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我的肚子已是飽飽得了而寧兒則是幾乎沒有吃任何東西。收拾好碗筷寧兒又幫我打開一慣啤酒然後又起身取來一本影集和一個紅色的小首飾盒。寧兒打開影集指著一張照片說道:「這就是他。」我接過端詳了一陣說道:「沒有生意人那股精明勁兒倒像是個做學問的人。」
寧兒叼上一根香煙說道:「跟我印象中的生意人也是完全不一樣的。第一次見到他還以為他是在哪個研究所里整天跟試管和化學試劑打交道的人。」寧兒打開那首飾盒取出一枚戒指說道:「這是他乃乃出嫁時的嫁妝後來這枚戒指穿到了他媽媽的手上。有一天,他將這枚戒指交給了我。他對我說,不用現在就答應他。他也知道我們之間可以聊的話題少之又少。他說給我一段時間可以去交一個同齡的男友。如果到時候我還是覺得他好,他再為我戴上這枚戒指。在處理感情方面他可愛的如同一個孩子般。」寧兒吸了口煙撣撣煙灰說道:「後來遇到了磊磊,不知怎的兩人就走到了一起。或許是他洋溢著青春活力的生活吸引了我。後來我將我的事情告訴了磊磊,他也執意要我過一段日子再做決定。」寧兒在煙灰缸里抿掉手中的煙蒂,問道:「磊磊有沒有告訴你,他為什么要和我分手?」
「聽他說是喜歡上了其他班的女生。」我直言道。
「我甚至見過那個女孩可是事實根本就不是那樣的。」說著寧兒為自己開了罐啤酒呷了一口,順手解開了腦後的馬尾,她的長發隨之散落到肩頭。「有一天我收到一封信是移民局通知我去體檢的通知。雖說他常年在國外卻通過國內的朋友一直在幫我們辦理著移民的事情。當時我根本就沒當回事便順手將那封信丟到了茶幾上。因為我已經做出了決定我哪兒也不去我就留在北京。我已經做出了選擇。後來磊磊無意間發現了那封信便開始整天的躲著我。上課時見不到他,打電話去他的宿舍每個人都說他不在,他的移動電話也一直是處在關機的狀態。後來我在圖書館門口遇見他,他對我說他喜歡上了其他的女孩子。我告訴他,我不相信。第二天,我聽見門鈴響便去開門,我看到磊磊和一個女孩站在門口。磊磊說那女孩便是他新結交的女朋友並當著我的面親吻了她。當時氣憤得我狠狠得關上了門,倚在在門後的我不禁哭了起來。我知道這不是真的,我轉身透過門上的卯眼看到那女孩狠狠得給了磊磊一個耳光怏怏得走掉了。磊磊坐在門口的花欄邊上抽了好久的煙開起身離開了。後來遇到磊磊他問道,手續應該都辦好了吧?我說,快了。他怔了怔又說道,臨走前一起吃頓飯吧!叫上大賀和嘟嘟一起。」
「決定走了?」我燃上一根煙問道。
寧兒用右手攏攏長發說道:「所有的手續都已經辦完了。」
「什么時候走?」
「隨時都可以。我還想在呆上幾天。」
「走的時候給去打個電話,我去送送你。」
「在北京沒有什么親人本以為會孤孤單單的一個人走。」
「怎么會?下次回來請我吃頓你做的飯再走時我還回去送你的。」我開玩笑似的說道。
「真的好吃?」寧兒笑著問道。
「真的。好象媽媽的手藝。」
「沒有騙人吧?」
「哪里,怎么會呢?」
「有什么想要的東西嗎?我到了那邊會給你寄過來。對了還沒告訴你我移民去法國。」
「我倒是沒什么特別想要的東西。給磊磊寄幾張艾菲兒鐵塔的照片好了,聽他以前說過想去看看那座塔的。」
從寧兒家出來已是黃昏。天空透漏出一股莫名的渾濁,街燈也在向四周散發出微弱的燈光。路過球場時玩橄欖球的那群人早已不知去向取而代之的是一群踢足球的人。心中不知怎的突然升騰起一股想踢足球的沖動便走過去問道:「可否加入。」其中一個身著國際米蘭足球隊隊服的男孩應道:「你可以加入我們這一邊的。」我便加入其中一直玩到大汗淋漓疲憊不堪。
我接到寧兒要出國的臨別電話是三天後的事情。我問她有沒有通知磊磊,寧兒說,已經打電話通知他了磊磊在電話里祝我一路順風。我想他大抵不會來了。
我和嘟嘟趕到機場,寧兒正一個人坐在候機大廳。她的身旁放著一個不算大的黑色旅行箱。
「只有這些東西嗎?」嘟嘟問道。
「值得帶走的只有這些,大多是和磊磊在一起時在西單買的衣服。」寧兒的臉上顯露出一絲苦楚的微笑。
「想喝點什么嗎?」嘟嘟掂掂腳尖問道。
「去買三瓶礦泉水好了。」我說道。
嘟嘟轉身朝冷飲部走去。
「真的決定要走了?」我在寧兒身旁坐定後問道。
寧兒點點頭,抿抿嘴唇說道:「恩,決定了。」
「還會回來嗎?」
「或許吧,自己也不太清楚。」寧兒頓了頓繼續說道:「如果磊磊認為我這樣做才可以得到幸福,那么我就按他的意願來做好了。」
「放不下他?」
寧兒咬著嘴唇點點頭。
嘟嘟買回三瓶礦泉水,三人都有意無意的啜著。
「我該走了。」聽到蹬機的廣播後寧兒站起身來說道。
「一路順風。」嘟嘟說。
「多保重。」我說。
寧兒微笑著沖我點點頭說道:「你也一樣。」
目送寧兒進入蹬機口,我和嘟嘟走出了機場。
「大賀,那不是磊磊嗎?」嘟嘟指著不遠處一個彎腰進出租車的人說道。
「是他。」
「要叫住他嗎?」
「算了,我想他現在需要一個人呆會。」
晚上吃過晚飯後我撥通了磊磊的移動電話,約他到酒吧坐坐。我問嘟嘟要不要一起去,嘟嘟說她是一個人留在家里百~萬\小!說好了。換了件衣服我便獨自出門去了。一進酒吧,我便見到磊磊坐在角落里沖我招手。
「喝點什么?」我坐定後磊磊問道。
「一樣吧!」我指指磊磊的酒杯說道。
磊磊身手示意服務生再來一杯啤酒。
「既然去可為什么不讓寧兒再見見你?」我呷了口啤酒問道。
「她都已經要走了…。」磊磊呷了口啤酒沒有再說什么。
「為什么會…?」
磊磊叼上一根香煙點燃。「我現在是一株無根草,我又怎么能去把握別人的…。」
「所以就找個其他的姑娘把她氣走?」
「那女孩說她喜歡我,我便把她帶到了寧兒的家門口。還當著寧兒的面吻了她。沒想到她卻給了我一巴掌不過幸好那是在寧兒關門以後。」
「寧兒看見了,通過門上的卯眼。」我叼上一支香煙點燃。
「你怎么知道的?」
「寧兒告訴我的。」
磊磊怔了怔,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又舉起酒杯示意服務生再來一杯。
「大賀,移動電話借我用一下。」我從口袋摸出遞了過去。
磊磊尋思了片刻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寶寶?我是磊磊。」
「我現在在酒吧!你呢?」
「今晚,有空嗎?」
「找你當然有事情!」
「能去開房嗎?無聊的要死。」
「不行就不行。c什么c嗎?」
旋即磊磊又撥了幾個號碼。
「不行啊?那個來了。」
「無所謂,正好連套子都剩了。」
「真的不行?那改天聯絡好了。拜拜!」
磊磊依舊不死心的撥著號碼。
「不好意思!那我不打攪你們了,你們接著弄吧!」
「最後一個,如果還是不願意就一個人開房那怕是獨自手y也好。」說著磊磊又撥起了號碼。
「可以!那你過來吧!我現在在『城堡』酒吧!好!一會見。」磊磊掛斷了電話。
「你究竟想做什么?」我在煙灰缸里滅掉手中的煙蒂問道。
「只是想找個姑娘。」
「是發泄還是慰籍?」
「無所謂,怎么說都可以。我只是想找個姑娘。」
磊磊走後,我獨自又喝了一杯便回家去了。
轉眼間已是秋去冬來。在不知不覺間我已經穿上了羽絨服。院子里的那棵法國梧桐樹只剩下了光禿的枝椏在寒風中搖曳著,最高的那端枝頭上不知何時吹來一個塑料袋掛在了上面。我經常通過它來判斷風向。
不久以後,我在學校附近的音像店找了一份做夜間服務生的工作。我看到告示去應聘時,音像店的老板問我,niva和x—japan哪一個是樂隊的名字哪個是歌手的名字。我說兩個都是樂隊的名字,然後我便被錄用了。上班的時間是每禮拜四、五、六、日下午4:30至晚上10:30。後來才知道老板要在著期間陪五歲的女兒去學鋼琴才找個臨時的幫手。一周工作下來覺得輕松有余。不但如此還可以用音像店里效果極佳的音箱來放些自己喜歡的音樂。在這一點上音像店的老板倒是沒有硬性的規定我在上班的時候只可以放哪種類型的音樂。而且音像店的老板還寬容的允許我如果時間緊的話便可以在店里吃晚飯。有時下午有課,下課後我直接趕著去音像店上班,嘟嘟則去食堂買好飯菜帶過去。我倆在音像店里一邊吃著晚飯一邊聽著心怡的音樂也是別有一番滋味。
為了節省開支嘟嘟在公用的廚房里收拾出一小塊空地。買回了y化氣鋼瓶、鍋、碗等各種做飯的用具。每天早上我都會陪著嘟嘟去附近的早市買些新鮮的蔬菜回來。嘟嘟櫥藝進步的很快不久便學會了幾道拿手的好菜。嘟嘟說,她廚藝的進步與我有些密不可分的關系。
「與我有關?」我不解得問道。
「對呀!每次我做出來的飯菜無論是焦掉了或者是鹽放多了,你嘗過後都會對我說…」說著嘟嘟模仿起了我夾菜時的動作然後又清清嗓子模仿著我的腔調說道:「不錯嘛!現在已經能夠炒出如此可口的飯菜了!」嘟嘟沖我莞爾一笑說道:「這對於我來說可是莫大的鼓勵。所以說嘟嘟廚藝的長進和大賀是密不可分的。」
之後在學校遇到過磊磊幾次。每次都見他和不同的女孩子混在一起。磊磊有時也會帶上瓶酒來家里與我小斟上一番,期間還帶來了濤子寄來的信。上面寫著:我在痛苦的泥沼里不斷的前行。我從思念的枯井里艱難的爬了出來,就在我准備抬頭看看那廣闊無垠的天空時卻一不小心又跌進了比鄰的一口井里。這口井比先前的那口還要深些井口還要小些。濤子寫來的信大多都是讀後讓人傷感不已的言語。
後來寧兒從法國給磊磊寄回一個做工相當精致的艾菲兒鐵塔模型。磊磊說,自從他收到這個模型以後就再也沒有碰過任何一個女孩。每次想到寧兒或者是想做那事的時候,他便會一邊看著寧兒寄回的鐵塔模型一邊手y。磊磊說雖然這樣會痛苦些可事後心里卻是無比的坦盪。
天黑黑(8)
十一月底,報紙上刊登有境外的寒流即將登陸北京。沒過幾天我便得了嚴重的感冒,伴隨著近四十度的高燒。嘟嘟幫我去學校和音像店請了假,每天都陪著我按時去醫院打針。回家安頓好我,嘟嘟又要去廚房做些易消化的食物一口口得喂我吃下。如此這般的折騰的一個禮拜我才痊愈。
晚上。我和嘟嘟有了同居以來的第一次性生活。之前嘟嘟問我,忘記天天了嗎?我說,沒有,可是我已在不知不覺間愛上你了。嘟嘟說,這樣的事情也是可以接受的。當我探進去的時候嘟嘟攏起雙臂緊緊得抱住了我。完事之後我抱著嘟嘟香甜的睡去了。
第二天是禮拜日。外面冷的要命,風吹到臉上像用刀子割一般的痛。我提議去外面的超市買些東西回來吃火鍋。嘟嘟讓我在羽絨服的里面套上了兩件厚厚得毛衣。「活像個可愛的熊寶寶。」嘟嘟幫我戴上毛線的帽子後說道。出了胡同口嘟嘟說,忘記讓我圍上圍巾了。便又折回家幫我取來了圍巾。在超市選購食品時嘟嘟不時的伸出手試試我額頭上的溫度生怕我再次發燒。
選了一大包食品回到家里。我把爐灶和y化氣鋼瓶從廚房搬到了屋里,嘟嘟則去院子里洗了青菜。
「想喝點白酒了。」倆人坐定後我開口說道。
「也好。感冒後喝點白酒是有好處的。」嘟嘟轉身取出櫃子里的半瓶白酒又找到酒杯為我倒滿。
「不喝一點嗎?」我指指嘟嘟問道。
「呃——那就喝一點好了。」嘟嘟尋思了一下點頭應道。
我從鍋里夾出已經熟了的羊r片放進了嘟嘟的碗里。
「謝謝!」嘟嘟沖我微笑著說道。
「哪里,應該是我謝謝你的。」
「謝我?」嘟嘟用手中的筷子敲了一下酒杯問道:「謝我什么?」
「謝你對我無微不至得照顧。」我端起酒杯說道。
嘟嘟噥噥嘴端起酒杯說道:「還是為了你的康復吧!」
兩人碰杯,呷著。
「你應該多吃點的,這樣才可以好的更快些。」說著嘟嘟拿起我的碗盛滿後又遞還給了我。
「味道真的不賴。」我咽下口中的生菜說道:「想抽根煙了。」
「可是你剛剛才好起來。」嘟嘟一臉不悅的說道。
「真的是想抽了。」
「喏——那只抽半根可以嗎?」
我點點頭。
嘟嘟站起身來,打開寫字台的抽屜拿出煙盒抽出一支香煙和打火機一並遞給了我。旋即又把煙盒放回抽屜關上。
我點燃香煙,輕輕得抽了一口。
「可以嗎?」嘟嘟坐定後問道。
「可以的。」
當香煙燃到一半的時候,嘟嘟用手指,指指煙灰缸。我順手將香煙在煙灰缸里滅掉。
「從小到大,自己還是第一次病到如此嚴重的地步。」我一邊吃著嘟嘟夾過來的羊r片一邊說道。
「是夠嚴重的,三天三夜近四十度的高燒不退。」
「在自己思維還算清楚的時候竟會想著自己這次會不會挺不過來或者把腦袋燒壞掉之類的問題。可能是你一直陪在我身邊的緣故吧!雖說自己病的如此嚴重可是心里卻是一點也不擔心。」
「我倒是害怕的很吶!聽你不斷的說著些含糊不清的話語自己也不知道掉過多少次的眼淚。心想:你要是再也醒不過來了,我就一直吻你讓自己也感染上同樣的病菌和你一同死掉算了。」
「盡瞎說。」
吃完飯一切收拾妥帖之後我對嘟嘟說,今晚我想去音像店復工。嘟嘟開始執意不肯生怕我再有任何的閃失。在我的再三堅持下,嘟嘟又用毛衣和羽絨服把我武裝了起來。臨走前嘟嘟又灌好一個熱水袋囑咐我帶上。
到了音像店,老板見到我問道:「已經好的妥帖了嗎?」
「全好了。」
「這是…?」音像店老板指指我懷里的熱水袋問道。
「女朋友讓帶上取暖的。」
「你那個女朋友可真是夠體貼入微的。人長的也好看。前些日子來幫你請假看她急切的樣子,想必一定是愛你至深嘍!真是讓人羨慕!兩人都是大學生吧?」
我點點頭。
「想必畢業後兩人都能夠找到收入不菲的白領工作嘍!真是讓人羨慕吶!」
音像店的老板走後便換上了x—japan的cd來聽,音量也比先前調的稍大了一些。可能是天冷的緣故,店里竟沒有一名顧客。我折回門口收銀台後的椅子上坐定。玻璃門外的景致自是蕭落不堪,灰蒙蒙得天空仿佛伸手便可觸及。「嗚嗚」得風聲伴著不知從何而來的犬吠聲從耳際劃過。幸而有懷里的熱水袋在向周身散發著熱量,不至於讓我為這寒蕭的景致而感到傷懷。
看看手表不知不覺間已經是十點多了,已經過了下班的時間。正要起身准備關門,有一位面容清純的姑娘推門近來了。
「歡迎光臨。」我站在收銀台後面說道。
那女孩沒有理會我直徑走到了cd架旁。我只好又坐到椅子上等待著她找到要買的cd結帳走人,我好關門回家。
「x—japan的cd放在什么地方了?」片刻那女孩沖我問道。
「在一架二排。」我用手指,指指應道。
「我看到了,我是說還有其他的嗎?這里面沒有我想要的那張。」
「你想要哪一張?我可以幫你找找看。」
「現在放的這張。」她指指音像店的音箱說道。
「這張我已經買下了。」
「你不是這兒的老板嗎?」
「我只是在這兒打工。」
「那我可以在這兒聽一會嗎?」
「可以。」說著我幫她搬來一把椅子。
「要一根嗎?」她從煙盒里面取出一根香煙問道。
「不了,謝謝。」
她自徑叼上一根,點燃。
「你也喜歡x—japan?」她吐出嘴里的香煙問道。
我點點頭,順手將收銀台上的煙灰缸遞給了她。
「懂日文?」
「不懂。」
「我也不懂。」她自徑說道。「可就是喜歡他的旋律。自己喜歡倚在窗邊聽他的歌。看著窗外死氣沉沉的世界再加上耳邊那不勝凄涼的旋律,心中有種說不出的壓抑感。」
「恩?」
「我每天都聽x—japan,尤其是在這樣的季節。」她指指玻璃門外繼續說道:「可是,總有撐不住的時候。便從cd機里取出那張cd用里掰的粉碎,打開窗戶扔了出去。一聽到那些cd的碎片落到地上所發出的聲音自己便後悔了。我打開門瘋了似的朝樓下跑去,在下樓時cd落地時所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