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部分(2 / 2)

驅魔人2 未知 5919 字 2021-02-25

「雅禁的閨名不能亂叫,如果——咦,你們怎麽知道?」村長的神色從焦急變為驚疑。

「這就是小夏出的事了。」萬里搔搔頭,「也不能算出事,她只是做了個怪夢,夢到一個叫阿百的絕代佳人——」

「真的嗎?這是真的嗎」村長再一次打斷萬里的話,顯得又激動又驚恐。

「當然是真的。她鬧騰了一夜,才睡下。來,您請坐。我慢慢講給您聽,還想請教您一些事情哪!」萬里把村長扯到一樓中間的桌椅邊。

「雅禁夢示了什麽?」村長才一落坐就問,顯然對這個雅禁崇信之極。

「實話和您說吧。」萬里正色道,「我們並不是旅行者,而是——這個不便明說,只能說我們的工作是和法律有關的。」

萬里頓了一下,心想自己也沒有撒謊,小夏的工作確實與法律有關,而且他們也確實因為凶殺案件而來。

村長『哦』了一聲,眼神里閃過一絲敬畏。

萬里連忙微笑,緩解村長的緊張情緒,「您不要怕,並不是村子里有什麽問題,而是我們那里出了幾件殺人案,調查之後發現,死者的死法和阿旺他們三兄弟是一樣的。」

「阿旺那遭天譴的﹖」

「不是天譴,是有人故意用蠱殺人。當然這些忤逆不孝的人是該死,可是我們國家是有法律的,這樣是不行的。」

「是——村子里的人干的嗎?」村長弱弱的問了一句。

「應該不是。可是我們有理由懷疑犯罪嫌疑人與這個村子有一定的關聯。關於這個——您一定要保密。」

村長很認真的點頭。

「我們查來查去沒有任何線索,可是昨晚小夏夢到阿百雅禁,她給了我們一點啟示。」

「是誰干的?」

「她沒有明說。只是說起一件新娘投河的事,還說這個下蠱人不除,他可能會來害別人。她還提起一個叫阿烏的,還有『戀葯』和『葯鬼』什麽的。」萬里不知道村長了解多少,不敢亂蓋,只好把小夏幻覺中的片段告訴村長,看村長能不能提供什麽線索。

村長聽完萬里說的話,沉吟了一陣,才解釋了『戀葯』和『葯鬼』的來歷。

原來戀葯僳僳族的一種蠱,是女子專門配給情人服用的。當小鳥飛到一半突然落地死去時,在鳥死之地,刮取下一些粉末,用密方配制成蠱,給意中人吃下去後,他就永不變心。至於解法,聽說要吃貓爪,但實際上恐怕也要配上秘葯才行。

至於葯鬼,也是年輕貌美的女子才養的蠱。傳說這類蠱,到晚上會變成一個被稱為『葯鬼』的美男子,同養蠱的美女過著鬼夫妻生活。養蠱者須經常毒害他人,特別是小孩,以此來侍奉『葯鬼』並保持同他的關系,不然就會悲慘的死去。

這樣說來,阿百和司馬南的關系就可以解釋了,但阿百為什麽會神秘失蹤?還有,那個同樣神秘失蹤的新郎又是誰?

對此,村長欲言又止。

第四十九章真相漸漸浮出水面(上)

見村長還有顧慮,萬里又詳細說了一下阿百雅禁外貌特徵和舉止,包括她脖子上掛著的那串以紅珊瑚和白色珠子制成的、形狀奇特的蛇行配飾,因為他說得太詳細了,村長完全相信了。

我非常尊重您的宗教信仰,可是有一個問題,我聽說養蠱的人是要以一定的方式回報蠱的,越邪的蠱要求就越多。蠱殺人,也必須以人為食。如果哪天所謂的壞人死光了,養蠱人為了防止蠱的反噬,就要以濫殺無辜來侍奉蠱。你剛才說的葯鬼不就是如此嗎?想必這里的人曾經深受其害吧?萬里根據村長的臉色猜測著,沒想到村長竟然真的點了點頭,這里竟然真的曾經深受蠱毒之害。

害怕報復是正常的,可是讓這個殺人凶手逍遙法外的話,以後可能造成更可怕的後果,而且我們會保護村寨的。萬里誠懇的說,我的朋友其實是一位很有能力的法師,他一定能保證村子里的人不受傷害,只要您幫忙。請您相信我們。

村長沉默著,看的出來內心很掙扎,他想保護村寨,但又害怕使自家受到巫蠱的荼毒,兩難的情況讓他一時難以取舍。

萬里理解村長的這種心態,所以並不催促,只靜靜等在一邊。過了好一會兒,一直不說話的阮瞻突然說,我想,阿百雅禁夢示小夏,大概是想讓我們除了這個背後下蠱的人吧,畢竟只有萬物神才有權利決定人的生死,任何人也不能代神作出決定。她因為已經仙去,不便親自動手,這才想讓我們後人來解決事情。

他知道村寨里的人對他們的萬物神很虔誠,而且也對那位阿百雅禁分外崇拜和相信,甚至是盲目的,所以他以這方面勸說村長。

而且,他也以為阿百雅禁是要告訴後人們一些事情的,不然不會讓小夏反覆出現幻覺。這竹樓他曾經檢查過,並沒有靈體存留,也沒有邪氣,更不是村民所說的的連通y陽之地,只是傳說使它變得神秘。至於那幻覺,並沒有一絲惡意,肯定是阿百雅禁預知了一些事情,用他們不理解的巫術留下來的意念吧,就好像錄像機一樣,而那件嫁衣就是這錄像機的開關。

據說有能力的巫師能預測未來,阿百當年是一位有名的雅禁,能預測未來沒有什麽新奇的,甚至可能有些事情就在她眼皮子底下發生,她無力改變,所以才來求助於後人。

他的話果然對村長產生了作用,老人又猶豫了一下,看著兩人真誠無偽的臉,終於決定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告訴給兩個外來客。

在我們這一帶,阿百雅禁是最受尊敬的,十里八鄉誰有事都會找她。她不像別的法力高深的道公道婆,會收取高額費用,也不像保佑一方的巫那樣不可接近。她的力量無人可比,卻從不收村人一分錢,生活非常儉朴,這竹樓和平常的生活用度都是村民自願供奉的。由於她法力高,心又善,所以在山外面都翻了天的時候,我們附近幾個小村寨雖然窮卻還是平平安安的,大家都說那是因為她守護著這里。我們這兒的人幾乎拿她當萬物神一樣相信的,不過解放後不久,她忽然消失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有人說她是泄漏太多天機,保護太多人而受到懲罰,有人說她是成神仙去了。總之再也沒有人見過她,在她之後,我們這里再也沒有出過法力這麽高又那麽善良的雅禁了。村長長嘆一聲,其實我今年才六十歲,對這位了不起的雅禁幾乎沒有印象,不過我爹以前也是村長,所以我聽說過太多阿百雅禁的事,村里還健在的老人也都知道的。

她有沒有結婚?萬里問。

據說,她的能力是天生的,也就是天授的,所以不能和世俗的男子婚配。不過--村長遲疑了一下,聽老輩人說,有人看到過她的竹樓里有男人出沒,因為她也是族,所以有人說她也是以葯鬼為夫的。可是她還留在這兒的時候,並沒有什麽人遇害,應該不是葯鬼。

那她有沒有收徒弟呢?阮瞻提出又一個問題。

他們主要是想打聽阿百的情人司馬南和當年那個新郎的情況,因為各種線索表明這兩個人與整件事有相當密切的關系。本想著中間舖墊一下,然後再打聽新郎的情況,沒想到才提到徒弟兩字,村長的臉色就變了。

兩人對視一下,精神立刻集中起來。難道所有問題的根源都在阿百雅禁的徒弟上嗎?

村長,如果是重要的情況,請您一定要告訴我們。萬里連忙懇切地說,說不定這就是我們要解決事情的關鍵,如果您有顧慮,我們可以設下一個結界,不讓外界的任何人知道我們今天的談話。

村長苦笑一下,搖了搖頭,人在做,天在看。瞞得了人,瞞不了神。我並不怕,只怕拖累家里、拖累村子。可是--算了,既然阿百雅禁有夢示,一定是會保佑我們的。

村長又嘆了口氣,裝上了煙袋,深深地吸了一口,算來阿百雅禁的那兩個徒弟,比我的年紀大一點點,其中一個是我的遠房表姊,另一個就是那錦村投河新娘的正式男人。我表姊叫阿烏,新郎一家是我們村的,名字叫做黃石頭,不過我們叫他阿啞,因為他小時候不說話,寨子里的人還以為他是啞巴。

阮瞻和萬里都沒說話,因為被這事實震驚了。沒想到叢林怪人阿烏竟然是村長的表姊,更沒想到新郎是阿百雅禁的徒弟。

其實想想這很合乎情理,他們既然懷疑新郎是幕後人,而他的本領又那麽高,幾乎是用蠱的天才,還可以輕易c縱動物和植物,就可以他一定天生就有某種能力並師以一位高人。在這山里還有誰比一位傳奇的、幾乎被奉為神的雅禁更有法力和巫力呢?!

你們山外的人不明白,在我們這里,有天授能力的小孩會被視為神子,並不常見,無論男女,他們都會活得很久,並且保佑這片山林。傳說中要好幾百年才出一個這樣的能人。村長吐了一口煙,沉浸在回億里,聽我阿爹說,當年的阿百雅禁被證實有天授能力,是神子後,我們整座山里的人都高興極了,因為有神力的人竟然在我們這一代出現是我們極大的幸運。大家本來都以為,從阿百雅禁後,要幾百年後才會出現新的神子。沒想到二十年後就出現新神子了,而且竟然有兩個,就是我表姊阿烏和阿啞。

這個天授能力要怎麽證實呢?阮瞻問。

有的是神子降生時,本地巫術高的道公道婆都會得到預兆,知道哪家有神子降生;有的神子要長大些後才被發現,他們不用學習就可以制服普通的鬼,並控制普通的蠱,會由公認巫力最高的雅禁來確定,具體方法我們凡人是不知道的。

怎麽和藏族的某些習俗相似?萬里小聲咕噥一句,繼續聽村長說下去。

我表姊阿烏和阿啞都是在五歲時被發現有天授神力的,確認他們是神子的就是阿百雅禁。我家當時因為出了表姊這樣的人有多麽自豪和欣喜就不用說了,阿啞家里更是揚眉吐氣,要知道他家一向被族人看不起。其實寨子里的人不壞,不會輕易排斥別人,特別是同族的人。可是阿啞他爹是我們這兒有名的壞蛋,又懶又混,氣死了自己的父母也沒長進,後來跑到緬甸那邊去闖禍,結果差點被當地的土著給殺了祭神。他雖然跑回來了,卻殘廢了,再也不能危害鄉里,就靠著曾經被他欺負的鄉親們施舍點東西過活。後來他又不知道從哪里撿來一個瘋女人做老婆,這才生下了阿啞。這孩子本來可憐,有那樣的阿爹和阿娘,可他根本不和人說話,一雙眼睛瞪得人後背發毛,y森森地,根本沒人敢靠近。不懂事的小孩子和不厚道的大人有時會欺負他,他也不反抗,要不是後來有人看到他和村子里的狗說話,寨子里的人還真會一直以為他是啞巴。

和動物說話?阮瞻又問了一句,得到村長的確定後才明白為什麽幕後人可以輕易地用蠱控制動物和植物,原來他天生就有這種了不起的能力。

這讓他想起自己小時候,當他被發現有天生的y陽眼,能夠見鬼並和鬼玩在一起的時候,他立刻被當成怪物一樣隔離開來,四、五歲的年紀就要面對這個世界的猜疑、惡意和排斥,似乎所有人都對他又厭惡又懼怕又冷漠,那種骨子里孤獨和恐懼的感覺,不是能夠用言語表達的。

一瞬間,他明白阿啞的心境,有點同情他了。

所以啊,當阿啞被認為是神子,他家的驕傲是不必說的。寨子里的人也因為他們是神子的父母對他們好了起來,他阿爹竟然也開始學好。村長說著嘆了口氣,本來一切很好的,可是--唉,你們知道雅禁本來也叫禁婆的,就是說雅禁全是女人,只有女人才有可能把天授神力傳給下一代,而男人不會,所以阿啞可以娶妻生子。那會兒正是文化大革命的時候,要破四舊,所有的道公道婆都要回家務農,可在我們這些村民眼里,他們的地位還是很高,或許就是因為這個,當阿啞看中了那錦村的那個苗女後,那苗女的父母非常高興的答應下來,也不管那女娃子自己是不是願意,結果--唉!

可是這件事雖然很慘,但有什麽不能說的呢?萬里把話題漸漸導入,我們在村里打聽的時候,村里的老人們都不肯說,好像還很害怕,後來發生了什麽事嗎?

那是因為阿啞還--還--村長結巴了半天也沒想到合適的詞來形容這個讓整個村子的老人都不敢提及的男人,他用狠毒的手段報復了與這件事有關的人。

怎麽回事?阮瞻皺緊眉頭,知道村長要講到事件中心了。

村長咽了咽口水,顯然還有點怕,你們去打聽過新娘家的事了嗎?他問。

問過了。阮瞻老實回答。

怎麽說?

說是新娘的父母相繼去世,死因不明。

唉,果然還是這樣說。

事情情況不是如此,是嗎?萬里追問。

這一帶盛行蠱毒和巫術意識,普通居民對能使用蠱毒的人和巫力一般的道公道婆已經很敬畏了,對阿啞這種神子就更是又崇拜又畏懼。在當地民眾的眼里,一個地方都會有一個最厲害的巫師,他會保佑一方平安,但觸怒他,他也會不利於整個地區,會降災或有瘟疫。如果阿啞出於憤怒和羞辱而做了什麽,大家聯手瞞住結果是必然的,以免觸怒他做出對村寨更劇烈的報復。

一個從小備受污辱和冷遇的人,一天突然成為了被所有人尊敬和懼怕的神子,除非他心理素質超強,不然都會培養成狂傲且不容侵犯的個性。而黃石頭,也就是阿啞顯然更偏執一點,因為他這些改變是在他小時候就完成的,那時候他的心智還沒有成熟,父母一個殘一個瘋,從心理學角度上講,他性格的轉變會更加劇烈。

所以,當他的愛情和婚姻受挫後,他因為羞憤而狂怒的可能性太大了,幾乎是必然的!

先死的其實是他的父母。村長搖搖頭,依然心有余悸,那件事三天後,他的父母就死了。死的時候臉上笑著,好像看到什麽自己最想要的東西,但身體卻僵硬的像木頭一樣,兩只手一直向上抓著,至死不落下來。大家心里都知道是怎麽回事,但是不敢說出來,只是沒想到他可怕到連父母都要遷怒。他那幾天很怕人,又回到小時候那樣,不說話,只要有人從他面前過去,他就瞪得人心里發毛。我們都過的很小心,不知道他要干什麽,只見他每天滿山遍野的亂走,直到十天後的一個晚上,那一晚,那蔓村和那錦村失蹤了二十多個人,都是和這個婚禮有關的人,包括新娘的父母,那個知青因為回城了,所以並不在此列。

那晚到底發生了什--萬里是急脾氣,忍不住催促,卻被阮瞻用眼神阻止,要他安靜下來,聽村長講下去。

第五十章真相漸漸浮出水面(下)

村長並沒有急於說起婚禮後的十天發生了什麽,而是又說起了當年的往事,東一句西一句的、沒有規律,但阮瞻還是從他說起的那些山村往事,從他哀嘆善良且法力高深的阿百雅禁只給山林帶來短短十五年的平安幸福,從他話語中的一點點蛛絲馬跡和線索,慢慢了解了阿啞的成長經歷。

原來阿啞和阿烏被阿百雅禁收為徒弟後,並沒有跟隨師父學習多長時間,總共不到三年,阿百雅禁就神秘消失了。只是阿啞悟性很高,師父好像開啟了他的蒙昧,他第一次明白了自己的力量,然後就無師自通一樣,巫力變的越來越強,雖然沒有阿百雅禁那樣超凡,不過才八歲就會給村民解決很多事情,年紀越大就越讓人敬畏,年輕輕輕就成為這山里首屈一指的巫師。

只不過他沒有阿百雅禁的善心,幫人驅邪消災、溝通y陽會收取費用,可是他的能力無人可及,別人解決不了的事,他一出手必會解決,又不會胡亂開價,所以山民們並不計較。

而阿烏,雖然和他一起拜師,與他一同修練,師父失蹤後也與阿啞一起住在八角樓里研習巫術直到十五歲成年,可是能力卻比他差很多。但即使如此,在當地的女巫中也是最強的了。

由此可以判斷,阿烏因為做錯事而遭到很嚴厲的懲罰,絕對就是因為得罪了阿啞才鬧到不敢回寨子,每天避禍山林過野人的生活這麽慘,因為除了他,沒人的能力超過阿烏,並讓她怕成那個樣子。

而且,黃博恆親口說過,阿烏得罪了他沒有好下場。鑒於他只是個傀儡,反應著c控者的意識,那麽他口中的我,其實就是幕後人。他以為自己做的事,其實是c控者做的,而這個幕後人,十之八九就是阿啞。

可是,她為什麽會得罪他呢?她又做錯了什麽?是因為同門之間的關系不和睦,還是她破壞了他什麽事?

以黃石頭的經歷,和與他交手時的感覺,阮瞻有理由相信,他許多的蠱術和巫術是自己獨創出來的。因為阿百雅禁如此善良,絕對不可能會這種y邪至極的東西,更沒有時間教授給他。

阿百雅禁給小夏的幻覺中,提到了收徒弟的事,是無意還是有意的?這和司馬南有什麽關系嗎?

如果你們能找到我表姊阿烏,看能不能幫幫她吧。村長嘆息著打斷兩人的思慮,我只知道她是得罪了阿啞而躲起來,並不知道為了什麽。看她像野人一樣在山林里受罪,不能回家,我心里--她雖然有天授的能力,活得比一般人長,也衰老得很慢,但她也已經是快七十歲的人了。

放心,我們一定幫她。阮瞻許諾。

村長感激地點點頭,說到這個,我倒想起來,阿旺他爹死的時候,阿烏表姊回來過,就在樹林中站著,好像要說什麽。當時我讓她回去了,因為除了我,沒有人知道她還活在這個世上,我不想她再出什麽事。誰知道阿啞有沒有死?從那二十幾個村民失蹤後,他也失蹤了,不過既然阿烏表姊還是很怕,他一定是沒死的。

那麽多人是怎麽失蹤的?不可能無聲無息吧?萬里又追問。

就是無聲無息。村長喃喃地念著,又裝了一袋煙,才開始說起那件事。

婚禮後的那些日子,阿啞白天就坐在竹樓外面發呆,每個路過他家門口的人他都會盯著看,讓人不自禁地害怕,但是一到了晚上他就會滿山遍野的亂跑,沒人知道他要干什麽,大家只感覺越來越緊張,總覺得有大事要發生。直到第十天晚上,他忽然留在家里,並把所有的油燈都點亮了,那天晚上特別黑,也沒有月亮,到處黑漆麻乎的,只有他家的木樓亮晃晃的,老遠的一看好像一個燈籠一樣。

全村的人本來都不敢睡,連各家的狗都藏在窩里不敢出來,除了村里幾位有些年紀的叔公和我這個村長聚到梁娃子家里去,因為他家和阿啞家是對門,地勢又高,可以清楚的偷看到對面的情況。

我們看到他家大門四開著,阿啞就坐在火塘邊上,除了火塘中的火,四周放了一地的油燈,把他圍在中間。他好像感覺到有人偷看他,竟然還轉頭向梁娃子家笑了一下,這一笑,嚇得我的魂掉了一半,我看得清清楚楚,他的眼珠子不像平常人那樣,而是眼白和眼黑都混到了一起,像兩顆銀球一樣放著寒光。

他就坐在那兒不動,時不時向火塘里扔些奇怪的東西,仔細一看是一些我沒見過的植物和不知什麽動物的殘肢、皮毛。那些東西一扔到火塘里,火苗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