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部分(2 / 2)

紅塵如煙愛如煙 未知 5973 字 2021-02-25

我目光慘淡……

我想見師兄……

我不要他再為我煎熬……

我眼睛看到的又是冰島,看到師兄就那樣日日站在冰天雪地中遙望著雨兒離去的方向……

久久,成雪雕……

我終於明白他為什么有那么多難言之隱,明明愛著卻不能相擁,因為他怕更大的災難降臨到我頭上,我卻因前世的我傷心、擔憂、吃醋……他看似無情的舉動卻是世上最重的情誼。我真恨我自己,竟讓他一人承受痛苦這么久……

我終於知道了,在現代時我為什么總感覺到曾經有個很愛很愛我的人,有那么多宛如前世記憶般殘破的記憶,抓也抓不住,放也放不開,因為那原本就是我的前世記憶,是我磨難中的愛情的延續。所以我才分不清真幻……

我又明白了當初穿越到西漢之前,在冰島上的一幕,當時師兄只看了我一眼,我便會沒來由地心痛,我也明白了雪夫人口中所說的石頭、元神與荷包……

我果真是痴兒,果真未開心竅,果真混沌……

我要醒來,我要見師兄,即使粉身碎骨我也要與他在一起……

多大的災難我也不怕,哪怕下世不再為人,也要與他在一起,我不要再讓他一個人默默承擔……

我望著他那孤獨的身影淚水長流,流在白紗上,凍成冰柱……

冰島人是沒有淚水的,我如今已有了這許多淚水便已不再是冰島人。我有心臟,我有血脈,我有愛恨,我也有體溫……

我要用我的體溫溫暖冰涼的師兄……

「煙兒!煙兒!」哭得昏天黑地的我被一個急切的聲音喚醒,睜眼,正身處師兄冰涼的懷中。

我久久望著他,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

「醒了?嚇煞我也!方才紅玉喚我過去,說你於夢中又哭又叫,卻總也醒不來!」

我環視四周,這是師兄的書房兼卧房。師兄正歪在榻上,懷中抱著我。

他低下頭來,眼中盡是了然,啞聲道:「我知你做了何夢,因我亦做了同樣的夢!知你有諸多話要與我說,因我亦有許多話要與你說,便做主將你抱了過來!」

我看他,那淡淡的神色,那清冷的容顏,卻揪得我的心陣陣發痛,淚水又一次悄然落下,滾在了他的青衫上,頃刻便已不見。

他苦笑道:「其實,你做哪個夢,我便也做哪個夢,我自來與你分不開……只是苦於無法對你說……當日我一時沖動,竟害得你受了這諸多苦,否則你此刻仍在冰島逍遙。」

我明了,原來這就是他說的凡事因他而起!如今的我似乎什么都能想起來,變得空前地清澈……那千年千年的等等,那百年百年的期盼,還有那相視的心跳與滿足,甚至永世不能相擁的絕望……

他繼續低低道:「雨兒,你如今心竅已開,想起了從前,那應不日可回冰島!」

我驚,生硬道:「我不去,只想與你在此廝守!」

他苦笑道:「這半年,我越來越不安,總覺得會有事發生,今日見你於雪中想起冰島便已明了歸去的時日只怕快要到了。」

難怪,難怪他今日見我在雪中想起冰島,眼中既有期待又有恐懼,原來他在期待我想起曾經的全部與曾經刻骨銘心的愛,但他又恐懼若回到冰島就要面對那永無止境的絕望,那彼此看對方一眼都很難的痛苦……

我不要!

我要真正的愛。

他看著虛無的遠處,閃爍的油燈在他臉上刻下了棱角分明的剪影,他的臉上有著無奈、疲倦與淡淡的絕望……

我驚慌,翻起身,勾住他的脖子,用自己的吻堵住他那些令人絕望的話,在他一愣的空檔,四片唇已密不可分地貼在一起,開始只是輕輕的碰觸,淺淺地品……

我不滿足於如此文雅的淺吻,壓抑住自己的嬌羞,輕輕用舌尖啟開他冰涼的唇,款款品嘗著他的冰涼……

他僅有一瞬的遲疑,隨後便深深地吻住了我,輾轉,吮吸……

我的熾熱仿佛要將他滑膩、冰涼的舌尖融化……

他的冰涼沒有絲毫霸氣,帶著淡淡的溫柔之氣,即便是這冰天雪地的嚴冬也不覺得寒冷,反倒透著絲絲甘甜……

我勾著他的脖子,益發狂熱起來,身子不安地扭動著……

他松開我的唇,抱緊我,喘息著呢喃:「莫要……否則我不能控制……」

我不管,仍然任性地吻住他,手也不安分地在他胸前游走……

他低低發出一聲嘆息,逃開我的熱吻,鼻息漸重,痛苦地喃喃道:「……會傷害你……」

我含淚道:「我不管……哪怕明日死了也值……」

他靜靜看我半晌,目光熾熱,半晌才幽幽發出一聲近乎呻吟的長嘆,回手以掌風擊滅油燈,擁著我緩緩躺在榻上……

我的心跳不由加速,呼吸益發困難,伸手摸向黑暗中他冰冷的臉……我不會後悔,永遠也不會後悔,什么冰島,什么雪夫人,愛誰誰,此刻都滾得越遠越好!我只要他!

恍惚中,他又一次吻住了我,這次的吻更加狂熱,他喘息著吻著我的眼睛、鼻子、耳垂……慢慢吻過我的脖頸……

我聽到了他的心跳,強烈的震動著……冰島中人應沒有心臟,自然不會有心跳,但是他有了,我也有,因為我們有愛……

他吻著我的脖子,伸手解開我的褻衣,卻微微有些遲疑……

我放縱著我的愉悅,不給他遲疑與反悔的機會,伸手褪下他的衣衫,那成日穿在他身上的青衫,那熟悉的青衫……

隨著他的一聲呻吟,便有一片冰涼覆蓋了我,我不由低呼一聲。

他喘息著啞聲道:「太涼了是么?」

我話不成語,呢喃道:「不涼……」

瞬間,他的冰涼覆蓋我的全身,我握緊拳頭,微微有些緊張,千年的愛戀,千年的期盼,終要等到這一刻。涼么?不涼!心是熱的,愛是熱的,任誰也奪不走我們相愛的心……

我的手指緩緩劃過他的胸膛,仿佛一把烈焰徹底點燃了他干枯的激情,他的唇與他的手變得狂野起來……

「哦——」隨著一陣巨痛我發出一聲低呼,他的冰涼已徹底進入了我的熾熱,也標志著我處女時代的結束……

我的眼中滿是淚水,不知是因為喜悅還是因為疼痛,我禁不住發出一陣呻吟……

他停了下來,狂亂地吻著我的眼淚,低聲道:「我怎舍得弄疼你……」

每個女孩變成女人都要經過這樣的疼痛,我又怎能為了這天經地義的事而讓我愛的人心疼?我咬牙,抱緊他,給他更深的愛撫……

他越來越沖動,帶著我漸漸進入佳境……

正待我意亂情迷時,他發出一聲低呼,一股冰涼刺骨的寒氣頃刻沖向我的深處,彌散到我身體的每個角落……

我不由地抱緊他,在他肩頭留下深深的牙印……

良久,他才癱軟到我身上,而那涼氣卻仍源源不斷地從他身體里流出,帶給我陣陣愉悅地顫抖……

他輕吻著我,手指與嘴唇輕柔,與方才的狂野截然不同……

漸漸,我已不再顫栗,心臟卻仍在劇烈地跳著,與他強勁的心跳相互呼應……

他使勁將我擁到懷中,吻著我的眼睛啞聲呢喃:「哦——雨兒……」

我撫摩著他堅實的肌r,心中充滿甜意。我,終於完全擁有了他,勝過名分!

我們抱著,吻著,撫摩著,仿佛生怕松開雙手對方將不會存在,更怕這只是南柯一夢……

抬頭,卻發覺已有隱隱光線自窗戶撒進來,竟然已過了整整一夜……

我心下溫暖,抿嘴一笑,卻發覺他正看著我微笑,我臉一熱,趕緊將臉埋到他堅實的懷里……

「還疼么?」

我嬌羞,不敢抬頭,就那樣在他懷中晃著腦袋……

他輕笑一聲,湊到我耳邊道:「還不起么?不怕紅玉再來找你?」

一提這傻丫頭我就心慌,她若找來定會鬧得滿村皆知。可我一看師兄溫柔的笑臉,又舍不得起來,便耍賴著繼續往他懷里鑽了鑽,忽然發覺他的胸膛一片溫暖,竟已是常人的體溫。

我驚愕抬頭,結巴道:「你……你身上……是……是熱的了!」

他低笑道:「難道昨夜還未涼夠么?」

一想到最後那股充滿我全身的涼氣,我的臉又紅了起來,低聲道:「就知取笑我,說說究竟為何?」

他淡淡笑道:「還記得你曾經問過我,是用熱水沐浴還是用冷水沐浴么?呵呵,昨夜便是用熱水沐浴的結果,我已被你融化。」他說著嘴唇又湊上來,輕啄我的嘴唇。

我驚愕,閃開他道:「那日後你便永遠是熱的了么?」

他輕笑著摟緊我道:「正是,我已為俗人,如今已與你無二。」

我問:「為何?」

他壞笑道:「昨夜已將冷氣盡數給了你,還嫌少么?」他的臉上竟然也會有這樣壞壞的笑,我不由一愣,才知他是在打趣我,便佯怒著敲打著他的胸膛。打了幾下,便停了下來,因為他身上滿是刀傷。昨夜黑暗中看不見,而迷亂中竟也未摸出異樣。

我伸手撫摩著那些傷疤,正色問:「上次你不說,如今你總該說了吧?這傷究竟從何而來?上次我發燒時還不曾有,怎過了五年便多出這許多。」

他擁住我,淡淡道:「莫要管他!這傷也該我受!」

我推開他,瞪著眼睛,問:「不說么?此乃刀傷,究竟何人所為?」

他淡笑道:「你為我受了這許多苦,那人在我身上留下這些傷倒算是輕饒我了!」

我黯然,難道是因為我?我知他不願說之事就算打死他也不會說,便也作罷,只是細細吻過那些傷痕,眼淚卻忍不住冒了出來……

他笑著將我抱緊,道:「傻孩子,你我還不知能有幾日纏綿,不說好好珍惜,怎又哭上了。」

我驚,這才想起雪夫人與冰島,難道真會有人將我們拆開嗎?我不要,我使勁抱住他道:「我看誰能將你從我身邊搶走!」

他嘆息,不語。

我腦中靈光一閃,喜道:「我想到了,當初來這世界時,師傅曾說過,要冰奴來送我一程。如今你我在此,可冰奴呢?」

師兄淡淡道:「果真,我倒忘了他!」

我欣喜地笑道:「若我二人永見不到冰奴不就回不去了?」

他若有所思。

我搖晃著他道:「師兄——你我干脆藏起來,莫讓那冰奴尋到,不就可長相廝守了么?」

他苦笑道:「但願如此!」

我才不管那么多呢,反正不讓別人將你從我身邊搶走!我心中默默說了幾句狠話,便將頭深深埋在他溫暖的懷中……真好,他是熱的了!

半晌,我仍是不相信般地再抬頭仔細看看他,他果真在我身邊,並且如初生嬰兒般與我赤l相擁,沒錯,這不是夢,是真的!

我款款湊過去,再次吻住他的唇,撫摩他的臉龐、臂膀、胸膛……

他鼻息漸重,喘息著再次翻身蓋住我……

我低聲嚶嚀:「好哥哥,哪個能受得了你那狂風驟雨?如今我還渾身酸疼呢!讓我歇一日可好?」

他喘息著看我,臉色微紅,輕笑道:「倒忘了你初經人事……」他輕啄我兩下,翻身下來,柔聲道:「你不是說已不疼了么?」

我嗔道:「怕你心疼說的渾話你也信?」

他輕笑,在我耳邊低聲說:「那讓你消停一日!」

我紅著臉瞪他,滿心溫柔,起身,要不紅玉又該鬼叫了。誰知方坐起來,卻發覺四肢無力,腰背酸疼,便低呼一聲復又躺下。

師兄緊張地爬起來將臉湊過來問:「怎地?可是哪里不舒坦?」

我紅了臉,將他推開勉強坐起來,用被子掩住身子道:「還不是你昨夜……」

他憨憨地笑笑,道:「娘子勿怪,小生亦初經人事,情急中忘了憐香惜玉。小生這就給娘子陪不是!」他裝模作樣地對我鞠了一躬。

我嗔笑,道:「背過頭去,我要穿衣!」

他笑著柔聲道:「不如我幫你穿!」

我嗔道:「光天化日,怎好意思?」

他笑道:「那你閉上眼睛!」

我不忍忤逆他,便乖乖閉上眼睛任他穿好衣服。睜眼卻發覺他正看著褥子上的那灘血紅發呆,臉上竟有無限的溫柔之色。

我有些不好意思,用被子掩住,道:「莫再看了!」

他低頭輕啄我的額頭,柔聲道:「這褥子我要留起來……」

我驚愕……

他卻已套上青衫,開門,卻又關上,走回來苦笑道:「你能否幫我找李貴借件夾衣?我覺得有些冷!」

我心中酸楚,他竟也會感覺到冷。我翻著他的衣櫃,發覺他除了青衫外並無夾衣,邊翻騰著邊嘟囔道:「李貴的衣裳你能穿么?以你那干凈的性子怎能穿他的衣裳……」說著說著,眼淚卻又流了下來。

他從身後抱住我,低聲道:「莫要難過,正好我也感受感受冷熱飢苦!」

我翻騰半天,僅在他的櫃子里翻騰出一身略微厚些的衣裳,遞給他嘆息道:「你先將就著穿,今日莫要出屋,我這就叫李貴去置辦幾身來!」

他穿好後,將我橫抱起,笑道:「你莫要忙碌了,我送你回房歇息會,一夜未睡塌實,應累了!」

我心中一暖,緊緊靠在他胸前,任他抱我回屋。

剛剛起來的紅玉見我這般模樣回來,驚得半晌竟未說出一句話。

師兄將我放到榻上,低聲道:「好好睡,今日莫要再亂跑!」

我頷首,看他轉身出屋,心中陣陣溫柔涌動……

「公子……」紅玉囁嚅著欲言又止。

我收起溫柔,淡淡道:「讓李貴去照先生的身子置辦幾身冬衣回來……對了,要用青色面料……再找找看我可有大些的棉衣,先找件給先生送去!」我的大棉衣師兄應可當貼身小棉襖穿,將就一日應不成問題,總強過穿旁人的衣裳。他一貫有潔癖,自是穿不慣旁人的。

紅玉終於忍不住問道:「先生常年不怕冷,今日怎穿上冬衣了?」

我淺笑道:「先生如今已不同往日,你莫要多問,快快去辦!」

紅玉有些結巴地說道:「可是……可是公子您的眉心怎多出了一顆紅痣?」

我驚,道:「拿銅鏡過來與我看看。」

紅玉遞上銅鏡。

我一看,眉心果真多了一顆鮮紅欲滴的紅痣,使勁擦拭竟擦不掉,而且越發清晰。我不由有些恍惚,在現代時,若我啼哭,眉心便會出現這樣一顆心型的紅痣,哭得越委屈,這紅痣也就越發鮮艷,難道一切在冥冥中都已注定?我淡淡將銅鏡遞還於她,道:「無妨,你快去辦我所交代之事!」

紅玉似是從我的神態中看出了端倪,便嘆息著去安頓了。

我輕輕撫摩著昨夜激情所留下的吻痕,心中竟有種久違的塌實感,淡淡如清泉,自來西漢竟許久未曾感受過如此滿盈的幸福,如此塌實而真實的幸福……

躺了良久,竟仍未睡著,我淺笑著摸過項間的石頭,那可是師兄的元神,卻發覺它已不再冰涼,竟也有些溫熱。我輕笑,他的身體熱了竟連這石頭也熱了起來。我拿過石頭,在手中把玩,驚訝地發覺這石頭卻有些黯淡。我思索著仔細打量那石頭,竟已不再是往日的鮮紅欲滴,卻是隱隱有些發烏,仿佛有一層晦氣附著其上,迎光看去,其內部原本通體透明,如今卻也混沌不清起來,那原本可人的紅色已變得曖昧不清,竟分不出顏色。

我驚慌,再無睡意,翻身起來,穿好衣裳,沖到廳堂。

師兄正斜歪在幾上,以手支著下顎,一貫睡眠很少的他此刻竟在假寐,那單薄的身子顯得越發清冷……

我不由有些心疼,拿過一條毯子輕輕為他蓋上,不想卻弄醒了他。

他睜開眼睛,看到我,不好意思地笑道:「坐著坐著竟也打了個盹。你怎不多歇息會?」

我坐於他一旁,道:「打盹也不說蓋個物件,別著涼了!」

他握住我的手道:「哪就那般嬌氣了?不礙事!你怎跑來了?」他低聲笑道:「才分開一會就又想我了?」

我紅了臉,瞪他,抓起項間的石頭,道:「你看,這石頭怎變成這般模樣了?」

他輕描淡寫地掃了那石頭一眼,淡淡道:「戴久了自然會暗淡些,莫要管它,你只管戴著便是!」

我指著眉心顫聲道:「你早就發覺我今日多了這顆紅痣是么?是否乃是那石頭上的鮮紅全跑到我的眉心去了?」

他輕笑著,伸出溫暖而干燥的手,撫摩著我的眉心,輕吻一下,笑道:「這紅痣與這石頭並無關聯。這痣僅是你我情訂終身的印記。」

我臉一紅,只聽過因與男子有了肌膚之親而消失了守宮砂的,卻從未聽過多了物件的。

他微笑著將我攬到懷里,那熱氣吹拂著我,癢癢地,帶著些輕柔,他低聲道:「只要有了這紅痣,你便不會再忘了我,也不會走丟……」

我滿心溫柔,輕依在他的肩上,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但卻不知這預感從何而來。

代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