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部分(2 / 2)

天黑黑 未知 6088 字 2021-02-25

「還要在來點嗎?」我拿著手中的瓜皮再次問道。

草兒媽媽好似沖耳不聞般的沒有任何反映。「那來點芒果好嗎?」草兒媽媽依舊沒有理會我。我轉身坐回沙發上,草兒媽媽卻站起身來。她遞給我一把折疊椅又返回窗台邊環抱起魚缸朝門外走去我只得緊跟其後。在穿過住宿區的甬道時遇到兩個穿著同樣病號服的男人,見到草兒媽媽環抱的魚缸便開始指指點點的議論了起來。「這條黑色的是公的。」另一個則說:「這條紅黑相見的才是公的。」草兒媽媽則環抱著魚缸站在那兒任憑他們議論著。「只有公的才會穿黑色的衣服。」「不對,不對。另外那一只身體看上去要強壯些它才是公的。」「公的一定不會穿帶有紅顏色的衣服。」「誰說不穿,以前我就有一件紅黑相見的襯衫是以前的女朋友送的。」「我說的是正確的。」「我說的才是正確的,不信我們可以去圖書館查資料驗證一下我的觀點。」倆人你一言我一語爭論著離開了。

我尾隨草兒媽媽來到白樓前的水池邊。草兒媽媽把魚缸端在胸前仔細得端詳了好一陣子而後她又伸直手臂將魚缸里的金魚倒進了水池了。我從側面見到她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讓人感到不確定是否真實存在的微笑。

草兒媽媽端著魚缸繞過水池沿腳下的石子小徑直徑朝東走去。我搬著椅子緊隨其後。榕樹下的那幾個人依舊在玩著丟網球的游戲。一個頭戴遮陽帽的人站在兩個丟球人的中間高舉著雙手一只手伸出了三跟手指另一只手則伸出了四根手指。心想,他或許在充當著裁判的角色而現在游戲的比比分則應該是四比三。

跟隨著草兒媽媽穿過一座拱形得石門,眼前竟豁然出現一片荔枝園。雖說這園子里只有那么二十幾棵荔枝樹,但是每棵樹上都結滿了果實甚至已經讓有些不負重荷的枝椏彎下了腰來。有些只要抬起手來便可以摘到。

草兒媽媽在一個樹下立足抬起頭端詳了一陣子又直徑走到了另一棵樹下,招手示意讓我過去。她彎下腰小心翼翼得將手中的魚缸放到了地上,接過我手中的椅子放到了一塊較平坦的地面上抬頭看了我一眼。我便抬起腿站到了椅子上,身旁不遠處便有一串紅的發紫的荔枝。此刻鼻尖早已捕捉到了荔枝所散發出的特有的清香。

草兒媽媽彎下腰拾起魚缸舉到了我的面前。我便身手將一個個已經熟透的散發著誘人清香的荔枝一一摘下丟到了魚缸里面。頃刻間魚缸里的荔枝便漫溢了出來。從椅子上跳下來,草兒媽媽領著我來到石拱門旁的石凳上坐了下來。草兒媽媽剝好一顆荔枝遞到了我的嘴邊,我張開嘴草兒媽媽手指一擠那只剩一半的荔枝殼那顆晶瑩透亮的荔枝r便滑到了我的嘴里。隨之而來的是滿嘴的清純香甜。

「喏——可真是香甜吶!」說著我從魚缸里面取出一棵荔枝同樣剝好一半遞到草兒媽媽嘴邊說道。

草兒媽媽搖搖頭,用手指指指我示意讓我吃下。

「嘴里滿滿的吶!這荔枝可真是香甜,試試看嘛!」我說道。

草兒媽媽張開嘴我以與她相同的動作將那顆荔枝r擠到了她的嘴里問道:「是香甜吧?我可是沒有騙人的。」

草兒媽媽仍舊沒有對我說出任何的言語只是我從她的臉上d察出了一絲我可以肯定是真實存在的笑容。我伸出手接住從草兒媽媽嘴里吐出的荔枝核。旋即我又剝好一顆遞了過去,草兒媽媽口含著荔枝含含糊糊的對我說:「好。」那聲音像是用丹田之氣硬生生得從喉嚨里擠出來似的。

「好吃是嗎?」我試探性的問道。

草兒媽媽沒有回答我而是又從喉嚨里面擠出「草兒」二字。我再次伸出手接住草兒媽媽吐出的荔枝核。草兒媽媽的嘴唇悸動了良久又擠出「拜托」二字。

「好。草兒。拜托。」尋思了良久心想草兒媽媽可能是想對我說:「草兒是個好姑娘,拜托請你一定好好待她。」我深吸了口氣努力做出誠懇的表情點了點頭。

「回去,擔心。」草兒媽媽看著我努力得說道。這聲音比起剛剛要清楚了許多也有了些底氣。心想她可能是要對我說:「趕緊回去吧!不然草兒會擔心的。」

草兒媽媽環抱起裝滿荔枝的魚缸我搬著椅子一起往回走去。不知道為什么,剛剛對草兒媽媽所說的謊言讓我的心情在瞬間跌落到了底點。路過假山時那幾個人依舊在玩著丟網球的游戲。只是站在中間的裁判高高舉起的雙手此時個伸出了一根手指。回到宿舍區正好遇見草兒把洗好的衣服用衣架撐起一件件得往門口的涼衣繩上掛著。

「採荔枝去了?」草兒見到媽媽環抱著的魚缸問道。草兒媽媽沒有吱言低著頭自顧進屋去了。

「金魚呢?」草兒用衣架撐起一件襯衣低聲沖我問道。

「假山下的水池里。」我右手指著假山的方向說道。

「哦!」草兒點頭應道。「是媽媽的主意?」

我點點頭。

「幾點了。」草兒把最後一件衣服掛到涼衣繩上後問道。

「十一點半了。」我看看手表應道。

「該吃飯了,餓了吧?」草兒用手指攏攏長發微笑著問道。

「還好!吃了些西瓜和荔枝。」

「介意在這兒的食堂吃飯嗎?」

「哪兒的話,怎么會呢?」

草兒沖我莞兒一笑。

把臉盆和椅子放回屋里,草兒挽著媽媽我尾隨其後一同朝食堂走去。在食堂的門口草兒從錢包里掏出一張十元的鈔票,遞到門口的櫃台里說道:「兩份套餐。櫃台後的服務生旋即遞出里兩張餐券。草兒又沖我說道:「媽媽不用買的,在住進來的時候費用已經交齊了。只有前來探望的家屬如果要留下來吃飯才會交付一定的費用。」進了食堂草兒又將手中的餐券交到了門內側過道旁的櫃台里。食堂不是很大,倒是干凈的出奇。食堂中央擺放著盛有食物的櫃台,有三三兩兩的人正手拿盤子在挑選著食物。心想:這大抵是自助式的午餐。食物櫃台的兩側整齊的擺著圓桌和圓凳。同樣有三三兩兩的人在一面竊竊耳語著什么一面吃著面前的食物。草兒挽著媽媽領我來到食物櫃前各自取了被分成許多格子的快餐盤。「是自助式的想吃什么自己選好了。」草兒回頭沖我說道。「盡管放心好了,我會填飽肚子的。」草兒不時的低下頭來問她的媽媽要不要吃這個要不要吃那個。草兒也只能通過她媽媽臉上極其細微得變化來判斷出她媽媽的反應然後來幫她媽媽夾菜。

選完食物後我們來到一張空的圓桌前坐下。這時食堂里的人也漸漸得多了起來。不知何時耳邊竟響起了貝多芬的小提琴協奏曲。我選了一條個頭不算大的清燉梭魚、空心菜和一些看上去還不錯的家常豆腐外加一份米飯。草兒和她媽媽面前的快餐盤里除了些青菜之外便別無它物。

「要是有啤酒就好了可是這兒是不允許喝酒的。」草兒說。

「沒什么的,反正現在也不想喝。」

我用筷子夾下一塊梭魚放進嘴里。「恩!味道挺不錯的嘛!」

「這兒的廚師不錯,能夠做出許多地道的拿手菜來。來這兒之前聽說是在星級賓館里面做大廚來著。後來醫好了卻說什么也不肯離開所以就在這兒謀了份差事。」草兒說道。「如果喜歡盡可多吃些。」

有兩個穿病號服的男人走過來指指我們對面的空座問道:「這兒可有人?」草兒搖搖頭示意沒有人來。他們便在空位上坐了下來。兩人看上去都是三十出頭的模樣其中一個看上去斯斯文文得鼻梁上還架著一幅絲邊的眼睛。另一個則一直叼著一根不知有何用處的塑料棒,只有在嘴里有食物時才會將那根塑料棒像拿香煙似的夾在食指與中指之間還不時做出撣煙灰的動作。心想:他或許是在戒煙。

「這么老是這一個調調呢?難不成這兒就這么一張cd?」說著那個叼著塑料棒的人便起身離開了。

「外面來的?」那個戴金絲邊眼睛的人倏然開口沖我問道。

心想:他所指的外面可能是說前來探望病人的家屬便點了點頭。

「外面生活的壓力大的很吶!」他感嘆道。「各個方面的都有。壓力會從四面八方向你涌來將你團團圍住活像置身於深深得海洋里一般。根本無法呼吸。」說著他用右手捏住鼻子,直到被憋得滿臉通紅。「這滋味一點也不好受的。」他深深得吸了口氣搖搖頭說道。

這時耳邊的音樂停止了旋即又起了歌劇「圖蘭多」。

「能承受的來?」他將一片竹筍放進口中問道。

我吐出嘴里的梭魚刺說道:「還好。」

「那真是個毅力超凡得人吶!我就無法做到,但是在這里面可就完全不同了。盡可以大口得自由呼吸,空氣中還混合了銀杏葉與荔枝的香味。」說著他深呼吸了一口臉上也隨即顯露出極其陶醉的神情,我看的出那神情是他內心世界的真實反饋。「你知道嗎?銀杏葉是可以將血壓的,外面百分之九十八的人都有高血壓的。你有嗎?」

「什么?」我不解的問道。

「高血壓。」他將一片粘有白糖的西紅柿片放進嘴里細細咀嚼咽下後認真得說道。

「應該沒有吧!」我應道。

「不可能,在外面過生活的人怎么會沒有高血壓呢!」他的臉上隨之顯露出了疑惑的神情。而後他又自言自語般得向我解釋起了生活的壓力與高血壓之間的關系。之後他十分肯定的斷定我一定患有高血壓症。並且再三叮囑我走的時候一定要帶上些可以降血壓的銀杏葉子回去泡水喝或者干脆也搬到這兒來同他一起住。起碼可以落得逍遙自在,大口得呼吸新鮮的空氣。

我以外面還有些事情等待著自己去做為借口搪塞過去了。

叼塑料棒的人回來後說道:「還是這樣的聲音上人聽上去要舒服些。」

「我說他有高血壓,可是他就是不肯相信。」戴金絲邊眼睛鏡的人側身對叼著塑料棒的人說道。

「外面來的?」那人將塑料棒夾在兩指之間問道。

「是的。」戴絲邊眼鏡的人應道。

「那一定有的,外面的人都有高血壓,沒來這兒之前我也有。」說著他用手中的塑料棒指指戴絲邊眼鏡的人說道:「他沒有來這兒之前也有高血壓。」然後他又將手中的塑料棒舉到半空中劃了個圓圈說道:「這兒的每一個人在來這兒之前都患有高血壓。」

我無奈的轉過頭看了草兒一眼,她正在一面笑著一面將一根小青菜送到嘴里。

「看你的打扮應該還是個學生的吧?」戴絲邊眼鏡的人又沖我問道。

由於嘴里還有米飯,我只得點了點頭。

「我以前也讀過大學的而且還是數一數二的名牌大學哩。其實從那個時候起我就感覺到了周身壓力的存在。當時我還有一個蠻談地來的戀人。人不但張的漂亮性格也是極其溫順的。時至今日仍舊可以清晰得回憶起她的樣子和她身上那種特有的香味。」說著戴金絲邊眼鏡的人閉上了眼睛深吸了口氣。那樣子像是他依舊可以輕而易舉的陶醉到那已逝去已久的往昔里。

「我在讀大學的時候也有過一個十分要好的戀人。她還不小心還過我的孩子,後來不得已就去醫院流掉了。她傷心了好久其實我也一樣,親手殺死自己的孩子的確是一件讓人感到痛心至極的事情吶!」叼塑料棒的人用平淡得口吻說道。

「你可有心怡的戀人?」戴絲邊眼鏡的人看著我問道。

「有的。」我看看草兒點點頭。

「可是真的愛她。」

我點點頭。不知怎的我的眼前竟泛起了天天那模糊的背影。雖然那影象距離我十分的遙遠,一直於讓我根本無法確定那身形的高矮與胖瘦可是我的眼睛卻在一次次得向我的大腦傳遞著同樣的一個信息:那個背影的確是屬於天天的。

「蠻幸福的嘛!我的分手了。」

「我的也分手了。」叼塑料棒的男人附和著說道。

吃完飯臨行前戴金絲邊眼鏡的人提醒我說,回去的路上別忘記要帶上些銀杏樹的葉子回去。如果我不得采摘的要令,他願意效勞的。叼塑料棒的人也一直在旁邊不停重復提醒著我還告訴我一杯水中只要放上兩片葉子就足夠了。我道過謝並表示臨行前一定會采摘上一些帶回去的。他倆的臉上才露出了踏實的表情。

草兒把我的盤子還有她媽媽的盤子收斂到一起,走到門口放進了鐵質的運送車里。一旁的垃圾桶里只有一些飯後用來擦手的紙巾,倒是與學校里盛滿剩飯菜的垃圾桶迥然不同。

回到住宿區,草兒媽媽的室友不知什么時候已經回來並躺在床上睡著了。

「要休息一會嗎?」草兒一面輕聲得問著媽媽一面用手指指指沙發示意讓我坐下。

草兒媽媽沒有做出任何的回應,只顧脫掉鞋子躺到了床上。草兒轉身走到衣櫃旁取出一條毛巾被幫她媽媽仔細得蓋好又轉身來到沙發上坐定自徑剝了一顆荔枝來吃。「呃——可真是香甜吶!」草兒自言自語般的小聲說道。

放下手中的荔枝殼,草兒攏攏長發小聲問道:「要出去走走抽根煙嗎?」

我點點頭。

草兒挽起我的胳膊朝大門外走去。透過傳達室的窗戶見到看門人已鼾然睡去。

「有辦法的,跟我來。」草兒晃動了一下緊鎖的大門對我說道。

草兒領我沿著圍牆邊的小徑一路朝北走去。牆角邊看滿了許多不知名的野花,不時會有幾只蝴蝶落在上面拍打著翅膀。「從這兒便可以出去了。」草兒手指著一片斷恆說道。

「果真可以自由出入的。」我說道。「不怕病人從這兒悄悄溜走嗎?」

「這兒又不是監獄。早上和中午鎖門是怕外來人員打攪病人的休息,下午鐵門是大開著的。我和看門人熟識了所以才網開一面的嘛!」

跳過斷恆我和草兒來到療養院外面茂密的銀杏樹林里。「跟我來。」說著草兒便轉身朝前走去。

腳踩到地上「沙沙」作響,心想:大抵是去年的枯枝落葉未腐敗掉的緣故吧!時而穿來幾聲「撲棱撲棱」鳥兒拍打翅膀的聲音,在這寂靜的林子里這聲音顯的倒也格外的真切活像用揚聲器特意放大了一般。一瞬間似乎耳旁也聽到了手腕上的手表發出的「咔噠」聲,那干澀無比的時間流逝的聲音。陽光透過茂密的葉子折s下來在周身形成一個個圓圓得光斑活像是用手電筒照出來似的。

「在這兒坐一會吧!」草兒指著一塊開闊地上的兩塊不小的石頭說道。說是開闊地只是因為這里樹木的間隙稍微大些罷了。

吹掉石頭上的灰塵坐下,草兒把胳膊在胸前交叉搭在了曲起的腿上,顯露出疲憊的神態。

我從口袋摸出香煙抽出一根遞了過去,草兒搖了搖頭。我自徑叼上一根點燃。

「怎么知道這兒的?」我深吸一口香煙問道。

草兒抽出一根胳膊把下垂的長發攏到腦後。「以前媽媽剛剛住到這里面的時候,每次來看媽媽心里都難受的不行。心想:好好得一個人怎么一下子就住到這里面來了。為了讓自己的心情可以平靜下來就經常一個人跑到這林子里來走走。有一次無意當中走到了這兒,剛好碰到有兩個人坐在這兒吸煙心想:他們此刻的心情也應該是壓抑的步行所以才在這兒吸煙放松一下的。打那以後再來看媽媽的時候便經常跑到這兒來抽根煙。」

「今天為什么不抽呢?」

「不想抽了或許是已經適應現在周圍的一切了。媽媽住到這里面來已經有一段日子了。我想現在的她也已經適應了這里面的生活,心里的壓抑感也在一點點的消失了。感覺現在的媽媽就應該理所當然的住到這里邊似的。」

「大夫不是說過,再過些日子便可以出院了嘛!」

草兒搖搖頭說道:「這里的看門人告訴過我,以前也有些被認為是已經康復的人離開了這兒。可是一回到外面現實的世界便又立即病倒了又不得不再回到這兒來。而且病情比起以前來要更加的嚴重就像從戒毒所里出來又復吸一樣。我也想媽媽可以快些好起來可以重新過上正常人的生活。這里的費用貴的嚇人,酒吧生意好的時候還可以勉強的維持下來如果生意不好就得另想其他的辦法了。可我又害怕媽媽從這里走出去後又會想起爸爸,對於媽媽來說這種傷害是她自身所難以承受的。」

我只得無奈的搖搖頭,有幾只不知名的鳥兒落在了不遠處的樹上「喳喳」得叫著。

「媽媽能走到這一步我想也有些遺傳因素在作祟的。」草兒雙手扶著身下的石頭直了直身子說道:「聽媽媽說老爺在媽媽剛出生時就過世了。可是多少年都過去了姥姥一直都沒有再嫁人。其實媽媽就像姥姥一樣,認定的男人就是自己的一切了。男人走了天也就塌了。」

我彎下腰去在地上抿滅掉煙蒂,突然想起了老陸說過的那句話:這人又不是泥捏的,怎么就那么經不得風浪呢?不禁長出了一口氣。草兒問我想什么呢?我便把老陸的那句話講給她聽。

「其實每個人在這兒都有根筋。」草兒將右手食指和中指並攏指指自己的腦袋說道:「比黃瓜還脆。」

「比黃瓜還脆?」

「對呀!比黃瓜還脆。雖說這個比喻不是十分的合適,你不覺得倒也貼切嗎?」

我微笑著點點頭。

「現在可有心怡的女朋友?」草兒攏攏長發,抿抿干澀的嘴唇問道。

「現在倒是有個在一起的女孩,不過不知道算不算是自己的女朋友。」我不自覺的抬頭仰望著。茂密的葉子遮住了眼前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