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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空白,除了來回回憶護士說的那幾句話之外,喪失了任何功能。身上的冷汗一遍遍往外冒,整個脖子後頭的衣領都濕透了。出租師傅從他的對話中就聽出來是緊急情況,把個車開的飛快。蔣十安在座位上浮萍似的因為慣性滑來滑去。

蔣十安把一疊錢看也沒看就扔在了車上,接著發瘋似的在大廳奔跑,嘶聲怒吼著:「手術室!手術室在哪?」所有的人都在看他,也有人將他認出來,驚訝地指指點點著拍照。

忽然,一雙手猛地拽住他,他下意識揮拳就要反抗,隔著沾滿汗水的睫毛他分辨出是公司一位保鏢。保鏢身邊站著楊秘書,他看到楊秘書終於從發瘋中清醒一些,啞著嗓子說:「血呢。」

「送上去了,我已經問好在哪一層,跟我上去。」

蔣十安整個人都是癱軟的,虛弱地依靠保鏢和楊秘書的臂膀才勉強站立。他們拖著他進電梯,又出來。

「家屬是嗎?」一個醫生從手術室里出來,整個手套都是血,藍色手術服衣襟上也全部都是噴濺的血液。他摘下口罩急促地說:「快把輸血書拿來簽字!」護士從旁邊飛奔過來拿著板夾和表格,蔣十安伸出手去接。他哆嗦的手指幾乎捏不住薄薄的塑料夾,更加握不住筆。

楊秘書伸手包住他的拳頭,他才勉強在外力之下減輕抖動,要在上頭簽字。他一邊劃下一筆,一邊抽搐著脖子上的肌肉,喉頭幾乎都舒展不開地問:「他到底怎么了?」

醫生沒多想,快速回答:「病人正在做子宮卵巢陰道全切除手術,我們本身准備了一部分血漿但是預估稍有偏差,您不用擔心只要血送進去……」

「你說什么手術?」

蔣十安的手忽然停止顫抖,他甩開楊秘書的掌控,直勾勾地盯著醫生的臉,干巴巴地問。

「子宮卵巢陰道全……啊!」

醫生被狠狠推倒在地甚至滑出去幾米遠,蔣十安箭一般沖到了緊閉的手術室走廊門口,瘋狂的朝著緊閉的門撞擊著。任何一個人都能看出他的神經失常。連保鏢都嚇傻了一瞬,還好下一秒便沖上去制住了蔣十安。

蔣十安的臉被他掰過來,翻過來的一瞬幾個人都嚇了一跳,他的臉蒼白猙獰仿佛厲鬼,整個臉上的肌肉都以極其恐怖的形態扭曲著。他被保鏢按在地上仍狂躁地掙扎:「不可能!不可能!」

「不可能!」

醫生從地上爬起來命令護士呼叫保安,他現在最好的方法是給蔣十安注射一針鎮靜劑,可那樣就沒人簽字。他瘸著腿走到離蔣十安這個發狂的人幾步遠的地方,竭力勸說:「您冷靜!病人現在需要血!您要……」

「不可能!」蔣十安機械而神經質地重復著這句話,他的臉部狂怒可聲音卻平穩,根本不像他平常生氣時那種說話哆嗦的樣子:「不可能,他說他原諒我了!撒謊!都在撒謊!」

他吼叫到後半句,忽然被掐住嗓子似的失了聲,醫生知道那是因為他的喉嚨叫破了。只聽他用粗啞的聲音胡言亂語著:「我不是強奸犯,我不是強奸犯……張茂,你說過你原諒我的,你說過的……」

「不對,不對!」他的聲音再次尖利地拔高,抬起頭來眼白全是漲紅的血絲,他朝著緊閉的手術門用盡全力大吼:「張茂!張茂!」

他叫著他的名字,仿佛索命一般。

「現在先簽字!」楊秘書拿著簽字書在他面前蹲下試圖講道理,可蔣十安粗喘著氣,仿佛一頭退化的牲畜。

他忽然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身體的掙扎也停止,說:「不要給他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