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部分(2 / 2)

步步錯 未知 5776 字 2021-02-25

「不。我,為何要心痛?」

我繼續笑。

好不容易笑了出來,怎么忍心收斂住?

「有時候我會覺得,雖然你沒有胡騫予的手段,但是,你有一顆比他堅硬百倍的心。」他嘆息。

「這可算是誇獎?」

「殘忍,如果也算是誇獎的話,那么,我的確在誇你。」

聽完他的話,我,再笑不出來。

我的傷勢較重,但好在恢復能力極快,半月後,出院,醫生檢查完我身上各處傷痕,略帶驚訝地說:「你的復原能力,超乎我的想象。」

我聞言笑一笑,心想:但願我心臟的復原能力,也能如此快。

住院期間,胡騫予與露西,已經完成婚禮。整個新加坡都被這派頭十足的世紀婚禮給驚艷了一回。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不否認,心臟,一瞬間疼痛。

幸而,疼痛,不過維持一秒。

這樣很好。我對自己說。

接我出院的是我的助理。

李牧晨想要在新加坡照顧我。我拒絕。原因,我一出院就要回香港,不會在新加坡多待。

我出院前一日,李牧晨說,他已訂好機票,隔日便飛回歐洲。

助理幫我開車,坐在車速平穩的車里,我給托尼打電話。

這次,電話很快就接通。

打這通電話之前,我已仔細想過,也已有了計劃。

對托尼,didyang一事,我只字未提。只因,目前為止,托尼的水平,我還無法企及。

對付他,我不到斤兩。正面沖突,我注定要遍體鱗傷。

我只跟托尼說,想調李牧晨到香港幫我。

托尼沒有當場拒絕,只說這個提議,他要考慮考慮。

「林小姐,你現在的任務是好好養病。我會暫時請彭崇廉接管你的一部分工作。」

他這么說,我難免錯愕。我原本以為托尼並不知道我的這一場傷病,我住院的消息,一直對外封鎖。因為,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在我看來,是恥辱。

「謝謝關心。不過,我已出院,我的工作,暫時還不需要麻煩彭先生。」

「固執的女人。」托尼語帶無奈。

「有我這么吃苦耐勞的員工,老板您該開心才是。」

「我已為你批了假,一個月時間。好好養病。一月之後,再為環球打硬仗。不遲。」

我沒有搭話。

「我也是固執的人。我的決定從不改變。」他態度強硬。

我仔細思考。休假一月,這個主意不錯。

看看我能否用這一月時間,將恆盛攪得個天翻地覆?

胡欣一定知道一切,到時,我拿一個殘破無比的恆盛,去換她所知道的所有真相。看她,該如何拒絕?

我自行訂酒店,請助理調頭,開去酒店。之後,我就枕著車靠椅,漸漸睡去。

大病初愈,我容易犯困,一路,睡得無知無覺。

再醒來,是助理叫醒我。

助理並未開去酒店,而是載著我到了碧山某處住宅區。車子已停穩,我揉揉惺忪睡眼,看了看窗外的公寓樓。

片刻後,我偏頭看向助理,等待她的解釋。

「這是李先生的房子。李先生剛才打電話來,我把你留在新加坡休養的事告訴他,他……」

我音色冷:「誰讓你擅作決定的?」

她低頭垂眸:「對不起。」

我嘆口氣,下車去。

到公寓,有佣人開門。並非菲佣,而是薪資昂貴的本地人。

我回頭看助理,下巴點一點那佣人:「李先生請來的?」

助理沒來得及回答,佣人搶先一步:「李先生請我來照顧林小姐你的飲食起居。」

李牧晨這么做,我受之有愧。想了想,最後決定,佣人的薪水由我自己支出,房租也會每月按時打到李牧晨賬上。

抬眼,看了會兒正朝我微笑的佣人,我努力忽略掉心底那一抹異樣,繞過她,進客廳。

我住的房間已經空置了出來,在房門外看了看,一眼帶過,疑惑又上心頭:這間房,一看就是早就准備好的。

可明明,李牧晨是半小時前才知道我不回香港的。

俄而,我轉身,原本還在玄關的佣人,不知何時,已無聲無息來到我的身後。我一回頭,正撞上她投在我身上的視線。

隱約一種被監視的感覺涌上心頭。

我不悅地擰眉看她,她很不自然地別過視線:「我幫您把行李放進去吧!」說完,笑著接過我的行李。

休養的日子,我過得很愜意。佣人小劉的手藝不錯,我每餐雖都吃的不多,但竟也漸漸長了些r。只是,不出門的日子,小劉的形影不離,讓我有些無法適應。

偶爾和李牧晨視訊,我抱怨幾句,就見屏幕上,李牧晨一張臉,尷尬、僵硬的神色,一閃而過。

我雖然足不出戶,但該有的動作,必不可少。所謂運籌帷幄,我現在也玩了一把。

恆盛在香港的事業是泥足深陷,業務舉足不前不說,為了維持香港公司的運轉,恆盛總部每天都要倒貼一大筆資金。

眾名金融大鱷紛紛對恆盛的海外股份進行減持,如果不是有胡騫予一直苦苦支撐,又或者,少了姚家的幫忙,恆盛幾乎要放棄香港的一切相關利益。

在這種攸關時刻,胡騫予在一片反對聲中,與新加坡國際航空合作,開通一條新加坡至印度班加羅爾的新航線。

班加羅爾有亞洲硅谷之稱,眾多業內人士都無法揣測胡騫予此舉的目的。

但是拿著我的股份,順利進入恆盛的代理人,告知我:胡騫予准備與班加羅爾最大的it公司聯手,開發出亞洲最大的it產業集群地。

但是,胡騫予的這一提議,遭到眾股東反對,原因很簡單:資金缺口太大,即使有了姚家的鼎力支持,恆盛依舊冒不起這個風險。

況且,連胡欣都站在了股東那一邊,聯合這些外人,反對兒子的提議。

並不是所有人,都有絕地反擊的勇氣。

所有人都說胡騫予是瘋了。

是什么讓他如此急功近利,不惜以恆盛的未來,去賭短期內的發展?

我猜,他和我一樣,被仇恨攫住了一切。他恨我,恨我告訴他,他親手扼殺自己的孩子。

真是一場好戲。讓我們看看,抱著各自的仇恨,誰會笑到最後。

我不管托尼是怎么想的,我現在利用他的環球去打擊恆盛,大概也正如托尼所願。

但我已顧不得那么多了。解決一個,我才有全副精力,去擊敗托尼。

另一個新聞,則遠沒有恆盛這邊的消息轟動:張懷年宣布提前退休,他已將律師事務所交給自己徒弟打理,自己則環球旅行、逍遙去了。

張懷年這么做,那他,一定知道我已經了解了他的身份。但是,他這樣逃避,又是為何?

張懷年是我的恩師,教會我最初的手段,可他,又是胡騫予的父親,更是依靠我獲得了恆盛最大利益的人。我沒有出手,他卻先行躲避。為何?

我不解,看著這條法制板塊的頭條新聞,頭有些疼,便撐在電腦桌前,擰一擰眉心。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聲音:

「林小姐,您還看法制方面的新聞啊!」

我一驚,回頭看。是小劉。

她盛了碗甜湯,放到桌上,微笑未減:「剛煮好的,涼一些再喝吧!」

小劉一出現,我就下意識警覺,她放下碗的時候,我見她抬眼偷瞥了一下屏幕,我手一抖,立刻關閉網頁。

起身,接過碗,抿了一口,立刻將甜湯還給她:「太甜。重做。」

我是存心為難她,可她的存在令我感覺不適。被窺視的惡感,實在不好受。

我現在除了緊盯恆盛的事之外,做的最多的,就是和李牧晨聯系。他在歐洲那邊,工作並不順。視訊兩頭,隔著兩大洋的距離,我們反而能聊的歡。

這一天,他告訴我:「boss已經通知我了,我下個月將調任到香港環球。」

我笑笑:「那很好。」

「是你的主意?」李牧晨似乎並不樂見。我沉默,並沒有否認。

氣氛有些尷尬。此時,歐洲時間是凌晨,他忙了一天,這么晚,還要堅守在電腦前,只為和我之間,短短20分鍾的視訊。

所有女人,面對他,都要心軟。

可是,理智提醒我:林為零,你不行。你心軟,害的不是別人,正是李牧晨。

「我相信,你會是個很得力的助手。」

他臉緊綳著,聽我這么說,笑了,笑容,放肆了點:「為零,我有時候真想問你,你憑什么?」

我愣了愣,咬唇,視線在電腦桌前游弋了一遭,不敢看回他的臉。

「憑我對你的愛?」他反問。

我的手,在鼠標上,握緊。他的這個問題,我依舊沒有回答。

之後,便是長久的靜默。

最後,我受不了,開口:「你那邊也不早了,睡個好覺。晚安。」

說完,關閉對話框。

李牧晨的臉,閃了幾下,之後,黑屏。我看著屏幕上反s出的自己。額上還有傷疤,不明顯,但恐怕要跟我一輩子了。

發呆的空檔,我手機鈴響。看號碼,是我在恆盛的代理人打來的。

「林小姐,我遇到麻煩了。」

麻煩事終於來了,早可以料想到,進恆盛的董事局,不可能一帆風順,我到房門邊,反鎖了門:「怎么回事?」

「胡騫予懷疑你簽署的那張代理合同有假,派出律師阻止,說簽字真實性被認可之前,不准我在董事會上作決議。」

「班加羅爾新航線的決議?」

「是。」

胡騫予這一招,就是想拖延時間。看來,他是連他母親的話,也不聽了。

「林女士,我看您是不是該……」他試探著問。

我接過他的話:「露個面?」

「是。」

我想了想,「好,告訴胡騫予,我下午就去恆盛,讓他驗證簽名。」

「需要我聯絡其他董事,再開一次董事局會議么?」他依舊試探著問。

我這個代理人,確實聰明至極,什么都替我想好了,不枉我高薪聘請。

我正要答應,但轉念一想,改變了主意:不需要將所有董事都請到場,但,務必,黃浩然的岳父與何萬成,此二人,一定要到。

我這邊掛斷電話,不多時,胡騫予的人,已經聯絡上我。

是王書維。

看來我的代理人已經和胡騫予商議好了。胡騫予這才派這特助聯絡我。

一接起,對方開口:「林小姐,您好。我是胡總特助。」

王書維每一句冠冕堂皇的話,此刻聽來,讓我覺得無比惡心,「什么事?」

「您的代理人已經聯絡我們,說您下午會來恆盛,並提議召開臨時董事會。」

「是的。」

「胡總已經答應您的請求,我來電,核對一下董事會的時間。下午2點,董事會開始,但胡總的意思是,您提前半小時到,驗證簽名。」

「好。」

「那好,我掛了,再見。」

「mike!」我猶豫了片刻,這么叫他。

王書維沒有掛斷。

也許是有些吃驚,他也沒有說話。

「你不怕我一不小心說漏嘴,你的身份讓胡騫予知道,他讓你滾回美利堅?」

我語氣惡劣,王書維卻在電話那頭,笑了笑:「你不會。」

「你憑什么這么肯定?」冷言冷語。

王書維的聲音頃刻間又疏遠了幾分:「你欠我的。」

「可你也欠我。」我不服氣。

沉默良久,王書維歷來隱藏的深,教人看不清一星半點情緒,可此刻,我卻聽見,聽筒那頭,他略帶憤怒的呼吸聲。

「虧欠」這個話題,始終是他的死x。

「你欠我一條命,我,卻只欠你一次背叛。你一直很知道,等價交換的道理,不是么?」

王書維此刻已恢復平常語氣。

我「啪」一聲掛斷電話,心里憤憤:王書維,要不是你待在恆盛對我有利,我絕不會讓你在我面前囂張過一秒鍾!

不過,轉念一想,我也沒那么氣憤了:王書維賣過我一次,如果他同樣方法,再賣胡騫予一次,那么,我倒是應該感激他。

利用,亦或是被利用,我必須以平靜心態應對,才玩的出一副好牌。

收拾了心情,梳洗打扮,精致妝容,掩蓋病態模樣。

我出現在恆盛大樓的時候,依舊是那個光鮮亮麗林為零。

王書維是總裁特助,我和秘書上到總裁室時,特助親自來接。

「胡總已在會客室久等。」

「謝謝。」

公事公辦,客套話,還是要說全的。

我和王書維,不再是半小時前、在電話兩頭爭鋒相對的模樣,而是,客客氣氣的對話。

王書維領著我和助理朝會客室走。

到門口,門開,我進去,助理卻被王書維攔在門外。

我擰眉看他,他光明正大回視:「胡總只想見您一人。」

透過半開啟的大門,我看見我的代理人也在會客室里:有代理人在,我也不算和胡騫予單獨見面。

我示意助理在外面等候,自行進門。

胡騫予安然坐在那里,一直看著門邊,看著我進去。

所謂筆跡鑒定,我看也不過是個幌子,胡騫予這么做,不過是要我出面。

我看了眼胡騫予身旁的律師,說:「我人都到了,我看,這鑒定筆記,可以免了吧?」

律師聞言,迅速看了胡騫予一眼,胡騫予蔚為頷首,律師已自行朝門邊走去。

開關門的聲音隨即傳來,胡騫予又瞥向坐在我身旁的代理人:「麻煩你也出去一下。」

代理人聽胡騫予這么不客氣地下逐客令,面上不悅,但還是詢問地看我,等我命令。

我扯扯嘴角,算是笑:「胡總有私人話題要和我談?不是談公事?」

他也笑,笑容比我還假,「你會猜不到,我找你來,目的是什么?」

我極輕地「哼」一聲,輕輕轉動了椅子,正面轉向胡騫予,看著他,對代理人說:「西姆先生,請你暫時出去一下。」

此處空間,很快,只剩我和胡騫予二人。

沉默片刻,我喝一口桌上現成的咖啡,等著他先開口。有時,沉默是種較量,誰先開口,誰就落入下風。

最終,胡騫予先開口:「張懷年的案子,是你干的?」

我放下咖啡杯,笑容加深。他找我來,果然是為了這件事,揚眉睨他:「沒錯。」

他看著我,愣了愣。

隨後,他起身,繞過會議桌,朝我走來。

到了我面前,躬身,靠近,一手撐在桌上,將我困於他和辦公桌之間,低眉,看我:「找人制造車禍,買通所有人,包括那個受害者……如果我沒猜錯,這一切,都是出自你的手。」

我最討厭胡騫予現在這樣一副質問的樣子。他話音一摞,我的腳便向後一撐。

椅子下的滑輪帶著我遠離這張令人生厭的嘴臉。

我依舊是那句話:「沒錯。」

張懷年放開他的律師事務所,想要開開心心環游世界?沒門!

我溜出他的掌控,他索性斜靠在桌旁,雙手環胸。

還是那樣,居高臨下看我:「你是不是要硬生生將他成肇事者,才會滿意?」

我隔著一段距離,回視胡騫予:看來這個男人,真的是新婚燕爾,被甜蜜沖昏頭了。張懷年陷在我制造的交通意外官司里,加上個事後逃逸,頂多也就坐幾年牢。

我怎么會滿意?

只不過,這件事出在對肇事逃逸處罰最重的德國,張懷年又是名律師,他的罪責,難免要更重一些。

我之前也曾擔心過,自己整治不了張懷年。畢竟張懷年多年黑白道都混的如魚得水,很多集體和個人都很買他的帳。

可這次,是張懷年要主動退下政法線,還離開了他一手創辦的律師事務所,推掉了許多重要的訴訟案件——此舉,得罪許多人,我只是比那些被得罪的大人物,早一步出手而已。

冥冥之中,連老天都在幫我。

我攏一攏額前頭發,遮住額頭上的傷疤,隨後起身,一步一步走向他,到了離胡騫予極近的地方,才停下。鼻尖幾乎抵在鼻尖上,我看見胡騫予的瞳孔中,反s出的自己,眼帶笑意。

我懶懶開口:「你對你這個見不得光的父親,倒是很關心。可惜,我只希望他老死在牢里。」

「你瘋了。」他的氣息,呵在我的唇上。

「錯,我從沒像現在這樣清醒過。」

我已經想明白:得回恆盛又怎樣?我要他們所有人,為我父親的死,和我經歷的一切,付出代價。

而我這樣對付胡家,托尼一定會收到消息,當托尼對我放松警惕的時候,就是托尼要遭殃的時候——這是我清醒思考過,得出的答案。我堅信它的正確性。

我斬釘截鐵回答完,這時,胡騫予突然抓住我的一雙手臂,將我一陣翻轉。

我來不及反應,已被他困在桌子和他之間。

他幾乎全部力量集中在手部,我手臂一陣麻痹。

「你以為,你能收買那些人作偽證,我就不能效法你,同樣用錢解決這些問題?」胡騫予的聲音,似乎是從齒縫間溢出,帶著咬牙切齒的怒意。

「如果你辦得到,又何必來找我?」我仰起臉看他,笑容清淺。

他胸口起伏。氣得不輕。

胡騫予曾想把我像金絲雀一樣圈養起來,我也樂意見到他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可惜,這些都只不過是「過去」,他太高估他自己的能力,而我,則高估了自己的魅力。

現在反倒好,認清了彼此,斷了後路。

我帶著笑意,款款說到:「胡總,你現在就算把恆盛拱手送到我面前,我也不會動心。」

胡騫予的手,僵了一下,之後,更用力,握疼我的手臂。

「我很想讓你們眼睜睜看著我如何把恆盛奪回來。」那樣一定很痛苦。

胡騫予突然一甩手,男人,力氣大,我被推倒在一旁。

他似乎也沒料到我會重心不穩,擔憂的神色凝在眼中,但隨即,一閃而過。

和那次我摔下樓梯時一樣,他站在原地,不扶我起來。

幸而,旁邊有椅子,我沒有狼狽地倒在地上。但,腳崴了。腳踝上,原本的傷沒完全康復,這一崴,疼痛無比。

他冷眼看我,面無表情,嘴上嘲弄道:「看你的本事。」

我站直了身體,一瞬不瞬看著他,雖然疼,依舊微微笑:「請你拭目以待。」

我拎了自己的包,走出會客室大門。

關上門,才允許自己一瘸一拐走向助理。

我看看表,離董事會還有5分鍾時間,已沒有時間,再去處理我腳上傷處。

代理人也等在門外,見我出來,上前:「黃浩然的前岳父,邱志新將不會出席董事會。」

「那何萬成呢?」

「何老已確定出席,不過他的秘書說,他會和……」

他沒有說完,我微微揚手,制止他說下去。因為,此時,我正對著的電梯間,電梯門打開,何萬成走出來。

邱志新旁邊的人,是胡欣。

代理人順著我的視線,亦看向電梯間:「我剛剛想說的是,何萬成會和胡欣一起來。」

這次董事會,我親自參加。會上依舊在討論班加羅爾案,結果依舊是懸而未決。

胡欣是慈禧太後,恆盛所有老臣子對她都尊待有加。

我坐在位子上,手拿王書維發到各個股東手上的企劃案,隨便翻兩頁。

我原本出席這次董事會,是准備聯合那些我之前都接洽過的股東,提出罷免ceo的決案。

我之前也有聯絡過何萬成,他對胡騫予這段時間的胡為舉動難免有些惱火。

班加羅爾案,他也一直投反對票。

我之前,想要確定何萬成會出席董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