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部分(1 / 2)

所謂伊人 未知 6017 字 2021-02-25

何葭臉一紅,說:「唔,寫了。他怎么知道我的班級?是不是你告訴他的?」說著在飯桌底下狠命地踢他。

沈遠征一邊笑著躲,一邊很感興趣地問:「他說些啥?」停了停他又說,「他打電話過來硬跟我要,你說我怎么辦?」

何葭說:「討厭唄,還能說啥。說喜歡我,要跟我做朋友。」接著她鄙夷地說,「你這個人真沒用!要是回到舊社會,你就是一個甫志高,人家還沒上刑呢,你先招供!」

沈遠征忍住笑問:「那你怎么回答他?」

何葭答道:「我說我年紀小,不考慮這事兒。還有,我爸爸不許我離開上海。」

沈遠征笑道:「別看你人小,可是道行挺老。」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正說得熱鬧,何葭看見一個女生端著飯走過來,跟沈遠征打招呼,然後問:「這位是——」

沈遠征連忙介紹:「這是何葭,我表妹。這是陸小雅,我同班同學。」

何葭看那陸小雅皮膚雪白,大眼睛,直鼻梁,童花頭,一身棉布碎花連衣裙,顯得美麗、甜美,不由心生敵意。

陸小雅自然而然地在沈遠征邊上坐下,很熟絡地對沈遠征說:「我記得你說你媽媽是上海人,那么你表妹也是上海人啰。」

沈遠征點頭:「是,她是百分百的上海人。」

何葭突然問:「那么陸姐姐你呢?你是哪里人?」

陸小雅說:「我是西安人。」

何葭一怔,脫口而出:「看不出。」

這回輪到陸小雅不解:「為什么?」

何葭沒說話,低頭把自己碗里的r絲炒芹菜里的肥r絲盡數都夾到沈遠征碗里。

沈遠征對陸小雅解釋:「她大約覺得你太漂亮,不像北方人。葭葭,這你就不了解了。西安跟一般的北方城市不一樣,古時候有八水繞長安之說,水質很好。一方水土養一方人,西安很是出美女呢。」

其實陸小雅看見何葭皮膚黑黑的,也覺得她不像上海人——她自然不知道她在暑假里玩得瘋狂,特別是在青島曬太y才曬得這么黑。

陸小雅眼睛隨著何葭的筷子來來回回地走了幾圈,感到很好笑,說:「哪個jia字?我也有個表妹叫jiajia,是人字加雙土,『佳人『的『佳『。這個名字很可愛。」

何葭不答,碗里的肥r已經g凈徹底,她開始吃飯。

沈遠征代她回答:「《詩經》里《蒹葭》的葭。」

陸小雅噢了一聲說:「很詩情畫意嘛。」接著她轉頭對沈遠征說:「那個英文辯論賽,我們得趕快准備起來。幾個辯論題已經下來了,今天晚上咱們得開個會,大家好把任務布置下去,分頭找資料。」

然後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談論起那個團委組織的辯論賽。何葭c不上嘴,一賭氣站起來說:「我先走了,我下午還有課。」說著她把自己吃剩的碗推給表哥,「我來不及了,你幫我洗碗。」

臉上的表情天經地義,好像太y從東邊出來一樣自然,把陸小雅看得眼珠子差點掉在飯桌上。

而那邊沈遠征居然也回答得習以為常:「好吧。有事兒就來找我。」

陸小雅的震驚已經不是語言可以形容——人人都說上海女孩會作,但是作到這種程度的,那真是聞所未聞。這個女孩是怎么被寵大的?x格已經是驕橫,而不是可愛了。

何葭回到宿舍,她的同班同學兼舍友張帆拿了一把信進來。看見她就說:「咳!北京來信!好像還蠻頻繁嘛。」

何葭心想:怎么這么煩呢!不是都跟他說清楚了么,有完沒完?隨手打開,就看李春明洋洋灑灑地寫了三大張紙,說什么就算我們不做戀人,也可以做普通朋友等等。然後把北京的名勝介紹了一大篇,還寄來幾張自己所描述景點的風景明信片。

何葭無可奈何,心想你愛寫就寫好了,我又不能綁著你的手。隨手把信就往抽屜里一扔了事,跟張帆一起去上課去。。AK小說最好的網

5小雅(下)

李春明的信源源不斷,定點准時,讓人懷疑他是否有自動寫信機,一到時刻,機器自動運行,寫出一定內容一定長度的信來,自動裝入信封,貼上郵票寄出。

張帆看她讀完後往抽屜一扔,好像從來不回,好奇地問:「你為啥不回?」

何葭說:「我回過一封,叫他不要再寫了。他要寫,我有什么辦法?」

張帆說:「噢,看來還挺痴情的。你為什么不考慮考慮?」

何葭說:「你感興趣的話,我把他介紹給你好不好?」

張帆說:「君子不奪人所好。我看你不當一回事兒,打打抱不平而已。不過你將來肯定要留在上海的,他在北京,也是麻煩。」

何葭嚴肅地指正她:「第一,他不是我的『所好』;第二我是跟他這么說我不可能離開上海,他硬要說距離不是問題,他可以想辦法分到上海來,實在不行,就考研考過來。他說到這個份兒上,我都不知道怎么說了,只好隨他去。」

張帆說:「啊?還挺執著的。你們怎么認識的?」

何葭說:「他是我表哥的高中同學。」

張帆調侃她說:「原來如此。一見鍾情,驚為天人!」看見何葭白她一眼,忙說:「不過,你表哥不錯。你們要不是表兄妹,倒挺般配。」

何葭臉一紅說:「你胡說什么?你要是喜歡我表哥,我給你們拉拉線如何?」

張帆趕緊舉手:「饒了我吧!你表哥可是英語系的才子,紅人,後面的女孩子一串一串,我就不湊熱鬧了。」

何葭不解:「真的假的?他一不是運動明星,二不是社團積極分子,怎么是紅人了?」

張帆說:「騙你是黃埔江里的臭魚。說起來我也納悶,據說你表哥這個人不愛出風頭,屬於悶聲不響的類型,怎么會有這么多女孩喜歡呢!後來我聽人家說,那是因為你表哥讀書多,肚子里裝的東西多,才華橫溢,不鳴則已,一鳴驚人。而且,你看過譚詠麟和張國榮的《沉默是金》的音樂帶沒有?據說你表哥里的風度就給那個音樂帶里穿長衫的人物一樣,很有些儒雅的派頭。他很會下棋,幾乎什么棋都會,據說,據說啊,他盤腿坐著一邊下棋,一邊抽煙的姿勢就夠令女生發狂的。「

何葭半信半疑:「下棋——令女生發狂?我從小看他下棋,沒覺得這些姿勢怎么樣啊!」

張帆一副有理說不清的表情,解釋說:「你是看習慣了,不覺得。人家英語系的其他女生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一下子入迷也是可以理解的。」

何葭問:「那你為什么不入迷?你要是喜歡我表哥,我給你創造條件,肯定比別的女生機會多。」

張帆連忙擺手說:「我這個人與眾不同。我可不願意找個大眾情人,整天提心吊膽地過r子。人家都喜歡的東西,我偏要離得遠點,要多遠就多遠。你想想,都不知道這個東西是不是你的,你撲上去搶啊爭啊,累不累啊?有這力氣,我還不如做點別的有意義的事。人生在世才多少年啊,自己不善待自己,誰來善待你?切!」

這么老道新鮮的理論,說得何葭笑倒在床上。

張帆接著又說:「據說那個陸小雅追得最緊,有望脫穎而出。真是奇怪,陸小雅是他們班的班花,在全年級也數一數二,據說身後的追求者如同孔子的門徒,足足七十有二,可是人家正眼都不看,就是看上你表哥了。你說這世界是不是很奇怪?俗話說得好,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層紙。我勸你算算八字,看看如果她做了你嫂子,你們犯不犯沖。」

何葭至此有些相信了。今天在食堂里看見陸小雅那么自然地坐在表哥身邊,想必以前他們就是像那樣經常坐在一起吃飯。那個該死的沈遠征還說什么「西安跟一般的北方城市不一樣,古時候有八水繞長安之說,水質很好。一方水土養一方人,西安很是出美女呢」。

美什么美?!何葭心想,長得白一點,眼睛大一點就美嗎?什么叫美啊?那叫俗艷,像狐狸精一樣的俗艷!

這么看來,沈遠征也不過是俗男一個,居然喜歡這么俗艷的女孩,真沒品味。

6秋裝(上)

辯論賽之前,何葭再也沒見到過沈遠征,即使是周末。聽同學們傳言,說他們辯論隊跟系里要了間房子,借了電視和錄像機,夜以繼r地看一些大專辯論賽的錄像,觀摩取經。觀摩討論完畢後的放松節目是播放當時被禁掉的電視記錄片《》。

年輕,體力好,精力充沛,據說看累了宿舍已經關門,他們男男女女橫七豎八地躺在那間房里過一夜。

張帆說:「其實你表哥是內秀,口才並不特別好。」

何葭也同意她的說法。

張帆說:「英文辯論賽咱們是沒法參加,過段時間的中文辯論賽你報名不?勝出的要跟復旦去辯。」

何葭答道:「哪里就輪到咱們一年級新生了?還是省省力氣吧。」

轉眼間辯論賽就到了。何葭和張帆老早就趕到大禮堂去占前排座位。辯論的都是熱門話題,比如禁止香煙進口的利與弊,校園戀情的利與弊,參加社團活動的利與弊等等。剛好沈遠征他們組抽到的是校園戀情的利與弊。聽到題目,下面就是哄堂大笑。

張帆說:「要死!出題的人有神經病!」

何葭說:「才糟,沈遠征他們要說利。」

就見台上眾人,除了主持人是粉s連衣裙外,其他的人都是一s的黑s西裝。用張帆的話說起來就是八只烏鴉。何葭看見沈遠征的拿著卡片的手在抖。張帆說不可能,這么遠你怎么知道他在抖。後面一個同學噓了一聲,兩個人一齊閉嘴聽台上說話。

沈遠征他們是正方,顯然處於不利地位。他們找到的理由和論據都有些奇奇怪怪,自然生理的必然x涉及的多些。盡管何葭也認為表哥的長項是思維和觀點,口才並不強,還是覺得表哥比其他男選手要出s很多。他聲音不徐不疾,低沉有力。可是這次辯論,陸小雅的風采顯然蓋過了表哥。她本來就天生麗質,再畫上淡妝,一身合體的套裝裙,半高跟鞋愈發襯得身材亭亭玉立。並且她的聲音圓潤悅耳,英語也流利,抑揚頓挫,贏得了陣陣掌聲。尤其她別出心裁地說,戀愛中的男生女生,都希望給對方留下好印象,都會注意自己的舉止和打扮,這樣,無形中起到了美化校園的作用,比上美育課都管用。聽眾爆發出一陣笑聲,掌聲亦如潮水般地涌來。

張帆說:「這個女的真是伶牙俐齒。如果她真的成了你嫂子,我敢保證,你表哥絕對不是她的對手。」

何葭絕大多數時候跟張帆意見一致,這次也不例外。

結果,沈遠征和陸小雅的一組,以十分不利的地位居然勝出,進入了下一輪的決賽。

何葭迫不及待地跑到後面找沈遠征,想給他祝賀,卻看見沈遠征和他們小組里的人一起出去吃慶功宴去了。陸小雅被一群人眾星捧月,顯得神采飛揚,是大家矚目的焦點。

何葭氣得跺腳。

陸小雅被選到校辯論隊去參加市里的比賽,而沈遠征沒有。何葭既失望又高興。失望的是表哥失去了一次大好的機會,高興的是從此可以不必再看陸小雅那張狐媚的臉。

何葭怕表哥不開心,拉著他到四川北路去吃小吃,逛街。

沈遠征心里並沒有什么不平衡,他說:「我本來就口才不好,這次是被趕鴨子上架的。」

何葭問道:「陸小雅口才好么?」

沈遠征說:「我們班第一嘴,你說好不好?」

何葭撇嘴說:「那她為什么喜歡你?」

沈遠征正在喝赤豆湯,忽然被嗆了一口,說:「別瞎說!」

店里不斷有人進來,也不斷有人出去。何葭用筷子夾起一只小籠包,狠狠地咬一口,仿佛那只小籠包是階級敵人。她說:「這是很明顯的事實——全校人民都知道。」

沈遠征微笑著說:「你口才也不錯,明年可以考慮參加辯論賽。」

此時正值金秋季節,天氣漸冷。四川北路上有很多專賣外貿剩貨的小店,物美價廉,深受附近學校學生的喜愛。何葭著沈遠征陪自己逛店,挑挑揀揀,給自己買些秋裝。

也有些大型的百貨公司,名牌公司的門店。在一個特s鞋店里,何葭拿著一長筒靴捏捏,又放在鼻子下嗅嗅,想看看是否真皮,皮質是不是很柔軟。

店里人來人往年輕人居多,很擁擠。沈遠征站在何葭外圍,用身體給她隔出一點空間,鼓勵她說:「喜歡就穿上試試。」

黑s的靴子,坡跟,皮質柔軟,散發著皮革特有的幽暗的光澤,手指撳下去,一道細微的皺褶——證明那是貨真價實的真皮。AK小說電子書分享網站

6秋裝(下)

何葭抬眼看表哥,微微一笑,問:「黑s,百搭,什么顏s的裙子褲子都能配,是不是?」

沈遠征說:「是。」回答得簡潔。

何葭又低下頭,整齊的童花發型垂下臉龐,睫毛覆蓋住眼睛。她看看靴子,又看看表哥,坐下來,把靴子穿上,走一走。

「稍微緊一點,」她低聲說,「不過剛剛好——真皮的鞋會越走越松,如果現在買的不緊,以後會很松,不合腳。」

沈遠征說:「剛剛好就買吧。」

何葭把靴子脫下來,看看鞋底貼的價格標簽,再看看表哥,小聲說:「唔,錢不夠了。」

她剛剛買了一條黑紅格子的羊毛裙子,攢下的零花錢花得七七八八,再買靴子心有余而力不足。可是不買靴子,天一天比一天冷,這裙子穿著也太「美麗動(凍)人」。

沈遠征掏出自己的皮夾,把里面的錢盡數拿出來數,還差五塊。他問:「你五塊錢有沒有?沒有我們只好去銀行取。」

何葭大喜:「有啊有啊。可是——遠征哥,給我買了這靴子,你還有錢吃飯嗎?」

沈遠征拍她的頭:「傻丫頭,當然有錢吃飯啦。這錢是我們辯論隊勝出發的獎金。買下吧,為了好看凍出老寒腿就麻煩了。」

y光暖暖地曬進來,灑在坐在皮凳上試鞋的何葭身上。沈遠征站在她的一側,數著自己手上的鈔票,又看著她從自己的包里拿出小錢夾,從里面往外掏硬幣,一元,兩元,三元,四元,最後一元是兩個五角湊起來的。

他從她手里接過那五塊錢,跟自己的錢湊在一起,讓她坐在原地慢騰騰地穿鞋,自己拿著靴子到收銀台去付款。

拿了靴子回來,他把她拉起來出門,聳聳肩說:「徹底無產階級了,你是接著用眼睛過g癮,還是回家?」

何葭沉浸在躍躍欲試試新衣的興奮中,建議:「回家的車錢也沒有了,我們走回學校吧。」

於是他們步行回校,途中路過一家銀行,沈遠征進去取了些錢出來。何葭本地人,都是現金出入,反而沒有銀行戶口。

回到宿舍,何葭迫不及待地換上羊毛裙,厚型連褲襪,穿上靴子轉個圈給張帆看。那裙子是喇叭裙,一轉裙擺飛揚起來。

張帆說:「臭美!真罪過,買了這身行頭,你大約要吃一個月青菜了吧?我要跟你分開吃,免得你來吃我的r,喝我的血。」

何葭上前踢她:「你這個小氣鬼!靴子是我表哥給我買的,是他參加辯論賽發的津貼。」

張帆怪叫:「何葭你自覺點!我不是你表哥,專門給你踢的!原來不是你要吃青菜,是你表哥要吃青菜,真可憐啊!」

何葭抄起桌上一本書扔過去:「你嫉妒!」

入秋以後,很多女同學買來絨線開始織圍巾,使女生宿舍的氣氛更加具有閨閣氣息。小女生們下了課,嘻嘻哈哈閑聊的同時,就一寸光y一寸金地抓緊編織,織進歲月,織進光y,織進小女子款款柔情。看得何葭也心癢起來,買來針線,央及張帆教她。

張帆說:「讓我看看你的線。」看了以後又說:「啊哈,是藏青s的。說吧,織給誰?」

陳珊在結婚前就給何葭織了一條大紅s的。

何葭道:「難道我就不能用藏青s的?」

張帆看通世事地總結說:「你看吧,現在每個宿舍,沒有人不織毛線的。凡是顏s鮮艷的,都是給自己。凡是顏s深的,都是給男朋友的。你要想知道誰跟誰談戀愛了,就留心看幾天後,這個女孩子的毛線活到了誰的身上。不過話又說回來,有幾個人的男朋友大家都知道。還有些人暗戀誰誰的話,也會借這個好機會,織條圍巾表表衷情。」

張帆織的是粉紅s,顯然不是用來表衷情的。

何葭捂著耳朵說:「受不了你,哪里聽來這么多奇談怪論?我這條圍巾是織給我表哥的。他給我買雙靴子,我當然要還他一份禮——來而不往非禮也。再說,誰讓我是他在上海唯一的妹妹呢!」

張帆奇怪:「你姑媽不會織嗎?她難道不給自己的兒子織圍巾嗎?」

何葭一邊留神看張帆給自己示范一邊回答:「我姑媽是老革命,工作狂,不會做手工。我住她家的時候,我和表哥的衣服鞋帽全是買的。」

7圍巾(上)

有位著名的女俠有句著名的詩叫「秋風秋雨愁煞人」。

何葭不知道她有什么好愁的。即使是一場秋雨過後,落葉紛紛,氣溫要驟降,天氣一天比一天冷,可是她有羊毛裙,長統靴,羊毛衫外面披件中長的風衣,踩著落葉,走起路來自己都感覺自己很瀟灑很派頭。

室外活動減少,夏天曬黑的皮膚漸漸變白,身後開始有男孩子跟著獻殷勤。

「何葭,那堂王教授的大課我替你搶位置。」

「何葭,你去哪里自習?圖書館的閱覽室好不好?那里一排窗朝南,很暖和。」

張帆知道何葭很驕傲,看不上這幫豆芽菜,故意煞風景地c進去:「何葭沒有空,本姑娘有空,拜托你幫我占個位置。」

何葭轉身大樂。

周末下著雨,跟沈遠征一起乘公j車回家,沈遠征撐著傘,他們走在一頂傘下,自然大半部分的傘都遮在她這邊。她推著他的手,嘻嘻地笑著:「遠征哥,你手歪一歪,歪一歪,你看你肩膀都淋濕了。」

沈遠征笑著說:「下次換把拐g傘,這種三折傘又小又不結實,風一吹就往天上跑。」

這樣雨傘在兩個人頭頂上歪過來歪過去。沈遠征訓斥她:「好好走,別調皮。」

何葭嘻嘻哈哈,走得沒正經,一會兒發梢上,肩膀上也落上雨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