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部分(2 / 2)

前庄鞭炮不絕,這里的異變顯然並未曾影響喜慶。但婚禮時龍蛇混雜,朱靖怕後庄被有心人侵入,因此布滿護衛。此時這些守衛驚聞巨響,俱都趕來探看,范蘆緊守屋門,揮退眾人後,才熱淚盈眶的看著自己的主君,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侯雪城一腳屈膝,一腳盤坐,姿態隨意,臉上的神情也很淡漠。他撥開凌亂的頭發,「此時,朱靖正要拜堂了吧?」

范蘆才如大夢初醒,急道:「不錯,宮主您既然已大功告成,就快去阻止王爺成親。」

「急什么。」侯雪城只盯著自己衣上的污跡,那是之前身上膿瘡流出來的污血。他露出惡心的神情,微一振衣,瞬間已將身上的衣上剝的一絲不掛,那污衣已被他拋到窗外。

只見他赤條條的走下床鋪,面對面紅耳赤的兩人,奇道:「你們干什么?我要沐浴,惜惜你下去准備……范蘆你急著出去做什么?海無極司馬儔已死,既然你來了,難道要我自己洗浴嗎?」

惜惜已經逃出房間,去替他准備沐浴事宜。但范蘆卻避無可避,只見他窘紅了臉,眼睛不知該看到哪里,侯雪城完美無暇,修長均勻的身軀就正在他眼前四處走動。

那小麥色般漂亮的身軀簡直讓他噴鼻血,但是眼前之人是最尊貴的宮主啊,他連一絲邪念都不敢有。

侯雪城活動著筋骨,「……這些日子每天躺著,都快變成豬了。說到豬,等一下又要見到韓晚樓了,你要惜惜稍後去煮豬腳面線,這種霉氣,就算功力再強,也是抵擋不住的。」

范蘆只好干笑,轉過身去。侯雪城卻繞過他,又走到他正面,他不懂為何范蘆要這樣別扭。「范蘆你上前來,我和你過個招,我要看看我大靜神功精進到什么程度。」

范蘆苦著臉,用眼角瞄了一下侯雪城的赤l。「……現在嗎?不會吧?」

侯雪城沉下臉來。「廢話少說,亮你的兵器。」

當與范蘆過完招,活動了筋骨,痛快的沐了浴後,侯雪城好整以暇的吃著惜惜端上來的點心。當然,遠遠的,在桌面最角落之處,擺著一碗侯雪城最痛恨的豬腳面線。

侯雪城武功精進到何處,從他吃點心的方式猶可窺見,只見他隨手一揮,只見那特地從寧波運來的湯團便被他凌空對半剖開,里頭的餡料極有順序的飛舞出來,在另一個盤中一顆接一顆疊起。

由於那手法妙絕巔峰,惜惜偷偷算了一下,整個餡料塔竟然高達三十五顆,也不曾輕輕晃動一下。最奇怪的是,那些個軟軟的餡料竟然沒有絲毫變形。那必須眨眼間將所有方位角度和力道拿捏的恰到好處,才有這樣的可能性。

侯雪城不吃湯團餡,只吃湯團皮,他慢慢吃著,神色凝重。范蘆以為他想著朱靖的親事,便試探道:「宮主,您既然已經沒事,便請您去阻止王爺的婚事吧。」

惜惜也道:「是啊,公子,花轎早已到府,吉時也只差半盞茶時辰就到了,馬上就要開始拜天地了,您得快點去阻止啊。」

侯雪城閉目沉思半晌,「武學一途最高境界,許多人都說,莫過於人神合一,信手拈來,草木皆兵。其實不然。該是心中已無勝負,心無掛礙,無勝敗之念,自然天下無敵。其實武學一門,隨手都是武學。」

他微微一招手,一整個豆沙餡的高塔已然散開,有如舞蹈般,每一顆都在空中交互飛舞起來。

「大靜神功,算是道家的絕頂武學。在道家練氣的最高境界,一般來說,該是『神系玄境,晴雨由意,幻化元嬰,瞬息千里。觀體有成,化身萬億,無存無滅,永壽天地。』」

隨著他的語聲,那些餡料竟然發出亮光,隨著侯雪城雙手的勁氣明滅不定。

兩人愣愣的看著,只見在侯雪城的內力吸引下,所有餡料合而為一,帶著吞吐不定的光焰,成為一個碗大的球體慢慢落下。

侯雪城帶著手套的手輕輕接住,慢慢將它柔捏成形,自語似的道:「天下武功,練到極致,總以無招之招為最高。處處為劍,謂之神、謂之尊、謂之聖,此乃練武人的最高境界。」

兩人聽了半天,終於明白在此時此刻,侯雪城還浸y在武學的境界,大概根本沒把朱靖成婚的事情放在心上。

范蘆急道:「宮主你還在想這個?王爺要成親啦,您還不阻止嗎?」

侯雪城終於抬起頭來,奇道:「他成親我為何要阻止?我現在武功大成,刀槍不入,水火不侵,可以保護朱靖。也不必怕韓晚樓帶霉給我。」他停了一下,語氣有點不確定。「……再怎樣,也有豬腳面線可以去霉氣……吧……?」

范蘆截口道:「不是說這個啊,宮主。」他知道侯雪城根本不把世俗之事看在眼里,朱靖不管是否成親,對他而言都沒有差別。

事實也的確如此。侯雪城只求自己能有機會對朱靖好就可以,朱靖不管對他好也罷,不好也罷,成親也罷,不成親也罷,他都不放在心上,也絲毫不關心。並不求朱靖對他忠實什么的,他也沒有那種觀念。

朱靖就算成一百次婚,也還是朱靖,不是嗎?

他繼續凌空揉捏著手中的餡團。

惜惜看范蘆急得抓頭撓腮,不禁嫣然一笑。柔聲幫腔。「公子,王爺成親,您當然不必放在心上。不過王爺為了這門親事,可是煩惱的緊哪。」

侯雪城不以為然,「朱靖一直都很喜歡韓晚樓,當初還要我替他去救人,若不喜歡,救她做什么?朱靖最謹守那些勞什子禮教規條了,韓晚樓是他的未婚妻,自小就要娶的,他有何好煩惱,該很快活吧?」

范蘆大聲道:「宮主,成親代表以後王爺要和韓姑娘生兒育女啊。您到底明不明白?」

侯雪城的眼睛沒離開過手中的餡料。語氣仍是漫不經心。「那也很好啊,我和朱靖兩個都生不出孩兒,最好韓晚樓替我們一人生一個,這樣朱靖有後,我傲神宮也有下一任宮主,不是皆大歡喜嗎?」

范蘆愕然道:「什么一人生一個?」

侯雪城終於抬起頭。「當然是韓晚樓替我和朱靖,各生一個孩兒啊。」

范蘆開始口吃。「但……韓晚樓嫁的是慶王爺,為何……要替宮主生娃兒?」

侯雪城奇道:「你這話問的奇怪。朱靖娶了韓晚樓,自然也就等於我娶了韓晚樓,因為我和朱靖是不分開的,所以我才要預備豬腳面線啊。難道她只打算生朱靖的孩兒嗎?」

冰雪孤城第三部-09雙飛(中篇)

惜惜看范蘆已經在喃喃自語,開始不知所雲,她知道侯雪城一向不通事務,一般的常理和規條,他根本不屑理會。若要勸導,必要從他在意的地方著手。於是幫腔道:

「但是王爺不願意啊,他誰都不要,只想要公子一個人。一個人若和不愛之人成親,身心都即將被摧殘,您忍心看到嗎?您不打算去拯救他嗎?」

侯雪城皺著眉。「嗯,朱靖的確……有點脆弱,需要我幫助……和韓晚樓結婚,他身心會被摧殘?有那么嚴重?」

惜惜打鐵趁熱,加緊道:「您有聽過東晉的梁祝故事嗎?那一對生死相許的情人,因為被迫與他人成親,最後不惜自盡,也要和情人廝守。最後靈魂換化成蝴蝶,生生世世永相隨了呢。」她自己說的都感動起來,用袖子擦擦眼角。

「朱靖也要變成蝴蝶嗎?」侯雪城自然沒聽過這個家喻戶曉的故事,但光是聽,也不禁神色鐵青。「不如我去殺了韓晚樓吧,我……不想也變成蝴蝶。」他說著就要站起來。

惜惜連忙阻止。「當然不用殺了韓姑娘。您只要去阻止這場婚事就可以了。公子加油啊,把王爺搶回來。」

侯雪城被她說得有點躍躍欲試。終於放下手中最後一個餡團,站起身驅。「好吧,我就去把朱靖搶回來。」他慢慢的走向門口,忽然回過頭來。

「你們可別把那些餡團偷吃了,回頭我要留給朱靖吃的。」他面無表情的交代,語氣一貫的冷傲。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范蘆和惜惜終於注意到侯雪城一直揉捏著的餡團,原本合成一個碗口大的餡團,又被他捏成原來的三十五顆。圓圓的,依著順序排列在盤中。

范蘆走近一看,不禁一愕。只見那三十五顆餡團,每個都已經被捏成朱靖的頭像模樣,栩栩如生。而那三十五顆頭像,顆顆都是朱靖溫柔款款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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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王府的大紅燈籠高高掛著,前庄四處喜氣洋洋。所有一到四品文官,中憲大夫、通政使司副使、大理寺少卿、鴻擴寺卿、順天府府丞、陵寢掌官防官、各府知府、翰林院侍學士、尚茶正、尚膳正,布政使司參政、各省巡守道、都察院儉都御史等,均穿戴鴛鴦補服來府中道賀。

皇帝坐在主位上,看著下頭的寵臣,也是他最疼愛的侄兒與侄媳婦對他跪倒拜下,連眼睛都笑的眯起來。

今天真是個好日子,這孩子一向性情剛硬,雖然自己在七年前,便已給他指了婚事,不過卻一直不肯按旨成親。年都近三十了,連個側妃都還未曾立過,這下終於肯點頭了,皇帝心中的喜樂實在難以形容。

在這喜慶洋洋的時辰中,朱靖卻沒有什么特殊的表情,既無不滿,也無喜色,那是一片漠然。拜過了高堂之後,他仰起頭來,目光穿透屋宇,凝視著無邊無際的星空,然後他低下頭去。

隔著紅衣,韓晚樓輕輕牽住了他的手。「拜完堂,咱們就去看看侯雪城的狀況好嗎?我也想去。」

朱靖沒有應聲。這時,司贊的聲音再次響起。「夫妻交拜~~」

朱靖整個身軀震動了一下。韓晚樓已盈盈下拜,他卻分毫不動。

四周響起了一片議論聲,皇帝抬起手來,立即肅靜下來。他威嚴的開口。「靖卿家,為何不下拜?」

朱靖昂立不動,朗聲道:「皇上,臣已然決定,雖然對不起韓姑娘,但是臣仍要說,臣不能成親。臣……不能就此毀了她的一生。更何況,臣另外有心所愛之人,怎能輕易背叛他?」

這一下,連皇帝都無法制止s動。皇帝沉下臉來。「靖卿,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朱靖靜靜的道:「臣下知道,也知道若是不成親,不但對不起韓相國及韓姑娘,也算是犯了欺君大罪。不過只求皇上對臣下家里網開一面,一切都是臣自己的罪過。」他對著皇帝跪下。「皇上,容臣啟奏,臣不想背叛所愛之人,也不想背叛自己,更加不想害了韓姑娘。」

韓相國氣的臉色都發青。「朱靖,你這是什么意思,難道我韓家高攀了你慶王府嗎?」

朱靖搖頭。「韓相國,是我朱靖對不住相國,並不求相國原諒,因為我沒這資格,也無可解釋這一切。」

韓相國冷冷的道:「你別忘記你要求我的東西,難道不想要了嗎?」

朱靖神色平淡。柔和的道:「今日事後,即使您不把寒魄丹交給我,我也不再在意了……生死不過是小事,我不想為了讓他活著而背叛他。那個人雖然不會在意我成親,但是我卻不能欺騙自己。」

他的聲音低沉下來,「他若死去,我也不會獨活,如此而已。」

韓晚樓忍不住垂下淚來,毅然拉開自己的紅巾,同朱靖跪在一處。「皇上,爹,我倆成親,一直都只是權宜之計,我喜歡的人……也不是靖哥,我也只想救那個人而已……求你們對靖哥網開一面。」

老太君已經被這樣的事情驚的說不出話來。過了半晌,已是老淚縱橫。「靖兒,你這傻孩子。」

皇帝緩緩站起身,聲音中充滿了隱忍的怒氣。「靖卿,你知道這樣的後果有多嚴重嗎?皇族豈能成為一個笑話?現下你若繼續拜堂,我就當一切沒發生過。不然,你該當何罪,自己該當明白。」

朱靖抬起頭來,直視皇帝,「皇上,臣所愛之人,教了臣一件事情。」他靜靜的說:「每個人的一生,都有不同的功課要做,若是做不到,就會一直跌跌撞撞。臣始終會碰到同樣的事情發生,除非走過,學到這樣的功課。」

皇帝冷冷道:「那又如何?」

朱靖毫不畏懼的迎視他。「這時候,有兩種方式,一種是臣繞過去,經歷其他的經驗,有所成長以後,再來面對。另一種是直接面對,應付過去……皇上,臣不想逃避,不想逃避自己,不想逃避自己的感情。」

皇帝沉默了很久,嘆息一聲。「你若執意如此,朕也包庇不了你,靖卿,你自己該深知後果。」

朱靖朗聲道:「臣下決不後悔。未曾後悔付出,未曾後悔愛過,從不覺得愛錯了人,因為那是臣選擇的,臣就承擔自己的選擇。」

皇帝不禁苦笑。「那位姑娘,值得你這么為他犧牲嗎?」

朱靖微微一笑。「臣所愛之人,雪城的好處是道不盡的,相處後的感動,觸發,與了解,那才是人相處的真諦。他這人一向冷漠,但是在相處過後,會發現他的甘醇。」

皇帝震驚的挑起眉頭。「雪城?難道你是說侯雪城?那人不是你師叔嗎?他是個男兒身不是嗎?」

朱靖絲毫不看四周的s動和議論,「是的,臣所愛的,乃是一個男人。那又如何呢?臣非常的愛他,愛他到心痛,願意為他做盡一切,臣不在意後果如何,因為即使傷心和痛苦,也是屬於臣自己的。臣的感情,一向由臣自己決定方向。」

皇帝的臉上y晴不定,最後終於廢然長嘆。「靖卿,你是自甘毀了自己一生啊……」

朱靖仰起了頭。「皇上,臣真是很愛他的,臣愛過,恨過,激烈過,消沉過。但是從來沒有後悔過。」

皇帝盯著他良久。忽然咬牙道:「不行,朕不能看靖卿如此毀了自己前途,你是我最鍾愛的侄兒,豈能眼看你毀去。你今天非要成親不可,這是聖旨。」

朱靖豁然站起身軀,「臣寧可抗旨!」

皇帝氣的臉都白了。「你是想死嗎?你身為皇族一份子,朕豈能看你誤了自己一生?如果你硬要抗旨,即使毀了你,朕也要維護皇族尊嚴和體統,來人啊!」他大喝:「把慶王綁起來!推出去立時處斬!」

老太君登時哀號一聲,整個身軀癱軟下來。慶王府中所有人都惶惶不安,恐懼顫驚。

這樣的喜慶,忽然有了如此轉變,所有人都面面相覷。看著侍衛前來捆綁慶王,朱靖卻卻昂然不動,也不抵抗,任著御前護衛們鎖了自己雙手。

朱靖的妹子朱浣花沖了出來,對皇帝下拜。「皇上,哥哥是您最親的侄兒,又為您立下不少汗馬功勞,您……就算不看功勞,也看苦勞,就饒了我哥哥吧?」

韓晚樓也扯掉了紅巾,跪在地上替朱靖求情。所有來參加喜慶,受過朱靖寬厚恩德的大臣也都連忙一個一個上奏,替朱靖說好話。朱靖卻昂首不悔。

皇帝冷冷的看著朱靖,那樣的牛脾氣,身為皇帝,實在不知道該拿他怎么辦才好,但是皇族的體統,那是怎么也不能讓人輕侮的。他咬著牙揮手:「你們不必再說,來人啊,推出去!推出去!」

老太君此時清醒過來,顫顫巍巍的讓人扶著跪下,「皇上,我這孫兒所愛之人,實在是個好孩子,他剛才已病逝……」她話還未說完,韓晚樓已經尖叫起來,「不要阿~~,不會的!」

朱靖臉色慘白,視線空茫,已經跌坐於地。

這時,忽然內堂之中狂風大作。本來整個內堂,由於皇帝在此,那是圈圍的密不透風的,竟然出現如此異變,所有人都驚懼的退後。只聽到一連串急斥之聲。「什么人,站住!」

眾人在狂風中回首,只聽當當當刀劍交錯,金鐵互鳴的聲音一陣急響,從內堂之外,施施然走入一個白衣人,那人雙足懸浮地面半尺,神態從容,衣白不沾塵。

此處為天子座駕之處,竟然被人闖入,所有侍衛都驚慌憤怒,斥喝之聲不絕。而那臉容清秀的不似塵世中人的白衣男子卻神色淡定,絲毫沒對攻擊之人多看一眼。

他一走入,也不見他有何作勢,四周的人都被他發出的氣勁遠遠推開。加在他身上的刀斧也被反震回去,而白衣人卻似毫無所覺,那雙眼眸流轉,雖然溫潤清澈,卻冷酷的毫無感情。

白衣人走到內堂中央,眼睛只望著朱靖一個人,卻仍然絲毫不露任何情感。他微一揮手,朱靖雙手的鐵煉便「碰」一聲巨響,炸了開來。碎鐵飛濺。震的眾人耳邊嗡嗡直響。

其中一名御前侍衛跨前一步,怒喝道:「放肆,你是什么人?天子座駕之前,也容你如此無禮嗎?」

在所有賓客尖叫驚呼之間,所有侍衛刀劍相向之中,侯雪城一身白衣如雪,負手凝立,自有一股凜然的威勢。

他的神色淡定,聲音清冷而低沉,卻蓋過了一切聲響。

「我是天山侯雪城。」

冰雪孤城第三部-09雙飛(後篇)

天山侯雪城。

在場之人,有誰沒聽過這名字?天下第一人,比冰更清,比雪更冷,侯雪城。

一直都以為只是一種傳說,想不到這人今日會在此地出現,又是這樣驚人的態勢。

朱靖可不管其他人怎么想,已經不顧一切的奔上前去。他此時乃是待罪之身,左右之人正想阻止他,侯雪城那雙冰刀一樣銳利的眼睛望了過去,那些人便噤若寒蟬,連腿都嚇軟了。

「你沒事……太好了……」朱靖高興的說不出話來。已是淚盈於睫。他緊緊握住侯雪城的手,這次侯雪城也不避開,忍耐著讓他握住。

韓晚樓早已自己掀開了霞披,此時怔怔的看著侯雪城,然後「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不顧一切的撲向侯雪城懷中。「侯雪城你還活著,嗚嗚嗚……我好擔心你……」

侯雪城見她撲來,不禁退了一步。他此時雖然神功圓滿,但之前被她所牽累的霉運一直令他猶有余悸。他直覺的把朱靖推向前,想讓朱靖接住她的身軀,但隨即想起朱靖可也無法抵擋這女人的霉運,又立即將朱靖推到自己身後去。

眼看韓晚樓即將撲來,在最後一線時,侯雪城急中生智,他伸出手,急速的在自己周圍三寸之處布上了氣勁。

侯雪城身邊的人只覺得氣流一縮反震。這一來,韓晚樓雖然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