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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穆一然微微一笑,「我們走吧。」

穆一然扶著他穿過林子,走出花園大門。江辰腦子亂成一鍋粥,幾個不同的思維在同時叫囂。一個聲音叫喊著要他跑掉,另一個要他留下;一個要他警惕,另一個說他太多心……他感覺自己快要吐了。

就在這時,一輛汽車瘋了一樣急駛而來,卷起滿地落葉。一個急剎車,左平山滿頭大汗地鑽出駕駛室,正好與兩人撞個正著。

「江辰!」他一眼看見穆一然,急得聲音都變調了。

「左警官,又見面了,真是幸會啊。」穆一然微笑道,「我被封起來這一陣,案子有什么進展嗎?」

左平山定定神:「不好意思,局里找小江有點事,我得讓他跟我走一趟。」

「這樣啊?那我也跟著一起去可以嗎?」

「事關機密,恐怕不行。」

「機密?」穆一然瞥江辰一眼,「阿辰,你什么時候跟左警官有機密的事了?」

江辰暗暗感覺事情不對,他默默望向左平山,不知該說些什么,做些什么。

「江辰,你快過來。」左平山死死盯住他,目光的急切達到了極點,「穆先生,這是公務,希望你配合。」

「把話說清楚,我當然會配合的。」穆一然加重了拽江辰胳膊的力道,後者疼得皺起了眉。

「師父,我就去一會兒……」江辰小心地說。

「呵呵,為什么呢?不如跟我回旅館放松一下,你說呢?」穆一然在他耳朵上吹了口氣,江辰一個激靈。

「江辰,你快過來!」左平山終於忍不住喊了起來,「你師父他……他不是人!!!」

作者有話要說:歇了幾天,仔細想了想自己到底為什么要寫作。

一開始肯定是因為興趣。很純粹的興趣。從初中開始,偷著寫一篇懸疑武俠,很大的構架,預計全文100萬字。

這件事沒人知道,爸媽不支持,我就一直偷著寫,有空就寫。一直到大二才寫了五十萬,鼓起勇氣發到網上,才知道這年頭武俠已經沒人看了。於是不想寫了,就這么坑了。

明明全文的大綱都寫好了,各種手稿橋段記了好幾本子,而且過去的七年,沒有一個讀者,我也照寫不誤。可是發出來沒人看,就坑了。

後來來到了,更是完全被各種數據控制,心情完全被它把持。認識了一同寫作的基友,每天在一起比啊比,各種比,整個人漸漸變得浮躁而且功利。

於是漸漸忘了最初寫作的本心了。過去一個讀者都沒有也可以快樂地寫下去,現在做不到了。

前幾天其實很沖動,因為入v之後真的很冷,評論也絕跡。然後想要一走了之,讀者群被我解散了,基友不聯系了,各種群我都退了。就假裝從來沒來過,從來沒寫過。只想將來好好當個醫生,別的什么也不想了。覺得寫作這種事我是做不來的,自己不是這塊料。

今天突然醒悟過來,覺得自己很sb。感覺迷失太久了,過去為什么寫作,已經徹底忘了。

於是又回來,老老實實填坑。不求填得很快很好,因為醫學生非常忙,但是我會填的。

第29章地獄之門

看小說「就愛讀書」師父他……不是人?!

江辰愣了。

什么意思?師父他不是人,難道是鬼么?這怎么可能!江辰偷眼瞥了師父一眼,被緊攥住的胳膊處傳來他的體溫。不管怎么說,鬼應該是冰冷的,也不會呼吸。

「左警官,你真會說笑話。」穆一然笑了,神色如常,「我就這樣活生生地站在你面前,怎么可能不是人呢?」

左平山握緊拳頭:「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人是鬼,我只知道,如果一個人已經活了至少八十多年依舊容貌如常,他肯定有問題!」

「八十多年?我還是不懂你究竟在說什么啊。」穆一然雖然嘴上這樣說,神情卻有了微妙的變化。

「江辰,你看看這是什么。」左平山從口袋里掏出一張折疊的a4紙,對著他展開,「這是根據你做的圖像復原比對出的結果,你仔細看看!」

江辰皺著眉頭湊上前,只見那張紙從上到下打印了一排照片,有黑白的,也有色的。最前面的一張是一幅多人合影,從照片中人們的衣著和照片模糊程度上判斷,都可以作為歷史資料入庫了。後邊的幾張就正常多了,有的是普通的證件照。

最後一張從畫質上看,至少是2000年之後的產物。照片中的人不難認,顯然是穆一然。倒數第二章照片雖然是色的但是有些模糊,景物和衣著都是典型的80年代特色。這張照片里的主角依然是穆一然。

江辰只覺得一陣心慌,急急地從後往前瀏覽下去,心跳越來越快,最後簡直要跳脫力了。這些照片,前前後後總共二十張,里面全都有穆一然。照片記錄下了歲月飛逝的軌跡,而穆一然的臉,一如既往,是那樣的年輕。

「第一張照片的拍攝日期是1932年3月,鑒證科了好大力氣才查到。」左平山說,「最後一張照片就是他用在身份證上的照片,拍攝日期是2007年5月,前後跨度長達75年,他的容貌竟然沒有絲毫衰老的痕跡。這絕不是應該發生在人類身上的事!」

「左警官辦案很認真嘛。」穆一然冷冰冰地說,「我原本以為你除了為難下屬啥也不會,看來我錯了。只是我奇怪,你怎么就想到去調查我呢?」

「我本意不是為了查你,而是為了查這個女子。」左平山指著紙張中間的一幅醒目的大照片說。

江辰的目光正死死凝固在這張照片之上,再也無力移開分毫。那是一張黑白照片,大概是二十世紀中葉產物。歐風大教堂……身著白色婚紗的新娘……西裝筆挺的新郎……伴郎伴娘……畫面上的一切在他眼前晃來晃去,融合成模糊不清的一片,像黑色的雲霧般遮蔽了視線。

照片上的新郎,是穆一然;新娘,是剛剛被他炸成碎片的千惠子。

「你……你殺了自己的妻子?!」他突然覺得呼吸困難,而且口干舌燥。

「阿辰,你覺得經歷了這么多年之後,我還會把那個女人看作自己的妻子嗎?」穆一然輕描淡寫地回答,「像我這樣的人,本就該享受自由的人生,婚姻這種束縛豈不是太多余了。」

「你……你真的活了將近一百年?!」江辰沒說一個字都很艱難,「那你……你……你還是人嗎?」

「阿辰,你怎么也跟著說起傻話來了?」穆一然摟住他的肩膀,「我當然是人了,不過是天賦異稟而已。」

「哎喲,穆先生,我還不知道你殺個人就像吃頓飯那么干脆啊。我不管你是人還是別的什么,第一,你殺人了;第二,如果這個女人是最大嫌疑犯的話,你絕對是調查的最佳突破口。綜上所述,實在沒理由不讓你跟我去局里走一趟。」左平山已經去摸腰間的手銬了。

穆一然嘆口氣:「怎么說呢……唉,我本來不想對你怎樣的。可你偏偏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所以……」他用左手的中指輕輕撫摸著那枚古玉戒指的戒面總算是物歸原主了。

先前那女人被炸飛時的巨響和火光在江辰腦中一閃而過。他一個寒噤,不由自主地放聲高喊起來:「大叔,你……你快跑!你不是他的對手」

「啪!」一聲脆響。江辰臉上火辣辣地疼,耳朵里嗡嗡作響。穆一然冷冷地盯著他,臉上的表情就像面對一所臭氣熏天的公廁,那種赤|裸裸的厭惡讓江辰捂著臉愣在了當場。

「事實證明,我的徒弟是個愛多嘴的蠢貨。若不是你胡說八道說了不該說的話,我或許可以高抬貴手放他一馬。可是現在已經晚了,左警官,等你到了地獄里,千萬要記得,是我的傻徒弟把你害到這步田地的。」

話音未落,穆一然已經在空中畫了一個大圓。他畫過的地方燃起了熊熊火焰,伴隨著木炭燃燒的劈啪作響。江辰的頭發被熱風燎得飄了起來,他愣愣地望著大圓周圍一圈符咒在空氣中慢慢成形,像燒紅的鐵塊那樣發出熾熱的強光。大圓中的空氣開始像水流一樣膠著波動,而後沸騰著冒出白色的蒸汽。江辰不記得已經曾經看過這個法術的任何資料,或許像百鬼夜行一樣,這是禁術。百鬼夜行可以將天空撕裂一個口子,讓風雲瞬間變換,這個呢?穆一然畫出的印記有著超乎想象的高壓和高溫,足以讓其中的空氣液化蒸騰。空氣蒸發掉之後呢?剩下的是虛無,還是真空?

「江辰,你他媽還不快滾過來?!」左平山一聲怒喝,他已經持槍在手,准備射擊。江辰驚得渾身一顫。回過神來之後他當然拔腿就跑,可還是晚了一步穆一然騰出空閑的那只手,從後面一把揪住了他的頭發。

天啊!!!頭皮處傳來火燒一樣的劇痛,江辰整個人都綳直了,眼淚幾乎奪眶而出。自從死後,他就摒棄了生前兩星期去一次學校理發店的習慣,頭發從板寸漸漸長長,自然也比較容易抓。他一邊伸手護住脆弱的發根,一邊絕望地想要再前進一步。可穆一然的手力實在是非同凡響,他在右手舉在半空中維持咒印的情況下,左手揪江辰的頭發穩如磐石。他笑得很得意:「阿辰,你想到哪里去啊?」

「江辰,你那腿是白長的嗎?!」左平山怒了,「踹他啊!你這樣我沒法瞄准!」

江辰一怔。這些天來,他早已習慣了對穆一然無條件的服從,任何傷害他的行為似乎都不可想象。可眼前的師父,早已不是印象中總是那么溫柔、可以隨時依賴的那個人了。他咬緊牙關,攢足力氣,奮力往後一踹。

一聲鈍響,他感覺踢中了一個硬而韌的東西,或許是膝蓋。穆一然悶哼一聲,揪頭發的手松了。江辰大喜,可還沒等他跑出一步,一陣巨力從背後猛襲而來,下一瞬他就緊緊地貼在了穆一然身上,喉嚨被鐵鉗般的手卡得死死的。

穆一然的喘息聲近在耳畔,剛才那一腳肯定不好受。他一邊往死里掐江辰的脖子,一邊冷笑道:「想不到啊!想不到我被封了這幾天,你竟然長本事了。果然是翅膀硬了啊!居然伙同外人謀害自己師父了。」

他躲在江辰後面,把他當做絕好的人肉盾牌:「左警官,歡迎開槍。反正打死他也只是給你自己找個墊背的而已。地獄之門馬上就要打開了,你要真有這個閑心,不如跟這個世界說聲再見吧。」

「混賬,你放開他!」左平山果真開始瞄准,可目之所及全是江辰!這個人質跟穆一然差不多高,因此擋得特別嚴實,想開槍根本不可能!

江辰被掐得兩眼翻白,整個人快要窒息了。雖然在缺氧的情況下意識模糊,可他依然能感受到心臟像碎成片那樣疼。太快了!就在幾個小時之前,他所有的意念都系在拯救師父上面,血戰地窖拼上性命也在所不惜。可現在,這個自己一天24小時8760分鍾心心念念這么久的男人,卻把自己的命看得比路邊的狗屎還賤。

「開……開槍……」他艱難地擠出這幾個字。他寧願被打死,也不想像這樣被掐死。

空中懸浮的符咒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