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部分(2 / 2)

地產泡泡 未知 5985 字 2021-02-25

「什么意思?」

「我手頭有盤帶子,嘿嘿。」

「什么?」我一個激愣。

「我一個哥們,專干這行當,把那些當官嫖妓時候的鬼樣子錄下來,做成vcd。」

「有這事?」

「我下次給你看,所以,他們都怕我那哥們,嘿嘿。」

這家伙有這樣的哥們,也真是夠毒的。我越來越覺得這家伙不是東西。然而,他手頭既然有這么一個東東,倒不失是一種財富。有它在手,那些官員不就想什么時候搞掂就什么時候搞掂?哈~~~~哈~~~~~,我不由得發出周星馳式的大笑。好y損的一招。

我把那對狗夫妻打發走。

36

「還在生氣嗎?那個是我舅舅,其實里面還有她老婆,你沒有看到。他們來這個城市玩,住在我這兒的。」李嫣發來這個短信的時候,才9點多,我正在開車往南湖路酒吧街的路上。看到這句話,我立即給她撥電話。

「是真的嗎?」

「是真的呀!」

「……」

「別生氣哦!」

「……」

里面真的還有一個女的嗎?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那就沒有什么了。她租的房子本來就有一間一直是空著的,偶爾給親戚用用,也沒有什么不可以。

「那你,要不要出來?」我說。我本來是要找一個酒吧女人的,不是女孩,是女人。所以達咪和張雨露之類不在其中。

「不了,在上課呢。銷售技巧課。」

「哦好!」我立即掛了電話,舒出一口氣。汽車駛過西盪路,我發現路邊有兩個長發女孩,忍不住回頭看了一下,車子不由得一慢。後面立即響起喇叭聲。

「混蛋!」我罵了一句,繼續前行。

「混蛋!」余音未了,仿佛彈回來在罵我自己。李嫣在上課,並沒有胡來,好好做我的女朋友,我又在做什么呢?如果她知道我每天的所作所為會怎么想?我良心發現,走到十字路口時換了個方向拐彎,向著環城西路而去。

車駛過科技大廈,遠遠向南城房產看去,只見大門口燈光通明,一群人正走出大門。生怕李嫣上了別人的車,我加快速度。我看到李嫣從門口出來了,按了按喇叭。立即我看到有一個男的迎了上去。我大怒,心想看我不收拾你這小子。我看到那男人向李嫣遞上一束花,李嫣彎腰,讓那男人吻她的臉。我注意到,他們的嘴唇似有接觸。我急火攻心。索性把車慢慢停靠在對面路邊。李嫣跟著那個男人走到路上,上了一輛白色的桑塔納,沿著天堂湖的方向駛去。我跟在後面,撥李嫣電話。

「課上完了嗎?」我親切地問。

「沒呢!」李嫣壓低聲音回答。

「這么晚了還沒完?」

「今天的老師特別啰嗦。」

「那你到天堂湖邊去做什么呢?」我突然換了一種口氣。

「我……哪有啊,下課了再給你電話吧。」

我「啪」地掛了手機。

鬼!我破口大罵。鬼!鬼!鬼!鬼!鬼!鬼!我不停地大罵,眼里溢出淚水。

我看到他們的車進了湖底隧道,估計他們是到南湖路去的。我就調轉車頭,上了慶春路。車向東急跑。我想起唐娜。這個時候我覺得唐娜是最安全的。她就像一座燈塔,永遠亮在她的別墅里。有時候老鄒會去她的別墅,有時候不會去。這個時候,老鄒也許在她那兒,也許不在。但根據唐娜上次的說法,應該不會在。

我給唐娜撥電話,好一會都沒有人接。我繼續前行,一邊前行一邊繼續撥電話,一直沒有人接。車開到了明珠江邊,還是沒有人接。我就把車停下,走上江堤。夜色中的江很明亮,江聲隱隱起伏。江風習習,又把我吹出了淚水。我索性下了江堤,在岸邊一塊石頭坐下。我坐了很久很久,頭腦里有了一個創意。一個樓盤的創意。全新的創意。盡管我痛恨廣告,特別是所謂策劃,但每當一人無所事事,或者內心不平靜的時候,我就會構思一些策劃,一些創意。

我終於有些平靜了。這時,電話響了。唐娜打回來了。

「你打了這么多個電話?什么事這么急?剛才我在沖澡沒聽見。」

「你一個人嗎?」我說。

「干嗎你。」

「我正在離你不遠的地方。正在向你走來。」我說。一邊上了車,發動,向西塘別墅園駛去。

「你真冒失。」她來給我開門的時候說。

「我好像是個冒失鬼。」我說。

「怎么突然來了?」

「我有個創意,要跟你說說。」

「咦?」唐娜給我倒了一杯威士忌,往里摻蘇打水。她知道我什么會喝,什么不會喝。然後她給自己泡了杯咖啡。什么時候她都可以喝咖啡。「你還是個工作狂。」她說。

我以前一直是工作狂,沒想到現在還是。

「1800畝地,郊外,地勢復雜,你想,這樣的條件完全可以辦出一個最最有特色的社區。」我喝了一口酒說。

「你說吧,我聽。」她知道我的習慣,又有一大通話要說了。我總是這樣,主意一堆接著一堆,總是一套一套的。她總是很喜歡聽我講我的想法。不管有沒有實用價值,對她總是會有啟發的作用。

「我想象,這個社區可以取名叫———」我停頓了一下,我恐怕說出來她會嚇一跳。我說了以後,她真的嚇了一跳,但隨即笑了,我知道,她心里一轉念,就把我的創意當作是一個玩笑,或一個故事,或一篇小說來聽了。

「1800畝的社區,就叫鬼城。從這個城市市中心出發的人,經過天堂湖、明珠江,沿杭富公路,一種是山清水秀,風光明媚,一路走一路享盡天上人間的美景。可是快到我們這個社區的時候,雲霧開始出現,光影閃閃,像星星,像路燈,又像鬼火。看過《倩女幽魂》吧?和那場面有點類似。現在仿佛是在蘭若寺外面了。雜草叢生,怪樹林立,石碑時不時地出現。」

「嘻嘻。」唐娜笑了起來。我看著她笑。這個時候,她不像個干練的職業女性,笑得很真實,很開心。我知道,在聽到我的創意、點子之後能笑得這么開心的,也就只有她了。

「y曹地府,知道吧?看到過吧?」我說。

「混蛋,我怎么會看到過y曹地府?」唐娜還在笑。

「大門也是一座牌坊,正上方的一幅匾額,上書」鬼城「兩字,兩邊一副對聯,寫著:倩女幽魂,俊男劣魄。大門進去,里面是寂靜和空曠,只有幽幽的燈火和嘶嘶唏唏的聲音,仿佛又惡鬼在游盪。然後,我們到了園區的第一個組團,叫做閻羅殿。也有一座牌坊,上書:魂飛閻羅殿悲情奈何橋。里面不時地飛舞著白色的怪物,就像是大衛·科波菲爾一個魔術里這樣的。給人的感覺是有很多的孤魂野鬼在飛來飛去找落腳的地方。雲霧漫漫,涼風陣陣,令人頓生恐懼之心。園區里面還有好多條回廊,有四條石拱橋。過了這四條橋,有一個會所。會所的名字叫做廖陽殿。橋很窄,才剛剛能通人。橋的兩側的雕花欄桿,當然也是石頭的,橋面有些彎。橋沿上,刻著名字:奈何橋。下面同樣雲霧繚繞,有夢斷香消的感覺。出了這個組團,進入到第二個組團,叫」鬼國幽都「。大門上寫著:猙獰鬼門關,驚恐黃泉路……」

「好了好了,我明白了。」唐娜打斷我。「你就是要以地獄為摹本,把園區弄成個地獄。」

「這里面還有鬼門關,有十八個張牙舞爪、面目猙獰的刑鬼的雕塑。還有考罪石,還有十八層地獄。在中央大會所里,還有判官的雕塑,身著官服,一手執筆,一手執帳本,盯著我們每一個人。在他的旁邊,要做一個」鐵床刑「,下面燒著火。還有」刀山刑「,尖刀林立,腥風血雨。還有很多很多,一共十八種。總之是非常的y森恐怖!

「我知道了啦。我們就用這個方案,把整個園區打造成地獄。每一個在里面居住的人就是鬼,對吧?我們如果到里面去,那也是鬼了。哈哈。」這次唐娜真是樂翻天了,合攏嘴了。

我說:「你是孟婆,就是孟婆湯的那個孟婆,我呢,就是判官。」

「你做判官?那不是到處是冤假錯案了?」

「我還想好了廣告語,叫做:特別的幸福給特別的家。這是特別的家!」

「對,你還應該寫一段文字,來闡釋這個句的意義,闡釋鬼城的意義。」唐娜說。

「我早想好了,我寫給你看。」我奔到她的書房,在電腦前打字。

這真是一篇激情四s、活力無限的廣告文案:

我不幸福,我並不追求幸福,也不希望幸福

我寧願在千刀萬剮中活著

這樣活著合乎我的內心

我苦苦追求所愛,只是因為她讓我苦上加苦

我舍命闖進社會,同他們爭名奪利,只是因為物欲能把我毀滅

我用小邪小惡滿足我物欲,卻希望社會對我有大報復

我雖不犯罪,卻總是犯錯

我無愧於上帝,卻總讓人類側目而視

我活著,永遠稀里糊塗、永遠亂打亂撞

永遠頭破血流、永遠不知好歹

我的r體永遠在痛中,心靈永遠在苦中

我的現實永遠是黑的、前途永遠是暗的

悲哀是我的姐妹、絕望是我的情人

我不懂什么叫甜蜜、不懂什么叫快樂

我想如果真有甜蜜,那么災難就是幸福了

如果真有快樂,痛苦也就是痛快了

啊你是一個什么樣的了,你真的是人嗎?人是這樣的嗎?

罵吧,我就是不想做人;我來,就是為了活受罪

你怎么著吧,世界

從城市到鄉村、從女孩到男孩、從20世紀到21世紀

我在大地上行走就是不能腳踏實地

我就像一朵烏雲不斷制造麻煩

我就是這樣活著──看上像個人,里面卻是個鬼

我永遠不會死,永遠在死

我永遠在死與非死之間活著,那里就是我的家,那里就是我的幸福

特別的幸福給特別的家

「哈哈!哈哈……」唐娜笑得人臉馬翻。笑了好一會,抬起身來,表情突然凝固了。因為,她眼中的我,惡狠狠地看著她,眼露凶光,猶如凶神惡煞。

37

我離開唐娜,驅車前往天堂湖南側的南湖路,那兒有一個酒吧,正等著我去尋歡作樂。可以說,那個酒吧和我兩個,彼此期待已久。

我從南湖路拐彎,進入一個小巷,再轉個彎,便到了這個暗暗出名的酒吧。木質的門上,寫著四個大字:交友酒吧。推門進去,里面燈光幽暗,音樂纏綿,氣味酗人。男男女女衣著光鮮,心神不寧。我要了瓶啤酒,在吧台前坐了一會。很快,一個女的走了過來。

「在等人嗎?」她問。染著黃發,唇紅齒白,手拿一根白色長煙。

我搖搖頭,眼神曖昧地看著她。

她一笑,在我邊上坐下。

「我叫張富貴。」我自我介紹。

「我叫燕子,你可以叫我小燕子。」

小燕子?你不說小燕子我看你還看得過去,你一說小燕子,我看你就不入眼了。這么粗俗的女人也叫小燕子,那真是煞瓊瑤的風景。

我朝她笑笑,心想著怎么擺脫她。她的電話響了,她喂喂叫了幾聲,朝門外走去。我喝了兩口酒,邊上有個男人轉過身來對我說:

「哥們,今天一定有戲。」

我嘿嘿一笑。

「你們聊到這個程度,一定有戲。」那男的說。

「沒聊幾句啊。」我說。

「這幾句很有內容。她這么快告訴你她的名字,說明對你有感覺。」

她對我有感覺是沒錯,問題是我對她沒有感覺。我知道現在的狀況是一泡就成,呆會兒她回來,再聊幾句,她就會說要回家了,我就提出送她回去,她肯定答應,這就是最後的「戲」,高c所在。當然,也可能是別的情形,她說晚上你有地方去嗎?我說有啊,她說帶我去,如此之類。又可能,我要提出送她時,她故作矜持,說不用了。但言談之間,仍表示和我說話很開心,希望下次再見。這就意味著要下次才有「戲」。

我想今天怎么這么倒霉,一來就碰上了個沒感覺的。我看看門口,那女孩正把電話放回包里,大概很快就回來。我立即離開吧台,走到一個不容易一眼看到的角落坐下。那女孩沒有找到我,就獨自坐在吧台上喝酒。我知道她可以再等一個男的。

當我把目光收回,這才注意到我旁邊桌子邊坐的是兩個女的,濃妝艷抹,衣著入時,披金戴銀,看上去都在30歲上下,正在喝酒聊天。我留意了一下,對其中一個女的產生了興趣。可以看出她胸脯發達,四肢較長,姿色也還過得去。我正在尋思,抬頭看到桌上的一張酒單牌,上面寫著:膽子放大一點,步子邁快一點。我笑了笑,順手在一個木盒子里拿出一張紙和一支筆,寫了幾句話,遞給那個女的。那個女的展開來看一下,露齒一笑。我趁勢坐了過去。

另一個女的識相地說:「我們換個位置吧。」就坐到我剛才的位置去了。

我正要找借口,對方說:「我們玩骰子吧。」

我知道,骰子一玩,一切就在把握中了。

「三個六!」

「三個七!」

「四個四!」

「五個四!」

我們吆喝著,越喝越多,兩個人的情緒都上來了。

「你玩骰子水平不錯。會玩牌九嗎?」

「當然!」我說。

「那我們玩牌九去,我家里沒人。」

去你家?我想正好。我才不願帶你到我的房間去。我正要起身,她那個女伴突然走了過來,拉了她就走。我看著她們離開,百思不得其解。旁邊一個男的說:

「那兩個人就是這樣玩玩的。她們是這里的常客,但每次都這樣玩一下,從來沒有和男人出去過。我懷疑她們是同性戀,到這里來只是為了刺激一下。」

「見鬼。」我罵了一句。

我又叫了幾瓶啤酒,獨自喝著。一抬頭,居然看到了王實輔。這小子正摟著一個姑娘說話,一只手在她身上亂摸。我把頭扭開,不想看到他。姚明發那個事,他完全是白賺了10多萬,我呢,那點錢,算是對辛辛苦苦做的報告的報償吧。

「喂!刺激吧?」沒想到還是讓他看到了我。

我斜臉看著他。我知道他首先要跟我說姚明發的事。

「給他那塊地的那個局長栽了。」果然,他解釋說。

「把他牽連進去了。」

「行賄吧。」我說。

「噓!這么直接,也不含蓄點。」

「你摸女人的時候含蓄了嗎?」我罵。

「下次,我們南城公司的項目,我想點辦法給你弄一個,怎么樣?」

「分給你多少?」

「說什么呀?」

「你這個勢利鬼。」我笑笑。「你還想搞個人包裝,像你這樣的人,包裝什么?你想以什么形象示人?見錢眼開。」

「嘿嘿,誰也好不到哪兒去。」他並不生氣,厚顏無恥,並且理直氣壯地接下去:「個人包裝還是要做的,作為職業經理人,我要樹立自己的社會形象,以後轉行拿高薪全靠這。好了,那娘們在等我了。」他說完匆匆走到那娘們身邊去了。

我獨自坐著,抽了一根煙。一根未盡,服務生端來兩只盤子,盤子里都放著一堆小紙條。他告訴我,小紙上都寫著手機號碼。一個盤子里的紙條上寫著「雪茄」,另一個盤子寫著「口紅」。「雪茄」代表男士,「口紅」表示女生。我選了一張「口紅」紙條,然後又在「雪茄」的空白紙條上寫下自己的手機號碼,放回去,這張紙條待會由「女生」來抽。

「下一步是,你發短信息給拿到的這位『口紅』。」

「抽到我的號的女人待會也會發短信給我?那就是說,我有兩個人可以選擇?」我想這招夠厲害。立即照著紙條上的號碼發短信:「你看到了嗎?有個地方在發亮。那是我。」發出之後,我把桌上的蠟燭拗成三截,全部點上。

短信很快回過來了:「到處都有亮光啊。」

「我的最亮啊。」我回過去了。

「是你嗎?」我剛發出,一個女的過來了,並報出我的電話號碼。

我看了看她,染著黃發,唇紅齒白,手拿一根白色長煙。「小燕子!」看來我今天命中注定逃不出她的魔爪了。

「你怎么到這兒來了?」她笑笑。

我說這兒安靜。

「安靜?哈哈。」她的意思是到這兒來尋找安靜就錯了。我也笑笑。我想跟誰玩還不是玩,就是你算了吧。正當這時,短信來了,上面寫著:「神秘的你,神秘的我,我在門邊,你在哪里?」看來是我的號碼被那個「口紅」抽到了。眼前有黃發姑娘在,我不好應付,於是不予理睬。黃發姑娘卻說:

「也不看看那個女的長什么樣?」

我聳聳眉,說:「沒興趣。」

「呵,那對我也沒興趣吧?」

「正是因為對你有興趣,所以才對別人沒興趣呀。」

我想我完全成了一個爛人。

38

「糟了,完蛋了!」半夜里,黃強的電話把我吵醒。

聽到黃強說糟了,我想到兩種可能:一是打程繼承的事發了,他被抓起來了。二是我那塊地出問題了。

「不要急,沒什么大不了的。」我不讓他嚷嚷。

「我老爸在我這里,他說縣里的頭兒說了,土地要清查!」

75萬!這些混帳東西,我在這里投了75萬,全部的家當,還欠了一個開發商30萬。如果這塊地收回,錢是不一定能收回的。

土地這個東西,他們說怎么樣就怎么樣,老百姓是一點辦法也沒有的!政策從來都是朝令夕改,今天可以白送土地,明天就要100萬一畝;這里可以隨意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