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部分(2 / 2)

走過心靈那一端 未知 6140 字 2021-02-25

嘮叨、吵架、撕打、跳崖,這是改潤跟偉祥發生沖突時的四部曲,二人不厭其煩。生活太單調了,不演這四部曲,好像就活不下去。

然而,也就是這四部曲起到了特定的作用,這四部曲使劉瑞芬由於兒子被劫走產生的絕望痛苦的心情得到了暫時的遺忘,否則,很難想象,劉瑞芬一氣之下會采取什么樣的過激方法去抱回兒子。

但劉瑞芬真會遺忘嗎?

第七章:金s的麥收,土d里劉瑞芬收獲了一個無奈的情變。紅土崖在欣賞:一個前羅鍋與後羅鍋愛情佳侶走出村庄。

三月清明花不開,二月清明花開敗。

今年的清明節晚在三月,桃杏梨花開晚了。

然而,含苞的花蕾總是要開放的,因為暖風遲早要吹來。

前羅鍋一些高——張星娥要出嫁了。星娥出嫁證明了一句話:有苗不愁長,有女不愁嫁。

星娥是個前羅鍋子,而且個子不足一米二,人稱前羅鍋一些高。如果父母能給她捏造一付好看的臉蛋兒,倒也能彌補一些身材的缺陷,可是星娥偏偏長一付丑八怪的形象:臉s吸收的父親的黑膚s;五官兼收並蓄眼睛隨了母親的深眼窩小眼睛——仿佛那雙小眼害羞,要下定決心躲藏起來,越藏的深越舒服似的;嘴巴隨了父親的扁嘴巴——仿佛餓扁了,總是一付飢餓不飽滿的表情;鼻子倒是誰也沒有隨了誰,是星娥獨立發展的創舉——然而由於受到小眼睛、深眼窩和扁嘴巴的牽制,鼻子受到了制約長的又小又低,於是鼻尖太隱蔽了,鼻孔都過分顯眼,讓人不覺得那是鼻子,倒以為是誰一不小心給弄了兩個淘氣的小dd。她太難看了,像故事里的活生生的妖怪跑到了紅土崖,村中的老人常常不聽話的小子說:「小子,不爭氣,不聽話,長大了讓星娥給你做老婆。」

星娥出嫁引起了轟動。當然並不是因為她丑而做了新娘才引起人們的關注,而是因為她嫁了一個比她略高一點,面貌俊俏膚s白晰的後羅鍋男人。兩個膚s、相貌、體形上——絕對是兩個對立體的男女竟奇跡般結成了夫妻,看吧,星娥仰面昂首挺胸,她的男人躬背低頭彎腰,一起走出村口,多么不相稱的外表,多么奇特的一對兒——古今罕見,中外少有,天工真會作美呀。上天真是慧眼獨具呀。

上天就是這么仁慈地將完美的結合賜予具有明顯殘疾缺陷的人,而那些看似完美的男男女女卻未必能擁有完美的結合,他們只好望著這對奇特的男女驚嘆吧。

天啊。看,星娥雄赳赳氣昂昂走在前面,像高貴君主,那是與生俱來的,無法擺脫的高貴。看,她的丈夫背躬曲膝走在後邊,像可憐的謙卑的奴仆,那是上天賜予的無可奈何的永遠定了型的謙卑。兩個人喜氣洋洋,走過麥田的大路,向河窪村走去。

此時,在這莽山荒野之間的山庄窩鋪里,有多少對這樣那樣殘缺不全的人兒,面對一片片嵌著金黃麥田的山坡大梁而歡欣喜笑呢?!

麥子,田野里植物的貴族,閃著金黃的光澤,齊齊整整,像親密無間的兄弟般擠在一起,向田邊的收割者和行路人,露出自信、高貴、絢麗的微笑。

這時,村口地頭有不少人都在察看麥子是否成熟,他們也望著星娥兩口,就像欣賞童話中神奇的人物。

美麗的麥田那,天堂般絢麗。

站在麥田邊,看那男子漢,會覺得自己的胸膛更加強勁厚實:看那女人們會覺得自己更加嫵媚、溫存,更加妖艷;而孩子們會變得極度興奮快活,仿佛他們已看到了捧在手中的一碗生r面條,或者是一籠籠噴著熱騰騰發面醇香的饅頭,孩子們快活的神情仿佛要長上靈便的翅膀在麥田上空的芳香中自由飛翔。

星娥兩口踏著麥浪,穿過麥香飄逸的田野走後,麥收開始了。

麥收是一場總動員x質的戰斗。

麥收開始前幾天,公社召開了全社動員大會,村支書吳培雲不等動員大會結束就跑東梁爬西梁察看麥子的成熟情況。一般來說東梁小三十畝地的麥子熟得早,而柳溝、爐窪、計嶺坡、大南坡、驢脊梁的麥子熟的晚兩三天,這是前頭或者一小隊的麥子。里頭二小隊的麥子以南八畝、大三十畝為早熟麥子,而魚灣、瓦窯坡、暖泉上的麥子為晚熟。吳培雲就是要利用梁上與溝底,向y與背y的地理差別所帶來的時間差來安排收割r期。

當然,全村一百三四十畝麥子,僅是收割、打碾、揚撒和風曬是費不了多少工夫,關鍵是麥子收割後要進行茬口安排,必須搶時間將二季作物c進去。收麥與播種幾乎是同時展開,這樣人手和時間都顯得十分緊張。

公社開罷會,就是全村麥收工作會。吳培雲和主任周守清分早晚二次在有線廣播中反復作了動員報告。當然,動員報告對大多數人來說是毫無反應的,只有極少數人作出了反應,這極少數人中:一是那些成份高的人,收斂了自由活動的習慣,俯首帖耳做活兒,生怕落下破壞麥收的罪名;二是周守清的老婆和女兒們,她們聽不慣周守清在喇叭里慢慢吞吞、拖拖緩緩的講話,每當周守清廣播完畢,一回到家就受到老婆的迎頭責罵。

「又嚼了,又嚼了,像你娘娘的臭裹腳,拉拉拖拖,你自己不覺得x嘴困,別人聽了還心不好的慌。聽聽你那說話的腔調,好像你爹是結巴,你媽是羊羔瘋,才生了你這么個說話抽抽扯扯,結巴不是結巴,禿舌也不像禿舌的熊人,每天r諞個p?還不如快去挑兩擔水!淡而無鹽的,寡你媽的傷心,收你媽幾畝麥子,也值得你們這些王八蛋們出頭露臉,敗你八輩祖宗的x。」

堂堂大隊村委會主任周守清,被老婆姚林妮沒輕沒重、顛三倒四、祖宗八輩臭罵一回,這是姚林妮每天賞賜周守清的一次不是法定而勝似法定的洗禮。姚林妮一旦睜眼起來,便能找到任何一個話柄,借以編織一篇演說,她沒有這篇演說,仿佛就不是周守清的老婆,仿佛就會失去支撐自己度過這一天的精神。周守清已不知不覺沉靜在這種習慣x的環境中了,每當這場急風暴雨似的洗禮結束,周守清渾身上下熱熱烘烘地頓時覺得頭腦清醒,精神也爽快了許多,仿佛睡了一夜,在睡眠中一不小心丟掉的生存感覺一下又找回來了,於是喊一聲:「還不吃飯?」

這是一聲又響亮又清晰,但卻是商量x的語氣。也許是在大隊當主任當慣了,主任是當家不做主的;也許是在家中挨老婆的罵挨多了,周守清從來不會像一個男子漢或一個大隊g部那樣,說一句決定x的命令式的話。

但不會下命令的人不一定當不了g部。

周守清從人民公社成立、實行「三級核算隊為基礎」開始就是大隊的主任,而且是唯一的主任,已是十多年了,支書換了好幾個了,他雖沒有當上支書,然而主任的地位卻如萬里長城——永不倒。周守清的存在,是紅土崖不能沒有周守清這個配角,他是書記的傳聲筒,是公社g部的傳聲筒,他是老婆的出氣筒。看吧,在社會上充當傳聲筒的人,在家里肯定是老婆的出氣筒——這是周守清定理。

於是村里人叫他不倒翁傳聲筒。

割麥的人在門顱叫過五更後出工了。

早飯之後,婦女們也出動了。當婦女們仨仨倆倆走在田間的時候,一群歡快的嘰嘰喳喳的童聲也傳遍了原野——學生們在老師的帶領下也參加麥收了。

一向不參加勞動的劉瑞芬也加入了麥收的人流中,她參加麥收,不是因為小猛不在身邊,沒有了拖累,而是有個人無意中跟她開了個玩笑,這個玩笑使她產生了興趣。

原來,昨天猴三從聯校放假回來,經過劉瑞芬家門前,見劉瑞芬坐在門前納鞋底兒,猴三趁劉瑞芬不注意,將一包紅杏扔到劉瑞芬的胸前。

「哎呀,是你個沒正經鬼,亂扔個甚?沒輕沒重,打著人你負得起責?」劉瑞芬揉一揉被打疼了的r部,罵猴三。

猴三嬉皮笑臉地湊了上去說:「我是心想哪兒就關心哪兒。要是打重了,我還想為你揉一揉。」

「滾開吧,你!半前晌,跑回來g嗎呀?瞧你們這些吃皇糧的,別人為你們辛辛苦苦風里雨里忙,你們倒是悠閑自在,半前晌,半後晌往家跑,跑個什么新鮮勁兒?也不是剛過門的新媳婦在家等著你。」

猴三說:「哎呀,冤死人了,我什么時候不好好上班來?今天是全校放假,明天參加麥收。你這人,真冤枉我。哎,明天你是不是也要去?要去,我可以把你那份活全包了。」

「去你的吧!」劉瑞芬吃了一個紅杏,杏略帶點酸澀,她皺皺眉說。「你c你自己的心吧,瞧你那風一吹就倒的身段還要替我g活?走吧!留著孝心,回去孝敬她去吧。」

「她」是誰?猴三正要張口回敬劉瑞芬,卻突然無語走開了,原來那個「她」——秦花妮突然從五十多米遠的窯頂上閃出頭來,猴三做賊心虛一直注意著周圍的異常動靜,所以秦花妮一露頭他就瞧見了。

秦花妮的心中閃著凶狠的光芒,狠狠朝劉瑞芬坐著的地方唾了一口。

劉瑞芬沒有意識到這一幕,但這小小玩笑引發了她參加麥收的興趣,晚上,她告訴張鴻遠說要參加麥收。張鴻遠雖然不十分願意讓她去,但也沒有阻止。

太y已躍上了東梁上空,金s光芒將紅土崖照得透亮透亮。在那些剝落泥土的石縫隙里,已經爬出一絲綠澄澄的蒿草;俏麗修美的楊樹吸足了清晨的空氣;意氣崢舒展開健美的枝葉;刺槐樹在暖熱的氣溫的催促下奮力鼓起綠豆豆似得花穗。瞧吧,樹木、蒿草的五臟六腑,也與人的五臟六腑一樣,被y光照得透亮。能常常接受大自然如此親切爽朗的沐浴的人和萬物是多么幸福呀。

出了村口,走上村級公路。那公路得用三里地外的硫鐵礦的礦渣鋪成的,天氣睛好時,路面光潔堅硬;遇上雨雪天路面稀爛泥濘,還會散發一種刺鼻的硫磺味兒。劉瑞芬和三狗大嫂,小胖妮一起說說笑笑,剛走到豹子溝口附近,起五更的後生們已開始送回頭趟麥子來了。

「遠小嬸,稀罕呀,是不是?我也是說這五月里天,豹子溝的坡上聽到了老母j的呱呱聲,是不是?敢情是母j們也出窩了,是不是?」

身材瘦小,五官不正,說話吞字不清,還愛開玩笑的「是不是」挑著兩個麥子滿頭是汗,盡管如此,還是沒有忘記跟劉瑞芬她們開玩笑。

三狗大嫂嘴快,不等「是不是」的話落下,立馬回敬說:「喲,是哪個缺了心眼的母j,一不小心屙下你這么一個人不人,禽不禽的物件來:說看你是個人吧,別人挑四個麥子,你才挑兩個;別人都會說個人話,你怎不知好歹輕重,沒大沒小,盡放p話;看你是個瘦公,這么多年也沒聽你打過個鳴兒,怎!要不讓你家老母j重新屙你一回?」

三狗媳婦話一落,劉瑞芬和潤梅媽忍不住大笑起來。同「是不是」一起挑麥子的小丑、七十三他們也笑起來。「是不是」氣的沒招了,只好罵了一句:「誰的褲襠破了,露出來個你!」

三個女人說笑著就登上了東梁。

東梁,那是紅土崖東部的制高點,站在梁上不禁心神闊達:向東望去,沿著社級公路可以看到不時往返穿行的農用四輪車、紅白雙s相間的公共汽車,以及運肥的小馬車;再遠望去,在茫茫輕煙淡氣之中、能看到東北方一帶的村庄,那些村庄坐落在海拔較高的山巒中,而且普遍貧困——所以紅土崖一帶的人稱之為上山村;向北望,可以看到河窪硫鐵礦,以及傾倒礦渣形成的光滑的椎體長坡,在綠草萌生的季節里,那條寸草不生的灰褐s大坡顯得分外刺眼,有時,偶爾可以看到碼堆著的黃燦燦的硫磺,女人們常用硫磺熏蒸饅頭、以便走親時遮人眼目;向西望,可以看到紅土崖的全貌,而且也可以看到打場上黃黃的麥子。

女人們走進麥地,迎接她們的是男人們粗野的調笑和呼喝聲。這時有女人們頂替,男人們停下手中鐮刀走到堾邊,騎著、坐著、或者靠在堾邊上吃飯了,女人們則一堰地仨倆人,一堰地倆仨人的自動散開。

農村的女人,從十幾歲做閨女時就隨父母g活兒,收、割、鋤、刨、鏤、撒、撥、間、挖、挑、抬樣樣都精通,所以,即使好久不摸鐮刀,也並不手生,一彎腰,左手抓麥,右手拉鐮刀,「錚楞一聲,麥子便齊根割了下來。

天格外晴好,湛藍的天空沒有一絲白雲,藍的讓人心醉,令人神往。東西南北,鄰村上下凡是金黃s的梯田里幾乎都有人的身影,人們仿佛是在金黃的河水里嬉戲,仿佛是在一匹金黃s的彩緞上舞蹈,那舞姿極其生動,極其有趣、而且是多彩多姿,那是天堂都沒有的舞姿,那也是只有在麥收季節的農村才能見到的舞姿,那是喜悅的舞姿。

喜悅的舞姿多美呀,因為只有收割的季節才有喜悅,收割是美麗的;因為有了成熟才有了收獲,成熟是美麗的;因為有了勞動才培育了成熟,勞動是美麗的。在喜悅的麥收勞動中的人哪,是多么美麗的生命呀!

男人們吃罷飯,將飯盒擱好了又返身加入婦女們的行列。猴三不知從什么地方悄悄溜到劉瑞芬的身邊。猴三的飯是秦花妮的三女兒捎來的,他本來是在坡下的溝口地里吃飯,然而什么人c的什么心,捎飯的婦女們一出現,猴三就開始收索到了劉瑞芬的身影。劉瑞芬似乎沒有覺察到猴三來到身邊,她沿著地邊占著四行麥子,地邊的麥子比較稀疏,劉瑞芬占領了這個有利位置,挨在她身邊的是小個子不愛說話的小丑媳婦。小丑媳婦占著三行麥子。猴三就挨著小丑媳婦占著六行麥子。

男人們加入婦女們的行列,男男女女的說笑聲便響徹了整個山坡,說笑聲蓋過了上下翻飛的麻雀們的爭吵聲。看,那幾只坡下住著的紅嘴鳥都不敢回來了,於是黑s的身影在空中盤旋游曳,時而發出一陣陣「噠——咯兒——」「噠——咯兒——」的抗議聲。

在東梁的最東部的三畝堰里卻是鴉雀無聲,只有傻愛林和幾個男人彎著腰「噌噌噌」不住氣地割麥子,他們不是不會說話的啞巴,傻愛林是由於傻乎乎說不了個話,所以才不會說話而只會傻g,並且邊g活邊在直腰的時候,自個兒自得其樂地哧哧笑一笑,到底她笑什么,為什么而笑?誰也弄不清。那幾個男人,是前頭溝一隊的富農分子張有祿家的幾個子孫。富農張有祿早已去世,他的幾個兒子無可奈何地接受了他那份唯一的倒霉的遺產——富農分子的帽子戴在了頭上,而今既無歡樂,又無笑語,代他老子默默無聞地受過。其實,張勤、張儉、張恭和張讓弟兄四人一個比一個腦子好使,嘴巴也來得快,然而,這個時代不是他們顯露才華的時候,他們的才能只能促使他們更多地去苦苦地思索,無盡地感嘆,積蓄心中的怨恨和不滿。他們沒有選擇g什么和說什么的自由,也沒有開心嬉笑的權利,那個從不洗澡、身上臭哄哄的傻愛林,誰也不願接受,而只好推給他們弟兄四人,他們弟兄四人只配與這個被人瞧不起的傻女人在一塊兒,因為他們也是當今被人瞧不起的人。

突然,從周家墳地傳來了人們的哄鬧聲。

原來是不饒人三狗大嫂正追著小皮球周富海要打周富海,這時堰上堰下的男男女女都立起身拿著鐮刀觀看,不時「哬哬」起哄。

小皮球,個低人胖跑不快,不一會讓不饒人給抓住了。小皮球想甩開不饒人,不饒人卻緊緊扯住小皮球的衣襟。小皮球怕扯破了衣裳回家挨母親的臭罵,便停止撕扯一把摟住不饒人要摔不饒人。

「哬,哬——摔一跤——摔一跤——小皮球——加油——」人們見二人要摔跤,更來了興趣,吶喊聲更大了。

不饒人見小皮球要摔她,毫不怵怔,便抱住小皮球摔起來。小皮球仗著自己是個二十歲的後生有力氣,想摔倒不饒人,可是不饒人身高臀厚腿粗胳膊也有勁兒,硬是挺住了小皮球的攻勢。勢均力敵。小皮球覺得不饒人的體重和身材對他是個巨大的威脅,因此不敢硬碰硬的摔,而是用小腿拌不饒人的後腿,想用使絆子的辦法絆倒不饒人,這時,不饒人覺得小皮球的重心有點松動,猛地吼一聲,雙臂一擺,小皮球被晃動起來,接著又是一較勁兒竟將個小皮球摔在麥地里,麥茬子扎得小皮球又叫又喚。不饒人就是不饒人,不管小皮球怎么叫,順勢騎在了小皮球身上,由於勝利而得意洋洋地喝道:「快說,敢不敢胡說了,說!」

「哎呀,哎呀,扎死我了。不敢說了,不饒人要是不饒人就不是人。」

小皮球被壓在地上一邊求饒一邊捎帶著罵不饒人。

不饒人惱火了,一手脫下一只鞋,將又臟又臭的鞋殼在小皮球的嘴上搓。

「呸、呸、呸。」

小皮球急得直吐,眼睛憋得都流出了淚。

幾乎能看得見小皮球和不饒人打斗場面的人都住了手看熱鬧,然而,劉瑞芬與猴三卻沒有參乎進去,而是故意到坡低溝里的窄堰里去了,那狹長的麥田正好能站開他倆人,倆人旁若無人說說笑笑十分自在。

太y幾乎上了人們的頭頂了。坡上的人們都割完了各自臉前的麥子並開始扎捆兒。年輕後生們拿起扁擔一頭扎兩個麥捆回村了。婦女們匆匆忙忙往回趕,急著回去做午飯。劉瑞芬家中有兒媳婦做飯也不急著回家,她與猴三光顧說笑,誤下了活兒,還有三四丈長的麥子沒有割完。

坡上的人都走了,劉瑞芬坐在崖底的揩著汗休息,猴三將麥子捆好c在扁擔上。整個一面山坡上只有麻雀的爭鳴與紅嘴燕盤桓的嗚呼,土塄上一簇亮油油的馬n菜開出了鮮艷的黃花,那花鮮艷極了。

猴三收拾罷麥子,猛然瞧見了土坎里的馬n菜,他猛跑幾步,竄上土塄去拔了一把。馬n菜有白s的n汁,又香又甜,十分好吃。

他將香噴噴的花朵遞給劉瑞芬,劉瑞芬笑了。

「小的你,真是改不了的猴氣,快收拾走吧。」劉瑞芬接過馬n菜連枝帶花放進嘴里。

此時的劉瑞芬仿佛也變成了個純情少女,臉紅紅的,一付單純任x的神情,剛剛結束哺r期的身段豐滿肥腴。

猛然,一只手探入劉瑞芬的胸口,狂亂地揉搓那對豐碩的r峰,接著猴三將她按到土d的地下,劇烈的眩暈幾乎使劉瑞芬昏迷過去,心像失控的火車「突突突」狂奔,身體軟弱地像一堆棉絮,從天而降的的狂歡擊垮了她。天空仿佛突然變得昏暈混沌。

不知過了多久,一聲熟悉而響亮的吶喊閃過劉瑞芬的腦際,她剎時清醒過來。猴三已走了,自己的下半身l了半截,望見自己雪白的腿部l露在y光之下,一陣撕心裂肺的震顫越過她的心際,接著耳邊又仿佛響起了一陣怒吼,那是低沉、威猛的怒吼,是張鴻遠的怒吼。

劉瑞芬突然產生了振作力,整理好衣服,快步走出地邊,向四周一望,空無一人,是幻覺出了差錯。

張鴻遠並未出現。快要近午的y光直直地照著這片靜寂的山野。

劉瑞芬頓時跌入空虛無奈中,像堾邊一只僵呆的木偶人兒,不知為什么她目光呆滯,頭腦中一片空白。

吃罷午飯,劉瑞芬托小胖妮給隊長張拉長捎話說,身體不舒服不去割麥子。

張鴻遠睡起午覺,來到了打麥場上。張鴻遠雖然沒參加田里收割麥子,也沒在打麥場上碾曬揚撒麥子,不過幾天來也是十分緊張忙碌,里里外外忙著清數記賬,負責前頭溝一隊和里頭溝二隊的麥子入庫。

麥子是全村人一年之中過年過節、待客待戚的糧食,少一粒,丟一把,都會讓全村人心疼。

收割到場的麥子經過打麥場高宏老漢的挑選,將尚未熟透的個別麥捆堆到場邊繼續g曬,凡熟透的麥捆搬至場中,由幾個婦女解開麥捆,將麥子均勻地灑在場中,撒成一個不太規則的幾乎占滿場子的圓形,之後將掃刷g凈的三個大碌碡推進場中,裝配上木架,木架兩端系好繩套,拉過騾子套上,於是場子里三頭騾子拉著三個碌碡在大圓圈中各自圍著一個圓圈轉動,那是一種均勻地公轉與自傳的關系,就像地球自轉,又繞著太y公轉一樣。

經過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