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部分(1 / 2)

太平 未知 6232 字 2021-0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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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蜷縮了起來,這些她都知道,明緣到底要說什么?

「如果要說因果報應的話,你一百輩子凌遲都不夠。」

「你不是應該要開導我么?就這么開導?」法庭宣判呢?

明緣看了她一眼:「你是屠了城滅了族還想沽名釣譽故意灌得自己不三不四意圖逃避責任裝憂國憂民讓人摸摸你頭哄哄你然後光榮上位聽世人大唱贊歌?」

太平委屈的耷拉下眼皮:「什么呀。」知道你武功天下排第一,好歹喘口氣。

「那你要開導什么?」

人心情不好,一塊混了這么多年,配合一下氣氛會死呀!

看了她一眼,明緣突然拿起了太平剛喝醒酒湯的玉碗,輕輕一甩到外廳摔了個粉碎,正一臉郁悒的太平眨了一下眼睛。

很多人氣惱了都喜歡砸東西泄憤,貧夫砸粗瓷,君上摔玉器。大江南北萬里疆域連年災禍不斷,水、旱、蝗、兵戈,枉死者不計其數,君上少砸一件玉器,換成銀子買糧食,最少可救百人性命,可並不能因為玉器比粗瓷值線就認為君上比貧夫有罪,到底,貧夫砸粗瓷和君上摔玉器,沒有什么本質區別。天子之怒,伏屍百萬,流血千里,你既然本就不是樵婦,又何必以粗瓷自衡?生氣,砸了手邊的一件玉器,縱使是和氏璧呢,砸得起碎也就碎了。非戰之罪,就這么想吧。」

太平聽得瞠目結舌,良久才喃喃道:「我知道佛家最是圓通善辯,講道理裝正直天下無敵,可詭辯成這樣,未免也太……」

明緣定睛看了她,淡淡道:「不過隨便說說,你一頓酒喝下來,自有你自己的道理,終歸是喝歸喝做歸做,需要人多說什么?你本心雖然是以私怒亂了天下,卻並不妨礙給死者一個她們為之甘心為你刀的太平盛世。天地不仁,萬法不全,數百年一劫,總逃不開群雄逐鹿的殺伐規律,這百來萬人誰殺的因誰而死的本沒有多大意義,若此一殺能換得天下數百年太平,則百萬之死值當也,如能開創千年盛世,你可成佛。」

太平掀起被子在床沿找到自己的小羊皮軟拖鞋,趿拉著,扶著沉甸甸的腦袋走過來拍了拍明緣的肩膀:「明緣你不用去西天了,自己去翻翻地圖,看上哪座山頭,覺得什么名字好聽,直說,我給你蓋一座天下最堂皇的廟宇,供你開山立派用。」

深夜。太平輕輕走到坐在暖炕上埋首在一堆公文里的父親身邊,頭輕輕枕上去蜷縮在腳邊:「對不起,爹爹。」君霐伸出一只手輕撫女兒的頭。

「我不是一個好女兒,也一直軟弱自私。」事情都做到這個份上了,還自己的心理關過不去,躲起來借酒澆愁,她實在不是一個合格的壯志橫行的女人。君霐拿著筆的手支著頭輕聲笑了:「你小時候愛哭,在爹爹看來,你哭沒什么不對,自然是招惹你哭的東西罪該萬死,你長大以後還是愛哭,爹爹依舊是這么認為的。不管日後你要承擔多少個角色,對於爹來說,你永遠都是要掬在手心里的孩子,爹不知道別人家的女兒怎樣叫好,但在爹心中,這天底下所有的東西加起來都沒有一個你寶貴,與其為你驕傲,我更不願意看見你掉一滴眼淚,太平,你一直讓爹覺得很驕傲。」

太平呲開白牙,一臉鄙視道:「偏心到您這份上,真是沒道理可講了,那些個街匪路霸紈絝子弟的爹一定都是您的弟子。」君霐屈指敲了她一個大暴栗,沒好氣的道:「是啊,教出來的都是街匪路霸,你爹我已經開始反省了。」

剛能下床的長安單膝點地跪在門前,太平抬了頭,陽光刺眼,微微側過臉,半面光芒半面y影:「登基吧。」

君家的無字碑刻上了字,一面是燕雲的軍旗荊棘鳥,一面是屈原的「九歌?國殤」,身既死兮神以靈,魂魄毅兮為鬼雄,不光是燕王親自寫的,還是她一點一點親手刻的,真正的御筆親書,過此,親王百官下馬下轎。廣場左面新起了一座五層高的凌波閣,開國戰中犧牲的所有兵士的名字皆刻在牆壁上,一千八百一十八枚鋼牌擦得錚亮的靜靜躺在頂樓紅絨玻璃櫃中。

姚,景帝永昌二十一年,在與姒國的大戰中獲得全勝的燕雲正式叛出大姚,宣布自立,劃原姒國千里疆域入版圖。同年十月十八日,燕王君太平一身玄衣纁裳,上繪日、月、星辰、山、龍、華蟲六章花紋,下綉藻、火、粉米、宗彝、黼、黻六章,頭戴十二旒冕,在燕雲登基為帝,國號:民,立都燕雲,改稱燕京。君太平廢除年號制,統稱民年,這年便是歷史上的民元年,登基當日,她正好二十四足歲。

一步步登上九五玉階,黑中揚赤即為「玄」,玄乃天道,乾為天,色為玄,坤為地,土無正位托於南,南火色赤,赤與黃合即為纁,天地在身,日月在肩,龍鳳環護,步步山河。轉身,十二旒冕玉珠晃動,歡呼之聲直沖九霄,百尺高台上俯視眾生,萬眾呼一聲,從此,天地間立者,僅一人。

萬歲之聲漸漸停下來,萬籟俱寂,耳邊竟有歌起,先是一人高聲,然後鼓樂鍾瑟起,漸漸萬眾相合,太平詫異的睜大了眼。

沿著江山起起伏伏溫柔的曲線

放馬愛的中原愛的北國和江南

面對冰刀雪劍風雨多情的陪伴

珍惜蒼天賜給我的金色的華年

做人一地肝膽做人何懼艱險

豪情不變年復一年

做人有苦有甜善惡分開兩邊

都為夢中的明天

看鐵蹄錚錚踏遍萬里河山

我站在風口浪尖緊握住日月旋轉

願煙火人間安得太平美滿

我真的還想看你再活五百年……

二十四歲的年輕帝王聽著,低下頭笑了。當年建近衛軍時非賴著她給填一首軍歌,她給了這首,從軍中流傳出去以後在民間人氣也超高,熱血的年輕人都喜歡,但她爹跟高容嵐她們都說這詞帝王之氣太重,不該讓平民百姓傳唱,而且犯了她名諱,應當禁止。最後還是她一錘定音,就一首歌嘛,還搞什么皇家專用,愛唱都唱。至於她名字嘛……誰讓本身就俗呢,像姬嬽那個嬽字想犯都不知道怎么用,「太平」兩字成詞幾千年了,干嘛平白的就被她給壟斷了?隨便隨便~這歌就叫「太平天下曲」。

五年改制,五年教育,五年奔波沒停下的腳步,燕王府五年沒關的大門,雖然她是在為自己拼斗,可百姓給了她最純朴的回報,呵呵~還學會改詞了,她這登基的姿態可夠漂亮?足以羨慕死天下歷代帝王了吧。

昂起頭,江山在腳下。民太祖,因以黑色為天子服,素又愛著青色,其子民又愛稱其為玄帝或者青帝陛下,史上開國最年輕者,唯她爾,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史書上評她,是讓人捉摸不透的最矛盾的帝王,在位期間征戰未停,殺伐不斷,滿手血腥,可縱觀她為帝一生,民間人氣之高,百姓之愛戴,百官之尊崇,足以傲視古今。

民二年,姚景帝永昌二十二年,這是讓歷史都瞠目結舌眼花繚亂的一年。

這年,民、姚兩位同樣年輕的帝王以天下做舞台,在史書上畫下深厚華麗、承前啟後、開創時代的一筆,在數千萬觀眾面前,擺出了前所未有的壯觀場面,最終上演的卻是一出離奇得近乎荒誕的劇情,如果說大幕拉開時還有那么一點貼近歷史氣息的沉重血腥的味道,到後來筆墨說越來越往桃粉方面轉色,幾乎完全成少年的閨閣小說了,以至於後世導演們將之搬弄到銀屏上時,不管怎么板著臉嚴肅的說這是正劇,人家都狐疑覺得是在戲說。

一月,雖然繼西妨之後,原大姚的版圖上又多了一位帝王,但除了憂國憂民者,普通的老百姓還是開開心心地過完了春節。

大幕是從兩親王府拉開的。

正月十六,前一天還在宗府宴會上春風滿面的大姚禮、奉兩位親王被發現鳩殺於王府中,同一天,兩親王府系三代以內女子全部被吊死,連遠在西灝邊城的都沒有漏網。

姬親宗室因為為避免削弱帝王集權而制定的嚴謹的承繼制度,一直不是很強勢,又經過了秦修為後時的十幾年獨寵,先帝僅有五位公主,到現在還存活的只剩下景帝一位,因為這一代沒有直系所出的公主親王,宗室血脈稀薄越發沒有膽氣。先帝姐妹,只有兩位封了親王,也就是這兩位親王府撐著宗室的門面,這還是因為景帝多年沒有子嗣,考慮到或許過繼皇嗣問題,才任其漲大起來的,剩下各府縣主世女都不過是些紈絝之流,遠一點的旁支,更是被削弱得近乎可以不計,好吃好喝掛個皇族頭銜活著而已。

有個強勢的帝王,宗室羸弱一點也未盡不是福氣,可如今親王府被人同時可算是滅門,宗室上層一空,無異於晴天霹靂,朝堂上自然被驚得紛亂不休,宗室卻更是幾乎都不知該如何反應好了。

並不是找不到凶手,凶手行凶後光明正大地留下了名帖,很是客氣:「民國近衛暗騎某隊某某某奉旨殺之」,後面赫然是亂臣賊子君太平的御印,白底黑字朱紅的印,端端正正的放在屍體旁……

如此猖獗,實非人所能容吧?

所有人都密切關注著這場謀逆者與舊主之間即將拉開的天下戰幕,一方是正統而且一致認定英明的皇帝,另一方是以英雄忠烈形象存在了百年並且一舉滅了外患才另立國的豪門貴女――這天下,誰能贏?

聽說民國君帥殿下已經領軍出了燕京,大姚三軍待發,就等景帝一聲令下,景帝下旨了,卻是一張罪己詔。

姚景帝姬嫄,這位英明果決,幾乎被公認為姚五代以內最出色,大姚上下一致認為能挽大姚於腐靡,救大廈於將傾,開創大姚中興盛世的帝王,先帝的五公主,原來卻該是皇五子……膽敢忤逆欺君,以男兒之身,竊國二十二載……可憐先帝至駕崩都不知道……

宗室了,文武百官不敢相信,甚至其一身白衣素服散發走進含元殿,整個紫禁城靜得連只鳥雀都沒敢出聲。秦太後隨後上殿,頒旨自陳都是其一身之過,五皇子不過是父命難為,當場仰鳩自盡,被景帝一掌打昏送往後宮,老太尉秦瀾大人指著景帝哆嗦了半天沒說出話來,一口血噴在大殿上,仰頭倒下,人事不醒。

兩道詔書驚得天下目瞪口呆,此時誰還有空理兩位親王是不是死得凄慘。

太後秦修被軟禁在壽安宮,景學姬嫄自困於太廟,群龍無首,宗室混亂,百官渾噩,三軍觀望,不到一天,大姚的天已經全塌了。

因為太尉大人至今還卧床不起,去年就已經告老的老中台大人只得重新套上朝服撐起百官的主心骨。景帝朝上,除了幾位先帝老臣,四成世家貴胄,倒有一大半都是科舉出身的天子門生。如今天子名不正方不順,當巨子的立場也尷尬,只得請出幾位老臣來暫時主持大局,不知出於什么心思,連軟禁在王府中幾年的康靖王妃也都放了出來。

宗室那邊更是亂得一塌糊塗,兩親王府被殺得突然,匆忙間找不到足夠服從的領頭人,除了對姬嫄本人一致認定罪該凌遲外,剩下的倒各有各的心思,一時各家各府人人都忙碌了起來。

京郊大營,幾位將領圍在中軍大帳等著統領大人拿主意。

「大人怎么辦呀?」一位副將問道,其他人也都眼巴巴看著統領大人,心境各不相同。短短兩天工夫,她們每人都接到京中各方密函無數,作為離京城最近的武裝力量她們自然都是忠於景帝的,可主子堂堂九五至尊突然變成了欺君竊國的忤逆皇子,她們要重新站隊,怎么辦?

怎么辦?統領大人也驚得兩晚沒合眼,她是景帝的心腹,不然也當不上這十萬大軍統領,有人要對景帝不利,她一定二話不說立馬點兵沖到京城助王,可眼下這是什么狀況?史書上也沒前例可參考呀!一咬牙,一跺腳,拍著桌子吼道:「什么怎么辦,有什么可怎么辦的,咱們一道聖旨二從虎符,沒這兩樣誰也別亂動,手底下將士都給看好了,誰敢走了一兵一卒,老娘先扒了她的皮!現在通通回去睡覺!」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只得這樣了,回去睡覺。

/比不得京郊大營還能蒙著被子睡覺,京城禁衛軍就像在被架在火上烤了,頂頭上司皇帝陛下在太廟待罪,宗室各府野心勃勃,誰都不是傻子,兩眼炯炯都盯住了禁衛軍,三萬禁衛是京城最精銳的戰力,這個時候得禁衛者得天下呀!人人都想c一手過來,她們聽誰的?所有將領也都不約而同堵到禁衛首領同時也是九門提督的關錦怡府上。

關錦怡大人全身盔甲,看著座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的下屬冷冷道:「該干嗎干嗎去,咱們的事就是衛護京城皇宮安全,瞪大了眼睛都,看看到底誰敢在京城在皇宮渾水摸魚!咱們只接皇令,除了陛下誰敢對禁衛軍指手畫腳誰說是造反!盡可來試試我禁衛軍的刀利不利!都給我滾!」

往奉陽城的官道上,一小隊人正在拼命打馬狂奔。

。換馬途中,秦川遞給太平水袋,有些不忍道:「小姐,喝口水,景帝陛下那邊沒這么急吧,姬家宗室暫時不會敢對他怎么樣的,您這都連跑了兩天了。」

太平苦笑,她哪里是怕姬家宗室會對姬嫄怎么樣,姬嫄敢以男子之身為帝二十多年,如果連這點兒事發後自保的本事都沒有那他也不是姬嫄了。那人現在是在跟她賭命,自囚太廟,不吃不喝,這都兩天了,再晚幾天,自己去就只能趕上收屍。好在自己早有准備,對兩位親王動手前人也已經動身了,不然,從燕京到奉陽,幾千里路,長翅膀飛七天都趕不到!

「走!」仰頭喝下幾口,丟下水袋,飛身跳上新馬,秦川等人慌忙上馬跟上,一行十幾人再度絕塵而去。

太廟外,百官跪了一地,景帝在里面已經三天了,什么都不說了,現在為情況哪里是向景帝問罪的時候!

老中台大人急得老淚縱橫:「陛下呀,您先出來吃點東西呀!」

天下大亂,國事一日數變,人心不穩,西妨邊防蠢蠢欲動,民國太後元帥君霐帶十萬鐵騎出了燕京直往奉陽而來,各地官員惶惶不安,眼看著大姚百年江山搖搖欲墜,宗室各府各自忙著動自己的心思,群龍無首,三軍待決,您起碼先出來把大事都處理了再呀!

平心而論,雖然先有西妨自立,後有燕去反叛,但眾人對這位陛下沒有一點兒不滿,二十年政績天下有目共睹,除了性別不對,大姚近幾代皇帝,沒有人比他做得更好。

宗室一堆,站在一邊冷眼旁觀,太廟非姬家女兒是沒有資格進去的,宗室能進去,可只要不是拿定了主意進去弒君,也沒人敢擅闖,笑話,姬嫄該不該誅一回事,由誰去誅又是另一回事,現在去當出頭鳥,能不能得逞不說,得罪了這一大批依舊對姬嫄抱有好感的文武大臣,自己還怎么上位?誰也不想便宜了別人

安樂帝卿在淑貴君懷里哭著叫母皇,一順帝(景帝曾祖母)宮侍所出公主魯王府小世女(景帝表姨的女兒,表表妹?)聽得心煩,伸手來抓,已經恢復了死衛裝扮的淑貴君連忙護住,喝道:「安敢對帝卿無禮!」

魯王府小世女倨傲不屑道:「還不知是哪來的小雜種呢,敢冒認我皇室帝卿!」

淑貴君從安樂帝卿頸上金項圈摘下一塊玉牌,厲色道:「帝卿乃我主所出,民帝陛下親子,爾敢胡言!」

眾人俱驚,康靖王妃接過玉牌來看,只見玉牌一面雕著荊棘血鳥,另一面去刻著「吾兒留香,永康寧樂」兩列八個字,康靖王妃匪夷所思地看著小留香,點頭道:「確實是太平親筆所書。」

這時大家也都想起關於景帝跟君太平的斷袖傳言來了,只覺得腦袋暗暗沉,哪怕現在皇城下面開始火山噴發都沒有人會覺得驚奇了。

「亂臣賊子……」魯王府小世女不甘心地嘀咕著,但聲音太小了,而且臉色早變得煞白。兩親王府滿門貴女可還沒來得及下葬呢,她能不能搶到討伐亂臣賊子的資格先不說,那個亂臣賊子要取她性命可不要什么力。

眾人看著安樂帝卿的表情都有點兒說不出來的意味,撇開了君太平逆臣的身份不說,這個小皇子如果是公主,倒是現在血統最尊最名正言順之人,都是帝卿,也是傳嗣帝卿……

康靖王妃親手將玉牌掛回安樂帝卿的項圈在,摸摸哭啞了嗓子直抽鼻子的小留香的頭,抬頭跟老中台大人對視了幾眼,兩人都是一臉的古怪。

讓淑貴君抱安樂帝卿回昭陽宮好生照顧,康靖王妃跟老中台大人兩顆腦袋湊一起嘀咕起來。

老中台大人復姓濮陽,名揚天下的明緣禪師就是她小兒子……一個衛家家主,一個濮陽家老家主,這兩個人幾乎可以代表大姚最少是京城內所有的世家……

百官急了,宗室亂了,民間也沒閑著,百姓還好,拜了二十多年的皇帝陛下突然變成了一個小男子,說書的都沒這么有創意過,挺新奇,湊湊熱鬧。素以天下為己任的士林可說炸開了鍋,連先前對君太平叛臣賊子熱火朝天的批判都冷下去了不少,君太平自然是不逆不道的,可正宗的皇帝卻是一個男人奴家,這天下到底誰來坐才符合正理道學?

一堆時政之士堵在鴻蒙書院,想請太儒董老先生指點,也求嘗沒有私心——先生的得意弟子高容嵐如今在民國可是做到了丞相高官呀,而且高容嵐當年在燕雲開始主事時,忙不過來,寫信來拐了不少鴻蒙書院弟子過去了,如今在那民帝手底下也都個個混得不錯,可見民國那邊對士林也是同樣看重的。這姬君兩家這爭,說到底還算是內亂,沒有民族大義的心理負擔,那君太平出身夠,人望夠,聲譽夠,實際點兒說,還是開疆裂土的一代霸主呢,改朝換代也沒什么接受不了的,反正不管最後誰羸了,跟在大師後面總沒有禍事的。

董隴老先生翻出那張「漢廣」小箋,當年那斷袖流言傳來時,她氣得夠嗆,幾次拿起這小箋要撕,又舍不得這一筆好字,尤其是下面那幾句話,一語道破儒門學士一生志呀,足以流傳千古,到底是沒舍得,偷偷收藏了起來,如今再看真叫人哭笑不得,世事難料呀。事已至此,這權貴之爭又哪容得旁人多嘴,那君太平豈是在乎士林口誅之人?唉……老先生索性閉了門,裝聾作啞,任由外面去吵得唾沫橫飛。

太廟處,景帝還是堅決不肯出來,他從來不是不顧大局的人,沒人知道他在堅持什么。老中台大人一甩袖子一頓腳:等著吧!

已經秘密開過一個小小的碰頭會的六大世家家主皆兩眼望天——等著吧……

祁玉華偷偷摸摸合掌祈禱:大小姐,小女子算是佩服您老人家佩服得五體投地了,求求您倒是快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