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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

軟糯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庄河臉色變了一變,「大半夜你來我這里,被人看見你還要不要做人了?」

「別擔心,沒有人看見。」

庄河陳述事實,「我是怕被你連累。」

慕傾傾坐在邊沿,環上他脖頸,「真心話?」

男人高大身軀坐在木板床上,幾乎占據了整塊木板。

庄河沒有猶豫,「是。」

「那你發誓,我大方點,就讓你用我楊傾傾的名義來發好了。」

「幼稚。」

「幼稚就幼稚,我等著呢,快點發。」

「鬧什么,回去睡覺。」庄河去扒拉她的手。

「庄河,我冷,抱著你暖和。」

聲音軟的像只孱弱的小獸,臉在他頸間蹭動,鼻息呼在皮膚上,引起戰栗。

庄河的手不知為何就沒了力氣,她的身體很暖,貼在身上似能驅散寒意,在這冬夜里他推不開。

他的胸膛寬廣安定,有一種靜止的力量,慕傾傾在這一刻清楚意識到對庄河她竟是貪戀的,難怪總會不經意想起他,想睡他。

歷盡千帆,卻喜歡上一個瘸子,如果在之前她定然覺得不可思議,就算現在她也想不通,可能就是那一種靜止的氣質吸引住了她。

對於楊樹,她其實也不是沒有感覺,但年代險惡,亂倫不是道德譴責的問題,說不定會搭上他的命。

楊樹的掙扎,克制她都看在眼里,她自私的想,把傾心度過了及格線就好,其它的,她管不了那么多,也懶得管。

很自私。

但這就是慕傾傾。

她沒有能力和整個社會體制抗衡,當然,想想辦法應該也能。只因不夠喜歡吧。

懷里的人靜靜偎著,庄河把她往里帶了帶,將兩件衣服都給她搭上。

慕傾傾被胸前兩塊東西硌住,兩塊紅薯差點忘了,也不知道壓扁沒有,身子往過挪一點,掏出紅薯,放到庄河手里。

「給你帶的,趁熱吃。」

庄河嘴唇蠕動,手心里的熱度並不高,和著她的體溫暖進了他寂涼的軀體,蘊藏的情感,就像決堤的汛洪,將層層防護沖垮,洶涌噴薄。

食物的香氣刺激到脾胃,庄河無法拒絕這一份溫暖。他沒剝皮,大口大口的啃,普通的水煮紅薯卻比他幼時吃的任何山珍海味都要來的香甜。

吃了一個,另一個仔細放起來。

慕傾傾笑眯眯問:「好吃嗎?」

「嗯。」

「隊里每年不是會按工分發糧食的嗎?怎么你的全是糠?」

漆黑的夜里,庄河眼底一片冰涼,能怎么,何鐵春祖輩原都是他庄家的下仆,這下子翻了身,可不是要使勁折騰他這舊主。

「我是地主成分,有口吃的就不錯了。」

慕傾傾繞上他的背,「誒,我發現你好說話多了,哎呦,一塊紅薯將把你買了,早知道我就早點來買你了。」

庄河低頭,將她拉到前面,「你就不能正經點?」

慕傾傾抬頭去啃他的唇,結果啃到硬硬的下巴,「我要正經了,現在你指不定還不理我呢。」

再抬頭,找到他的唇,舌頭侵入。

庄河先是一僵,將她拉離,「就這么想要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