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部分(1 / 2)

陷阱 未知 6058 字 2021-02-25

算了,我知道自己也已經神經病了。他不理我我很生氣,他理我我也一樣會很生氣的。

很快,阿坦也進了門。「#%#%&?」他跟蘭瑟說了句什么。我聽不懂。

蘭瑟點了點頭。

「下午開始調試程序。」阿坦對我說,「設備都已經准備好了。」

「設備?什么設備?」問完之後,我想起自己非常之煩他。你看!我就說過,我不太長記性,尤其不太記仇,像個傻瓜。剛剛還疼著呢,轉眼我就忘了。我對自己恨的是咬牙切齒。

阿坦盯著我看了半天。

「看個p啊,看,再看收錢!」我沒好氣地說。

「動物園門票錢?」阿坦歪著頭笑問。

我抄起只椅子向他砸過去,他一把接住:「謝謝,我不累。」他笑嘻嘻地說。

「別鬧了!」

一直沉默的蘭瑟忽然怒道,起身來到我們面前,一掌就劈在我跟阿坦各持一端的椅子上。我只覺得手腕一震,椅子「嘩啦」碎在地上。

我驚訝萬分地看了看手中握著的椅背,又瞧了一眼阿坦手里拿著的那條凳子腿。那椅子是古朴而厚實的那種。沒錯,這看起來嬌怯怯的漂亮男孩就是這么可怕。

我真的有理由相信,他一直是對我手下留情的。不然我的小弟弟早就玩完了。

阿坦自然沒有我這么驚訝,但也以一種很莫名的眼神看了蘭瑟半天。然後,他拋起手中的凳子腿,讓那木g在空中翻了幾翻,再接住,再拋起,再接住。「我帶你看看設備吧。」最後他說,把手中的東西扔進地上的垃圾堆里。

我拖著椅背走了很遠才想起撒手,撒手的同時眼睛還盯在蘭瑟身上。他默默的坐回到電腦前,看著自己制造的那堆垃圾,神情很落寞。

樓梯下來左拐是廚房,右面是一間倉庫——我一直以為那是倉庫,在阿坦推開房門之前。

現在我發現我真的沒有做一名小偷的潛質。里面居然是一屋子電腦/服務器。

「這是仿圖紙建的小型局域網,剛剛蘭瑟已經調試通暢。我們暫且把它作為攻擊目標來測試我們的程序。當然,這么做只能找到一點粗淺的問題。還有許多東西要靠大腦跟經驗來檢測。」他拍了拍面前的電腦,轉過頭來笑道:「昨天你睡了一天,便宜你了。」

我一直都是百般別扭抵制他們的行動的,但看到這個實驗室,我的心忽地一動。天下有幾個我這樣的「黑客」能有這樣豪華的實驗條件?!應該用個什么詞來形容?見獵心喜?不錯,我很喜歡!

第五章

「是不是有點手癢?」阿坦悠悠地問。他最不討人喜歡的地方就是臉上那張狂的微笑。而這微笑就如同沾在他的臉上一樣。可惡,我憤憤地想,我就不信他從未吃過虧受過挫!干嗎這么囂張!

「歡……歡。你的那點心思全反應在臉上了你知道嗎?」他的聲音里帶著異樣的干澀。

歡歡?!人人都這么叫我,可這稱呼從他嘴里出來怎么這么別扭?但現在我沒心思考慮這個。因為他不尋常的聲調讓我更吃驚。

就是那種聲調,讓我想把凳子砸在他頭上的那種,充滿了色情味道。

媽的,瞎了他的狗眼!我的手在四周摸索著,看看有什么合手的家伙。

「你們在干什么?!」

便在我奮起之前門口忽然有人厲聲問道。

整座房子就三個人。不用猜也知道誰來了。我正一肚子火氣,又覺得極度的丟人——我真的不想在蘭瑟面前丟這種人,哪怕我自己也曾經對蘭瑟產生過同樣的欲望,對他做過那樣的事。有時候我真的是很矛盾?——於是我轉頭就想離開房間。

蘭瑟就站在門口,他的手指緊扣著門框,臉上沒什么表情,但銳利之極的目光在我和阿坦的身上掃來掃去。

這是一個我沒見過的蘭瑟——也或許這才是真正的他。平時他把銳氣都收斂了起來。而今天,不知是什么觸怒了他,使他一再失控。

或許,是因為我跟阿坦混在了一起,這讓他不自在。而這不自在是為了我?——別傻了,他應該是為了阿坦吧。我看得出來,他們在一起很久了。而讓我魂牽夢繞的那幾天,對他來講不過是公事。別傻了。

「沒干什么。」阿坦慢悠悠地說。我回頭去看他,他的臉上也一般的沒什么特別的表情,嘴角還是微微的帶著一抹冷冷的笑容,眼中的情欲早已消失怠盡,挑釁的迎著蘭瑟的目光。

忽然之間我覺得自己非常多余。當我看到他們無言的交鋒時,我感到自己非常多余。我不喜歡這種感覺,但是,我的承認自己跟他們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動物。我很沮喪,他們在一起似乎是天經地義理所當然。

阿坦確實比我好。

我拉開一張椅子,攤倒般的坐了上去,我已經掩藏不了我的焦躁郁悶。

「你不要總跟他混在一起,他不是什么好人!你要當心!」蘭瑟撤下跟阿坦對峙的目光轉向我,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後他轉身離去。背影看來有些象那晚的氣急敗壞。

我想他真的是氣急敗壞了。因為這句話無論如何不應該從他的口里吐出,無論他是溫柔鎮定還是精明干練。當然,這句話他更不應該當著阿坦的面說。

我有點傻了。

阿坦在我身後輕輕的笑起來。「想不到蘭瑟也會這樣。」他說,「他居然當著我的面說。」

「那……他說的是真的嗎?」我轉過轉椅,面對著他問。

「嗯,他說得對,我不是什么好東西。」他干脆地回答,「不過……在你心里,他是好人嗎?」然後,他問。

「你廢話!」我憤憤地道。

或許我臉上不小心流露了什么,阿坦玩味地看著,說:「你別小瞧了他。他很厲害。」

「多厲害?你怕他嗎?」我反問道,有點不屑。

阿坦不答,若有所思的坐在另一張椅子上,拖著腮。我發現這個時刻他的微笑消失了。「大家都怕他。」沉思了片刻,他說,隨後,他放松了身體,把腳放到了電腦桌上,「不過我比較喜歡像高難度挑戰。」

我徹底暈了。

現在看起來好像就是這么混亂。三個人,起碼有兩個不是好東西;還是這三個人,兩兩看對方不順眼;又是這三個人,要精誠合作一起去進行高難度犯罪。你不暈我可是真暈。

不過還好這三個人都是很有職業道德的黑客。如果你不把它當成是一次犯罪,一次愛國行為,或者是一次合作,而僅僅把它當成挑戰的話,這可是一次難得的機會,如果不使盡渾身解數,那可會覺得對不起自己。

仿佛不解恨似的,每個人在調試程序之前都先到模擬局域網的防火牆哪里去看看,企圖把已經夠嚴密的警報系統,追蹤系統給設置得更加完美——也或許只有我是不解恨,他們兩個其實是出於對模擬試驗的負責?我就要看看,你們到底強到哪里去了!

其實現有的程序只是兩塊內容:解密和反追蹤處理。我一般反追蹤都是由手工來完成的,所以情況太緊急時麻煩就大了。

跟反追蹤比較起來,我們最擔心的是解密。此次入侵的是軍事網站,我們都相信它的身份認證系統肯定想當嚴密。我個人估計它的管理員密碼應該在8位以上。但這誰能肯定呢?萬一那個家伙一抽風,設個6位的,我們從8位開始搜索不是要完蛋?

安全起見呢,應該從0位一點一點來,就算我們這里幾台機器分布工作,沒個三五天也不可能出結果。要這么久的話,等我們破解好的時候應該已經住進s國駐軍的刑訊室了。

靠,要是能像《諜中諜》里那樣直接進入對方工作區用磁盤拷貝就好了。

「若是能那么做,我們找你來做什么呢?」阿坦笑著調侃道。

「你跟阿坦較量的時候,有一個想法很好阿。」蘭瑟說。

「哦……」我想了想,「你是說我找到他們公司bbs那件事嗎?」

「哦,繞過正門嗎?好主意。弄到一個軍事網站使用者——我是指一般的文員——的信息不是很困難吧?」阿坦問蘭瑟。

「我已經准備好了。」蘭瑟淡淡地道,打開桌上的電腦,翻出一個文件,上面列著人員職務姓名等諸多自然信息,還有就是辦公室所在的局域網名。

「嗯……等等!」我忽然想起,「你那個配置圖不會是9個月之前的吧?」

「問他。」蘭瑟向阿坦努了努嘴。

「是最新的。」阿坦喝了口水,道,「兩個月前他們進行安全評估的時候弄到的。」

「噢!是你們公司!」我忽然想起他之前所在的就是一家安全評估公司。

「應該是我們公司其中的某個專家。」阿坦糾正道。「只可惜我不能露面,不然……」

「為什么不能露面?」我好奇地問。這么好的機會怎能放掉?

「看看名單吧,從中選擇一個。」蘭瑟c口進來,「能使用該網站——也就是共享其中數據的部門我列在這里。不過第一步我建議選擇一個非核心部門。你們知道,他們的工作人員常常安全意識比較淡泊。」

「同意。」阿坦說。

「最好找一個女職員。她們技術比較差。」我建議道。

「我更喜歡中年男人,」阿坦說,「他們常常偷偷瀏覽黃色網站,只要在網站上做個手腳,入侵到他的機器上就比較容易。」

「那好,現在就模擬一個這樣的人出來。假設我就是一個中年男人……」蘭瑟說,同時記錄下虛擬的數據。

「你別搞笑了。」我忍不住笑道,「阿坦是還差不多。」

蘭瑟對我展顏一笑,嫵媚極了。這時候才想起,他有多久沒笑過了?

「我有那么老嗎?」阿坦憤憤不平地道,「就是,也是一個英俊的,瀏覽同志網站的中年人。」然後,他笑著補充。

討論的時候時間過得飛快,因為我們的精力都是高度集中的。他們兩個都很專業,我是說有專業精神:不管私底下有什么過節,工作的是就就是工作。我看我得學學。

現在這四個小時是蘭瑟的,他正在電腦前忙活。之後再四個小時是阿坦,最後輪到我。我仰躺在床上,考慮著蘭瑟會怎么做。我還從沒見過他出手呢,但是我和阿坦想到的細節他好像色色都考慮到了。阿坦說他很厲害,說他們都怕他。怕他什么呢?我想,是因為他很能打?一個女人似的家伙。而他說的他們又是誰呢?是他們同僚么?我現在又算什么呢?也是他們的同僚?

哈,我對他了解得還真是少得可憐。我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難過。我本來不該喜歡他的。他長得好看,好看中還帶了男孩子身上少見的柔弱——現在我知道他很厲害,但是我確信在他內心深處必定有個如此柔弱的地方需要有人耐心呵護。當然,這個人未必,或者說肯定不是我。

第一眼看到他,他就讓我有一種莫名的保護欲望,其實那時候我還不喜歡他,我只是想當他……是什么呢?唔……我還真不知道,我就是這么糙,常常連自己的想法也搞不清楚。我就是願意讓著他,護著他。他大多數的笑容都是溫和的,偶爾也有媚惑之極的那種,就是讓男人心里癢癢把持不住的微笑。所以我不管三七二十一,上了再說。這時候,我也還沒喜歡他。我只是願意跟他在一起而已。我是頭一次做——不僅僅是跟男人,就是跟女人也沒干過——都是他引導著我,我知道他肯定不是個處了,但我沒在乎,只是有那么一點點的不自在。因為當時我對他只是多了點與對別人不同的感覺,但我不喜歡他。他雖不是個女人,可我把他當成是跟我上過床的女人,所以,我對他好一點,更好一點。

直到那一天,他那樣看著我,對我說:「你都推到我頭上吧,我能跑的掉……」他澀澀微笑著,仿佛天地間所有的無奈和哀傷都掛在那緊抿的嘴角。最是動人的,是他那雙漆黑的眼眸。我從不知道一個人的眼里居然可以糅合那么多的情感——堅韌又脆弱;企盼又無奈;依戀卻又決絕。紛雜的,卻如此動人心弦。我只覺得忽悠一下就掉進他漆黑的眸子里去了。我不再把他當女人。他是個男孩,漂亮的男孩,我喜歡的,我終生要保護的男孩。可是呢,我都沒跟他kiss一下,甚至對他比之前更冷淡。我遠遠地逃離他。他願意跟我禍福與共,可我不願意。因為我喜歡他,我多希望他幸福。直到我搬離都沒跟他說過那一刻的心動,我雖然遺憾,但決不後悔。

我在海上漂了四十天。我是個北方人,沒怎么做過船的。好幾次我都快把胃吐出來了。那個時候我不太想家,我就是想他。很想,想抱一抱他,親一親他,我的漂亮男孩,我的蘭瑟——我最迤邐的春夢。

可美夢這么容易就破碎了。剛來到這里的時候我多恨他,恨得連做夢都想要把他打扁。後來呢,他早上吃飯時對我笑了笑,又流露了些許憂郁的神情,我不怕丟臉地說,我心里即刻就原諒了他。誰叫我喜歡他呢,被他騙騙吧我也認了。再後來他公然跟阿坦抱在一起,我靠,我幾乎瘋了。我不怪他戲演得好,我只怪自己自作多情。我哪只耳朵聽他說他喜歡過我呢?他是個gay,我也喜歡他,但這兩項相加不一定等於他喜歡我不是?

我從前聽人說過,喜歡一個人的話,痛苦的時間多過快樂。我想也是這樣吧。

他不理我吧,我挺難過;他理我我還愛胡思亂想。就比如說他對我和阿坦的親近表示不滿這件事情,我又開始心猿意馬。可是現在我學乖啦,自作多情是不對的。那天晚上我難過的要死,我死了是沒人憐惜的。連蘭瑟,我的——不是我的——漂亮男孩都說過「痛一點就學得快一點」,我幾乎沒把自己廢了那么痛,不該學不會吧。

所以,想到這里,我就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別再把自己往火坑里推了。聰明點看明白,他們兩個有矛盾了,所以都向我搖橄欖枝。這情形就像是一架靈敏的天平正戰戰兢兢的保持平衡,一小顆砝碼就會打破這勉強的均衡。而我就是這顆砝碼。

我有點難過。不過我想過兩天就好了。我不會像昨晚那樣把枕巾哭濕,因為我覺得今天比昨天稍微聰明了那么一點點。

今天上午他又對我嫵媚地笑了,看到他久違的笑容我真的很快樂。我想我又原諒他了。可我不想為這個責難自己。做人寬容一點不好么?反正我也沒辦法對他不寬容,那我就順便對自己寬容點吧。

樓下傳來汽車的剎車聲。這可是個新鮮事兒!我已經多久沒見過新面孔了?!我跳下床,趴著窗戶向下看。一個似乎是穿著xxx服裝的男子從一輛敞篷的不知道什么年代的車上跳下來跑進大廳,看樣子很惶急。

出什么事了?我從房間里竄了出去。

「歡哥,這么忙去哪里?」阿坦三兩步順著樓梯跑了上來,有意無意的攔住了我。

我瞪了他一眼。嘿,這小子裝什么算?

「嘻嘻,這么看著我,真讓我激動。」他賤笑著說。

「你少跟這犯賤。爺還不看了呢。」我幾乎沒吐一地,扭頭回屋。我知道他們不信任我,不信拉到,我也不求著給他們工作。

「犯賤?」阿坦冷笑了一聲,「哪兒比的上你啊!」

「我怎么啦?」我心里一怒——只當他說我對蘭瑟的事兒——不自覺的聲音就放大了。

阿坦伸手捂著我的嘴不由分說就推進屋內,踢上房門。「再他媽招我我就j了你!」他壓低聲音狠狠地說。

我還真一愣,隨即幾乎沒把我笑死。「去你媽的,j屍去吧,你!」論打我是打不過他了,但你要知道,做a這種事情別說是男人對男人,就是男人對一個激烈反抗的女人都不是那么容易得手的。他想強殲我,除非把我打死先。

他也笑了。「做夢吧,你。讓我費那么大勁伺候你我還不干呢。」他說。

他媽的,伺候誰他干?蘭瑟?哼哼。我惱火地想。

「啊~~」樓下忽然傳來一聲短促的驚呼!

事發突然,我根本就分辨不出是不是蘭瑟的聲音,我也沒時間分辨——在我反應過來之前,就已經閃身搶出門去!

「蘭瑟~!」我伏在二樓樓梯的欄桿上叫道,趕不及下樓,一縱身就翻過欄桿跳了出去。

「嗯?」

腳一著地就看到蘭瑟從門口返身回來,似乎有點迷惑地看著我。

「你沒什么事吧?」我問,落地的時候腳震得酥酥麻麻地疼。

「什么事?」他反問,眼睛緊盯著我。

「剛剛……剛剛我看到有人來……又聽到有人叫……」在他的視下,我幾乎是有點吶吶地難以出口。

「沒人,也沒事。」他回答的簡潔強硬,好像他這么堅決地說,謊話也會變事實似的。

我靠,他怎么比我還幽默。既然他都這么說了,我還能怎樣呢?「不好意思,我幻聽。」我撓了撓頭,冷笑道。

我壓根不在乎你的什么秘密,我不感興趣!我跳下來只不過是以為你需要幫助。可他那么厲害,哪里需要我呢?更何況他做的事情那么機密,有我c手份兒嗎?現在我明白了,懂了。我點點頭,反身回到樓上。

阿坦抄手在二樓的樓梯口靠著欄桿站著,只是笑,也不說話。

後來那輛車就留在了這里,那個人我就再也沒見到,只是樓後有一塊地土的顏色看來跟旁邊的不同,應該是新翻過的。

蘭瑟說我們得加快進度。至多半個月,他說,我們必須要完成這個浩大的工程。他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表情很嚴肅,嚴肅得讓我感覺他像個首領。說完,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他的四個小時還沒過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