,聰明人都愛說半句話,不知是打哪傳承下來的毛病

琅琊卻嘻嘻一笑,不再理會宣葆炯,對著梁辛說道:「你們先敘舊吧,等你們說完了,我還有事找你。」說完自己溜達到遠處,看風景去了,跟著好像有想起了什么,興高采烈的跳進了長草之間

九名灰袍鐵面,現在也恢復了一點力氣,費力的站起來,緩緩的離開了,自始至終,他們也沒開過口,說過一言半語。

東籬矍鑠,紅袍丑陋,不過兩個人在望向梁辛的時候,神情里都透出一股親切,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打量著,尤其宋紅袍,越看就越開心,到最後干脆嘎嘎的笑了起來:「別說,這小子好真有點像大人」

隨即宋紅袍的丑臉上,又凝起了一片虐戾,凶狠的盯著東籬:「姓宣的,這么多年里,你都沒管梁爺的後人」要不是侏儒現在沒有力氣,看樣子現在就要跳起來動手了。

東籬先生苦笑著搖頭:「我又怎么知道快三百年里我始終不曾入世,就根本不知道他老人家的後人的情形」

宋紅袍還是不依不饒,又瞪著三角眼盯了東籬先生半晌,最終才一揮手,恨聲罵道:「算了你先把你這邊的事情給娃娃交代清楚,然後我再說我這邊的。」

東籬嘿了一聲,神情之中也是無比的懊惱,干脆也不再辯解,而是轉過頭問梁辛:「你聽說過摩羅院么」

梁辛當然聽說過七百年前,正邪唯一一次聯手,就是為了剿滅得到玲瓏玉匣深處極北冰原的邪教摩羅院。

而這位東籬先生宣葆炯,就是七百年前那一役的漏網之魚了。

七百年前的宣葆炯,是摩羅教中最出色的少年高手,但少年輕狂,不小心釀出了一場大禍,被摩羅教除名之後趕出山門,卻由此躲過了不久之後正邪聯手的撲殺,保住了性命。

摩羅教地處偏荒,無論修行還是法術,都與中土流派大相徑庭,其中最重要的一個區別便是,他們的修煉也和梁辛一樣不需要道心。按照中土修士的境界劃分,即便宣葆炯的修為翻了天,他沒有道心也悟不出天道,遲早會走火入魔,根本就不能算作修士。

雖然被趕出了摩羅教,宣葆炯在得知門宗被毀之後,還是決意報仇,可憑著他一人之力怎么可能挑得動中土修真道,宣葆炯也只能搏殺一些落單的普通修士泄恨,直到多年後他遇到了梁一二。那時洪太祖已經平定天下,梁一二正籌備建立九龍司。

說道這里,宣葆炯突然頓了頓,隨即笑問梁辛:「九龍司下屬四個院子,其中實力最強的便是搬山院,梁辛,你可知道,搬山兩字,有什么隱喻么」

宣葆炯伸出手指,在地上劃出了一個大大的仙字,臉上的神情卻著實的興奮,笑道:「仙字,去山,便是人了。搬山搬山,搬的不是山,而是仙搬山之意,便是要將神仙趕出人間」

說著,宣葆炯揮掌把仙字旁邊的山抹掉了,只剩下一個大大的人字旁,繼續道:「當年洪太祖為人桀驁,不信鬼神不拜天道,他言:人間帝王,便要匡護人道梁大人更是不滿修士禍害人間,便成立九龍司,其在其轄下設了搬山院。搬山院只有一個職責:管你神仙鬼怪,敢讓凡人受苦,便必殺無赦而搬山院的訓誡只有八個字:大道朝天,各走一邊說的就是人間不會去干擾仙道鬼境,那些妖魔仙神也別來禍害人間,大家各行其道,互不干涉。」

這時候一直旁聽的宋紅袍也忍不住怪笑著插嘴:「「俗話言:做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沒有搬山院之前,那些修士和妖魔誰也不理會凡人的死活,一番爭斗下來,山塌地陷殃及無辜,還有煉魂的妖人專門收集世人精血。可九龍司搬山院立世之後,誰敢在人間撒野,大人便會統御手下就殺上門去,砸塌了他的洞府,活撕了他的神獸,不打到那群王八蛋形神俱滅誓不罷休看哪個還敢恃強自傲,不把別人的性命放在眼里」

大洪王朝九龍司轄下搬山院,管的不是凡人俗事,而是專門對付修士的機構

第五十一章 一拍即合

梁辛用力呼出一口悶氣,他見過苦乃山中的猴子青衣,親身經歷過搬山院司所針對修士法寶的禁制,再加上今天東籬先生今天講的仙禍,已經基本猜到了些端倪,此刻得知了搬山院的來歷,倒也算不上太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