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中的歡愛(2 / 2)

金玉滿堂(H) 艾米蘇 5658 字 2021-02-23

吳敬頤著一套斜紋黑西裝,西裝裁剪的十分順暢,完美地勾勒出筆直漂亮的身形。白色衣領下垂著一條猩紅色的領帶,領帶上夾著金光閃閃的夾扣,曼珍緊著胸口,順著他襯衫的扣子往上看,發現他換了發型,兩側刮的很短,蓬松的黑發自然的偏分,將一片黑眉半遮著。

吳敬頤緊扣了一下她的手掌心,緩緩的翹起嘴角,眸光沉黏。

ps:別難過,堅挺住。挺到最後是曙光哈。

欺負金玉滿堂(h)(艾瑪)|popo原市集

"

欺負金玉滿堂(h)(艾瑪)

欺負

曼珍的左心房咯噔一跳,很是呆愣了一會兒,半只舞蹈過去,燈光更是調暗了許多,她這才發現自己的下肢同人的下面緊貼著。吳敬頤就著溫柔繾綣的舞姿扣了她的腰,這人在她耳畔輕輕的吹氣,十足的故意加惡劣。

她使力很是掙了幾下,敬頤的下巴幾乎要杵到她的肩膀,嗓音又低又飄:「別亂動,得別人注意到。」

落在後腰上的那只手緩緩的又是揉又是掐,曼珍起伏著胸口,兩頰通紅,嘴角僵笑著對遠處的爸爸點頭。

一支舞下來,她像是脫力般軟著腿,由吳敬頤牽著她的手背輕吻一下,兩人從舞場中下來,敬頤將金曼珍還給金先生,金景勝意悠悠的點頭,抬手點了一下曼珍的額頭,樂於看到兄妹兩親密無間。他咳嗽兩聲,從懷里掏出兩顆圓溜溜的用紙包起來的葯丸,一股子濃烈的中葯味,曼珍搶著拿過去看,外面一圈牛皮色的紙,里面似硬似軟的烏黑一坨,她捏著鼻子還給爸爸:「又換葯了?這個管用嗎?」

金先生朝她笑著一眯眼:「的確是比以前的好用的。」

曼珍估摸著爸爸是得了慢性的呼吸病,但是這種病不是能拿出來說的,於是她也沒有追問下去。

金先生吞了葯,蘇有成穿著一身黑色元寶領的長袍從樓上下來,道奕清去招待客人去了,他們兩人埋頭論事,金景勝沒有叫曼珍避開,他是希望曼珍能多聽聽多學學。只是沒說一會兒,蘇有成問他紗廠的狀況,金景勝摸一把自己兩頰的胡渣,慘笑:「昨天我才跟敬頤算過一筆賬,提了工資之後工廠已經入不敷出了。」蘇有成認為不是問題:「現在用工是有些緊張,那莫你干脆裁員罷了!」

金景勝抿了一口茶水,最近他開始戒酒:「裁員?說的簡單,怎么裁,裁誰?都是跟我多少年的人,個個都是拖家帶口的,我這里把他們裁了,他們去哪里找飯吃?難道別的地方就要了?」

蘇有成點頭,靠得有些近,神神秘秘的跟他透露信息:「有幾個有頭臉的日商法商要過來建廠,你放心裁,到時候他們自然有事做。」

說完他回自己的腦袋,嘴巴怒起來吸自己的翡翠煙斗:「誰也不是慈善家,你把自己拖垮了,何止是那些人,所有的人都要失業!」

快十點鍾的時候,曼珍跟爸爸出來,吳敬頤尾隨其後,他一條手臂抄進褲袋里,在曼珍上車前喊住她,卻不是要跟她說話,曼珍咬了口牙退開些,金景勝坐在車里問:「怎么了敬頤?」

「對於裁員的事情我有點想法,金先生您要不要聽一聽?」

金景勝當然歡迎,於是三人同一輛車,曼珍夾在兩個大男人中間,車輛略一顛簸,敬頤及時把她帶了回來,這也就罷了,扯住手臂的長手指慢慢的往下滑去,就這么偷偷用五指插進了她的五指,隨即將交錯的手卡在兩人的大腿中,似有似無的輕撫。詩雨團隊金魚醬獨家整理

當著爸爸的面,曼珍緊張的快要窒息,皮毛神抖擻的全數立起,還好夜間不堵車沒一會兒就到了家。

金先生疲憊的揉自己的眉頭:「敬頤你先坐一下,我讓廚房弄點宵夜來慢慢說。」

佣人自去通知廚房開火,金景勝上樓洗澡,曼珍仍舊紅著臉,內雙的眸子瞪大若夜鶯,姿態客氣的她朝外一指:「敬頤哥,我們能去外面說兩句嗎?」敬頤稍稍一笑,笑意轉眼即逝,是那么一幅不咸不淡的態度,他一面跟著曼珍出去,一面給自己點了根香煙,仿佛一切都無所謂。

兩人走到一顆茂密的榕樹下,頭頂上瓊枝綠葉,天上是月明星稀。

這四下無人的寂靜昏暗,吳敬頤忽然反客為主,曼珍才一轉身面對他,他便擒著曼珍圓潤的肩頭往樹干上一撞,撞的不輕不重的,也不至於受傷,只是曼珍狠狠的驚了一下,隨之而來的一陣嗆人的青煙,青煙漸漸散去,卻是送過來一張不可忽略的臉,吳敬頤弓著腰,兩人的鼻頭對著鼻頭,他勾了一下嘴角,黑眉冷眼著道:「你想說什么?」

曼珍極力的後撤,腦後是堅硬的樹皮,於是她歪著脖子避開對方的呼吸,兩手用力的撐著敬頤的結實得像磚塊的胸口,啞著嗓子道:「你我希望你別再亂來了!」

敬頤的兩腮處鼓了一鼓,他用食指彈開手中的火星,驀地掐住曼珍的臉,一口堵了下來。

他把她的掙扎和呼喊全數吞入腹中,將她堵在粗壯的樹干上碾了又碾,舌頭在濕甜的小嘴里大肆的搜刮吸吮,他才一挪開嘴,再沿著曼珍的脖頸往下吮,吮中帶咬,曼珍細細的尖叫喘息,兩只手掌汗涔涔的抓進了敬頤肩頭的衣料。

敬頤轉而專攻她的脈動,薄唇下一絲細微脈搏突突突急速的跳,他將舌尖對著那里挑了幾下,忽然合下雙唇用力的吸吮。

曼珍腦子一空,花穴處驟然抽搐著蠕動幾下,敬頤從她身上撤開,手指卻從曼珍的兩腿間挑出一絲粘液,頗有些冷酷的笑:「這就是你的不要,不喜歡?」

曼珍其實是想對他笑一下,唇角翹了又翹,終究還是揚不上去,於是她就索性冷下臉,眼里含著淚花,叫他滾。

吳敬頤不肯滾,理了理自己凌亂的衣服,款一款外套,意味深長的低頭斜瞟她一眼,自顧自的往大廳去,金先生穿著靛藍色的浴袍,已經坐在桌邊等他過來,曼珍隨後跟進來,她有心擺脫這么個局面,可是不肯放過吳敬頤虛偽的嘴臉,趕緊調整了面色朝爸爸微笑,三人仿佛格外要好的圍在圓桌邊吃飯。金先生拿起筷子比了一下,先是挑了根雞腿給敬頤,到了曼珍這里,他把筷子和雞腿同時回去,哈哈笑:「女孩子晚上要少吃肉!」開完玩笑又問起正事,敬頤不動那根雞腿,放下筷子道:「為了工廠的總體利益,我也認為該裁員。至於被裁的那些人,我有去處給他們安排,我認識一做生意的朋友」

果然,那些被裁下的四五十人,事兒也沒鬧,安安分分的從金家的紗廠離開,轉頭,就進了吳敬頤開設的工廠。幾個月的時間,工廠的規模擴大了一倍不止。深哥穿著一襲長袍,外面套著規整的坎肩,他一摘下帽子,頭皮上頂著一寸青茬,笑眯眯的叼著雪茄。他獨自從外進來,見吳敬頤衣著時新,胸口處掉著一根銀色的細鏈子,高挺的鼻梁骨上架一系框的眼鏡,他忍不住贊他一聲儀表堂堂,然後一屁股坐到桌子上:「怎么樣,這個月進項如何?」敬頤不抬頭,仍舊打著算盤:「還行。」

廖愛成抱著賬目過來,深哥又是一笑,抬手拍了一下她的屁股:「好家伙,可以生男孩兒!」

廖愛成羞紅了眼,拿眼睛看敬頤,敬頤從桌上抬起頭,淡笑的叫她不要介意:「深哥沒有壞心思。」

ps:剛去看了別人家的文,發現我好像沒什么資格叫肉文作者

另外,俺本來算得上一個窮人,近日的境遇一言難盡(非健康問題),變得窮上加窮,快要穿開襠褲跳長江。so,更新可能會不穩定,望大家諒解。若是有時間,會盡力更。

乙之砒霜,甲之蜜糖金玉滿堂(h)(艾瑪)|popo原市集

"

乙之砒霜,甲之蜜糖金玉滿堂(h)(艾瑪)乙之砒霜,甲之蜜糖

金先生帶著曼珍去宏文印刷大樓開會,原本這是件輕了又輕的事情,憑金景勝手上的資產和商務理事會成員的資格,帶個親女來旁聽,旁人必定是給面子的。然而事情總有蹊蹺,金先生對著那理事長的秘書說了兩句,秘書說不可以,金景勝因故著體面,他向來是鮮少同人爭辯,這次也是,盡量和顏悅色的轉過來拖住曼珍的手,指向過道中的亮漆木椅:「乖乖,辛苦你在這里等一下爸爸咯。」他踱步走向門邊,又是一停,拜托秘書道:「麻煩你倒杯茶給她吧。」男秘書笑說可以,等會議室的大門關上後,也就一刻鍾的時間,拖著盤子送來一杯熱茶送過來,盤子上還擱著一小盤的什錦糖果,他道:「泡的是君山銀針,應該合適女士的口味。」

曼珍今日穿的淺棕色的套裝裝扮,外面一件風衣,里面濕雙排扣的貼身小外套,長發後燙成了烏蘇的卷,的確可以稱之為「女士」,只是第一次聽到這么喚,她先是看了自己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溫溫笑了一下,她並不知曉應該如何跟這位秘書交際,爸爸都對他客客氣氣的,她只得一謝再謝如坐針氈。男秘書似乎仔細地看了她好幾眼,互相靜默了一兩分鍾,他笑一下也就走開了。

長廊很安靜,各個的房門都是緊閉如一,曼珍捧著茶左右的看,看不到一個人影,地板剛打過蠟,橘紅的神,令人擔心要是走快了會不會滑著跌一跤。她感受著自己,似乎越來越緊張,會議室里不時的透出一兩句含糊的爭執,像是爸爸的聲音,仔細一聽又不像。忽然間,大門從內被人推開,金景勝氣喘著快步出來,嘴唇蒼白顫抖,曼珍一提氣,猛地站起來,手上的茶杯嘩啦一聲摔到地上,金先生大步過來拉曼珍的手:「別管杯子了,我們走!」

曼珍牽住爸爸的手,回身看了一眼,一些陌生的人陌生的眼從會議室里出來,興致又冷淡的看著他們父女兩個人。曼珍的左心房,跟著重重激烈的跳,眼眶當即紅了一片,爸爸帶著她一路下樓梯,步子很快,皮鞋踏在地板上沉重且無序,金先生氣的面無人色,嘴里低低的叨:「王八蛋,真是王八蛋!見風使舵!落井下石!」

待他們兩坐進了汽車,曼珍把爸爸的手抓過來放到胸口:「您別急啊,別生氣,生氣對身體不好。」她料想著是生意上的不如意,也許還是重創,若非重創,不足以讓爸爸失色抓狂:「就算是虧錢了,也不打緊啊,我們只要爸爸好好的,我一切都是很好的。我是一點兒都不在乎家里有錢還是沒錢的。」

金景勝受了曼珍的安慰,心下卻是一陣悲涼失意,純為曼珍痛惜,自己的怒不可遏倒消解了不少,他張嘴正要說話,喉頭處癢到遏制不了,他用力咳了好幾聲,背脊顫顫,快速的抽了胸口口袋里的手帕捂住嘴巴,隨之又很快的起了帕子。

車輛風馳電掣的到了郊外的紗廠,金景勝一進門,就大聲詢問吳敬頤在哪里,有人道經理早上來過一回,現在出去了,金景勝叫他打電話,快快把人叫過來。

吳敬頤在自己的廠房辦公室里解到電話,廖愛成正端了午餐進來,他看也不看一眼,從椅背上抓了外套就往外快走,他沖到大門外,剎車聲響起,深哥帶著徐國文從車廂里下來,敬頤相反的跳了進去,深哥咬著喂了一聲,扒到車窗口:「正要事要跟你說,你急忙忙的要去哪里哦!」敬頤沒什么好臉色,深哥也知他在私底下喜歡面癱著一張臉,並不計較:「有大事!你快下來!」

敬頤叫司機快開車,轉頭對深哥道:「我回來再說,不急於這一時半會兒!」

汽車的排氣孔烏拉拉的沖出黑煙,深哥意味深長的看著車輛消失,嘴角抽了抽:「他叫我們不急,他自己怎么這么急!」

敬頤進了車間,自有人過來同他耳語,他點點頭抬頭往二樓看去,金景勝正貼在玻璃後朝他招手,敬頤快快上樓推開房門,只聽金先生道:「曼珍你先出去,我跟你敬頤哥說幾句。」

曼珍眼眶干干的,已作了最壞的打算,她端正得坐在軟皮沙發上,直言拒絕了爸爸的要求:「何必瞞我呢,爸爸,遲早我也是要知道的,與其放我在外面亂想,不如讓我待在這里聽聽。」

敬頤詫異的看了她一眼,要笑不笑的贊同,金景勝無奈,當著兒女的面宣告噩耗:「租借要擴張地盤,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外國佬,要我們紗廠的地去建跑馬場,說是會給予補償,五千塊大洋?還以為是天價嗎?光是遣散員工,都不止這個數?何況我們今年的投入呢?」他怒得連連咳嗽,雪白的臉皮漲的通紅,曼珍上來扶著爸爸坐下,塞了一杯茶到他手里。這便是她第一次見識到,強權的可怕之處。

近郊的這一片土地,原本荒涼,最大的工廠也就是金家的這一處,英法租借拿金家開刀,這是誰都擋不住也擋不了。他們氣勢洶洶的,談不攏就還是派了武力分子過來以維持秩序之名,控管工廠人員的進出,別說做生意了,以前的訂單全部都黃,不出半個月,要金家賠償的商家不計其數。敬頤的場子恰恰好不在其范圍之內,這可多虧了深哥此人,他是青幫里不大不小的頭目,同租借巡捕房的關系也是藕斷絲連不可外說,當初去拿地,拿的是租借范圍內一處荒廢的廠房,如今安然的躲過了這一遭。他笑吟吟的在滿香園開了兩桌酒席,主要目的也跟此次租借的大動干戈有關系,他翹著二郎腿,歪嘴巴抿一口白酒,對靜默的吳敬頤道:「這次可是我們的好機會。」

吳敬頤沒什么食欲,也是干喝酒,只是怎么喝,那張雪白的臉仍舊是白,他拿眼睛覷了一下深哥,手指扣了扣桌面:「您說。」

深哥打了個響亮的響指,讓其余的人都出去,他把椅子挪了又挪,緊貼了敬頤的,把腦袋伸過來低聲道:「你不用為金家或者是別人家可惜,世道就是這樣。有錢沒背景,照樣被人眼都不眨一下的弄死。對於他們來時死期,對我們來講倒是絕好的機會。」

敬頤讓他別說廢話,深哥神經兮兮的抿嘴砸吧,自顧自得意笑,待笑夠了才道:「總監頭子想建跑馬場,就讓他們去建,但也不單單是為了一個跑馬場,他們想要建立一個屬於外國人的世外樂園,那就少不了別的項目,吃喝玩樂都要吧?大頭你就別想了,小頭比如茶庄典當行絲綢買賣行你要你能做,我就能給你搞地。」

敬頤幽幽的點了根雙喜的香煙:「你能搞,你自己為什么不去搞?何必分我一頭。」

深哥往後一躺,再打個響指:「我這人,只喜歡數錢,干實業我沒時間也不在行?你辦事我放心,我們合伙有什么不好呢?」

僅僅是隔日,忽然爆發了劇烈的罷工潮,工人聯盟發動起活動,一致抗議帝國的惡劣占地行為,然而租借有權有勢,只講法律合同,法律上他們的手續完備,不存在任何的違法之處,工人活動遭到巡捕房的鎮壓和逮捕。當夜,在金家紗廠附近的四川會館頑強對抗,絕不遷址搬遷,巡捕房和國民政府衙門的辦事人員就此杠上。衙門的出來的警力把會館圈起來,巡捕房的荷槍實彈在外圍彈壓,金景勝連同一些工廠的老板坐鎮於里間的辦公室,他原本不許曼珍跟來,然曼珍昂首靜靜的說:「金家,是我跟爸爸的家,中國,也是我跟爸爸的國家,曼珍只會也只能永遠跟爸爸在一起,出一分力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