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山第16部分閱讀(2 / 2)

搬山 未知 5891 字 2021-02-22

大司巫緩緩搖了搖頭:「慈悲弓本來就是草原之物。」

說完,活死人老頭子又頓了頓:「況且,我已經給她續了一個月的性命,還不夠么」跟著又寬宏大量的一揮手:「看樣子你們惹到了厲害仇家,我許你們留在這附近避難。沒人敢在這里傷人的,足以回報你們送回神弓的恩德。」

梁辛當下就在心里盤算著,青墨還有一個月的性命,如果送回猴兒谷的話,葫蘆有沒有把握救人,大司巫仿佛看穿了他的念頭,露出了個譏誚的神情:「女娃娃生機已絕,仙草靈丹不受真元道法無用,你的那個葫蘆師父雖然厲害,可救人卻不靈。放眼天下,能救女娃娃的,只有兩種人,一種是修為達到嫦娥境的七步修士,另一種便是」

說著,大司巫深處枯柴似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我,巫法大成之人。」

梁辛又氣又恨,卻不敢發怒,努力壓下心里的煩躁,直接問道:「要怎樣,你才肯救青墨」

鄭小道同時開口:「你愛黃金,我們這就去給你弄金子去」

大司巫突然笑了,僵硬的臉皮上沒有一絲笑意,但身體卻顫抖著,從喉管深處發出一陣咕咕咯咯的怪響:「如實相告,要救這個娃娃,就要折損我三成的巫力。小理你們兩個不妨算一算,要都少金子才能值回這個價錢我喜歡金子沒錯,可就算給我搬來一座金山,要換我三成巫力,我也不會換的。」

鄭小道愣了愣,不用問也知道,大司巫是了不起的高手,要折損三成功力救人,這個代價任誰也接受不了,皺眉問:「那你到底要什么」

不料話音剛落,大司巫陡然睜開了眼睛,語氣里已經充滿了不耐煩:「我要什么我要老蝙蝠的腦袋,你們給的了么問了半天純屬廢話你們若能尋來值得我出手的東西,我便會出手,至於是什么,我懶得去想,你們看著辦吧」

鄭小道還欲說什么,梁辛搖頭打斷了他,對大司巫道:「我這就去尋訪靈寶,一個月之內回來,這段時間」

話沒說完,大司巫就打斷道:「不用囑咐,我已經給了女娃一個月的命數,你記得回來就好」說完揮揮手,把兩個少年轟走了。

此刻梁辛心里的主意就是馬上趕回猴兒谷,先問問葫蘆師父能不能救人,如果不行的話就請天猿幫忙,務必從苦乃山里找出些靈芝仙草來。

兩個人一出帳篷,先前和他們動過手的黑袍巫士烏力罕就湊上來,神情關切的嗚哩哇啦一番,梁辛沒理會他,招呼著十一和小猴子准備動身,鄭小道趁著這個功夫,和烏力罕說了幾句,神色里或有領悟,對他點頭致謝之後,又跑回梁辛的身旁,說道:「那個巫士說,他們的修煉基本都是喚鬼驅喪的陰法,咱們要想打動大司巫,最好也能找來這種功用的寶貝」

正說著半截,梁辛的臉色就變了,從焦急變成了有些希望,但又仿佛信心不足似的,琢磨了片刻之後,把從日饞中帶出來的包袱塞進了鄭小道手里,低聲道:「你在這等我片刻,看好這個包袱」

包袱沉甸甸的,看形狀好像裹著個花貓大小的棒槌

門簾一挑,梁辛又回來了,大司巫臉皮干干巴巴,皺眉的時候,仿佛額頭上的皮膚隨時都會綳開似的。小理

梁辛也不等對方開口,直接問道:「大司巫聽說過鐵頭山么」他想到的寶貝,當然就是棺材鋪老板用來養鬼的無心瓶,巫士喜歡弄鬼,這只瓶子也算投其所好了,只不過在梁辛有些擔心,這個瓶子現在雖然罕見,但在幾千年之前,人家鐵頭山弟子幾乎人手一只,論威力的話肯定不會太大,大司巫這種檔次的高人未必看得上眼。

大司巫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梁辛的信心略略漲起了些:「以前鐵頭山弟子驅鬼養鬼」

大司巫不耐煩的搖頭:「直接說正題」

「我能找來一只養鬼用的無心瓶你救青墨」

啪的一聲悶響,突然打斷了梁辛的話,大司巫手中正在把玩的一塊金磚爆碎成齏粉,變成燦燦的金沙,順著老頭子的手指縫流了下去。

大司巫也注意到自己的失態,沒再說什么,但是雙目已經盡數睜開,目光死死的盯住了梁辛。

梁辛點頭,加重語氣重復了遍:「我能找來無心瓶,你幫我救人。」

大司巫霍然大笑,這次是真正的笑容,老臉都皺成了一團:「好你若找來那件東西,我便出手救這女娃的性命還有,發生在你身上的蠱術功法,我也盡數告訴你」

老頭子笑聲滾滾,從帳篷之中遠遠傳出,附近的巫士們只要是懂漢話的,都知道大司巫已經做出了承諾。

梁辛大喜,轉身跑到出去拿回包袱,跟著又折回帳篷。他心眼小算計人,最開始生怕一亮包袱,大司巫會直接出手搶奪,現在已經當眾立誓,自然不會再反悔。

大司巫哪想到梁辛這么快又跑回來了,真正不耐煩的想要開口怒斥了,不料梁辛一把扯掉包袱皮,咚的一聲,把無心瓶放到了自己的面前

這次大司巫的神情沒有絲毫的變化,把無心瓶捧在手中,只看了一眼,就對梁辛點了點頭:「很好女娃娃能活,放心。」說著,雙手一揮,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法術,就此隱去了無心瓶,跟著用蠻語對著外面大聲的吩咐了幾句。

外面侍立的巫士們紛紛應和,紛紛裹動黑風,四下里散去了。

大司巫這才對梁辛解釋道:「要救女娃娃,我需要做一項術,他們下去准備去了,大約十天之後,我會施法救人。」說著,隨手在帳篷里指點了兩下,示意梁辛和鄭小道座下。

現在的待遇就好得多了,兩個人一落座,外面就有人進來奉上奶茶。

梁辛心里還惦記著自己被種蠱之後的事情,但又不好意思催促,只好一邊吸溜著奶茶,一邊耐心等待

大司巫在措辭了一陣之後,終於開口了,說的事情卻有些莫名其妙:「物極必反,萬物都分劃陰陽。土,也有善惡之分的。善土滋養萬物,任由人畜蟲草從它那里汲取養分,生長繁衍;而惡土卻凶戾狠毒,不僅不滋養生物,反而還會奪生靈的精血,用以壯大自己。」

說著,伸手點了點梁辛:「當初被你進入你身體的玉石雙煞,就是從惡土中修煉成形的精怪,它們的本源法力,也是惡土之力。」

玉石雙煞,一個吞人皮骨,一個吸人精血,都是靠殺人來汲取養料。梁辛當年得到的這兩份土行元基,是土行之力中至惡至戾的力量。

「只不過,你修煉的土行心法中正平和,在煉化玉璧真元的時候,其中的惡性已經被抹除了。」大司巫淡淡的說。

梁辛那本土行心法的作者,連神通都不曾去研究,只求升仙卻根本沒有爭強之心,可見其人本性朴實,這樣的人鑽研出的功法,當然也是醇和正氣的。

大司巫隨手抓過了一把金沙灑在羊皮毯上,先平分成兩份,跟著把其中一份又分成了兩份,望著梁辛一笑。

梁辛也笑了,他早習慣高謎語了,指著面前的金沙笑道:「這就好像我身體里的土行真元,這四分之一是我已經煉化的,另外那四分之三,還是凶惡的土行原力。」

大司巫點點頭:「不錯,你身體里,還有四分之三的惡土之力沒有被煉化」說著,突然岔開了話題,問他:「你可知道,當初你從礦洞逃到了荒谷中,吃過一點生肉之後為何會胸悶憋氣,幾欲作嘔」

跟著也不等梁辛回答,大司巫便徑自向下說道:「其實道理很簡單,因為生肉激發了你身體中惡土的凶性如果那個時候,你要是咬人的話,被咬中之人,多半會瞬間被抽干精血。」

梁辛咳了一聲,呵呵的笑道:「那時候我還沒在猴兒谷學藝,輕易不咬人」正笑著半截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明白了大司巫的意思。

北荒的巫術喚鬼驅喪,一經施展之下必然是陰風慘慘,鬼哭狼嚎,梁辛被烏力罕的巫術困住時,身體里的那四分之三還未及煉化的惡土之力,又被激起了凶性,所以當時他才會覺得氣血翻騰心悸胸悶。

惡土凶性還未退去,梁辛為求突圍,讓鄭小道強行種蠱雖然梁辛沒像大司巫說的那樣用嘴去咬蠱蟲,不過那七枚蠱蟲從傷口爬入他身體,也同樣是直接和他血脈交融。

結果便是,吸允搶奪生靈的惡土之力,一下子奪走了七枚蠱蟲的精血,所以蠱蟲變成了干屍。

梁辛一邊琢磨著,一邊無比吃力的措辭把事情說出來。鄭小道聽的滿頭大汗,根本弄不清楚怎么回事,大司巫則緩緩點頭:「不錯,總算還不傻。」

鄭小道挺有點騷眉搭眼,坐在旁邊嘿嘿嘿的樂了。

梁辛把事情的前一半弄清楚了,伸手又指了指胸口上的蟲印,大司巫點頭會意,淡淡的說:「莫急,事情雖然不算復雜,可解釋起來也要廢上一番口舌。現在便要開始說說蠱蟲了。」

....

第六十章 七蠱星魂

大司巫頓了頓,這才繼續道:「西蠻被盪平之後,高深的蠱術幾乎失傳,時至今日,覺我所知天下只還有一個施蠱的高手。」

鄭小道恩了一聲,語氣里卻多少有些不服氣:「您說的是那個老蝙蝠吧不過我門中長輩宋紅袍,天賜蠱身,這些年修為精進,如果不是出了意外的話,絕對是第一流的高手。」

大司巫滿是意外的哦了半聲,隨即追問宋紅袍的蠱術來歷,鄭小道一點不客氣的說把宋紅袍大大的誇獎了一頓,大司巫倒是少有的開心起來,咕咕的笑道:「這個宋紅袍倒是個奇才,憑著一些皮毛記載,硬生生的摸索著修煉,有機會倒要見一見他」

笑過之後,老頭子又把話題扯了回來:「蠱術,自然離不開蠱蟲,現在蠱術都幾乎失傳了,自然也就沒有人知道,施蠱用的蟲子,在最初,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叫做:望星蟲這種蟲兒天生靈瑞,借應星斗而生,或三五成群,或七八為伍,每夜里都參照著星圖吐納。」

鄭小道聽的目瞪口呆,他從小長在天策門中,對蠱蟲的飼養也多有了解,正如大司巫所說,飼養蠱蟲最重要的一個環節,就是在晴夜中放出它們,蟲子們便會仰望星空一通亂爬。直到此刻,他才明白這其中的道理。

大司巫知道鄭小道啥也不懂,都懶得看他,接著向下說:「望星蟲每夜感受星斗移轉之力,久而久之,便會養出星魂,在施展蠱術的時候,先以血術讓蠱蟲認主,再將其植入身體,他們便會引導人身的力量,按照星圖來運轉,這等若什么」

大司巫越說越激動,聲音也漸漸洪亮了起來:「這等若,一個人的力量,被植入身體的諸多蠱蟲分散牽引,按照星斗移轉,從而形成了一座陣法所以被種蠱之人,力氣便會暴增」

中土歷史悠久,從江湖門道的劍陣到士兵們的軍陣再到修士們的法陣,流傳下來的陣法不計其數,陣法施展之下,三五人往往可以爆發出數十人的力量。

而蠱術的基本原理,就是用蠱蟲將宿主的力量分成多份,然後讓這一股股的力量按照星圖運轉起來,形成陣法,從而大大的提高宿主的戰力。

現在連梁辛都被大司巫給說傻了,他當然知道蠱術玄奇,可做夢也想不到,竟然和星星扯上了關系。

大司巫這時放緩了語速,微微的笑著:「所以說,蠱術,其實就是星術,用奇特蟲子來實現的星術」

望星蟲也不是每夜里隨便跟上一顆星星就開始亂轉,這種蟲子靈性十足,每一頭都會跟定住一顆星星,所以最早的煉蠱之人,按照星圖的分類,將蠱蟲也分作五宮二十八宿,按照大司巫的分析,宋紅袍用來汲取十一原力時使用的奪蠱,所用的蠱蟲應該就是貪性最大切最善生長的奎木狼。

也就是說,施展奪蠱的蠱蟲,在飼養時每夜里天天盯著白虎七宿之首,奎木狼星宿來轉悠。

「而你平時用的蠱,則是最能夠提高個人力量的七星蠱。」大司巫拎著塊金磚,指了指鄭小道:「七星蠱蟲獨守中宮,不在二十八宿之內,這七只蟲子,每夜里跟隨的星星,是北斗七星」

這一課,徹底把兩個少年講暈了,萬幸的是大司巫終於說完了基本原理,把話題又扯回到梁辛的身上:「種在你身體里的七星蠱蟲,被抽走的不僅是精血,還有它們辛苦修煉出的星魂嘿,更有意思的是,你身體里那四分之三的惡土之力失去了本來的元神,可還沒被你煉化,所以變成了無主之力,而蠱蟲雖然身化干屍,但星魂未滅,這下便一拍即合了」

體內四分之三的惡徒之力,被蠱蟲的星魂瓜分了

現在梁辛的身體里,又多出了七枚蟲子辛苦修煉出的星魂,每一枚星魂,現在又都擁有一份惡土之力。

不過蟲魂失去了身體,也就相當於變成了梁辛的附庸,或者說是奴隸,不僅不會噬主,還會在他發力的時候自行運轉,按照北斗星圖來合成陣法,助他御敵。

在梁辛身體內的七蠱星魂剛剛成型的時候,身體里惡土之力游走,這是玉石雙煞的本源力量,且不論力量有多大,單單那股暴虐陰戾的氣勢便不是一般的喪物能夠抵御的,所以當時烏力罕喚出的喪物,都縮回到泥土中,不敢再出來傷人。

有得便有失,那四分之三的惡土之力,現在有了新的主人,梁辛再也無法將之煉化成自己的真元了。

不過梁辛想了想,惡土聽蟲子的,蟲子是自己的,而且蟲子還會自己跑陣法,怎么算怎么是賺了。尤其妙的是,他的機遇等若省去了十幾年的功夫,直接讓玉石雙煞的本源之力變成了自己的真氣。

不知不覺的,梁辛就咧開嘴巴樂了,高興歸高興,他的腦子還在不停的轉動著,問道:「七星蠱蟲,只瓜分了我體內還未及煉化的惡土之力,為什么沒動我自己的真元」

大司巫回答道:「你自己的真元,自然由你的元神統御著,蠱蟲指揮不動的,所以蠱術只對凡人有效,對那些修天之士來說,即便身體中被種了蠱,也沒有半分的效用。宋紅袍施展奪蠱,必須要找魂魄不齊之人,也是這個道理的。」

現在的梁辛,已經能夠穩穩抗住四步大成修士的全力一擊,比起他一個多月前他從苦乃山出來的時候,更強悍了不知道多少倍,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依舊沒有法術,要和修士對打的話,只能冒著神通法寶往上沖,近身之後來個過肩摔

隨即梁辛又想起了一件大事,忙不迭的追問大司巫:「那您老看,我的功力,還有更進一步的可能么」

大司巫不置可否,皺眉片刻之後,淡淡的說:「容我想一想吧,要是想到了什么,便告訴你。」

梁辛大喜,同時心中驚詫,自己那只無心瓶,在大司巫的眼里,恐怕不是一般的重要,否則倚著老頭子的性格,才不會管他這些。

這時鄭小道也從一旁開口問道:「晚輩還有件事情想不通,就是您老怎么對蠱術如此精通」

「精通」大司巫挑了挑光禿禿的眉毛,干枯的臉上升騰起一種古怪的神情,沉聲道:「我既不會養蠱,更不會種蠱,不過是了解這門奇術的原理罷了。我知道這些,是因為巫蠱,本是同根同源,在千萬年前,根本就是一家」

第六十一章 帝星紫薇

大司巫似乎不願在這個話題上多說什么,伸手一指沉睡中的青墨,語氣里又恢復了原先的清淡:「十天之後,我會施巫救人,如果她還有親人的話,最好在我施法前趕來,和她見上一面。」

梁辛立刻就急眼了,老頭子的話聽起來,好像對救青墨根本沒什么把握。

大司巫冷笑了一聲,繼續道:「你好歹也是個修行之人,當知道,不管什么樣的法術,都存在著失敗的可能性」跟著老頭子又擺了擺手,示意梁辛稍安勿躁:「救她的這個法術,我以前用過一次,也是有些把握的,我要你找她親人過來見面,不過是以防萬一,是番好意。」

梁辛也不再耽擱,立刻告辭起身,羊角脆和他寸步不離,鄭小道和十一卻都還萎靡的很,不宜再繼續奔波,梁辛拜請大司巫暫時代為照顧,後者痛快的點頭答應。

梁辛帶著羊角脆就此啟程,剛走了不久,後面就又一團巫風追了上來,一個看上去身份頗高的老年巫士趕過來,對梁辛道:「大司巫吩咐,由我護送你們在草原來去。」說話之間,巫風一卷將梁辛包裹起來。

黑風里,還藏著個鄭小道。

梁辛先是大喜道:「請前輩送我們到苦雁關。」跟著才問鄭小道:「你怎么也跟來了」

鄭小道笑嘻嘻的回答:「你已經奪了我的七蠱星魂,好人做到底,干脆我再送你一樣寶貝」

護送他們的巫士修為了得,巫風速度快得驚人,只用了大半天的功夫,就把梁辛從大司巫的住所送到了草原的邊緣,視線盡頭,重鎮苦雁關巍峨聳立。

老年巫士收斂巫法,對梁辛道:「便到此了,我在這里等你回來。」

鄭小道神情委頓,坐在長草間沒有起身的意思,無力的揮手道:「我跑不動,你早去早回」

梁辛點點頭,向著苦雁關趕去。一邊跑著,心里一面默算時間,天黑前就能找到大哥柳亦,青衣之間自有傳訊的手段,再等二哥曲青墨從州府趕來,也不過耽擱三天左右,時間完全趕得及。

不過青墨的父母家人大都遠在京師,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在十天之內過來的

銅川府毀於一旦,苦雁關也受到了波及,往來的行人大都臉色倉皇,生怕這無妄之災不知什么時候就會落在自己頭上,梁辛的心里百味雜陳,對凡人而言,仙人之禍固然可恨,可東籬為了毀掉修真道,釀出慘禍卻更可怕

搬山本身沒有錯,可為了搬山去搬山,和為了百姓去搬山,根本就是兩回事了梁辛沒有先祖的雄心博愛,腦子里只有一團漿糊

問路,找青衣千戶所自然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