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部分(2 / 2)

紅塵如煙愛如煙 未知 6083 字 2021-02-25

我嘆息道:「其實當初誠伯來尋如煙時,如煙不清楚怎能救東風,東風又怎會要如煙來救?如今如煙想明白了。東風有的不是小難,而是大難,是滅門之災!一個不小心就連江東的父老也會殃及。到時江東一片血海,此等事又不是未曾發生過。當初秦始皇焚書坑儒不就是為了保全他的皇位么?劉邦當初因建國之初而無暇顧及江東,如今劉恆就不能做么?」

「若真有那時,便是漢賊的末日,失了民心怎能保住皇位?秦賊便是例子。」誠伯哈哈一笑。

我也莞爾一笑道:「莫要忘了,秦始皇殘害的是天下百姓,而如今劉恆要對付的只是小小江東。何況如今劉恆以仁慈著稱,天下太平,那時天下人恨的並非劉恆,而是東風,是東風非劉恆痛下殺手。」

誠伯愣住了,如果連江東都不支持東風的話,那項家還有何出頭之日。

我輕輕抿了口茶,繼續說道:「如今勸東風散兵便是救了千千萬萬條性命,既然注定要敗,為何非要連累天下百姓呢?想必霸王重生亦不會答應吧?今日散兵,只為保存實力他日再戰,你以為就憑萬把人,劉恆會將天下交給東風么?」

誠伯的眼神越來越頹廢,緊握的拳頭也慢慢松開,半晌才跪倒,說道:「老奴方才冒犯了少夫人,還請夫人降罪。」

我上前扶起她,懇切地說道:「如煙五歲便認識東風,一同長大,東風在如煙心中不比誠伯輕多少。誠伯請相信如煙,如煙只想要東風平安。」

誠伯那猙獰的面孔漸漸變得柔和,再次伏地磕了三個頭,默不作聲地退了出去。

我幽幽一聲嘆息,這才剛開始,以後的路還很長……

一個月的時間,東風便將所有人馬遣散,空盪盪的山寨上只剩下牙牙、誠伯與三個丫頭,東風變得很是消沉。

我每日刻意討好著東風,也只有我在他身邊的時候,他才會回歸那幸福而滿足的笑聲。

一日深夜,東風擁著我躺在榻上,不舍地說道:「明日就該走了!」

「去哪?」我抓住他那在我身上游走的熾熱的大手。

「去長安!」他依然喘息著。

「去長安做甚?」我躲閃著他那無孔不入的手。

「去長安給劉恆獻藏寶圖以示決心。」

「嚶嚀!」我喜悅地主動鑽入他的懷中,撫摸著他那堅實的胸膛,「我知道我相公是個言而有信的真丈夫!」

「哈哈!那讓你再試試真丈夫的雄風!」這聲笑,我知道他將一切都放下了,他如今不再是別人的少主,而是我的丈夫……

翌日一早,東風帶著我將山寨的角角落落都走了一遍,他那依依不舍的眼神讓我的心都碎了,可是沒有辦法,誰讓他是項羽的兒子呢?

末末了,他啞聲對誠伯說:「將房舍都燒了吧!」

「為何?」誠伯瞪著恐怖的大眼睛,仿佛不敢相信這話是東風說的。這可是他們數十年才建造起來的基業呀。

「因為此地已不再安全,日後要尋找新的落腳點!」說罷,東風頭也不回,扶我上馬,策馬出了山寨。方到山腳,山上的大火已經「嗶嗶啵啵」地燒紅了半邊天……

東風長嘆一聲,說:「往昔已矣,日後我只有你……」

我了然地頷首,此生永遠陪著他,無關情愛……

這一路反倒逍遙了很多,我一襲鵝黃的婦人打扮,跟著一身白衣的東風,帶著五個隨從一路走一路玩。東風的臉越來越明朗,有日竟然給我說:「煙兒,此刻我才曉得做個自由人多幸福,何況還有你陪著,若能如此過一生來生做牛做馬我也認了……」

我輕輕捂住他的嘴,嗔道:「莫要胡說,你我定能如此逍遙一生。」

本來還擔心東風心情不爽的牙牙,看到東風跟我快樂的追逐嬉鬧,漸漸安心下來,臉上也開始洋溢起快樂的笑容。除了誠伯還y著一張猙獰的面孔。他曾問過東風去長安做什么?東風並未告訴他我們真正的意圖。但是誠伯卻起了疑心。

如此走走玩玩,走了兩月半便到了長安,進了長安城,我便換上男裝,當夜在客棧安頓好一應眾人,翌日一早便拿著金牌,與東風來到未央宮求見劉恆。臨出門時,誠伯不經意地看了我一眼,那一眼讓我不寒而栗……不過,誠伯因為面容猙獰,一直使我有些懼怕,便未多想。

仍是那太監帶路,太監見我帶了一名男子便問道:「敢問公子,這位相公乃何人?」

我微笑道:「乃是另一位皇上牽掛的公子。」

老太監更加曖昧的看看東風又看看我,便了然地帶領我們去見劉恆。東風偷偷沖我做著鬼臉,不用想,老太監以為我給劉恆又介紹了一位新的男寵呢,哈哈!想到這里,我也回敬東風一個鬼臉,不由露出了女兒態,東風痴痴地望著我,我敢打賭,若非是在皇宮,不知東風會做出什么舉動來。

老太監依然將我們帶到劉恆寢宮門口,說道:「皇上等著公子呢,公子自行進去便是,恕雜家不再奉陪。」

我頷首與東風走了進去,劉恆看我進來,激動地迎了上來,卻看到一旁的東風。東風僵硬地站著,我拉著他要一起行跪拜之禮。

劉恆嘆息著說道:「免了吧,都是自家兄弟!」然後神情復雜地望著東風。

「大哥,此乃先父在江東的藏寶圖,東風此來並無他事,只是想將此物交給大哥以作治國之用!」東風走到劉恆跟前,明亮地微笑著說。

「這……」劉恆僵硬地伸出手,顫抖著接過錦卷,雙眼慢慢爬上淚光。

「是,大哥,東風錯了,東風如今只想做個平凡人,好好保護煙兒!」東風微笑著回視劉恆,肯定地點點頭道。

「朕……我已知你退兵,但未曾想過你還會來獻寶!」劉恆再次看看手中錦卷,不可置信地說。

「是的,大哥,哪個做皇帝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為百姓謀福!東風已無他事,那便告辭了!」東風回身牽著我的手向屋外走去。

「二弟,為何?」劉恆淡淡的感動中加著淡淡的失落。

東風回眸一笑:「因為煙兒,東風不能讓她孤苦伶仃於這世上。」然後大步踏出寢宮。

「唉!二弟,你是對的。當初我怎會想不通呢?權勢算甚?怎能與煙兒相比?你一定要替我好好保護煙兒……」劉恆的喊聲從身後傳來。東風頭也未回,生怕看到劉恆孤單而消瘦的身軀而內疚,只是大聲喊道:「一定不辱皇上重托。」然後與我相視一笑道:「其實做皇帝也很可憐……」

是夜,我們在客棧安歇。

我躺在東風的懷里長吁短嘆,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你可有心事?但說無妨。」他親吻著我的頭發,柔聲說道。

「你得保證不會生氣!」我喃喃低語。

「那是,我怎會生你的氣?」他輕撫我的頭發,凝重地看著我的眼睛。

「我想去找陳平……找陳平要回師兄!他應已知你向劉恆求和了,自然不能再扣押師兄。」我低低地嘆息著,要回師兄,雖然我已嫁為人婦,但也要讓他自由。

東風的身子一震,使勁抱緊了我,說:「不去找成么?」

我嘆息道:「我曉得你在擔憂何事,你是怕我見了師兄而跟了師兄去。可是你莫要忘記,我如今已與你成親,而未為師兄守節……」我苦笑一下,「即便是他仍要我,我也不忍再跟他去……」

「你可是在怪我與你成親而玷污了你的身子?」東風的眼里有濃濃的傷痛。

「並非如此,我答應嫁你時,便知曉此生再也不能與師兄牽手……干你何事?你不是說過么?要你放棄一樣必須得要你得到一樣。我情願拿自己來與你交換。但是我不能不去救他,只要他能逍遙地活在這世上,我遠遠看著,便已知足,那時我便安安心心地做你的夫人。」

東風半晌沒有說話,我又一次看到了他眼中的閃爍與不忍,便問道:「你可有事瞞著我?」

他嘆息,掩飾地一笑道:「先生果真是好身手,當初為了你我還曾與先生打過一架呢?」

我馬上很感興趣地問道:「是么?何時?我怎不曉得。」

「呵呵,先生未告訴你么?我就說么,若你曉得了還不來與我拼命?」他玩味地壞笑著。

「說嘛!」

「好!好!說與你聽。那還是我剛剛得知你被呂雉施了黥刑。你可還記得那次是我得了先生囑托前來給你送葯?」

我默默頷首,能不記得!

「後來我越想越覺蹊蹺,先生怎會送葯,除非他曉得你受了刑,可他既然曉得你受刑為何不救你?於是我氣憤之下便去當初見到先生的地方等先生。他果真來了,不想他來了的第一句話便說:『在下知曉公子要向在下問罪,請動手吧!』我一聽,火氣更是大,既然如此那我就懲罰懲罰他,便與先生打了起來。先生不僅內功深厚,而且劍法當世絕無僅有。我很快便被先生得毫無回手之力……」

「你怎會是師兄的對手?難怪當初在醫館時你說曾見過師兄動手。感情是自個跑去挨揍了。」我輕笑著,聽到師兄的故事讓我的心里異常溫暖,仿佛他那冷冷的氣息正隨著項間的石頭一同對我說著思念……

「你錯矣,三十招時,先生本可一劍要了我性命,不想卻停下來,躍開說道:『公子好身手,既然在下三十招內不能勝你,你有資格來向在下問罪,那便憑君處置。』於是先生便收回了劍。我以為乃是先生的誘敵之策,便揮舞著大刀上去……」

「啊?」

「呵呵,還好我知他乃是你師兄,並未下殺手,只是一路刀法使將下來,先生的雙臂已是鮮血淋淋,他卻未出一聲,未出一招,紋絲不動地站在那里任我砍殺。我實在不忍,便住了手。先生說:『公子還有指教么?若無,在下告辭。』未等我回過神來,先生便已不見。當初,我真是一頭冷汗,若先生有絲毫歹心,我便不能活著回來,而我卻將他傷得那般重。」

「你……」我狠狠地抓著他的臂膀,指甲深深陷了進去,他也紋絲不動,嘆息道:「我就曉得你會與我拼命。好吧,你今日如何處置我,我絕不言聲。」

我嘆息著,手漸漸松開。我能生他氣嗎?當初我與東風只是萍水相逢,他卻為了我而去與武功高他數倍的師兄拼命。好在師兄仁慈,否則東風還有命嗎?難怪當初看見師兄胳膊上的疤痕後,多次問師兄,師兄都微笑不語,感情是東風砍的。唉!冤孽啊!

「你真不生氣?」東風嘗試性的看著我,卻發覺我眼中除了感動別無其他,便將我緊緊擁住。

我嘆息道:「過去的都已過去,好在乃是我師兄,若真是壞人,你還有命在么?」

「啊?你真不怨我?早知我早說了,呵呵!」他在我耳邊喜呼,熱氣吹得我耳朵很癢很溫暖。

「不怨,不過你要將功贖罪,與我同去向陳平那老兒將師兄要回。否則我永遠不再理你!」我嗔笑道。

東風的身軀再次一震,眼中滿是傷痛與無奈,而非吃醋。這次我不能再忽略。自打我到山寨後,每次提到師兄他都是這樣的眼神,我一直以為他是在妒忌,今日我在他的眼底看到了濃濃的悲傷,無關情愛……

我馬上換上一副冰冷的面容,怒道:「你究竟有何事瞞著我?」

「先生……先生已經不在了……他已不在人世了……」東風發出壓抑的低泣,將我緊緊抱在胸前。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掙開他的懷抱,臉慢慢展開,掛上一絲微笑,小心翼翼地柔聲說:「你在騙我對么?你若再說這笑話,我真生氣了!」

「煙兒……是真的,是真的。我一直不敢對你說……」他滿含淚水,小心地抓住我的雙手。

我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當初你告知我先生的地址後我未找到先生,於是我猜想先生不會被轉移到太遠,於是多方搜索半月,果真,還在那山中,只是換了另一處所。於是我與手下一同籌劃營救先生。卻不料,等我的人馬去時,先生已自行逃出,已被那些打手到懸崖邊。先生看到我來,凄然一笑道:『請公子善待煙兒!』便縱身躍入山谷……」

「那你怎能斷定死了?一定不會!一定不會!你有沒有到山谷下尋找?可能師兄只是受傷了。」我抓住東風,使勁地抓著,喃喃說道。

東風一聲滿帶哀傷的嘆息,說道:「我怎會不找?山谷下乃是一萬年寒池,終年寒冷徹骨,即使夏季也是布滿薄冰。我等下水打撈半月,陳平的人也在打撈,打撈上來諸多野獸的屍骨,卻未找到先生。」

「那也不見得一定死了!」我瞪著空d的眼睛,我不相信他會死,所以我不會哭。

「先生自打破了童子功後便最怕寒冷,而那寒冷的池水正是這破功後的克星。先生破功後再掉入那池中,只會化為血水,屍骨也留不下……」

「不會!一定不會!」我瘋了般搖晃著東風。

「煙兒,我也是練功之人,又怎會不知?先生那門功夫甚是霸道,一旦破功又最怕萬年寒池,入池即化……」東風緊緊地扣著我的雙肩。

難道是真的,要不自打那次沒找到師兄後東風便再也未來找過我,自是不敢面對我,怕我看到他眼中的悲痛。他最近一段時間奇怪的表情……天,師兄死了,那我也不活了,如此撕心裂肺地活著還有什么意義?為什么我沒有眼淚?為什么我不想傷心,因為我馬上就可以在y曹地府見到師兄,他一定在奈何橋上等著我呢,別讓他等久了……

我對東風微微一笑,親親他的臉頰道:「你又在騙人,不跟你好了。我現在餓得慌,你幫我去買盒點心來。」

東風還要說什么,我伸手捂上他的嘴,笑道:「莫再騙我了,我才不信呢!快去,我餓了!」

東風憐惜而又擔憂地看了看我,轉身出去。我默默換上一身新裝,抽出防身匕首向心窩扎去……

「當啷!」一聲脆響,手中的匕首被一枚飛來的大錢打飛,東風沖了進來:「我就曉得你會如此,我就曉得你已信了,我也曉得你會背信棄義,會留下我一個。當初你是如何應喏我的?」他將我一把抱入懷中,眼淚打濕了我的肩膀,「我怕你會如此才一直未告知你,我怕你如此才要你嫁給我,我怕你如此,才要你答應永遠陪伴我……你若走了,我如何獨活?總不能要我也與你一同去吧?」

「嗡!」我的腦袋一陣悶響,淚水這才頃刻流出,東風啊,你怎能為我做這么多?我以為我嫁給你便已算是還了不少你的情意,卻想不到就連我的出嫁也是你為我而設計……你為什么要這樣?你明明知道我不愛你啊!我終於明白他為什么當初會趁人之危要與我成親,他為什么要我承諾那些話……

「煙兒,難受就哭吧!明日我帶你去祭奠先生,我陪你去給先生報仇,但你不能丟下我一人不管……」

「師兄,我現在還不能去,你在橋邊多等我會好么?」我心中喃喃低語,緊緊抱住東風,抱住我的責任,放聲大哭起來……

師兄走了,那冷冷的氣息,那溫柔的笑容,還有那堅實的胸膛,都不在了,永遠也不在了……他永遠不會再看我胡鬧,也永遠不會再為我擔心了……師兄啊,你怎么能說走就走呢?連屍骨也未留下,你怎么能這么狠心就走呢?你最後的那些日子一定受了不少苦吧?你一定很寂寞吧?早知道你會這樣走了,那次在山d里,即使你如何唾罵我,我也要多陪你一會,多抱你一下……師兄啊,還記得我四歲的時候嗎?那年我就已經在愛著你,我一直愛著你,但為什么我們總是要殘忍地分離?早知道這樣,我絕對不會去管什么劉恆,更不會同意受傷後被你送到代王府,我要與你在一起,即使死在你的懷里我也要跟你在一起……師兄啊,我有很多很多話沒給你說呢,我那個世界,我的小心思……

沒有機會了,心里即使呼喊千萬次,我也沒有機會了……

第三十九章多行不義必自斃再難入懷空感傷

我整整哭了一夜,而東風就這樣陪著我,清晨,我睜開紅腫的眼睛,正對上東風擔憂的目光。他頭發蓬亂,臉色蒼白,滿眼痛楚,默默無語,只是緊緊地抱著我……

「帶我去看看師兄……」我的眼睛里已經沒有眼淚了,心里也沒有鋪天蓋地的痛苦,而是痛徹心扉的傷痛與後悔,怎么就不能多陪會他呢?雖然我很想去奈何橋上找師兄,但我現在不能去,因為我要報仇,因為我還有責任。

「好,這就去……」東風輕輕放開我,叫丫頭們進來幫我梳洗,他去准備祭奠用品。春風拿進來的是一身白衣與一朵白色的珠花,唉,東風早就准備好了,他早都准備好讓我以未亡人的身份去祭拜師兄……東風,我的責任……

片刻東風回來了,我們整理好東西正要上路。誠伯進來,面無表情地望著東風問道:「少爺是不是將藏寶圖獻給了劉恆那狗皇帝?」

東風臉上的肌r跳動了幾下,沉聲道:「是!」

誠伯猙獰的刀疤也跟著跳動著,厲聲道:「那少爺是不是不再打算復國?」

東風默默注視著誠伯血紅的眼睛,半晌,才說:「是!」

「那好!你不再是我的少主,老主公也沒你這般因色望志的子嗣!」誠伯咬牙切齒地說完,又用通紅的眼睛瞪著我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賤人!」然後黑影一閃,飛躍出去。冷汗瞬間從後背漫過我的全身,那冰冷而猙獰的氣息讓我感受到了徹骨的恐懼……

「師姐,快,你帶著菁兒跟著誠伯,莫要出甚意外!等他氣消了勸回來便是!」東風急切地說道,看著牙牙與菁兒追出去後,發出一聲長嘆,拿過一件披風給我披上,柔聲說:「走吧!」

我默默看著他蒼白的臉,緊緊牽著他的手,說:「苦了你了!日後我一定做你的好夫人!」

笑容慢慢在東風的臉上綻開,他永遠這么容易知足……

留下春風與秋水在客棧等候誠伯的消息,我們就上路了。山路異常難走,有些地方根本就沒有路,東風便背起我,行了多半日,黃昏時才到東風說的寒池。如今已是隆冬季節,山中異常蕭瑟,沒有了樹葉的枝干猙獰地在北風中揮舞,還未走到寒池近前,我便已感受到了徹骨的寒冷。這種冷不同於平常的任何一種冷,勝過寒冰,勝過隆冬,這種冷直接冷到骨頭里,仿佛所有的關節,包括空氣都會被凍僵……望著那漆黑不見底的寒池,我的心徹底涼了,任誰掉到里頭也難逃出生天……

我仿佛感受到了寒池對我的呼喚:「跳下來吧!跳下來就能見到你的愛人了,快跳啊,他已經等你太久了……」恍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