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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 戰靖 7305 字 2021-02-25

從壽險公司辭職後,你都在伊甸社會福利基金會當義工?我瞄了眼期間,十六個月,將近一年半。

「是的。」他的態度沒有為善就欲人知的自得意滿,黑亮的眼瞳很平靜,不閃不避的看著我。

義工時期的工作內容,方便透露嗎?我又端起咖啡,直覺告訴我眼前這人的學經歷雖然不算出色,就憑那身好力氣,能當一年半義工的好耐x,還有一杯檸檬c就能澆息不忿的好x情,倒可以試著用用看。

不過,在錄取他之前,我真的很想知道他是怎麽當義工的。

「……我隸屬的那組,輔助的內容主要是中台灣中小學這區間的聽障生。我們會主動定期去家庭訪問,去關切這些學生在各方面遇到的問題,包括課業、同儕、打工、甚至是異x交往等等問題……遇到比較嚴重,無法馬上解決的難題會寫成報告上呈,由組里開會決定要怎麽處理……」

范源進停住手,見我還在等,想了一會兒又比:「我負責的個案,每一個,到現在都還保持聯絡。我將他們,都當成我的弟妹。」

果然是這樣,我點點頭,彎起嘴角,終於回他一個發自內心的微笑。手語就跟每一門語言一樣,沒有用心,沒有常用,是無法學得好、用得順的。

後來我才知道,他是存著報恩的心去伊甸做回饋的;他寫了十幾份履歷表,只有來應徵我特助的這張表格上才這麽寫,要不是得證明他懂手語的來源與程度,他不會將當義工的這一段寫在上面。

你最快幾時能來上班?我朝他伸出手。

他挺直上身,也將手迎過來握住:「隨時都可以。」

那麽,明天就來吧。積壓了這麽一陣子,我也蓄勢蓄夠了。

「好的。」應該是覺得如釋重負吧,他又笑了,笑容還挺大的,笑得眼彎唇翹。

「謝謝總經理。」

第七回(聽障攻vs雙x受)

(七)

自家的產業,股份1%都沒外漏,不怕會有股東們董事們來制肘,又得了太上皇的旨意全權辦事,按理說我這番改革只要按部就班,遲早都能看到成績的。

我知道誰都這樣想。有人幫我算著日子算進度,有人等著我成功給我慶祝,有人等著我出錯踩我下馬。

就因知道,心理上的壓力更沒有一刻是放得下來的,就連睡下了,大腦皮質都一再repeat日間的公事。

改革失敗?

進度太慢?

失誤頻頻?

這些都不被允許。

我的自尊心不允許,我在家里的處境更不允許。

注意力離不了公事,我便幾乎不休假,天天都到廠里報到。對菸的需求量也增加了,范源進通過兩個月試用期那時,我已經一天一包半,手指還沒被菸熏黃,可也一身古龍水掩不住的菸味了。

「總經理?」這天過馬路,我又分心去想上午小修過的新廠規劃平面圖,范源進連著叫我幾聲我都沒反應,他便隔著西裝外套拉住我手肘,將我拉到對向的停車場入口。

我朝他看了眼,沒有多餘的表示,他也習慣成自然,對著我戴助聽器的那耳說等我一下,轉身就進停車場開車去了。

這個路口交通比較復雜,位在市中心熱鬧地段的邊緣,是個車來車往、省道與線道交會的五岔路,剛剛橫越的雙向路寬約有十二、三米,我們要通過的這向綠燈時間很短,他大概是怕我分心走路走太慢,到時被困在分隔島上或遇到危險,才會出手拉我。

望著他步履匆匆的背影,我繼續琢磨平面圖的完善x,渾然不覺我對他已算特別。我一向好強,不喜歡被人當成殘障同胞施助的感覺,包括我的家人,要是他們過馬路敢像范源進剛剛那樣拉我過,肯定要被我臭臉甩開的。

大抵是這個人是我面試進來,帶在身邊一起開會一起把大小廠務m熟,一起跑外頭見包工看機台一起跟客戶交際應酬拉交情,算是我一手培養起來的左右手吧?沒有誰會對自己的手起排斥,對范源進的肢體接觸,我很早就撤掉排斥的直覺。

再說他平時很懂份際,眼明手快,反應敏捷,若非必要,幾乎不會主動跟我有身體上的碰觸。

「總經理,我下周家里有事。」副駕駛座都還沒被我坐熱,他就開口了,「能讓我請五、六、日嗎?」

看來他剛剛在客戶那,跟我比call機響了得去回通電話,應該就是這事了。

那時候,台灣的工制還沒實施周休二日,他從上班到開口請假這當下已有四個多月,幾乎每個周日都自動自發來公司跟我一起加不打卡的沒錢班,我扔什麽他就處理什麽,我若是大媽他就是三媽(注),也沒聽過他跟我喊累,說他吃不消,只是請個三天假去處理私事,確實不過份。

(注:大媽是媽祖林默娘,三媽是大媽的分靈修練得道的陳靜。)

好。等紅燈時,我朝轉臉看我的范源進點點頭,比了個ok的手勢,又接著比:

要帶南投的土產回來給我。

「好。」他又笑得眼彎唇翹,午後的陽光斜斜照進來,給他打上蘋果光,襯得他格外好看。

第一次允他假的我,沒想到我已然有些離他不得。不過三天,繁瑣的小事就快把我惹毛成炸彈,少個他幫我接電話收文件,安排開會與應酬的時間,過濾上呈事務的輕重緩急,讓我意識到他的重要x。

雖然我給范源進的薪水不算低,可還是掩不過我花一份工的錢,卻讓他干兩人、甚至三人份工作量的事實。

他是總經理特別助理,也是總經理秘書,更是總經理司機兼翻譯,還得出場幫我擋酒,替我說場面話,給我保續舊合約,爭取新合約。

於是,周一他回來上班,跟我說早,我對他比的第一件事就是:

我決定給你加薪。你想漲幾成?

他愣了下,然後又笑了,我很喜歡他眼彎唇翹的模樣,頗有幾分可愛。

「我請假的時候,發生什麽事了?」他當我開他玩笑,回話還是謹守份際。

很多事,我都快被煩死了。我邊比邊說唇語,故做苦惱的望著他,然後,發生了一件令我意想不到的事。

不過才隔三天沒見面,應該是看我看得很習慣,就差沒有一見我就煩的大男人,竟然對著我……臉紅了?

作家的話:

補好了......

第八回(聽障攻vs雙x受)

(八)

「咳、咳咳……咳嗯,早會時間差不多了,我去看黃姊布置好了沒。」

望著落荒而逃的背影,那抹迅速被范源進藏起的靦腆讓我玩味許久。稍後坐在會議室里,我刻意將視線凝聚在他身上,看他故做不知,卻是一身無法排遣的不自在氣場,我心里開始隱有所感,卻不確定。

學法四年,本科從業十一個月,我活得還不算長,可看過、聽過、經手過的種種故事、型色八卦、各類案件,也讓我生命的寬度不算窄了。

因為喜歡讀雜書,熱衷稗官野史勝過正史列傳,所以我大學時期就知道魏晉南北朝曾出過一位男皇後,知道二戰時期的納粹戰俘營怎麽對待x別倒錯者,也看過猩猩群體里的雄x首領會**奸同x羅嘍的行為研究。

所以,當時我歸納出的結論,是:同x之間的戀慕,不是近代才出現的現象,是人類本x里一種畸形的分化。大概,就跟我的耳疾一樣,都是天x,都會遺傳。

不過,知道歸知道,推論歸推論,無論二十一世紀後我曾多麽自豪我在大學時期就有這麽接近正確的同x戀觀念,在我猜測范源進可能對我<心思不純>的當下雖不至於覺得他齷齪,卻是越想越覺不可思議,一方面一想到他若過來摟抱我,心理上便會生出難以接受的排斥感,一方面又想知道他為什麽會這樣,會這樣……真的是……天生的?

當時我還不知道,我未來的愛人擁有不遜於我的敏感直覺,因為他也算身障人士。這種不願被人看輕、自矜自愛、自立自強、力保尊嚴的直覺在千千萬萬的身殘志不殘的斗士身上都能看得到,而他的強度,剛好也不輸給我的。

於是,就在我開始留意不給他機會碰觸我的同時,他也主動與我保持出比以往要更遠的距離,不僅口氣上全然公事化,變得很嚴肅都不笑,非不得已要引起我注意時他會拿文件在我眼前晃,少數幾次走神叫不醒他不是請人來輕拍我,就是用紙張卷起來輕碰我的肩或手臂。

比方說,現在就是。

「對不起,總務處再送的下個月采買申請書修改好了,勞您再過目。」間接以文件夾的窄邊擱上我前肘,把我的注意力從冥思里喚回來的男人垂下視線不看我,字條上跟他嘴上的溝通又以對不起當開頭,從他休完假回來已經過了三個禮拜,每一天,每一次,一日復一日,一回又一回,皆是如此。

外出辦事過馬路,我聽不見他的叫喚他索x也陪我在路旁枯站,任一個接一個的綠燈亮起又熄滅,也不再來拉我。

有一股很不舒服的情緒,在我心間迅速的累積成一種沖動,這份貼在我袖子上的文件夾成為沖垮堤防的最後一襲浪,不是最高,不是最強,卻是最礙眼!

「你……!」我摔開筆,用力拽住他的領帶,迫他與我四目相對,以鼻尖相差鼻尖不出十五公分的距離:「想……要,怎、樣?」

他是第一次聽見我說話,所以,嘴巴微張憋住氣,愣愣望著我的反應顯得有點傻,有些可笑,我卻覺得很滿意。

為什麽覺得很滿意?發生那時不要問我,因為我也不知道。

後來他也曾調侃我,私下的,因為他知道我好面子,說我跟他會走到一起,g本是我去惹他,我主動誘惑他的。

我沒有否認,他提一次我就吻他一回。有時興致正高,我會直接將他就地正法,有時只是相視而笑,互擁一會,該干嘛還干嘛去。

這就是明知不可而為之的劣gx,也是緣份吧。雖然沒有多走多少冤枉路,可每每想起那時候的范源進,我便覺得愧疚。

「我沒想要怎麽樣。」被我拽住領帶的男人咬著牙關低聲說話,唇動得不明顯,傳進助聽器的聲音很模糊,我卻將他說的每個字都聽得清清楚楚的。

「如果你覺得我不適任,我可以辭職,不用費心的與我保持距離。」

「……」

「我以我的家人發誓,我對你,只有這份工作該有的想法,如有說謊,三日之內,橫死街頭,不得善終。」

作家的話:

老好人被乖僻少爺惹毛了

第九回(聽障攻vs雙x受)

(九)

這誓發得太重了,還把家人都捎帶來背書,看得出范源進這陣子受我影響也不小,竟如此決絕的力持自己的清白。

可他越是費勁去撇清,我便莫名的越不能釋懷,怒氣被撩到少有的高度,幾近失控的邊緣!

還拽住他的領帶,我想看他的臉,以另一手的食指去勾他的下頷,他頭一偏,上身向後微仰開來,我只來得及感受到他臉頰下緣的觸感。

雖是一擦而過,接觸的時間連半秒都不滿,不太扎手的細軟胡g磨過我手指的瞬間卻產生了微弱的電流,直把通向心臟的一串神經元刺激得突突直跳,好似細胞核全長出了小心臟,讓我駭得一僵,心序立亂。

「不管你信不信,你的問題,我回答了。」他將臉轉回來,抬起眼與我互視:「請你尊重我,放開,讓我起來。」

隱忍的屈辱、怒氣,還有另一些我解讀不出的情緒在他眼里糾結翻騰,我腦里的理智與邏輯好似真被電得短路了,在他試圖拉走領帶的時候只一昧地命令手要扯緊,不可松開,眼睛更是眨也不眨的緊迫盯人,還能運作的少數腦細胞只告訴我:

這個人的眼睛,長得不算特別的好看,可他的眼神在每個流轉之間,都在說話。

范源進瞳仁的顏色,似乎較平常人都要淺一些,很像母親曾給我沖的愛心飲品。

我高中那時沒有住校,校區跟家里相距將近三十公里,冬天需要上學的大清早出門搭車的時候,天總是還沒亮。母親幾乎日日披衣而起,把m黑出門的我攔在門前,用提袋裝上一顆饅頭夾蛋,配一杯阿華田,要我不准剩回來……

見我板著臉瞪著他,手怎麽也不放,范源進再一次展現他的神力,以三g手指頭叩在領帶活結上防領圈縮小勒傷自己,腰上使力將上身挺直,不過是兩腳各往後退了一小步,就將我拉離椅面緊靠桌面的拖行了半公尺之多!

我使用的辦公桌也是父親當初訂制的,一體成型,杉木的材質十分地沉,寬大的桌面氣派得像單人床,我骨頭重、身高算高,看起來不胖不壯卻有七、八十公斤,可范源進單靠套在他脖子上的一g領帶就把這兩者加起來可能超過一百五十公斤的死物活物,輕松愉快的都拖離了原來的位置。

「放、手!!」范源進的臉雖沒關聖帝君的紅,但憑較方才更加強硬的語氣與咬字,也看得出他是真的動氣了。

不可以辭職,我的理智總算醒了幾分,站起來松開他的領帶後搖了搖頭又擺擺手,用唇語說了辭職,再做拿筆寫字狀說合約,提醒他試用期結束的隔天就簽給我兩年賣身契的事實,最後說了二十,那是他兩年未到就辭職的違約金,是以他已領薪資的總額下去算的,二十倍。

范源進應該看明白我的意思,暫時也不回我話,就是還回瞪我,x口不停迅速起伏。

我知道了,對不起,是我誤會你,請你不要生我的氣。

我比得很快,重復比了兩遍,臉上盡量擺出誠懇的表情,那是我在律師事務所學習的期間,對著鏡子練上好一陣子才練成的職業面具之一。

雖然還是沒回應,見他呼吸漸趨和緩,我知道他多少被我安撫下來了。

「對--不、起。」主動握手求和,我尚且有點顧忌,兩害相權取其輕,我還是選擇自曝其短,認命地再開金口,以示誠意:「請,原……諒,我。」

共事這麽久,他也將我x子m得七七八八,猜得到我不願被人笑話,所以才不出聲講話。

「……這次,我可以不計較,不要再有下次了。」被上司暴力相對,他的喉嚨跟自尊都受傷了,說話的聲音啞啞的,澀澀的。

這是我第一次扯他領帶,也是最惡意的一次,我曾以為他這麽輕易原諒了我又是因為他天生的好脾氣,後來才知道還有其他因素。

他真的是個靈魂會發光的大善人。能得佳人如他與我相伴餘生,我很幸運;能得家人如他關照生活起居,我很幸福。

就因我一時沖動,管不住脾氣,范源進對我的態度從寒流過境的亞熱帶冬季,直接進入永不融雪的冰河期。

面對我的時候,他也成了聾啞人士,文字上的往返成了我跟他唯一能溝通的渠道。灰色的思惟迅速地統治了我,這樣的狀態讓我罹患職業倦怠,常常覺得活著只為了償清親恩,我這一生其實貧乏至極,其實生無可戀。

其實,我不過是陷入情,而不自知;不過是渴望范源進再對我撤除心防,眼彎唇翹的笑;在過馬路的時候,願意再拉著我的手過;在我帶著撒嬌意味對他抱怨的時候,他能情不自禁的再對著我,露出情難自制的神情。

這些,當時那個自以為是的我,沒察覺自己喜歡上范源進的我,全不自知。

於是,作繭自縛的把自己困在他是不是同x戀,是不是該與他保持距離這份上,一困又是將近兩個月。

直到攢夠了盈利,足以填補貸款資金不足的缺口,停止生產的那一半廠區也搬空機台空出來等著我去日本親自將機台買回來的時機來臨,我與范源進的破冰之旅,才見曙光。

作家的話:

第十回(聽障攻vs雙x受)

(十)

自動化碾米設備的日商有駐台服務處,沒有駐台廠房,想看機台實際生產的情形與產能,會有業務專員領著去已經自動化的其他同業廠里觀摩。要是交涉得宜,同業夠大方,也會有讓准客戶m幾把面版、短暫c作一番的機會。

范源進開車載我四處趴趴走細細看,四、五家廠商帶著我們台灣頭跑到台灣尾的看過不下十幾種機型,就這樣考慮經費考慮占地大小考慮最高產能考慮耗電……等等雲雲的,自己一再推翻自己不下十餘次,我終於選定兩家廠商的次新型機台做談價砍價上的pk戰。

彰化廠廠區挺大的,半條生產線就能放六、七台,選擇次新型,買十台的錢拿去買最新型只能買八台,產能上十台次的不比八台最新型少。

再說這兩型次新的,一個十一(步驟)合一(台),一個十合一,看似差了一個步驟,其實效能完全相同,畢竟是同一時期的設計,兩家的技術也在伯仲之間,差得並不遠。

十一合一那家牌子名氣沒十合一的大,單台售價上稍微便宜個零頭,總價上業務則暗示有5%的彈x空間。當時大概是因為我心里實在太煩,又想折騰人,結果談著談著都快談攏了,回頭我又寫字條要范源進去安排一趟關西商務之旅,決定去十合一那家的日本總廠再仔細的<看看>。

除了回過來一句:請問日期?人數?他再沒有多餘的表示。

連我回他兩個人,就他跟我去,他也沒有推舉他人的意思。

隔天,那家十一合一的業務卻又上門了,明明說定了讓我考慮一周的。

我在范源進給業務上過茶坐下來幫我做溝通的時候幾乎全程都定定地望著他,他一開始只用眼尾餘光掃過我,多數時候視線都在業務身上,後來業務也以眼神請他來求我,他這才避無可避的與我四目相對。

關東關西之間交通很方便,可以兩家都去看。我只用手語,唇皮不掀,我想讓十一合一的業務覺得我難以捉模,不好搞定。

越難纏的客戶越能得到好的服務品質,愛吵會鬧的孩子總是有糖吃,這是息事寧人的人x天x,更是不爭的事實。

送笑容快要掩不住無奈的業務離開辦公室時,我看見范源進深吸一口氣才起身,不用他說我也知道他心里正在想什麽,估計是覺得我很固執,很難搞,讓他很頭疼吧。

只是他是下屬,跟我又正處冷戰期,想勸我,著實也無處下手。

這一次考察,是我第一次出國門。

出關入關,托運行李,找候機室,領回行李,臨櫃劃回程的機票……

連絡接機人員赴飯店,放好行李再帶著我搭taxi去十合一那家找台灣那邊業務已經聯系好的日本業務參觀廠房,讓該業務請我們一道用晚餐,談一次x付清與分期付款的優惠上,其中相差了3、4%的折扣……

---我就像個跟爸爸出門的乖兒子,什麽都聽范源進的安排。

通關時他兩次都排在我後面,准備我答問題答不上來時幫我答。

在飛機上用餐的中途,覺得飛機餐真的很難吃的我故意裝做睡著了,比鄰而坐的他沒聳掉我擱在他肩上的頭,還輕著動作幫我收拾餐具讓空姐收走。

在參關廠房的時候,因噪音無法戴著助聽器的我在通道<差點>被推高機撞了,連忙伸手來拉我的他在看見我西裝外套被擦出一道污漬時蹙起眉頭,開口問我痛不痛。

吃飯的時候,我<不小心>被懷石料理里的小火鍋燙紅了手指,他在第一時間就看見了拉我那g手指c進他那杯飄著冰塊的綠茶里,吩咐我待會要是起水泡先不要挑破的表情淡淡的,帶著不易察覺的關心。

於是,我的壞心情隨著手指的降溫,整個隨冰塊融沒了。

我決定來這一趟的時候,並沒有把握會重新收獲范源進對我的關心,可比肩坐在taxi後座,在回飯店的路上他藉著路燈一再瞄向我那g起泡的指頭,我忍不住看向窗外,偷偷抿唇笑了。

在那當下,我真心覺得眼前這國度是很順眼,很可愛的。

所以,我們關系確定後曾選擇在日本關西,定居過兩年。

作家的話:

下一回,上r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