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部分(1 / 2)

美人、愛人 未知 5945 字 2021-02-25

我旁邊。明明只是敷衍的謊話而已,我沒想到葉山在會那么在意。」

對於葉山叫自己來參加婚禮,寬末總有些違和感。如果原委是這樣的話,就可以理解了。

「寬末我知道你討厭別人說謊吧……」

低垂的腦袋,握緊的雙手,肩膀還在不停顫抖,自己眼前的好像被訓斥的孩子一般的松岡好可愛。雖然在別人看來松岡也許是個高又帥氣的男人,可是對寬末來說腦袋里只浮現出可愛這兩個字。

松岡慢慢抬起臉。

「你得走了吧,新干線快到了。」

發車時間正在迫近。可是寬末還想再和松岡多處一會,想和他說話。干脆晚一天再回去吧,可是回程的車票已經買好了。下一班新干線再坐不上的話,就趕不上在來線的末班車了,而且周一也不能去家里的工場幫忙了。

「你在這里等一下。」

寬末走到售票處,買了站台票交給松岡。

「你這是要做什么?」

「到新干線的乘車出處來吧。」

「只剩不到十五分鍾了吧?」

「那樣也沒關系。」

松岡沒有說不願意,於是兩人一起通過了新干線的檢票處,走向站台。距離新干線到站還有十分鍾。乘車口已經排起了幾隊長長的隊列。

明明是他想和松岡在一起才把他拉了過來,可是寬末什么也不能說。可以說出喜歡他的話嗎?或許這只是錯覺而已?還沒有信心就說出口,會傷害到松岡。所以他才會止步不前,所以他才沒有說他好可愛,也沒有說想和他在一起。

明明不用跟來的,可是松岡和他一起進入了新干線的月台。這時可以開始上車了,寬末卻依序給讓後面的人位,面對松岡。

「因為是我吸過的煙,所以你才沒有丟嗎?」

松岡露出詫異的表情。

「在咖啡館吸的最後一支煙。」

聞言,松岡好像快要哭出的臉扭曲起來,嘴角也不停地顫抖著,這是無法撒謊的誠實表情。催促乘客上車的鈴聲響了起來,寬末環顧著周圍,只剩他們兩人了。明明必須得上車了,但他不想把松岡一個人留下。於是寬末抓住了松岡的手臂跑進了新干線里……門關上了。

「啊……」

新干線緩緩開動起來。

「怎、怎么辦啊,我還沒買票。」

就算被責備,寬末也不知道該如何說明自己的沖動才好。

「不、不想把你留下。」

「什么啊。」松岡壓著額頭嘆息。「而且我的鞋子……」

寬末看向腳下,松岡的右腳只穿著襪子。

「你沒有兩只腳都穿了鞋子嗎?」

「當然兩只腳都穿了吧,只是上來的時候掉了一只。」

松岡的鞋子掉落的車站越來越遠了。松岡沒有買票就上了車,而且一只腳只穿著襪子。看到松岡只剩下襪子的右腳,寬末鮮明地回想起了以前的事。

「最初見面的時候……」寬末開了口,「松岡你也沒有穿鞋子,我一直在意著這個人到底怎么了……所以就返回去,借出了鞋子。那時你穿著我那尺碼不合的鞋子走路的樣子,好可愛……」

那時,他愛上了江藤葉子。然後寬末被一種比那時更強烈的沖動驅使著,他脫下了自己的鞋子,彎下身子將鞋子穿在松岡的右腳上。比寬末小了大約兩圈的腳,穿上鞋子後,腳後跟處有一些空隙。

「昨天,我真的很想就那么回去。」頭上傳來了松岡的聲音。「在便利店看到你的時候,最初我是無視你的。你說了要我來見你,你自己卻不在,真是差勁。可是我走到了車站……無論如何也沒法上車就返回去了。後來下起了雨,你躲在屋檐下,我想著便利店的的店員會怎么辦呢,就一直在馬路對面看著……」

後來,沒有丟下自己的松岡將爛醉的他帶到了賓館,和他一起一直呆到了天亮。

「你要在下一站下車嗎?」

聽到寬末的問題,松岡點了點頭。

「我不希望你下車。」

松岡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就算你那么說也沒辦法吧,我又沒買票。」

「我來幫你買票。」

「你為什么那么執著,我不是說過你來這邊的話就會和你見面嗎?」

「我希望你和我一起坐到那邊的車站。」

被自己抓著手臂,傳來了松岡的顫抖。

「就算……你那么說了,我明天也還有工作。」

想和松岡在一起,想要觸碰他,就像戀愛一樣的感覺。如果這不是名為戀愛的感覺,那還能稱為什么呢?

寬末摸上了松岡那留著薄胡須的下巴。粗糙的觸感,是屬於松岡的。自己為什么會為這個感到不快,他已經想不起來了。

胸口感到一陣,空氣的顏色仿佛也變了。移不開凝視的雙目,觸碰到的部分帶著陣陣灼熱,聲音都消失了。毫不誇張地說,除了眼前的人,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

寬末在車里買了松岡的票。明天還有工作的松岡到了那邊新干線的車站要再坐回去。雖然被松岡說車票錢很浪費,但他覺得無所謂他只想和松岡在一起。

他們在指定的座位相鄰著坐下。在到站前的兩個小時里,兩人幾乎沒有說話。松岡一直看著窗外,只是看著他的側臉,有他在身邊,寬末就覺得很滿足了。

下了新干線之後,松岡稀奇地環顧著周圍說道:「我還是第一次來這邊。」然後他就認真地看起了時刻表。只是看到松岡的這個樣子,寬末就覺得胸口一陣苦悶。松岡是想早點回去嗎?雖然知道他明天還有工作,可是想要在一起的人只有自己嗎?

「這附近有鞋店嗎?」

回過頭的松岡這樣問道。可是寬末也只是經過這個站,對這里並不太了解,他稍微思考了一下。

「車站附近好像有一家百貨商場。」

「百貨商場的話也會有鞋店吧。走出車站馬上就能看見嗎?」

「一起去吧。」

「可是……」松岡看向了寬末的腳下,「你借了一只鞋子給我。」

「我穿著襪子,沒關系的。」

雖然那樣說了,可結果寬末一個人被留在了候車室坐在長椅上。從新干線要換乘在來線的末班車還有不到十分鍾就要開車了。果然,松岡不在的時候電車就開走了。可是寬末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去乘車。從松岡去買新干線的車票時開始,寬末就想直到松岡乘上回程的新干線之前都要和他在一起。

一個人獨處,感覺好寂寞。寬末想著松岡怎么還快點不回來,而一直看著車站的入口。松岡在大約二十分鍾後回來了,他的腳上穿了一雙黑色的運動鞋。

松岡把寬末借出的一只鞋子還了回來,然後又看起了時刻表,寬末趕緊慌張地提出:「要不要一起去吃飯?」

「不用了,你不是還要坐電車回去嗎?從這里坐回去還要花不少時間吧。」

「我沒關系的。」

寬末撒了謊。松岡露出驚訝的表情,但還是說道:「我的肚子確實有點餓了呢。」在不太熟悉的地方到處走也不好,所以他們一起去了車站附近的一家居酒屋。居酒屋里的布局很好,但他們是在稍微有些人多的時間來的,最後被安排到了吧台的位置。

在這里的時候他們還是幾乎沒有說話,盡管如此寬末依然覺得很滿足。一起的時候只要稍微側目就能看到松岡吃飯的樣子,這樣就讓寬末感到很開心。

過了八點時候,「差不多要走了吧……」松岡提出,「我覺得還是現在離開店里比較好,這樣還有趕車的時間」

「啊,可是……」

「我不喜歡匆匆忙忙地去趕車。」

沒辦法寬末只好和松岡一起出了居酒屋,在這里松岡也沒有讓寬末出錢。進店之前,周圍還稍微殘留著黃昏的感覺,可出來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而且和有冷氣的店里不同,外面非常悶熱。松岡一邊走一邊解開了領帶,然後卷起來放進口袋里。車站很快就能看見了。

「你真的要回去嗎?」

聽了寬末的問題,松岡答道:「我要回去。明天還有工作,寬末你也要回去吧?」

「我想在這附近住一晚。」

松岡的表情僵了一下。

「因為已經沒有在來線的車了。」

「剛才你不是說沒問題的嗎?」松岡語帶責備地說道。

「嗯……可是,那時候末班車就已經開走了。」

松岡在路中央停下了腳步。

「太奇怪了吧。你明明說過要換乘電車,卻一點也不著急的樣子。是因為我去買鞋子,才讓你沒法回去的吧?一定是那樣的。那么你跟我說清楚不就好了嗎?你不用等我也不用借鞋子給我,我赤著腳去買也沒關系。」

寬末沉默著,松岡有些被惹怒了。

「你也說點什么吧!今天你太莫名其妙了。把連車票都沒有的人拉到新干線上,一直帶到這里來。因為你說無論如何都要我跟著所以我就來了,可是按照普通的思考來說乘新干線到了站馬上又返回,這種事很奇怪吧?」

被松岡的洶洶氣勢壓倒,寬末說什么也說不出來。松岡抿住嘴角,撓著頭。

「寬末你到底想做什么?」這是松岡說了好幾次的話。「帶我來這里,留住我,你到底想做什么?你在這里過夜,想要我也一起嗎?」

「嗯,如果可以的話……」

結果,全被松岡說出來了。

「可是我說過了吧?我明天還有工作。雖然乘明早始發的新干線也趕得及,可是不知道能不能換衣服,所以在這里過夜是不行的。」

「我知道,可是……」

「你知道的話,那么我就回去了。」

寬末無法說「嗯」,說的話松岡就要回去了。松岡一臉焦急的表情,看了看手表,然後視線轉向了車站的方向。距離新干線的末班車發車,還有不到十分鍾。

「你有想說的話就快點說說清楚吧。不要沉默著只顧看人臉色。」

好像被松岡的焦急迫著一樣,寬末開了口。

「我、想……我喜歡你。」

松岡猛然回過頭來。

「啊,只是想的話不行吧。呃,我喜歡你。」

「你……說什么啊。」

松岡一臉不信的表情,嘴角也顫抖起來。

「至今為止我自己也不太明白。可是再次見到你,我就想一定是這樣的。」

「為什么到現在這個時候你才說!」

他知道松岡一定用力握緊著雙手。

「被拉上新干線的時候,我就覺得有哪里不對勁了。明明說了要你別碰我卻還要碰,又一直往我這里看。雖然我想過會不會是我期待的那樣,可是太過期待等到被拒絕的時候就會很痛苦,所以我就什么也不去想了。反正我的那些事都無所謂。就算無所謂,在新干線上在居酒屋時,明明有那么多時間,為什么到現在這個時間才說?你這樣不是很卑鄙嗎?」

寬末不知道為什么松岡會說自己卑鄙。

「而且我只說過不想和你扯上關系,不想再見你吧?為什么你因此就能說出喜歡我了?」

松岡的聲音很大,路上的行人紛紛回過頭來。站在車站前的人行道中央爭執會引來別人的目光。寬末拉住松岡的手臂,走到人行道的邊上。松岡只是抿著嘴角,低著頭。

「因此,那個……雖然我們的距離變遠了,可是我想和你交往。」

松岡沒有回答,他的毫無反應讓寬末不安起來。

「我只有休息日才可以去你那邊。但是我會每天發短信和打電話給你的。」

松岡抬起臉,他那依然還是一副快哭出來的表情讓寬末吃了一驚。

「為什么?」

松岡以要揍人的氣勢一把抓住了寬末胸口的衣服。

「我什么都沒有做,也沒有像以前一樣努力。只要不見面,就會忘記的,會忘記的,我只想著這些事。」

「那么在你真的忘記之前,我終於發現了自己的心意這真是太好了。」

松岡指尖的力量消失了,可是他那僵硬的快要哭出來的表情還是沒有變。寬末撫摸起松岡的頭來。

「雖然你說沒有努力,可是你一直那么喜歡我,我想我終於感受到了。怎么說呢,我不能很好地表達……」

用手掌壓住額頭,松岡小聲說道:「可以到哪里坐一下嗎?」

他們在眼前的公車站的長椅上坐下。因為末班車已經開出了,所以那里一個人也沒有。

寬末凝神地注視著用雙手抱住頭的松岡。許久,只聽松岡「啊」地叫了一聲,然後抬起頭來。

「新干線的末班車……」

已經老早就開走了。松岡像被拋棄的孩子一般驚慌失措地環視著周圍。許久,他才終於安定下來,稍稍俯下頭,一臉放棄了一樣的表情細細地嘆息著。

「你真的喜歡我嗎?」

松岡沒有看寬末地問道。

「嗯。」

松岡說了一句「是嗎」就沒有再說任何話了。

他們在公車站大概坐了一個小時之後就開始一起去尋找可以住宿的旅館。因為車站的信息中心已經關門,他們只好直接去找車站附近的商務賓館,可那些賓館都沒有空房了。附近還有一家賓館他們也去了,那里也已經滿客。想著明明是周日為什么會有那么多人住宿,賓館的前台告訴他們因為附近的球場正在舉行一場露天演唱會。

「這邊賓館很少,那邊一搞活動就會成現在這樣了。」

真是太不湊巧了。聽了前台的話,松岡走出賓館聳肩道:「要去漫畫咖啡館嗎?」夏天的話睡在外面也不介意,可是在外露宿實在太糟糕了。雖然去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家庭餐館也可以,可是那樣的話還不如去沒有顧慮的漫畫咖啡館。自己軟磨硬泡挽留下的人,卻讓他連旅館都住不上,寬末感到很抱歉。

總之他們還是打算去找漫畫咖啡館,於是從車站前走向了繁華的街道。寬末也不太了解這條街,只管想著明亮的方向走。半路上,松岡去便利店門前的自動販賣機買了一包香煙,他好像無論如何都很想抽煙的樣子。

這時周圍的霓虹燈開始變起了顏色,寬末感到有些奇怪於是歪著頭看的時候,他發現他們正好進入了一條旅館街。

寬末慌張地想要離開這條街,旁邊傳來松岡的聲音,讓他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愛情賓館也可以嘛。」

「啊,可是……」

雖然自己是因為往下流的方面想才猶豫的,可是昨天晚上在賓館松岡是在地板上渡過的,今天一定很想在床上好好睡一覺吧。

「是啊,只是睡覺的話在哪里都一樣。」

像要甩開那些下流的想法似的,寬末明朗地笑起來卻聽見松岡說道:「真的只是睡覺嗎?」

「嗯……」

「寬末你不想和我做嗎?」

在松岡的注視下被這樣直言不諱地問到,讓寬末的臉一下子熱了起來。

「啊,可是……那個……」

話卡在喉嚨里說不出來。要說真心話的話,他想和松岡做,想要觸碰他。可是現在這種狀況下說出這種話,他覺得有些不妥,會被松岡認為自己是為了這種事才硬留住他的。

「呃……因為今天松岡你也很累了吧……」

對於寬末像要掩飾什么一樣的回答,松岡卻丟出一顆炸彈。

「要做也可以的。」

寬末緊張地吞了一口口水。

「可是……」

「無論如何,我都決定要在這里住下。……因為我已經做好了心理准備。」

今天一天,松岡……不,是從昨天開始就被他拉著到處轉,他一定十分疲憊了吧,可是……耳邊可以聽到讓他感到發疼的脈搏跳動的聲音,額頭也滲出了汗水。寬末突然好像喝醉了一樣,腦袋變得輕飄飄地似乎隨時都會跌倒,於是他慌忙深呼吸了一口氣。這樣做了之後心情也一下子就平靜了下來。

寬末已經有了覺悟,他抓起松岡的右手。

「你有什么要做的事嗎?」松岡歪著頭。

「做a要用的東西……雖然我也不太清楚。」

松岡的臉有些變紅了。

「愛情賓館的話,我想應該什么都准備好了吧。」

寬末抓著松岡的手沒有放開,一直走向旅館街,進了一家最近的愛情賓館。因為只剩最後一間房,他們就訂了那間。

牆壁是奶油色的,家具則是統一的深褐色,這是一間十分雅致的房間,看起來絲毫沒有y靡的氣息,只有房間中央的那張大床除外。

「好久沒有來愛情賓館了。這里真漂亮,就好像一般的商務賓館一樣。」

松岡在床上坐下,緊張的寬末只能傻站在入口處。松岡也不理睬他,打開了房間的櫃子,在拉出來的部分里看著什么,然後又在房間里到處尋找著什么。松岡終於弄完的時候說道:「我先去洗澡了,可以嗎?」

「嗯……」

松岡消失在了浴室,寬末才慢慢地接近床邊,然後像客人一樣孤零零地坐著。等下要做的事讓寬末感到很緊張,有些坐立不安起來,他的身體直到指尖的部分都在顫抖。十五分鍾……二十分鍾……三十分鍾過去的時候,寬末開始注意到松岡洗得也太久了吧。可是要去叫松岡的話,寬末又怕被松岡認為自己太性急,所以猶豫不決。

就在這時,松岡終於出來了。他不敢看松岡,像逃跑一樣地進入了浴室。他無法正視剛洗完澡出來的艷麗的松岡。雖然松岡已經幫他放好了洗澡水,可是寬末只是用水沖了身子就出去了。雖然覺得穿浴衣也不錯,可是松岡穿回了自己的衣服,所以寬末也穿了原來的衣服。松岡仰躺在大床中央,總覺得他好像睡著了。寬末將頭發弄干了回來,松岡還是一動不動。寬末悄悄地上了床,爬著接近松岡。寬末偷看著他的臉,他的呼吸很均勻。

松岡的睡臉很漂亮。

「你睡著了嗎?」寬末小聲地問。

聞聲松岡閉著的眼瞼緩緩地睜開了,他被嚇了一跳。

「沒有睡。」

「想睡了嗎?」

「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