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部分(2 / 2)

紅塵如煙愛如煙 未知 6127 字 2021-02-25

他纏了過來:「說嘛!」

我皺眉頭,困難地解釋道:「精靈便是……是……一只會說話的蟲子,成日陪著神仙,明白了么?」

他哈哈大笑起來:「蟲子,原來你竟是蟲子,那我便是鳥,專吃你這蟲子!哈哈!」

我無奈,真是秀才遇上了兵,抬頭,見日已偏西,便岔開話題道:「莫要鬧了,再鬧怕真要在深山里過夜了,快快上路才好!」

他沉思片刻,問:「你可是要去找你師兄?」

我頷首道:「正是!我一直未說,你怎會知?」

他道:「你那娘家與呂雉交好,想你也不願回去,你能去之地還會有何處?只有曾撫養過你的師兄了。」

我笑道:「只怕師兄還不一定會見我呢!若實在找不到師兄,那我便去找我先前的兩個朋友,然後開個客棧當老板娘不是也很好?」

他笑道:「不錯,不錯!那我等快快去尋你師兄,若他真不要你了,我便再送你去開客棧,此後我便可去你那里飲酒,還不用花銀子,哈哈!」

我佯怒,皺眉頭道:「想白喝?哼!小心我將你暴打出去!」

他嬉笑著跳開,牽了馬來,大聲道:「你還未當老板娘便已不想認我這朋友了,明日我便將你賣了!」

我笑嘻嘻地爬到馬上,一邊揚著鞭子,一邊比劃道:「好啊,你賣,多賣點,我還幫你數錢!」

他笑眯眯地看著我,上馬趕了上來,道:「好啊,好啊!說定了!」

我們緊趕慢趕仍是要在山上過夜。雖是夏日,但山上夜晚卻異常y冷。我們找了個稍微干燥一些的小山d安置好,東風找來許多干柴,生了火。

我抱著膀子坐在火堆旁,披了東風的外套仍有些瑟瑟發抖。

東風變戲法般從棗紅馬上拿來許多吃食,還有兩大葫蘆酒。

我嘆道:「難怪你的馬兒總累得喘氣,原來你竟帶了這許多無用的物件。」

他一邊打開葫蘆,一邊笑道:「我寧肯不帶財寶也要帶些酒菜,省得落荒時讒得慌。來,你也喝些!」

我默默接了過來,手指因y冷而有些蒼白。

東風過來挨我坐下,伸手將我攬到懷中,道:「你身子原本就沒好利索,這山中y冷,便靠著我取取暖,莫再受了風!」

我知他一貫不拘小節,便也不甚在意,斜斜靠了他呷了口酒。這酒一下肚便覺得暖和了起來。我笑道:「莫說,你這酒還真管用,這就暖和了許多。」

他笑著摸摸我的手道:「果真!唉!只是你做慣了小姐,怎受得了這山野之苦?不似我,自小便在山中漂泊,受慣了這般的日子。」

我笑道:「你不知了吧?我小時也在山中呢,當初師兄救了我曾一度於山d歇息過夜,後來,便帶我到了山上,這才有了家。等到時你就曉得了,我山上那家甚是好看,有花有草,還有很多新鮮物件呢!」我一想到我久別了的廁所與床便激動不已。

他笑道:「原來我二人均是山上長大的呢!」

我斜著眼睛,看他,嗔道:「哼,你此前從未說過你的出處,我怎知你是在山上還是在水中?」

他看著火堆,拿過另只葫蘆,喝了口酒,道:「第一次見你之時實是我第一次獨自下山,當時我年幼貪玩,雖有許多線人及父親的舊部照顧,但以我性子自是無人敢管。不想,有次夜探皇宮之時便見到了你,呵呵!那時你果真可人,我當時便打定主意,他日定要帶你回山寨。」

我笑道:「山大王要搶民女做甚?」

他亮亮的眼睛看著我笑道:「那時年幼,未曾想過究竟帶你回山寨做甚,只是覺得你甚是可愛,只想有你每天陪著我練功、習字便不再枯燥,如此,山上的日子應會過得快一些。」

我笑笑,道:「哼,把我當個玩物嘛!」

他壞笑道:「嗯!似乎差不多!不過,後來與你多次接觸後,發覺自己越來越喜歡你,不經意間便將你當作我的知己了。你可知,我此前一直在山中,山寨中的孩童對我恭恭敬敬,即便是他們的父母也對我尊敬而謹慎,我甚是孤獨,個把知己也無。到了山下,第一個遇到的人是你,而第二個結識的人便是劉恆了。」

我頷首,我說呢!聽他說話做事甚是成熟,看待人情世故也甚是透徹,但與人相交卻生疏得緊,原來他竟是這樣孤獨,從未結交過朋友。如此我便能想明白他對我的情誼,也能想明白他對劉恆矛盾的感情。

他望望天空,拿著葫蘆比劃道:「你知今日是何日子么?」

我笑道:「當然曉得,我以為你忘記了呢!來,恭喜東風又長了一歲!」

他裂著嘴壞笑道:「哼哼!人家不提只怕你也要忘記了!」

我張牙舞爪道:「誰說我會忘?不過……不過……嘿嘿!原本是忘了一點點,可方才見你帶了這許多酒菜,又聽你說起宮里那些事,便想起來了,才要恭賀你,不想你卻等不及了。」

他刮著我的鼻子,笑道:「只要能想起來便好,你莫要忘了,你曾應過我,要陪我過每個生辰。」

我笑道:「記得!」他的眼睛明亮,透著滿足而喜悅的光芒。

他拉我走出山d,坐在草地上,遙望著天空,便舒舒坦坦地躺了下來。我見他愜意,也躺在了他身邊的草叢中,耳邊是蟲鳥清爽的鳴叫,撲鼻而來的卻是青草與野花的芳香,身邊的空氣清新而又溫柔……

他支起腦袋看著我道:「冷么?」

我抖抖身子,道:「有些微涼!」

他拉我坐起來道:「山野露重,你身子單薄,還是莫要躺著了。」他起身,自包袱里又拿過一見外衣,將我裹住道:「你對旁人那般細心,對自己卻刻薄得緊。大哥曾交代過要我好好照看你,你若再有個三長兩短我怎好與他交代?」

我聽聞,臉色突變,道:「你大哥?莫不是在說劉恆?」

他笑笑道:「正是,此番前來救你正是劉恆的意思,而不留一個活口卻也是劉恆忍痛才做出的決定。」

我不悅道:「與我在一起時,你莫要再提他,我與他緣分已盡。」

他淡笑,道:「看來你對劉恆誤會頗深。罷了,你日後自會知曉他的良苦用心,今日你在氣頭上,我便不再與你說了,省得再氣出病來。」

我冷哼道:「你未曾受過他家人的奚落怎會知我心中的苦悶。」

他笑著將我身上的衣服裹嚴實,扶住我的雙肩,正色道:「你與我相處這許久,可見我是那種恩怨不分之人?」

我打量他,道:「那倒不曾!」

他抬頭望天,嘆道:「論起與劉家的深仇大恨只怕我還在你之上……只是與劉恆交往這些日子,發覺他雖謹慎、小心,有些膽小怕事,但也是極重情誼的磊落之人。」

我笑笑,淡淡道:「磊落?殺人滅口可是磊落之人所該做之事?」

他低頭看著我,說道:「煙兒,其中細節只怕還要牽扯到你的出身秘密,因此東風不能妄自菲薄。你今日出府之事,劉恆原與我探討過,我也知曉其中細節一二。今日劉恆著我送你去往你師兄處安置,便也是不願再見你落魄、委屈之容……日後,日後你定會曉得,劉恆確是世間難得的令人敬佩之人。我醉東風因劉家而流落江湖十數載,今日倒也甘心叫他這聲大哥。」

我也懶得再提那些事,省得破壞了此時的心情,便拿過酒來,輕輕酌著,不再言語。

他見我似乎不想再說這個問題,便笑道:「今日不說此事了,省得你生氣。來,你我還是盡興飲酒吧!」

我笑著拿起酒葫蘆,與他對飲起來。我的酒量原本就有限,自然比不過從來不知酒醉為何物的醉東風,才飲了一半,我便覺得有些飄忽,便也放浪了起來,擊掌笑唱道: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惟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y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醉東風痴痴地看著我,舉著葫蘆卻忘了送往嘴邊……

我唱得興起,便起身穿著醉東風的外套胡亂舞了起來,邊舞邊笑……直到舞累了,才軟軟地歪在了東風的旁邊,笑道:「我的骨子里應是不羈了,每每飲了酒便借著酒氣撒酒瘋,這可如何是好?」

他看著我不語,眼里全是笑意,眼睛亮亮的,仿佛黑夜中閃爍的星辰般皎潔、溫柔……

我見他如同痴了般,便搖晃著他的胳膊:「難不成你心下恥笑我放盪?」

他笑著嘆息,玩弄著我的一縷頭發,道:「煙兒,這才是你!我仿佛又回到了數年前的皇宮,你穿著宮女的衣服,雖然落魄,但目光不羈,嘴角帶著玩弄的冷笑,聲音清脆,散發出的氣息卻掩蓋住了面容的平凡……我此生斷難忘懷那日的你……你幽幽說出聞所未聞的惆悵句子,單薄的身子在月光中卻如同隱隱發出光彩……」

我嘆氣,那是何年,呵呵,那時仍是一個不知愁為何物的小女子,如今卻恍若隔世,只怕那「為賦新詞強說愁」的情懷此後再也不會有了,如今只有「卻道天涼好個秋」的悲壯了。

他笑笑將我擁入懷中,遙望著夜幕中的遠山,靜靜如同一尊雕塑,面部的輪廓棱角分明,忽隱忽現……

片刻,才聽他幽幽嘆息道:「你可還記得當日曾允諾過我,他日若得了自由定會陪我大醉而歸?」

我笑道:「自然記得,今日我便有這等情懷,只怕你這酒不夠!」

他笑道:「此去還需數日,還愁無機會么?」

我大笑著將葫蘆送到嘴邊,大飲一口,卻聽到熟悉的「咕咕」聲自頭頂傳來,抬頭,卻見花花已飛到醉東風的肩頭。

醉東風笑著伸手接了花花過來,只見花花的腿上綁著一個小竹筒。東風自竹筒中抽出一張錦帛,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小字。

我好奇,想湊過去看,東風卻笑道:「他果真牽念你得緊。」

僅此一句,我方才的好奇瞬間全無,撅了嘴縮回了腦袋,抱著腿坐在了一旁。

他看完信箋,見我仍坐在一旁甚是不悅,便笑道:「罷了,既然你不願提他我不提便是,等過了這幾日,你心情平靜了再與你細說。」

我無趣得緊,自顧自喝著酒,唱著歌,視而不見。

他也好生無趣,自個拿出筆墨錦帛細細書寫了起來,寫罷又放入花花腳上的竹筒中,對花花說道:「快些快回,小心莫讓老鷹抓了去!」

花花歪著腦袋,看看他,又飛到我的肩頭啄啄我的頭發,見我不理它,便知趣地飛走了。

我這才回頭看著消失在夜幕中的花花,有些於心不忍。它一個小小的動物,卻因為我們這些成年人的恩怨而受冷落,實是可憐,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再看見它,早知道方才應與它玩會才是。

醉東風笑盈盈地看著我,道:「來,小酒鬼,喝吧!」

我有些內疚方才的任性,便拿起葫蘆來與他對飲了起來,如同方才並未發生過不愉快一般。

第十九章劉恆東風說始末如煙頓悟化恩怨

清晨,我被鳥鳴聲吵醒,揉著眼睛坐起來,卻發覺因昨夜的宿醉而有些輕微的頭疼,口渴得厲害,想找些水喝,這才發覺自己正身處在深山之中。我環視四周,不知何時,我已回到了山d中,身上正蓋著醉東風的衣裳。

正納悶,卻感覺到耳邊熱呼呼的有人在吹氣,抬頭,正對上醉東風玩味的笑容。我大叫道:「想嚇死我么?」

他苦著臉,揉著腿道:「好沒良心的家伙,昨夜枕了一夜我的腿,此刻卻對我如此凶悍。」

我看他,不由臉紅了,原來,我昨夜醉得不醒人事,被他抱了進來,而他一直靠著山d壁坐了一夜,而我卻舒舒服服地枕著他的腿美美大睡了一場。此刻,只見他穿著小衣,面容微微有些疲倦,正苦著臉揉著腿,著實可憐,便討好地笑道:「誰讓我酒量不及你呢?既然我喝醉了就應由你來照顧么。」

他艱難地站了起來:「好不講道理的女子,不與你理論了,昨夜你醉得如同小貓一般蜷縮在我的懷里大叫著師兄,拉住我不讓我離開。哼,難不成醉了就可以認錯人么?罷了,早些送你找到你師兄吧,我實在是伺候不了你這丫頭了。」他笑著自包袱中拿出一個羊皮袋,遞了過來:「渴了吧?喝了好上路。」

我慚愧得緊,怎么能醉成那樣呢?居然將他錯認成師兄,丟死人了,也不知我還說了些什么……我心里發虛,便也老實了許多,乖乖接過水來大喝了幾口,不再與他斗嘴,略微收拾了一下便上路了。

行了一日,便到了中都的西邊。我與東風一直在山路前行,自然要比去時慢了許多,好在這兩匹馬兒耐力極佳,一路走來也節省了不少時間,等繞開中都,我等便向東轉回大路,再往南行二日應能到師兄居所的山腳下,如此不過五日就能見到師兄。只是不知師兄是否在家,不過即使師兄不在,那院落總不會自己長腿跑掉的,想著想著,我心情便好了起來,哼著小歌,時而摘朵小花c在發梢上,如同將要過新年的小孩子一般。

走到一處客棧,醉東風道:「歇息一會子吧!走了這許久肚子也餓了。」

我笑道:「怕是你的酒蟲又犯了吧?」

他目光閃爍,笑笑不語。

我心下雖生疑,但仍跟隨他下了馬,進了客棧,說實話我也感覺餓得慌。

他開了間上房,道:「你先去梳洗一下,我在大堂喝酒等你。」

我頷首,簡單梳洗了一下,換了件衣裳。昨夜宿醉深山,衣服上全是青草的汁y與泥土,真是有損雅觀。不過,方才東風的表情實在可疑,不知他的葫蘆里究竟賣的什么葯。他能有什么事瞞我呢?難道……我想到這里心里猛的一緊!

我滿心疑惑地走到大堂,他已點了一堆菜餚,正喝著小酒慢條斯理地吃著,看見我便張羅道:「快快來吃,想不到這僻靜地界竟然有這等美味。」

我不語,坐下來大吃特吃起來,不管怎么都得先把肚子弄飽了,省得一會有了變故影響了胃口。

不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