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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萊德溫特轉身,自然地端起茶杯,「姐姐,我們倆都是在冬日宮殿長大的嗎?」

「是啊。」潔琳娜在他的對面坐下來,指著外面的露台道,「小時候好幾次你頑皮,還差點掉下去呢!」

「恩,我記得呢。我是不是一個很任性的孩子啊?」在這里長大,我卻人不清楚梅菲兒?

「哪里啊,你一點不任性,只是有點時候驕傲的讓人受不了罷了。」潔琳娜攤了攤手掌。

其實,你的高傲只是用來遮掩孩子氣的任性罷了。那個曾經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日族少年這么說過。萊德溫特的手指微微一顫,將近兩千年,他的姐姐會看不透這一點嗎?「姐姐,你為什么總叫我萊德溫特啊,我是你弟弟呢。」

潔琳娜微微一愣,隨即一副無奈地樣子,「沒辦法,萊德溫特家族只剩下你了,你就是整個家族啊。」

「讓人很有壓力呢。」萊德溫特的指尖敲著茶杯的邊沿,真是奇怪了,記憶里小時候父親還活著的時候,潔琳娜也是稱呼自己「萊德溫特」,那個時候家族可不是只剩下他一個,「你知道我最討厭這個了。」

「今天的下午茶你不喜歡嗎?」潔琳娜嘆了一口氣,「明天給你換新口味吧。」

萊德溫特按耐住自己想要皺眉的表情,笑了笑:「昨天的下午茶比較好喝。」他的耳邊回盪起那個日族少年坦誠自己來自聯軍時,曾經說過,你最討厭欺騙。

潔琳娜離開房間時,萊德溫特伸手拖住自己的腦袋,他的頭腦沒有像現在這樣混亂無比。

他是真的把那個最了解自己的人給忘掉了嗎?

但是忘記了又怎么樣,他還是會不由自主地愛上他,就像他生命中某種不可更改的軌跡。

夜晚,梅菲兒躺坐在床上,康斯坦丁走了進來,坐在她的床邊。

「你有什么問題想要問我嗎?」梅菲兒看著眼前的英俊男子,仿佛他的時間永遠停留在她初次見到他的那一刻。

「但是你不一定會給我答案。」康斯坦丁順勢倒下來,和梅菲兒躺在了一起。

「我們都知道,潘帕斯不會僅僅為了報復而這么多年了想要攻占聖道格拉斯的中央神殿。」

康斯坦丁輕笑了一聲,「我們也知道,一個有著萬年壽命的血族,她完全可以不需要任何軍隊憑借自己的力量吸光聯軍的時間,一定有什么限制了她的能力。」

第79章

「沒錯。」梅菲兒側了側身子,躺進康斯坦丁的懷里。

「但是我並不相信『真血契約』」康斯坦丁輕柔地撫摸著梅菲兒的發絲,「畢竟要我們日族去馴服血族,而且是像潘帕斯這樣的血族……那絕對不可能。」

「是啊,就是這樣『絕對不可能』的事情,在八千多年前,卻有一個人做到了。」

「你是說……林恩海文?」康斯坦丁的手指顫了顫。

「……就是林恩。就像所有的靈獸一樣,一旦被主人馴服就意味著失去自由,但是因為擁有了駕馭自己或者與自己同步的思維的操控者,能力就會幾百倍幾千倍的提升。潘帕斯那個時候追隨林恩跨過綠茵河,他們兩人為了攻陷界限森林,結成了真血契約。我想,潘帕斯是真的愛林恩的,不然沒有一個血族會做這種近乎於毀滅自己自由的做法。」

「但是……戰爭結束之後,林恩卻選擇了約瑟芬妮……這讓潘帕斯產生了自己被利用的憎恨感,還有一個女人一旦被自己付出了一切的愛情所背叛……所以她奪走了約瑟芬妮和孩子的時間,在綠茵河將林恩暗算而死,但是就算這樣,真血契約也不算是解除了。」

「沒錯,就像鷲龍的主人如果死了,但是鷲龍和主人之間的契約會依舊存在,而鷲龍會因為失去駕馭自己的主人而成為卵,大部分的力量都會被封印在那個卵里面,一直等到有另一個人與它再次建立契約,釋放它的力量。潘帕斯也是一樣的。」

「你是說,林恩的死,也封印了潘帕斯大部分的能力,這也是為什么她需要依靠我們來對付聯軍。其實就算她現在的大部分能力都被封印了,她在血族中依然無法找到與她力量匹敵的人,」康斯坦丁恍然大悟一般,「……她是害怕有人利用林恩的真血來控制她。只要林恩還有一滴血液存在在這個世界上,能力高超的日族,比如你或者我都有可能飲下林恩的血液繼承他與潘帕斯的『真血契約』。」

「是啊,看來你也不是一個笨蛋。」梅菲兒悶笑了起來。

「等等,如果是這樣,為什么八千多年來,沒有一個日族元帥飲下真血來冬日宮殿馴服潘帕斯?」一個問題解決之後,另一個問題又來了。

梅菲兒笑著倚到他的耳邊,輕聲道「因為林恩的血早就干涸啦……」

康斯坦丁的五官張開,滿臉不可思議的表情,「……所以這就是只有歷任元帥們知道的秘密。你不把這個秘密告訴潘帕斯的原因只有一個,一旦她知道林恩的真血已經不存在了,她也一定不會讓我們活著。」

「我可沒有說過……林恩的真血不存在了……」梅菲兒狡黠地笑了笑,伸長手從床頭櫃中拿出一張紙,「你把這張紙上的圖案,倒過來對折之後從背面對著光線看。」

康斯坦丁狐疑著照著她說的話去做,細細地端倪著,這個圖案讓他覺得眼熟,好像在很多書本上都看過,當他的腦海中一道靈光閃現,他回頭望向好整以暇躺在原處的梅菲兒,他透過紙背,看見了海文家的家徽,「這是你從哪里找來的圖案?」

「現在它是……羅嚴道爾家的家徽。」梅菲兒平緩的回答。

康斯坦丁瞬間將那張紙揉成團,怒目瞪向梅菲兒,「你發的什么瘋?你讓那個孩子復活就是擔心海文家的血脈會就此中斷吧!他現在甚至能駕馭鷲龍,你以為潘帕斯會猜不到是怎么一回事?」

「無所謂……幾千年過去了,我也累了。」梅菲兒閉上眼睛,似乎要睡過去,「你和克勞德難道不覺得疲憊嗎?」

康斯坦丁嗤笑了一聲,撇過頭去。他怎么會不疲憊?只是就算是失去呼吸的力氣,他還是會想要呆在她的身邊。

里奧在營帳中沉睡了一個下午,當他醒過來的時候,早已經過了晚飯的時間。但是煨在爐子上熱湯的香味讓他的肚子咕嚕嚕叫了起來。

「餓了嗎?」菲利斯摟著他,手掌輕撫著他的額頭。

「恩……」里奧睜開眼睛,有些迷茫,「我怎么在這里?」

「你還真是誰糊塗了啊。你不記得自己出征之後遇上了梅菲兒,還與她來了一場鷲龍大戰?」

「鷲龍……」里奧猛地坐了起來,「對了,奧古斯丁在哪里?」

此時,一個尉官進來,通知里奧,葉卡爾請他醒來之後去一趟她的營帳。

那一刻,里奧忽然有一種預感,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即將揭曉。就像撥開層層雲幕,看見那明亮的曉月。

來到葉卡爾的營帳,里奧還是第一次見到三位元帥會聚在一起。他們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目光打量著自己,這讓里奧有些不自在起來。

「知道我們請你來是要告訴你什么嗎?」葉卡爾笑著問,她的眼神里除了關切之外還有另外一種更加復雜的情緒。

「不知道。」里奧的心臟莫名地狂跳了起來。

「恩,那我們先從林恩海文說起。」葉卡爾示意里奧坐下,「少將,你知道潘帕斯為什么一直想要攻占中央神殿嗎?」

「為了……報復林恩海文元帥拋棄了她……」

「恩……事情其實沒有那么簡單。」葉卡爾莞爾一笑,將林恩與潘帕斯之間的「真血契約」娓娓道來。

聽完她的述說,里奧呆在原處,「這么說……只要用林恩的血液就能再次與潘帕斯結成契約從而遏制住她?」

「但是,林恩的真血早就干涸了,要不然幾千年來,為什么聯軍不下十次兵臨冬日宮殿,卻屢次無功而返呢?」葉卡爾自嘲般地笑了笑。

里奧的心往下一沉,「這么說……我們離冬日宮殿越近其實越危險……那我們要怎么對付潘帕斯?」

「當然還是用『真血契約』。」葉卡爾笑了起來,克勞德依然在沉思,諾亞顯然對葉卡爾的話並不滿意,皺起了眉頭。

「可是您明明說林恩的血液已經干涸了……」里奧愈加的不解。

「但是他的子孫後代卻將他的血脈繼承下來,幾千年來延續至今,里奧羅嚴道爾。」葉卡爾伸出手來搭在他的肩上,「又或者我應該稱呼你為里奧海文。」

「我?海文?」里奧向後退了幾步,「您是不是弄錯了……這怎么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沒有什么不可能。」克勞德站了起來,嘆了一口氣走到里奧的身邊,「八千多年前,當約瑟芬妮產下男嬰之後,林恩的副官阿德雷羅嚴道爾早就感覺到了不安。於是他偷偷將自己的孩子和約瑟芬妮的孩子對調,這件事情林恩在孩子死後才知道。他為了替自己的妻子也為了部下的孩子討回公道,追逐潘帕斯來到綠茵河邊,這才有了之後的慘劇……」

咕嚕一聲,里奧能夠聽見口水流過自己喉管的聲音,「你是說……羅嚴道爾家八千多年來……一直流淌著海文家的……血統……」

「沒錯,這也是為什么你能夠比任何人都更加容易再次與林恩的鷲龍結成契約的原因。」克勞德沉靜道。

「可是……我的父親……我的先祖……都沒有人能夠與奧古斯丁同步……這難道不是巧合?」里奧覺得自己似乎是在做夢,他還睡在營帳中,他還沒有睡醒……

「孩子,這世上沒有巧合,」葉卡爾莞爾一笑,「如果說有巧合,那也只是恰巧你是海文家族後代中最有天賦的一個罷了。」

「所以……我可以去馴服潘帕斯?」里奧似乎是在詢問自己。

「我反對!」一直沉默著的諾亞瑤斯特站了起來,「既然我們知道他是唯一繼承林恩海文元帥血統的人,我們就不能讓潘帕斯輕易地找到他!如果他死了,我們就全完了!」

「我並沒有說會馬上送他去馴服潘帕斯啊!我們會一起訓練他教導他……」葉卡爾轉身試圖安撫諾亞。

「但是教導到什么程度你才能知道他能夠馴服潘帕斯?這場戰爭沒有練習!一旦他站在潘帕斯面前被奪走了時間,那么一切都不能重新來過!」諾亞按進自己的太陽穴,「我不管你們是怎么想的,我會將這件事情稟報元老院!在此之前,我希望少將你能盡量呆在營帳中不要輕易參與戰斗……你是我們唯一的希望,我不願意看見你像林恩儲存在聖器中的真血一樣干涸!克勞德,你說呢?」

克勞德偏過頭去,笑容中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意味,他靜靜走向帳門,路過里奧時,輕聲說了一句:「孩子,你的道路……你自己決定……」

當克勞德回到自己的營房中,一位意想不到的訪客坐在他的窗前。

燭火搖曳,將來訪者的身影映照在營帳上,如同鬼魅。

心中一驚,克勞德隨即穩定了自己的心緒,優雅地走到了桌前,執起茶杯給來訪者倒了一杯茶,「你是來這里行刺我,還是有什么其他的目的?」

「行刺你?你要是死了,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了。」男子的臉上露出自嘲與無奈的表情。

「哦?那我就不能理解,你來找我是為什么了。」克勞德伸出食指,撥開額前的碎發。

「我們立場不同,種族也不同,不過對於她……我們的心情是一樣的。」男子用胳膊肘撐著自己的身體,有一種慵懶的風度,但是眼神卻認真無比,「是她復活了羅嚴道爾家的里奧。」

克勞德手中的茶杯顫了顫,瞳孔不自然瞬間放大,然後壓抑著恢復了平靜,「你們也知道『真血契約』的秘密?」

「只是我和她知道而已。」男子站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