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士札記·被蠱惑(1 / 2)

金發少女踮著腳轉圈舒展四肢,動作近似於芭蕾舞中的單足立地旋轉。寬松老舊的外衣在飛揚中有了舞裙的輕盈飄忽感,讓人想到在晨光中踩著羽毛化為人形的天鵝公主奧傑塔。

奧德里的視線一時有點難以回,所以當少女轉過臉,雙眼從紛飛的金色發縷中露出來時,他有種偷窺被撞見的難堪。

她伸出手,以理所當然的語氣道:「圖紙給我看一下。」

「……」奧德里及時轉過頭錯開她灼灼的目光,喉結滾動了一下,盡量嚴肅地回絕,「不行。」

「好吧。」少女無聊地聳聳肩,蹦蹦跳跳地一邊去了。

夏洛緹離開得太利落,奧德里有點尷尬,想說點什么來挽回局面:「等等……」

夏洛緹頓了頓,轉過來了半張臉,發絲半遮半隱,金色虹膜上漂浮著星星點點的光,不含笑意的視線讓人無端緊張。

奧德里伸出手,露出自覺紳士的微笑:「我還沒介紹自己呢,我叫……」

「奧德里約瑟,南境原駐扎兵副司令,」夏洛緹站正身子,重新露出笑容,微斂的睫毛下有亮晶晶的波光水紋,「我知道你。」

奧德里感覺心底某根弦在綳緊之後驟然放開,震盪明顯。

夏洛緹狀似疑惑地眨了眨眼:「不過副司令怎么會來送圖紙呢?」

「這……」奧德里的聲音剛吐出一半就與舌尖打起了磕絆,他低頭望向夏洛緹純凈無雜志的眼睛,有點無力地開口,「是很重要的圖紙。」

「哦。」夏洛緹點點頭,神色逐漸加深。

她在心里考慮了下剛才出現在水晶球里的半靈和奧德里的關系,很快得出結論。格爾納明顯把駐扎軍指揮方面的實權交給了那位靈,至於面前這個副司令,被初來乍到又無身份地位的異族壓過一頭隨意指使,感覺一定不怎么好。

夏洛緹嗅到了斗爭的氣息。

換作平常她可能會說點什么來誘導奧德里跟那個靈起沖突。她喜歡看兩個人因為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斗得頭破血流,就像舊時奴隸主對觀賞角斗士拼死廝殺樂此不疲一樣。

不過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沒時間安排那些余興節目。

夏洛緹從腮邊拈起一縷金發,若有所思地繞著發尾,埃利森平淡的聲音在這時響起:「可以把圖紙拿過來了。」

奧德里上前幾步,夏洛緹轉了個身躥到他面前,露出笑容:「我幫你拿。」

夏洛緹突然的逼近讓他沒有由來的緊張。年輕女孩的臉就停在距他不到半米的地方,抬著下巴呈仰視狀。陽光亮得晃眼,他卻在一片模糊中清晰地看到了夏洛緹耳邊翹起的幾撮毛茸金發,夏洛緹交織的眼睫投在金眸里的倒影,夏洛緹臉頰上的溫柔絨毛以及仿佛含了花瓣的嘴唇。

於是呼吸速度有點控制不住。

夏洛緹伸手去拿他手中的圖紙,奧德里感覺她的指尖從自己沁滿薄汗的掌心劃過,先是微刺的指甲,然後是溫柔的指腹,撥動了他細膩脆弱的掌紋,酥癢轉瞬即逝。

她興致勃勃地將圖紙捧在手里,翻開准備看,埃利森已經走下了占星台,伸手搶走了圖紙。

夏洛緹恨恨地瞪他。

埃利森看都不看她一眼,沖奧德里微微頷首:「沒別的事你可以離開了。」

奧德里如夢初醒,有點狼狽地轉身離開。

夏洛緹跟在他身後也准備走,沒邁幾步,腰肢又被綠藤捆住了。

「……」她無法平復自己暴躁的情緒,轉頭朝他吼,「松開!」

埃利森不為所動,低頭翻看圖紙。

「……」夏洛緹氣得不行。剛剛她在奧德里身上施加了竊聽魔法,這樣她就可以竊取到他們的出戰計劃並順利地混入隊伍中。埃利森看穿了她的目的,將她的小動作牢牢控制在了掌心中。

她狠狠地掙開了綠藤,轉身就跑。

一根法杖橫過她的脖頸,聚光的頂端緩慢摩挲著她的下巴,帶來刺膚的灼熱。

法師袍柔軟的觸感跟著貼近,有如厚重的積雨雲。她感覺男人的手臂虛攏住她的兩肩,帶來熟悉得讓人心驚的凜冽氣息,閉了閉眼,整個人就此溺入雲端的積雪。

羊皮圖紙在他們腳邊散了一地。

「你別想讓我乖乖待在這兒!」近似威脅的行為徹底惹怒了夏洛緹,她暴躁地推抵他的手臂,卻沒推動。

法杖抵上她的胸口,灼熱的頂端正壓著左胸脯的突起,緩慢地碾磨,隔著布料給她幼嫩的乳尖和躁動的血管同時施以壓力。

夏洛緹艱難地喘了口氣,低頭盯著壓在胸前那根熟悉的法杖。

她抬手,握住了它,高溫燙得皮肉發出滋滋響聲。

身後的男人聲音低緩地叫了她的名字:「夏洛緹……」

她一把推開法杖,轉身瞪著他。

男人皺著眉,雙眼沉在陰郁的深藍里。

「我不喜歡跟你待在一起。」夏洛緹向後退,脊背抵上圍牆,「埃利森導師,你知道我不喜歡被強迫。」

男人的眼睛越發沉進暗藍里,合成嚴苛線條的嘴唇隱隱松動,似乎想說什么。

在被他又一次捉住之前,夏洛緹掂起腳尖,仰頭從魔法塔頂一躍而下。

「夏洛緹……」埃利森叫了她一聲,伸出的手指從她揚起的發梢滑過,沒能捉住她下落的身體。

無數鴿子飛來,企圖用翅膀托住她墜落的身體。

夏洛緹從懷中抽出劍,劈開埃利森召喚來的鴿子,一瞬間血液和羽毛四散在空中,讓人莫名想到失去翅膀墜海而亡的伊卡洛斯。她沖破了羽毛與血,就像隕落的辰星沖破屏障似的雲靄,跌在地上時,脊骨狠狠抽搐了幾下,斷裂似的疼。

她咧了咧嘴唇,沖著遙遠的塔尖露出得意的笑容,然後緩慢地從地上爬起,轉身離開。

埃利森站在高聳的占星塔上,看見少女的眉頭因疼痛而皺起,嘴唇卻一如既往彎著氣焰囂張的弧度,激烈碰撞的矛盾感讓他的心臟抽了一下。

他想起曾經的事,夏洛緹第一次在棋盤上贏了他。小姑娘的臉頰被血液染得緋紅,酷似戀愛中害羞的少女。原先的她像一幅蒼白褪色的畫,現在她澆上了血吸飽了養分,迅速綻放開來,帶著花瓣和尖刺朝他步步緊逼。

「給我改成績吧,導師。」那時的她說這么說,雙眼濕潤明亮,柔弱得不可思議,「成績這事只有你知道……」

小姑娘用滿是鮮血的手點了點胸口,聲音很輕,小心翼翼:「我的生命從此就掌握在你手里了,埃利森導師。」

——或許那個時候的悸動就預兆了他以後的脫軌。

埃利森轉過身,法杖在掌中化沙而逝。

她的笑容和第一次象棋對戰時如出一轍,她的背影又讓他想起畢業典禮那天,她舍棄了魔法杖,迫不及待地從他身邊逃離。

鴿子們驚慌失措地拍打翅膀,埃利森閉上眼,在紛揚的羽毛里發出幾不可聞的嘆息。

奧德里回到營地,心情還是無法平靜。

離開魔法塔時,他回頭望了一眼,看到金發金眼的纖細少女被高大的法師逼得貼上圍牆,一人抬頭一人低頭,陽光在靠近的臉龐間折出虛幻的光暈。

他拐過一個樓梯彎道,從那個角度望去,少女的身體被徹底籠罩,只露出一截形狀姣好的肩膀,下巴抬著,仿佛在承受一個從上方落下的吻。

奧德里感覺全身的血都在往腦子里涌,頸後火燒火燎。

他不知道該怎么消除這種起伏在血管里的躁動。

於是他接下來的一整天心情都不太好。

下屬告知他尤利爾安排他去巡查長城東南角時,在心間扎根的暴躁終於發瘋地生長起來,他狠狠摔了酒瓶,質問:「這里的長官是誰?聽我的還是聽一個來歷不明的靈的?」

屬下們噤若寒蟬,不敢多說什么。

奧德里從邊境小酒館里預訂了一大批酒用以解悶,到了傍晚,他正悶悶不樂地喝著,一個部下突然闖入營帳。

「怎么了?」

「防御罩破了!敵人襲擊進來了!我,我們……」

「怎么可能!防御罩不是才加固了嗎?魔法塔那群廢物是干什么吃的?」

「敵人是從長城東南角沖進來的,就是我們沒有巡查的那塊兒……」

奧德里的腦子轟得炸開,酒瓶摔碎在地上。

——

想我沒?

下個番外珍珠滿2000時更,更想看誰的?

騎士札記破拂曉【西幻】第十二夜(h中篇集)(二分音)|popo原市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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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札記破拂曉【西幻】第十二夜(h中篇集)(二分音)騎士札記破拂曉

爆炸聲驚擾了雲端上的萬里浮冰。以南境鮮有人踏足的無邊荒野為卷闥,鮮血與槍刃一點點燃燒夜色,群鴉開始喧鬧,野狼開始長嗥,浮冰開始崩解,一種史前魔物步步倒逼的恐懼覆蓋了整個冰原的夜。

兩軍已經交戰。

夏洛緹飛快地穿戴裝甲,佩上劍與槍,深呼一口氣,將頭盔合上腦袋。

跑進隊伍行列時,她還在思考當前的形勢。

最近這幾天小規模作戰持續不停,格爾納的本意是想一點點破除敵人的防線,最後包圍莫洛溫緊壓北方的咽喉——赫利要塞,敵人沒有死守防線的意思,一直躲在荒原上的小塊建築和森林里抵抗,貌似處於劣勢,卻滑溜得像泥鰍一樣讓人捉不住首尾。

原來是在積蓄力量,等待他們將邊防推出長城時再突襲,一口氣吞下。

先前沖入營地的敵人成功切斷了他們一條運輸線。

後路已斷,這一役,他們必須贏。

夏洛緹呼吸著冬夜的寒風,全身上下每個器官都在興奮。

頭頂突然有巨大的轟隆聲傳來,有如第三次滅世時席卷大陸的大洪水。

夏洛緹抬起頭,心臟猛地一跳。

寂靜仿佛深海孤島的夜空被遙遠的光芒點亮,光芒在擴大,在融化,虛幻的白晝籠罩曠野。

戰馬不安地嘶叫。

是隕石。

數不清燃著火的巨石,沖破雲埃直墜大地,無邊曠野在神罰之下瑟縮欲崩。

耳邊的哄鬧聲愈演愈烈,夏洛緹牢牢握著劍,注視著在瞬間逼近的隕石,心底一片冰涼。

隔著頭盔,她都能感受到那足以烤融面頰的高溫。

隕石沖破防御罩的那刻,突然許多傳送門展開在高空,截斷它們隕落的軌跡。

夏洛緹一驚,心率沒有由來地加快。

群星一點點沉入傳送門,於是星輝消弭,碎金融解,蜜漿蒸發,所有攻擊被無邊的陰郁所吞噬,就像黃金與貓眼石從打翻的木匣子滾進黑山羊絨毯。

又是一次神跡降臨。

夏洛緹松了一口氣,按著胸口,因為護甲的緣故無法直接觸碰到劇烈的心跳。

她不由自主地回頭望了一眼。

遙遠的占星台隱在夜色里,隱約能看到翻飛的衣角,無數的黑鴉與無數的白鴿。

凜風吹過,夏洛緹無法挪開視線,一瞬間整個身子都沉入或黑或白的鴉羽里。

信號彈爆炸的聲音拉回她的思緒,提醒她進攻的開始。

夏洛緹騎上馬,握著劍,一拉韁繩從當前的隊列沖出,直奔最前列。

聖殿騎士團一向配合默契,陣型組合井然有序,夏洛緹在訓練場偷偷觀看了無數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她得找到格爾納所在的位置。

她先打開設置在格爾納身上的竊聽魔法,男人們平穩冷靜的交談聲隨風一起傳入耳中。

先是那個半靈:「莫洛溫的戰斗法師稀少,但魔導器制造極為先進,只要有許多補給點源源不斷地為魔導器補充魔力,莫洛溫的軍隊幾乎是不可戰勝的。」

再是格爾納:「破壞補給點和攻克聯軍總部赫利要塞同時進行。」

「我不贊成這樣,分散後的兵力攻克要塞的成功率太低。」

「沒關系,」格爾納頓了一下,「我來。」

竊聽魔法一下子中斷。

「聽著,騎士團的諸位,」

沉穩冷透的聲音流過腦髓,質感如此清晰迷人,夏洛緹的脊梁上驟然騰起過電般的愉悅與酥麻,她不由握緊了劍。

這次不是竊聽魔法了,而是格爾納在用感知魔法對全員下令。

「五隊形,除過駐守營地的法師,其余法師混編入隊,十比一配置。第一隊之外所有人的進攻目標是補給點。」

如冬河流淌般的寒冷聲線在夏洛緹的大腦里與耳膜上勾畫痕跡,碎冰與河水集聚而下砸在夏洛緹理智的防線上,一瞬間讓她發瘋地想推了格爾納,陷在他懷里竊聽他動情時克制又難耐的沙啞低嘆。

「這會是一次艱難的戰役。踏上戰場前,請以你們的徽章與榮譽起誓。」

夏洛緹也在發誓,發誓戰役結束後就跟他久違地來一次。

「開始進攻。」

呼聲震天。

夏洛緹駕著馬來到她所在的那支分隊的最前方。

騎士長一愣:「你亂跑什么?」

「這支分隊的指揮權變了,」夏洛緹冷靜地說,「現在隊長是我。」

她披著龐大的重兵甲,戴著頭盔,用魔法將聲線改成了粗礪的男聲,不露一絲破綻。

騎士長回駁:「沒有接到指揮權交接的命令。」

隊伍中也響起置疑之聲。

夏洛緹提起劍,露出劍柄上的徽章。

眾人嘩然。

孤鷹展開雙翅,腳爪里握著權杖與劍,在月光的照耀下每根羽毛都熠熠生輝。是尼克拉斯家族的雙頭鷹圖章,代表著僅次於尼克拉斯總帥的權力。

「如果誰還有疑問,」夏洛緹在眾人的臉龐上掃視一圈,粗礪的聲音蓋過一切喧嘩,「馬上扔了劍滾。」

控制住了整支分隊後,夏洛緹提著韁繩,帶領身後的騎士們沖入劍與血的荒野。

騎兵的陣型呈三角,正面對敵,一入戰場又有序地分開成同樣形狀的小隊,龐大的隊伍有如夏天的融雪山洪,從萬米高的峰尖一瀉而下,以不可抵擋之勢席卷整個荒原。

敵人的第一隊很快被沖得四分五裂,有如在狂風驟雨中顛簸解體的舟,他們很快改變了攻勢。步兵退回要塞,騎兵和魔導器操控下的遠程攻擊如浪潮襲來,巨石與炮彈的攻擊目標也從營地變為了騎士團進攻路線。

夏洛緹牽馬拐開,一塊劇烈燃燒的隕石就擦面砸在她身側,熱浪與濃煙直逼口鼻。來不及緩沖,對面又有一個敵方騎兵襲來,她用劍將騎兵從馬上砍下來,雙手震得發麻。

穿著不合身的盔甲戰斗太過困難,她也找不到喘息的機會,因為進攻的命令是一個接一個的。

騎士團的每個人上了戰場後,都將喪失自我,不需要個人意識,不需要額外行動,只需將自己融入以格爾納為主腦的龐大戰爭機器里。

鮮血,利刃與火。

理智分裂。

視線開始模糊,黑色煙霧四處蔓延。夏洛緹感覺鮮血激烈沖擊著皮膚,有什么惡性質的東西隨著每一次的廝殺躁動不已。她還不是正式的聖殿騎士,沒有經過系統的教導,很難像真正的騎士那樣在最血腥的斗爭中依然保持理智。

或者說她的血脈里就埋藏著維斯特里奧與艾伯特兩代皇裔混合而出的瘋狂。

她閉了閉眼,心里想著格爾納那雙清亮平靜的綠眼睛。

不由得回憶起半年前成為騎士的第一次出征。

那一次,不慎中了埋伏,隊伍四分五裂,她和格爾納被圍困在一座破損的教堂里。

她還記得那時教堂外不知疲倦的攻擊爆炸聲,和支著劍靠坐在聖像下、負了傷的格爾納。染了血的玻璃提燈散發著微弱的光,他將她按在懷里。她能感覺到他受了傷依然有力的手臂、鋼鐵般不可擊破的寬闊胸膛、手掌撫摸後腦的寬厚力道以及額頭上嘀嗒黏連而下的鮮血。

破舊長藤的格棱天窗滲進淡光,攻擊聲消退後夜鶯與風靈開始低唱,他以沙啞的低聲在她耳邊許諾——我會保護你的。

短暫的失神後,敵方騎兵已經逼近,夏洛緹提劍的時候指節酸麻得厲害,一瞬間有點使不上勁。

敵人的攻擊就快落到她身上,她一怔,突然在渾濁的血腥中捕捉到熟悉的氣息。

攻擊停止了。

長劍筆直地橫過,那位騎兵的身體從腰部完美地分開成兩半,血流擠出蜷縮的血管,裝點長劍邊沿的熠熠刃光。

——不同於當下流行的魔劍士,沒有花里胡哨的魔法輔助,只有最古老凝煉的劍術。

戰馬失控地嘶吼,踏血而奔。

救了她的男人環著她的腰肢,手臂一緊,將她險些跌下馬的身體重新帶上馬背。隔著盔甲,她清晰地感受到了他手臂的溫度和綳起的緊實線條,她的臉龐突然開始升溫,溫度沒准比她在哥哥的唇舌下獲得高潮時還燙。

他牽馬離開時,夏洛緹在頭盔的縫隙中看到了熟悉的綠眸。清醒沉穩,那是一雙神諭降臨的眼睛。

「哥……」夏洛緹剛吐出一個字,又飛快地咬唇堵住。

她穩住情緒,轉頭對身後的騎士們說:「別他媽管什么補給點了,跟緊第一隊。」

她捏緊劍柄,心中默念。

我也會保護你啊。

沃爾瑪是赫利要塞駐扎兵總司令,這些天來他指揮莫洛溫軍隊防守邊境,這次突襲是他心策劃的,本以為在占盡優勢的情況下能輕易拿下那群維斯特里奧人,沒想到卻被攻到了城下。

補給點一個接一個被破壞,魔法攻擊後繼無力,敵方騎兵已經逼近要塞,他開始慌了。

好在要塞里的兵力夠足,他還有時間請求支援。

他站在城牆上眺望戰場。

維斯特里奧的騎兵們在逼近要塞時突然變了陣型,宛如刀刃狠狠嵌入要塞駐扎兵中,他們用劍擊退上前來的駐扎兵,以身體為壁壘擋住攻擊,硬是開辟出一條狹長的通道。

血花綻放。滿眼綺麗。

沃爾瑪慌了神,從侍從手中抓過通訊水晶,焦急地又一次聯系支援兵。

接通之前,侍從突然倒下了。

沃爾瑪轉過頭,血液橫流的長劍輕松抵近他的眉心。

嘀嗒,嘀嗒。血珠淌下。

面前高大的騎士已經摘了頭盔,凜冽肅穆的面孔凝結在劍與血的另一頭,他的眼睛靜謐安然,仿佛森林里厚雪融去露出的沉寂一冬的新芽,當他握著劍一步步走來時,又如孤鷹掠過森林將陰影投在躲藏的兔子身上,讓人感到窒息般的恐懼。

年輕的騎士沒跟他多說什么,劍刃橫過他的脖頸,勾住他的衣領將他整個挑起。

然後一步步靠近邊緣,沃爾瑪掙扎了一下,底下就是深淵,無數的屍體與無數的殘刃。

騎士平靜地轉動劍柄,將他放在地上,抬起手時劍刃溫和地拂過他的脖頸,沃爾瑪沒有感覺到痛苦,頂多是被涼風吹了一下,然後喉嚨打嗝有一瞬間回不上氣。

他死去了。

夏洛緹抬起頭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畫面。

城牆上,拂曉的光與凌晨徘徊在荒野的風一同吹拂到年輕的騎士身上,他睜開閉合的雙眼,眼底的新綠冷卻般平靜,陽光匍匐如聖靈殿純金的地板,玫瑰花瓣四散裝點殿堂。

「要塞已破,從此旗幟倒下之處並入帝國的版圖,抵抗者一概死刑。」

騎士們爆發出歡呼,莫洛溫人一個個垂頭喪氣地放下了劍。

夏洛緹抑制不住激動的心情,她一把摘了頭盔,下了馬,邊跑邊脫盔甲。

身後響起嘩然聲,他們沒想到帶領他們沖鋒陷陣的是尼克拉斯主帥的妹妹,那么小的一個女孩子。

她一路跑上城牆,格爾納回過頭時,她踮起腳抱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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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預告【西幻】第十二夜(h中篇集)(二分音)

番外預告

純潔的未成年小人魚只會唱歌不會勾引男人,他甘願成為她拙劣圈套里的第一個獵物。

title:《狄德諾人魚》

cp:表面紳士的黑法師&淪為囚犯的小人魚

tips:架空/西方羅曼/劍與魔法

attention:中篇/車車車/無知少女被變態忽悠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