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部分(1 / 2)

放下武器 未知 6245 字 2021-02-25

三豹子已經坐牢去了,而他的殘渣余孽們還在縣城里負隅頑抗,在酒店里公然喝洋啤酒和外地啤酒,而且三豹子的一個小嘍羅「耗子」開了一家商貿公司被扣了五噸外地啤酒,「耗子」不僅不交罰款,還帶著一幫人到執法隊要沒收的啤酒。「耗子」對於江海說:「你算什么玩藝,還敢扣我的啤酒?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於江海手摸著電警g說:「我是特高課的,沒有我不敢抓的人,你要是不想跟三豹子一起到牢里去看今年的春節晚會,就立即給我滾蛋!」「耗子」手一揮喊:「弟兄們,上!我打的就是你這個特高課的小癟三!」突然間,執法隊的院子里已經亂成了一團,於江海的電警g被奪走了,頭上被砸裂了一道縫。其他隊員連忙向公安局求救,「耗子」一伙全部被銬了起來。公安局要將人帶走,於江海捂著一頭的血說:「先將他們交給我們進行罰款處理,然後再移交給你們司法機關。」

警察走了後,於江海將自己的頭簡單地包扎了一下,開始了他對這幫地痞流氓的執法。八個小痞子都被關進了一間執法隊的臨時審訊室里,在執法之前,於江海給鄭天良打了一個電話,問怎么處置,鄭天良在電話里將於江海訓了一通:「這種事還要向我匯報嗎?如果不殺j給猴看,你執法力度能得到保證嗎?」

於江海放下電話,將審訊室門窗關死,拉上窗簾,然後命令八個地痞剝光衣服一字排站好,他讓另外兩位執法隊員端來了兩盆開水,讓八個俘虜先洗洗手:「你們的手力氣大但太臟了,所以給我排隊洗手!」

他從褲腰上抽出褲帶,在每個俘虜洗手之前,於江海先用皮帶猛抽一氣,來一個下馬威,稍一遲疑,又是一皮帶,在一片嗷嗷嚎叫聲中,俘虜們手上的皮在開水中迅速潰爛,一個個雙手就像爛西紅柿一樣柔軟而鮮紅。於江海欣賞著這鬼哭狼嚎的場面,嘴里叼著香煙,然後將煙圈吐在俘虜們的鼻子上:「好,很好,你們就像李玉和一樣有種,是個男人。」說著又一皮帶抽到一個小混混的臉上:「李玉和從來不叫,你他媽的叫什么!」小混混的臉上一道血紅的杠杠如一根顏色偏淡的紅領巾蒙在上面,鼻子里也流血了。

輪到「耗子」洗手時,戴著銬子的「耗子」破口大罵:「你敢讓我洗手,我放出去後就要你的腦袋。」

於江海上前狠狠地抽了一皮帶,「耗子」臉上血流如注:「你他媽的還不願金盆洗手,我讓你下輩子出去!洗不洗?」

「不洗!」

「不洗給我吊起來抽!」說著於江海親自動手將「耗子」用繩子倒背著雙手吊在屋頂電風扇的鐵環上,慢慢升高的「耗子」呲牙咧嘴地以殘存的意志在手下面前冒充英雄。於江海看「耗子」像一麻袋糧食一樣懸在半空,就掄起褲帶對著「耗子」猛抽了五十多個來回,「耗子」漸漸地垂下了頭,聲音軟弱地說:「大爺,饒了我吧!我洗手!」其他嘍羅們也一起跪到地上向於江海求饒:「大爺,放了他吧,我們再也不敢冒犯你了。」

於江海說:「這還差不多,不是共產黨員還充什么英雄。」

「耗子」癱在地上,他的手臂骨折,於江海命令他手下的兩個嘍羅扶著他站起來洗手,這時開水已經不開了,於江海讓人換開水,「耗子」手伸進去的時候,一聲慘叫,昏了過去。

直到第二天下午,「耗子」老婆交來了兩萬塊錢罰金,並寫下「我們妨礙公務,干擾執法,罪大惡極,在執法隊沒有挨打,也沒有刑訊供」的悔過書後,才放回家。臨走前,於江海對奄奄一息的「耗子」說:「今天你總算知道了什么叫厲害了吧?」「耗子」咬著牙有氣無力地說了聲:「我知道了,大爺!」

第二天放人後於江海當面向鄭天良匯報了這件事,鄭天良狠狠批評了於江海一通:「你怎么能采用這種野蠻的手段呢,這是執法犯法!」於江海委屈地指著頭上的綳帶說:「老板,我的頭都被這幫小痞子砸開了,現在還疼得厲害。不下猛葯,根本就制服不了這伙歹徒。」鄭天良又安慰說:「你到醫院看一看吧,休息一段日子再說。」於江海說:「老板,我輕傷不下火線!」鄭天良又批評他說:「這是辦公室,你亂叫什么老板?」於江海說:「是,鄭縣長!」

於江海就是能干,通往合安的各條公路都被封鎖了,一個月內查扣私運外地啤酒車輛二十八台,查獲走私啤酒一千二百多噸,其打擊力度和成果超過了前三個月的總和。然而就在這時,舉報信也紛紛飛到市里、省里和中央。

黃以恆看了舉報材料後,打電話讓宣中陽立即停止這種暴力式的地方保護主義,他警告宣中陽說:「你這是在拿政治生命開玩笑,工業區垮台不要你負責任,但如果以這種暴力式的查扣封存外地啤酒而造成惡劣後果,你是要負責任的。」

宣中陽找到鄭天良說:「聯合執法隊應該立即停止行動,明天,不,今天就讓他們停止執法。於江海他們居然搞起了法西斯式的人身迫害和嚴刑拷打。」

鄭天良說:「我不知道這件事,要是真的,就必須嚴肅整頓執法隊,執法不能犯法。」

宣中陽以縣委主要負責人的口氣帶有不容爭辯的命令式的口氣說:「就這樣定了,執法隊立即停止執法。你如果有什么顧慮的話,我去代表縣委縣政府宣布解散執法隊。」

鄭天良說:「還是我去宣布吧。」

執法隊剛宣布解散,東店鄉中心小學的四十多名教師坐著兩輛拖拉機來縣委縣政府上訪,他們在白布做的橫幅上寫著標語:「我們要工資,我們不要啤酒」、「堅決反對地方保護主義」、「當官不為民作主,不如回家賣紅薯」。

陳鳳山回到東店後,對拒不接受以啤酒抵工資的鄉中心小學,采取了扣發工資的強制手段,當中心小學全體教師到鄉政府論理的時候,陳鳳山說:「你們跟我鬧沒用,我這是在執行縣委的指示,就像你們今天到這來是執行了丁校長指示一樣。」教師人群中都說:「走,到縣委去,找縣委縣政府上訪!」一呼百應,揭竿而起,就像當年的農民起義一樣。

30

陳鳳山在上訪教師剛剛出發的時候,就打電話給鄭天良,他說:「鄭縣長,鄉中心小學四十多教師已經去縣委縣政府上訪了,省電視台記者晚一個小時趕到合安,你看這樣是否妥當?」

鄭天良在電話里說:「我馬上要去市里向正亭書記匯報這件事,你也要立即趕到縣城來,一方面將教師勸說回去,另外你還可以讓電視台采訪一下於江海和『耗子』,兩方面的意見都要聽一聽,也不能說我們為了發展地方經濟而采取的臨時性措施就完全是錯的,我不這么認為。」

鄭天良打完電話下樓的時候,見裝滿兩拖拉機的教師已經在縣政府大院里打出了標語,圍觀的群眾有四百多人。鄭天良見人多,就讓駕駛員將車開到縣政府辦公樓的後門,他夾著包,鑽進車,迅速離去。

鄭天良直接將車開到河遠市鴻運賓館後讓駕駛員先回去,他讓駕駛員明天下午來接他。駕駛員走後,鄭天良立即上了沈匯麗的車,當他坐在沈匯麗家客廳里喝英國「威士忌」的時候,合安縣城沸反盈天。

沈匯麗吊著鄭天良的脖子說:「你為什么這么多天不來看我,想死我了。」說著就開始解鄭天良的紐扣,鄭天良穿著沈匯麗送給她的那件天藍色的「金利來」襯衫,然而此時卻沒有心情,他說,「你要是這么喜歡我這件襯衫,我就還給你。」沈匯麗捏著他的鼻子說:「你說送我禮物,到現在還沒送我。」鄭天良輕輕推開沈匯麗:「別鬧,你大哥還有事要做。」說著他就拿起手機給葉正亭打電話,他在電話里說:「葉書記,合安啤酒廠出事了,不願以啤酒抵工資的教師已經將縣委大院圍了個水泄不通,還出現了執法隊打人傷人事件。省電視台記者也來了,局面很混亂,我下午趕過去向你匯報。」

鄭天良關上電話後,沈匯麗說:「你不是已經來了嘛,怎么下午才去匯報呢?」

鄭天良一把將沈匯麗摟過來壓到地毯上,咬著她的耳朵說:「我要先向你匯報,然後才能向書記匯報。」

沈匯麗說:「我比市委書記還重要?」

鄭天良說:「你比省委書記還重要。」

兩人在地毯上滾作一團,他們在上午的陽光照耀下你死我活地廝殺起來,沈匯麗總是顯得無比貪婪,她將鄭天良箍在兩腿之間,腥紅的嘴死死地咬住鄭天良的肩。正在他們不分勝負的時候,鄭天良的手機響了,沈匯麗不讓鄭天良從她身上下來,但鄭天良像正在演奏的小提琴斷了最關鍵的一根弦一樣,啞了。

鄭天良半途而廢,沈匯麗癱在地毯上像一只還沒殺死的j一樣全身抽搐,這種突然懸空讓她生不如死。

鄭天良打開電話,是宣中陽找他,他抹著頭上的汗說:「正亭書記找我談工作,我正在市里呢。有什么事嗎?」

宣中陽說:「東店鄉小學教師來上訪,省電視台來采訪了,記者還要了解於江海打人的事,這件事我不清楚,所以他們想采訪你一下。」

鄭天良說:「宣縣長,你應付一下就行了,這件事也不要看得太嚴重了,你就把我們縣里的真實情況跟記者說一說,執法隊的事我也不太清楚。我的意見是要強調這是臨時措施而不是長久措施,要突出是扶持重點企業,淡化地方保護,沒什么了不起的。我跟正亭書記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將省電視台拍的片子不要播放,我們上下一起努力一下,你看怎樣?」

宣中陽當然不好再多說什么,只是叫鄭天良對葉書記不要說得太嚴重,他們准備請陳鳳山出面做一做電視台記者的工作,能擺平盡量在合安就擺平。好在記者來之前執法隊已經解散,銷售啤酒是本著自願的原則,東店鄉中心小學事件只是個別事件。鄭天良讓宣中陽一定要跟陳鳳山把道理說透,讓他侄子不要聽信舉報材料,也不要以偏概全地報道。

放下電話後,鄭天良去安慰沈匯麗,沈匯麗沒有說話,但臉上還是掩飾不住那種釜底抽薪後的空虛和落寞。鄭天良下定決心地撲過去,但身體已經不聽使喚了。

下午四點半鍾,鄭天良才見到葉正亭。葉正亭正在陪同省交通廳長在考察河遠通往省城的高速公路項目,晚上還要陪交通廳長吃飯看市雜技團的專場表演,所以中途抽空一個小時聽鄭天良匯報。葉正亭風風火火地走進辦公室,他將公文包往桌上一扔,很惱火地說:「老鄭,你們是怎么搞的,事情鬧到這種地步,存心是往市委臉上抹黑。」

鄭天良掏出筆記本,翻開後開始匯報:「葉書記,我主要是忙於工業區招商合同協議書的論證和安排宣傳材料,啤酒分銷任務和執法隊采取的行動措施是宣中陽在你沒上任之前就定下來了,市里沒有具體批示過這件事,我也沒過問,宣中陽是執法領導小組的組長,沒想到鬧出這么大的亂子,這事與你葉書記無關,宣中陽和我負主要責任。」

葉正亭說:「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問題,而是如何消除影響,糾正錯誤。我早就接到了群眾舉報,而且指定讓黃市長處理這件事,是黃市長沒做批示,還是你們縣里不執行黃市長的批示?」

鄭天良說:「黃市長指示要我們立即撤銷聯合執法隊,當天我就去宣布解散了違法檢查市場封鎖道路的執法隊,至於是不是停止啤酒攤派計劃的執行,我們沒有接到市里的指示。」

葉正亭坐在轉椅上沒有立即說話,他陷入了沉思,眉頭緊湊在一起,窗外漏進來的陽光落在他臉上,臉色卻更y沉。

鄭天良接著說:「我根本就不知道執法隊非法拘禁和打人的事件,這件事很敏感,一般我是不過問的,你也應該知道我的難處,啤酒的強行攤派一開始就讓鄉鎮干部們叫苦連天,今天東店鄉中心小學到縣里上訪僅僅是一個開始,後面還有許多單位要來鬧事。但啤酒廠是黃市長的形象工程,宣中陽是不遺余力地力保啤酒廠,而且堅決不同意我們在深圳招商會上轉讓工業區的控股權,更不同意拍賣。現在省電視台一曝光,市里和縣里就很被動了,你看能不能請黃市長出面到省里疏通疏通,將拍好的帶子不要播放。」

葉正亭一拍桌子:「簡直是亂彈琴!你們合安出了問題要市委市政府來給你們擦p股,少來這一套。我贊成曝光,這不是壞事,而是好事,如果我們再姑息遷就這種無法無天的瞎指揮,你們合安的工業區只有死路一條。」

鄭天良覺得有必要適當地反抗一下葉正亭,於是就說:「葉書記,你不要光批評我,我這不是代表個人來向你匯報的,我是代表縣委縣政府來匯報的。我個人的立場是很明確的,但我必須要跟宣中陽搞好團結,我一直是按照你的指示來處理和宣中陽之間關系的。」

葉正亭打斷鄭天良的話:「你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定位在人際關系這方面,在原則問題上,我們只尊重事實、尊重規律,而不是尊重權力和人際關系,你必須要明確這一點。我想聽聽你對工業區的整體思路。」

鄭天良翻開了筆記本的後面,開始談自己的思路:「工業區改革的思路就是葉書記和市委的思路,我是不折不扣地堅決執行。目前,工業區繅絲廠已經和江蘇的客商正式簽訂了轉讓控股權的協議書,百分之六十的工人全部重新上崗,縣商業大樓也跟全國知名的『合家樂』實現了聯營,百分之七十的職工再就業,萬源集團投資六千萬元的羅馬假日花園現代化小區已經立項,十二月份就要開工建設,工業區另外幾家企業正在跟江浙滬洽談合作意向,只有啤酒廠難度最大,盤子大是一方面,主要是周邊地區的啤酒企業已經實現了名牌戰略和資產重組後中外合資,所以我們的啤酒廠是毫無競爭力,合安是小地方,來投資的都是發達地區的民營企業,大企業根本看不上這里。所以我在制定招商標書時不是把啤酒廠作為合資企業對外融資,而是以拍賣和協議全權轉讓的形式制定了標書,在這個原則問題上我是不怕得罪宣中陽和黃市長的,因為我是在執行葉書記和市委的戰略方針,也是本著對合安的經濟建設的總體目標負責的。」

陽光漸漸稀釋了葉正亭臉上僵硬的表情,他說:「我對你這一段的工作是滿意的,市委也是充分肯定的,你對啤酒廠的改革方案我也是贊成的。我們需要一批原則性強事業心強的同志來擔負起河遠改革開放的重任。電視台曝光的事,你不要再說什么了,我都不怕丟臉,你還怕什么,這件事曝光有助於沖擊一下我們封閉落後的保守觀念,市委將對此進行專題研究。你回去後要多跟同志們交換意見,尤其是跟宣中陽同志要多交流,這個同志還是想干事的,黃市長對市委第二階段改革方案也是完全贊同的,我們是共同研究後才出台的,所以不存在什么分歧意見,我最擔心的是我們下面的同志有沒有能力把市委的精神貫徹落實下去。深圳招商會回來後,我要到各縣去檢查落實情況,尤其要反對以會議貫徹會議,以文件落實文件。河遠的風氣不改一改,是沒有希望的。」

一個小時沒到,葉正亭秘書小何就喊他去市委第二會議室與交通廳長洽談高速公路建設的事宜。葉正亭走後,鄭天良在市委辦公室走廊里遇到了黃以恆,黃以恆主動伸出手來跟鄭天良握了握,黃以恆說:「市里沒開會呀!」鄭天良說:「葉書記找我來談工作。黃市長,你很長時間沒回合安指導工作了。」黃以恆笑了笑說:「有你和宣中陽在那里,我很放心。」兩個人在黃昏中握著手久久不願松開,他們像兩個遠隔千山萬水的和尚與道士突然碰面,毫不相干地互相肯定對方的袈裟與道袍。

黃以恆當然知道今天在合安發生了群眾上訪和記者采訪的事,但他沒問,鄭天良也沒說。

晚上,鄭天良沒有回合安,他被萬源邀到了「夢巴黎娛樂城」吃飯,沈匯麗理所當然地也來了,酒桌上的格局與上次完全相同,陪酒的女經理們嘴唇鮮紅地在鄭天良面前晃動,沈匯麗在鄭天良走神的時候,恰到好處地用腿警告鄭天良不要吃著碗里又盯著盆里,鄭天良用腿輕輕地撞了一下沈匯麗的腿,表示完全遵守紀律。燈光照亮了桌上或清蒸或紅燒或油燜的動物屍體,鄭天良發現盤碟中的動物們死不瞑目。

背景音樂是一首保羅。莫里哀樂隊演奏的《loveis

blue》,音樂流淌出的旋律像一層薄薄的霧籠罩著女人紅色的裙子和桌上的菜,鄭天良在這種夢幻情緒中優雅而輕松地將筷子伸向盤中的動物屍體,他仔細地體味著「我為魚r」的悲慘境界。

女經理們其實就是陪酒小姐,那位嘴角有一顆痣的小姐要跟鄭天良喝交杯酒,鄭天良看了沈匯麗一眼,沈匯麗面無表情,鄭天良說:「實在對不起,我結婚的時候沒喝過交杯酒,不太習慣。」

萬源起哄說:「習慣是可以改變的,鄭縣長,你不能讓我們的小姐獨守空房,這太殘忍了。」

那位嘴角上長著一顆美人痣的小姐托起鄭天良的胳膊:「鄭縣長,皇帝還經常點後宮的妃子呢,您就寵幸我一次還不行嗎?」

鄭天良勉強地跟嘴角有痣的小姐套起了胳膊喝下一杯酒,酒桌上頓時響起了熱烈的掌聲。沈匯麗斜著眼睛看著他始終不說話。萬源用一根牙簽剔著牙縫對嘴角有痣的小姐說:「你知道寵幸是什么意思,不懂還亂說。那是要陪皇上過夜的。」

嘴角有痣的小姐很浪盪地笑了起來:「陪皇上過夜是每個妃子都向往的美事,我當然也一樣了。只是皇上看不上我罷了。」

鄭天良見沈匯麗臉色越來越難看,就對萬源說:「萬老板,我們能不能不開這種毫無實際意義的玩笑,我這個人思想解放還沒到那個程度。」

萬源就對一群小姐說:「你們都去吧,我要跟鄭縣長談工作。」

一群鮮艷的小姐就像幾盆盆景一樣從這個空間里消失了。她們口紅的氣息粘在鄭天良的鼻腔里久久不絕,於是他很舒服地打了一個噴嚏。

鄭天良這時掏出手機給陳鳳山打了一個電話,電話里陳鳳山說全都采訪過了,包括宣縣長、於江海、躺在醫院里的「耗子」,丁校長是在縣政府大院子里接受采訪的,許多教師都爭著接受采訪,效果很好。他壓低聲音說:「宣中陽讓我跟我侄子說情,還讓縣委辦小胡送來了一個三萬塊錢的紅包,可我剛才去跟我侄子說了後,他堅決不要。我馬上要把紅包退給小胡,他在賓館總台等我回話呢,我讓小胡自己去送。我侄子說誰送錢都不會收的。不說了,小胡過來了。」陳鳳山還沒說完就匆匆關了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