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魔鬼怪的,年紀大了,死了也就和他們一樣,沒什么好怕!本來如果沒人來旅游的話,我是要下山看看的,現在你們來了,又沒人替我,我只好等明天我孫子來替我才能過去看看。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東西禍害人!」
老人說著說著有點氣憤起來。
「到底是怎么了?」萬里忙追問。
「還不是男狐狸!」老人說著啐了一口。
「狐狸?男――的?」小夏還以為聽錯了。
她只聽過罵女人是狐狸精,還以為是女人的專利,哪想到狐狸精還有男的?!
「當然啊,狐狸也有公的,不然怎么會繁衍下這種物種。」萬里回答小夏,然後又向老人湊了湊,「狐狸精是勾引男人的,那么這個男狐狸是不是要勾引女人?」
「要是勾搭女人倒好了!」老人把手中的酒一飲而盡,顯得憤慨莫名,「這個男狐狸總是半夜三更貓進別人家里,然後也不管大姑娘還是小媳婦,就――」
「不是――行j吧?」萬里硬著頭皮問下去。
「我孫子說啊――這還――」老人瞄了小夏一眼,「同著這位大姑娘的面,不要說這個了。」
「哦,那我出去。」小夏懂事地站起來。
她雖然很好奇,但是知道這事關系重大,必須要從這位嚴大爺這里打聽到一些事情,她可不想因為自己礙事而耽誤了他們的計劃。
「我和你一起。」阮瞻也站了起來,幾不可聞地向萬里使了個眼色。
他不放心小夏一個人單獨行動,到了這里要步步小心。楊幕友在伺機報復,日本人來歷不明,他不能有任何閃失,尤其對於小夏而言。
他拉過小夏的手,帶她走出溫暖的房間,站到這山庄式旅店的回廊上。雖然回廊是封閉的,但山風依然從整排窗子的縫隙中擠涌進來,讓這里有一種空曠的冷。
阮瞻一直握著小夏的手,柔軟和冰冷的觸感讓他把兩只握緊的手一起放入自己的皮夾克口袋里取暖,似乎沒有意識到這種行為的親昵。
小夏當然巴不得如此,就算他沒意識到也好,就算他並沒有把她當個女人也好,只要這一刻,她也很甜蜜。所以,她也不說話,見阮瞻一直凝視窗外的景色。
窗外,白天看來峰巒錦綉的山此刻黑黝黝的,不再讓人有被群山環抱之感,反而覺得那山象一層層地黑色波浪,在y暗微紅的天空下疊在一起,只等著時機成熟就會撲涌過來,把山庄里的人完全吞噬壓倒在下面。
不過,阮瞻就站在她身邊,握著她的手,她什么也不怕!
「小夏,我教你個簡單的法術好不好?」阮瞻突然說,但眼睛還是看著窗外。
「好呀,什么法術,難學嗎?我怕我學不會。」
「很簡單。」阮瞻松開小夏的手,讓她一瞬間有點失落感。
但這只手還掛在他的口袋里,另一只手卻又被阮瞻握住,「這樣,你不會結手印,而且那個也需要修煉靈力,所以我給你畫一個。」
阮瞻說著閉上眼睛,用右手食指在自己的眉心輕按了一會兒,然後在小夏的左手心畫著什么。小夏見自己的手心上並沒有什么,只感覺他的指尖在手心中溫暖的劃過。
「這個符咒是民間廣為流傳的,就在山里最為有用。」阮瞻溫言道,「你該知道在民間傳說里,山里是有山神的。在山神中有一位叫石敢當,是很有名氣的。這個咒語就是借他的神力。」
「要怎么做?」小夏由於好奇來了精神。
「不熟悉地形的人最好不要在山里走夜路,如果迫不得已非走不可,只要撿幾塊j蛋大小的圓石,放在左邊的口袋里,當發覺身後有異樣時,由左手取一塊出來,向身後扔去。記得不要回頭,同時口中念咒語。咒語很簡單,就是――借力泰山,石將軍,打!」
「這么簡單?」
「這是民間傳說,加上我給畫的隱形符,多少會有用的。不地這威力只有阻擋的功用,並不能退敵,你最好的方式還是不要慌,選擇正確的道路跑。」
「為什么要教我這個?你看出什么了嗎?」小夏問,有點奇怪阮瞻的行為。
阮瞻溫柔地微笑了一下,「並沒有什么,只是這是山里,討你個安心,這符咒會保持三天的。」
「那是不是不能洗手了?」小夏看看自己的左手,感覺阮瞻指尖的溫熱仍然在。
「不是這樣,你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甚至可以――」
話還沒說完,門『吱呀』一聲開了。
因為比較突然,小夏嚇了一跳,立即抱住阮瞻的胳膊,結果一看之下,竟然是萬里走出門來。
「男狐狸是個不能人道的太監!」他沖口而出。
「怎么?」
「嚴大爺說,這件事是最近三、四天才發生的,具體受害細節無從得知,因為遭到侵害的女人重者被嚇瘋,輕者失語。但是村里的婆婆和乃乃們檢查她們身體時發現,並沒有遭到qg,但是――有傷,而且身上都青一塊些紫一塊的。」
「不用想了,就是他!」阮瞻斷言,「他潛伏了許久就是為吸收崗村賢二的魂魄,目前可能還不能完全消化掉,但已經忍不住出來為禍了。」
「可是,那些人家的男人們都沒有覺察嗎?」小夏問。
「怪就怪在這里,他只s擾年青漂亮的女人,家里的其它人都會昏睡不醒,而且被s擾的女人都沒有叫,而第二天就會象失心瘋一樣,不是嚇得躲在角落不敢再來,就是在村里亂跑,而且--都不穿衣服。就是給穿上,她自己也會撕爛。你看,家里人被迷昏,被侵害的女人又出現這種症狀,所以按民間的說話是狐狸精上身――確切地說是男狐狸精上身。」
「他不可能那么快吸收由逆風而來的崗村賢二的精神力,所以他只找陽氣較弱的女人下手,這是可以理解的。不過他能做到不驚動家里其它人的化――」阮瞻想了一下,「有人幫他!」
「誰在幫他?一個――色鬼!」小夏叱了一句。
三個人不說話,其實心里都是明白的,這件事針對性那么強,一定是逃跑的楊幕友在搗鬼。問題是他的傷勢不允許他親自動手,必須有人幫他,或者他必利用了其它人,崗村賢二算是一個,那么現在的人又是誰?這個小鬼到底是怎么回事?
這種變態的行為,按理說不會出現在小孩子的身上,難道真是體形特異的人成為怨鬼後做的?這個小鬼有什么毛病,做了鬼怎么還那么色呢?竟然還在修煉期就出來搞怪?假如他和蓋房子的人有關系,他這么做有其它目的嗎?
「這一趟是來對了。」阮瞻打破沉默。
「是啊。」萬里笑了一下,「可是這位山爺爺可真能喝,二斤白酒,五十七度的啊。」
「他明天下山嗎?」阮瞻答非所問。
「是啊,我們跟他一起嗎?」
「不,我要想想。」阮瞻說,「我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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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半夜,小夏也睡不著。
她不知為什么想到了王姐。她也是這村子的人,本來可以和村子里的人一樣,憑借開發這美麗的山就能活得很好的,若不是因為超生也不用躲到生存更加艱難城市里去,不用經歷那么恐怖的事情。
可是那個鬼追到這里來了,即使她回來也躲不開這磨難吧。是什么樣的怨仇讓這個『小孩子』成了地縛靈?他到底要怎樣,是不是當他功力一成,他就要象在情人旅店一樣凶殘而變態的殺害他人?
當――
窗玻璃上傳來一聲脆響,小夏一驚,隨即想起窗子密封條不牢固的事,也沒在在意,翻過身去繼續窩著想心事。而那聲音隨著亂吹的狂風,不斷地、以一個固定的頻率敲擊著。漸漸地,竟然形成一種催眠的行為,讓小夏昏昏欲睡。
但正當她要沉入夢鄉時,一聲驚恐的尖叫穿越黑夜,把她驚得條件反s一樣坐起來,然後坐在床上愣了幾秒種,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只看到外間的燈亮了。
「小夏,呆著不要――」阮瞻突然闖了進來,但又愣在當場。
他沒料到小夏已經起來了,而且由於事發突然,被子被掀了到一邊,此時身上只穿一件睡衣,一臉茫然地坐在床上。外間的光線隨著大門的打開正好照到她。
那是一件紅色蕾絲睡衣,光滑的絲綢柔順的貼著她起伏有致的身體,襯得她的身段曼妙玲瓏,睡衣下伸展著一雙修長美腿,搭配上她不知所措的神態,有一種致命的誘惑。
他呆看了幾秒種,隨後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忙垂下眼睛,撫平紊亂的心跳,「不要亂跑。」他艱難地說完後面幾個字,把已經展開的殘裂幡放在門口,又退了出去。
「好了嗎?」萬里急急地問。
「好了。」阮瞻掩飾了一下,和萬里跑了出去。
能招魂的殘裂幡在,她不會有事。不過她幾秒鍾前的樣子還是讓他的心跳得有些不規律。本以為她只是任性的小丫頭,不過讓自己牽掛而已,從不知道她也可以是這樣媚惑的!
比她還媚惑的女人他也見識過,只是因為他對她已經有了感覺,所以這吸引力是如此之強,竟然在一瞬間就擾亂了他的心思。
「好像在那邊。」萬里指了指前面,「我們一起上嗎?」
「不,你守在這里,以防萬一,我自己過去。」阮瞻甩了甩頭,強迫自己寧心靜氣。
他面對的可是未知的東西,必須專心!
第十五章深山深處的河
阮瞻舉止古怪地離開後,小夏才意識到自己幾乎半l的狀況,雖然現在已經剩下獨自一人了,卻尷尬得要命。
不過,她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才會有女人驚恐的叫聲,所以沒時間想女人家的心事,急忙穿好衣服,准備隨時幫忙。
那個小鬼又摸到山庄來了嗎?
殘裂幡在門口放著,她知道這個幡是能吸魂的,靈體不敢靠近,所以大著膽子打開房門看外間的情況。見外間的燈還亮著,東西沒有混亂的跡象,證明這兩個男人早有准備,這讓她在一瞬間產生了一種說不清的情緒。
他們早就有預感,但是卻瞞著她。這種被保護的感覺很不錯,可是也有種被排斥在圈子外的感覺,她知道他們是為她好,可她不想做一個累贅,她也是他們的伙伴!
窗玻璃上又傳來規律的扣擊聲,這弄得小夏在不安中有點煩躁,「這個破密封條是怎么回事?」她咕噥了一句,走上前,拉開窗簾,果然見一要根細細的黑影在窗邊耷拉著,風一吹就甩到玻璃上。
她伸手去抓那個飄動的條子,入手卻感到濕粘又柔軟,好似――人的殘肢!
「是――密封條嗎?」一個僵硬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
她嚇得急忙縮回手,但還沒等遠離窗子,就有一張黑乎乎的小臉快速貼近了過來,同時一只殘缺又扭曲的小手驀然抓向她!
她本能地往後一跳,同時也多虧了她很少離身的地藏王菩薩的護身符,讓那怪異的小手在觸到她脖子的一剎那被火燙到一樣又縮回去。但它顯然與其它鬼怪不同,與它第一次想侵害小夏時也不同,從沒有鬼能在護身符的保護下能觸到她脖子上的肌膚的,可是它卻觸到了,而且掛斷了紅色的細繩,護身符一下掉到了地上。
小夏來不及去撿,只是撲到殘裂幡那里,感覺背後風聲陣陣,等她轉過身來,發現身後空空如也,只有猛烈的山風吹了進來,吹得房間內所有較輕的東西全都飛舞了起來。
又一聲呼救聲從大開的窗子外傳來。
這一次小夏聽得出是個男人的聲音,或者說是個老人。那聲音只叫了一聲,然後就悄無聲息了,沉默著極度的不詳。
小夏著急的站在殘裂幡旁邊,再一次面對著兩難的局面。她想大叫阮瞻來幫忙,知道在這靜夜里他一定可以聽到,至少會受到驚動。但她又不知道他現在面對的是什么,怕叫他的話會分散他的注意力,讓他遭受到危險。
萬里就更不用說,他沒有靈力,只是陽氣極旺的膽大男人,大概會被阮瞻派去執行監視或者輔助性的事,況且他手里也沒有法寶,只有上次血腥瑪麗事件中用過的桃木劍,叫他來只會讓他涉險。
但她又聽出那個聲音來自於那位健談和藹的老人,不能置之不理!
她猶豫了一分鍾,然後就去抱殘裂幡,觸手之下才知道這微微泛紅的金屬旗子是多么沉重,一拉之下竟然沒有拉動。她不知道平時阮瞻怎么單手拿著的,反正她是拿不動,只好費力地在地上拖著來到窗邊。
窗外,那個不知名的細條子還掛在那,隨著山風傳來一陣陣血腥味。小夏忍住要嘔吐之感,眯著眼睛往外看。
大雪不知何時已經靜悄悄地下了起來,地上已薄薄輔了一層銀白,雖然沒有月光,但在白雪的反s和房間內透出的燈光中,小夏還是看到在空曠的前院,一條黑影走在雪地上。
他走得很慢很慢,慢得像電影中的慢鏡頭一樣,帶著點炫耀的意味。他高且瘦,一頭長到腰的頭發,穿著拖到地了白袍子,和那雪地象融化在一起一樣。或者『他』是『她』,但決不是那個襲擊小夏的小鬼。她單手拖著一個東西在地上,仔細一看竟然是個人。這個人面朝下,象破布一樣松垂垂的沒有反應,一只腳被抓在那個『人』手里。
嚴大爺!
雖然沒有看到被拖在地上的人的臉,可小夏瞬間就明白那個人是誰,差點沖口大叫而出。
那個『人』仿佛知道小夏看到她了,而她也似乎就是故意想讓小夏看到,竟然慢慢扭轉過臉來。
有至少一百米的距離,在這樣的黑夜里,就算滿月下的雪地也應該看不到對方的臉,可小夏卻清楚的看到了,或者說是那個『人』想讓她看到。
那是個女人,極為美麗、世間沒有的、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嬌柔美人。能顛倒眾生的臉孔卻帶著殘酷的笑意,這兩種極致的東西混和在一起,就形成了絕對的妖媚。在一瞬間就讓小夏明白了什么叫真正的狐狸精,就是這種可以讓人心甘情願為之送死,而且還可以不要任何回報的感覺。
她生為女人尚且有這種反應,相信如果男人看到的話,就會完全臣服!
「你不來,這老爺子就死了!」那女人對著小夏輕啟朱唇,優雅嫵媚地說。雖然隔了那么遠卻讓小夏聽得清清楚楚。
小夏清楚的知道這是個陷阱,就是為了捉住她,而後來要挾阮瞻的。她只是個小人物,是一條小魚,沒有什么價值,但卻是個釣大魚的上好餌料。
為了阮瞻的安全,她不能游上去,可是她如果不去咬鉤,這個無辜的老人就會死,這讓她急得無所適從。
沒有面對這種生死選擇的人是不會理解這種心態的,因為她無論怎么選,都會有人受傷害。她但願最後的結果是自己,那么她就沒什么好猶豫的了。
而那美人卻不等小夏的選擇,只停頓了一下就又轉身走了。她穿得一身的白,慢慢走在大雪紛飛的山間,只有一頭長發隨風狂舞,說不出的詭異y森又說不出的美麗出塵。
小夏忽地蹲下身子,撿起那枚護身符,又做了點准備工作,然後從窗子跳了出去。
她知道她如果不去的話,自己不會有危險,阮瞻也不會有危險,可是她無法硬起心腸讓那么厚道善良的老人去死。而阮瞻在她心目中當然比一切人都重要,但阮瞻受要挾的話不一定會死,而嚴大爺如果不去救助就必死無疑。相信阮瞻來選擇也會那么做。
況且,這件事早晚要解決,不如自己去趟一下路,她只要盡量保持冷靜,把時間拖入一點,讓阮瞻處於有利的地位,必要時把危險引到自己身上就好了。
殘裂幡她抱不動,她只有護身符可以用,但她告誡自己不要怕。阮瞻說過,只要膽氣壯,妖魔鬼怪就會懼三分,就像萬里那樣。
可她想的雖然好,才沒跑了幾步遠就被滑倒在地。但她發現自己並沒有摔疼,原來雪太大了,只一會功夫就積了厚厚的一層。但是她感到左肋下被硌得夠戧,一摸之下是一塊碎石,不由得感嘆上天對她不薄,連忙撿起來放進短大衣的口袋里。
她一直怕脫離了殘裂幡的保護范圍後那小鬼會追來,根據剛才的判斷應該也就在五米左右,可她跑了很久竟然沒有感覺到有什么在她身後作怪。她相信幕後的人不會那么輕易放過她,一定有什么原因。
她走幾步就滑幾跤,跌跌撞撞地想追上那個女人。可那女人雖然看似走得慢,卻一直與狂奔的小夏保持著相當的距離,即不遠也不近,慢慢把小夏引到深山里去。而小夏則越走越艱難,除了體力不佳的她跑累了外,她的兩個口袋里也裝滿了石頭。
一進了深山,她就感覺和那塊平坦的半山腰不一樣了。總有奇怪的聲響從她身後傳來,感覺什么東西跟在她身後。她不知道山里有什么,鬼怪還是妖精,她只牢記著決不向後看的原則,仍然追著那個女人。心里想著,嚴大爺這么被拖著,他那么大年紀了,不會有事吧?
「喂,你拖著一個老人要去哪里?」疲勞和憤怒讓她的膽子大了起來。
那女人沒聽見一樣,繼續走,但一分鍾後卻突然在她眼前消失了,連帶著老人一起。
這嚇了小夏一跳,急忙追上去,卻突然發現自己動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