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部分(2 / 2)

陷阱 未知 6058 字 2021-02-25

似乎那個消失的陌生人帶來了什么壞消息。或者他本身就是個壞消息。

阿坦出去了好一陣子,回來後擺弄了一會兒電腦,明顯的有些神不守舍,於是他推開電腦,「歡歡,你來試試看。我不在狀態。」他說,然後,也進了蘭瑟的房間。

現在輪到我坐在電腦前了。使他們不在狀態的因素對我應該沒什么影響的,因為我只是個臨時工而已。但是我的腦袋里明顯的一團亂麻。

那個人匆匆進門的身影和那聲短促的驚呼一直在我頭腦中盤旋。我推斷不出來他們是否相識又是什么關系,我也不想推斷。我只是明白了一件事:恐怖活動不是過家家。

我走出門外,那輛車在那里,上面沒人。走到房後的時候,我看到一片新翻的土地,土質松軟,還微微有點濕潤。

這本是我早就應該明白的,從小到大電視小說我都沒少看過,可是它確確實實在我想象之外。蘭瑟會殺人?蘭瑟會殺人!我的頭轟鳴著要爆炸!

我常常說要殺人,可從來沒想過真的要誰的命。可那個人從進門到喪命前後不過五分鍾。五分鍾而已!

我的心狂跳。

那濕潤的泥土被太陽曬上兩天再多踩上兩腳就與周圍的土地沒什么兩樣。那么,我環顧了一下四周,在明晃晃的太陽下,一切似乎都這么寧靜平和,這房前屋後到底埋了多少人?

美麗柔弱的蘭瑟會殺人,那那個渾身殺氣的阿坦當然也會殺人了。我這到底是身處一個什么樣的世界?

我心悸得渾身發軟,分不出是恐懼還是惡心,然後,我搜腸刮肚地大吐特吐。

「歡歡!」有聲音從樓上傳來,接著人影一晃,有人從二樓窗子跳了下來。

「歡歡,你怎么在這里?走,走,回去。」他抓著我的胳膊,想要把我從那里拉開。

是蘭瑟。

「你滾開!」看到他的臉,我心中猛然涌起一種類似於恐懼還是什么的感覺。我一把推開他,自己也踉蹌後退了兩步,腳下的泥土忽然變得分外松軟,我一跤跌倒在地,低頭一看,發現自己正坐在那堆新土上面。

大約這里注定了也是我要睡的地方。

「歡。」蘭瑟上前兩步,「來,我們離開這里。」他柔聲說。

「蘭瑟。」這是我第一次當著他的面叫他的名字,「這里沒來任何人,也沒發生過任何事,是吧?」我笑問道。

他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漱漱口吧。」阿坦端著杯子從房前轉過來。

蘭瑟看著我從阿坦的手上接過杯子便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

我在他的臉上,身上再也看不到任何心緒。

「阿坦,」我喝了兩口水,「等事情完成了之後,你們會送我離開嘛?」我問。

「那當然。沒人打算養你一輩子。」他彎下腰,以手撐著膝蓋笑道。帶著笑容的他看來陽光而俊朗。

「那,是送回中國還是送回老家?」我抬頭凝視著他問。

他臉上的笑容漸漸斂起,站直了身子,眼睛越過我看著遠方。

這當然不是我希望的答案。我的心向下沉,向下沉。死我害怕——我本以為我不怕的——但是我更怕蘭瑟來殺我。我不想死在他手里。我時不時的怨他,但我真的不想恨他。如果不是在阿坦面前,我想我肯定會哭。

可是呢,我不想在他面前哭。所以我就只好笑。「阿坦,」我笑著說,「我要提個要求。我要求改善我的伙食。不是有那個說法叫做送行飯的嗎?你……你他媽的為什么要告訴我?!!」我把手中的杯子遠遠的扔到了牆邊,騰的站起身,「你干嗎不瞞著我?讓我興高采烈的過完這幾天?你怎么不哄著我,讓我興致勃勃的幫你們完成任務啊?!你、說話呀!」我抓著他的衣領叫道,「說話!他乃乃的!」

阿坦抓住我的兩手,用力慢慢的分開,他的目光冷冷的,還是像利刃。「沒有人宣判你死刑。」他緩緩地說,「如果是我,我會想方設法的活下去。」他握著我手腕的力量在增加,可是我感覺不到痛。「這樣的壓力,真讓我……熱血澎湃。」他說,薄薄的唇上,帶著一絲讓我不寒而栗的微笑。

「小男孩,」他微笑著說,「你越害怕,就越要面對,懂不懂?」說完,他放開我的手腕,拍了拍我的臉頰。

越害怕就越要面對。

我呆呆的看著他,不錯啊,現在我已經退無可退了,對蘭瑟也絕不抱任何幻想,除了往前走我還能干嘛?

「咳。」我推開他的手掌,「你為什麽幫我?」對蘭瑟我尚且不存幻想,更何況他?!

「幫你?」他嗤笑道,「我不幫你,也不會幫蘭瑟。我只幫自己。」他聳了聳肩,扭頭看著躺倒在地上允自汩汩流水的水杯,「你以為水不寶貴?你知道這是什麽地方?沒有蘭瑟的庇護,搞不好你連n都沒的喝。」

我心中一凜。「蘭瑟是誰?」我問道。

「如果他沒跟你說,你也別指望從我這里知道答案。」阿坦笑道,「不過,」他指著房前的土地,「在荒蕪人煙的地方這幾百里的光纖是誰布的?在z最混亂的地區一應事務又是誰打點的?不然,我們憑什麽上英特網?」

我愣愣的看著那片土地,忽然笑了。「如果沒有你的幫助,我是不是不可能離開?」我平靜的問阿坦。

「你能不能離開不是看我,是看你自己。」阿坦悠然的道,走到那邊撿起地上的水杯,「看你夠不夠……」他沒說完就走開了。

我本來只是個普通人。

可是我在原來普通的時候總以為自己很與眾不同,事實上不是;等我遇到一件不普通的事情時,才發現普通其實是種幸福。

再次進到那幢房子的時候,一切都變得不同。

蘭瑟坐在筆記本電腦前,頭都沒抬;阿坦的口哨聲從機房中傳來,有點美國鄉村小調的味道,挺輕松的那種。我進了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水,一口飲盡,然後返回客廳搬了把椅子坐在蘭瑟對面:「那張布線圖呢?我想看看。」我說。

蘭瑟粹然抬頭,有些吃驚的看了看我,當然他很快就平靜下來。「我拿給你。」他說著把面前的電腦推開站起身,我才發現──本該早就發現的──他身材高挑略帶消瘦,但不該叫做柔弱的,他那是柔韌;他神情平靜,目光不叫凌厲也不叫溫柔,那叫做深沈;他身姿輕盈,手腳干凈俐落,做事也是,殺人也是。

他的容貌是絕色的,笑容是絕色的,人也是絕對出色的。只是從前我帶著某些情緒來看他,所以看到的是某些側面──或者叫做幻影──而現在,我看到的是另外一些東西。

他上樓去拿圖紙,其實我應該顛顛的跑在他前頭說「不用您費神,我自己來。」可是呢,考慮到他房間里也許有其他機密文件,我還是不要把馬p拍在馬腳上好。所以我靠在椅背兒看,看著他的背影。他在編使內存溢出的程序,瞥了一眼他的筆記本電腦我發現。

是夜,我研究那張圖紙通宵未眠。我不光是在想怎麽入侵,我還在考慮,怎麽才能留下求救信息而不被他們發現──他們指的是蘭瑟和阿坦。

我在國內的時候看過新聞的,我知道現在我們所在的地區是離s國駐軍最遠的小鎮。而我本人不太喜歡在駐軍殺過來的時候只剩下一根手指頭什麽的。

天快亮的時候,我把三張椅子一搭,在機房里對付著打了個盹。小時候我養過一條笨狗,幾十塊錢一只的那種,從兩個月一直養到它兩歲。跟別的寵物狗一樣,它學會了叼拖鞋──不是從門口叼來給我穿,而是從我腳上叼跑;它也學會了坐下,作揖,打滾兒什麽的,心情好的時候也會表演給我看看。它睡覺的時候喜歡蹭到我身邊,爬進我的被窩,熱熱的呼吸呵得我的脖子好癢。我想,我是夢到它了,因為現在我的脖子上就感覺到了熱熱的呼吸。只是它好像學會了新東西,弄得我下面好舒服。

「怎麽樣?小男孩。」阿坦刻意壓低的嗓音聽來很性感。

「他媽的……像兩只偷情的老鼠。」我的頭枕在椅背上,因為缺乏睡眠,聲音也是暗啞的,大約比他還要性感。

「哈哈。」阿坦忍不住大笑,盡管壓低了聲音但還是隱藏不住那絲清亮。他的胸膛幾乎就挨著我的,連氣流振動我都能感覺得到。胸前也癢癢的,我都能感覺到茹頭漸漸的立起來。「老鼠不是這麽干的。」他說,有點氣喘吁吁,然後把我的上衣向上推,用舌尖一下一下地輕點早就硬了的r首。

「cao~」我特別不滿,我不知道自己竟然這麽敏感,而他總是不緊不慢地挑逗,我已經好幾天沒干了,nnd,我要更激烈的!

我抓住他的頭發,他抬起頭。「這里。」我說,把他的唇壓到我的唇上面。我好孤獨。干一場滿不錯的,不管跟誰。有時候不需要什麽借口,孤獨二字足以。我孤獨,因為我一個人,孤立無援。

他果然很激烈,在很長一段時間里我什麽都沒再想。後來他抬起我一條腿,往胸前壓。

「靠!」我一腳把他踹開,「你想窩死我啊?」轉椅才多大個地方!他以為我是玩雜技的?

「shit!」他咬牙罵道,「這個時候你喊stop?都他媽過白線了,停車會死人的!要喊你早喊啊!」

「剛剛我舒服啊,喊個p!」我的褲子早沒了,一低頭就看到小弟弟直直的立著,頭早就冒出來了。干到一半我也很不舒服呀!

「……」阿坦眼睛都紅了,轉頭看到一只原來裝電腦的紙殼箱子,一把拽了過來,三下五除二地把它拆開。我動手幫忙在地上展平。阿坦順勢把我按在地上,力氣之大讓我懷疑他想把我嵌在那兒。

「媽的,夠了,再使勁我就成像片了!」我想要掰開他的手指,豈料他揚手就是一個大嘴巴抽我臉上!

我被打得一愣!舌尖麻麻的痛,嘴里有一股鐵銹的味道。伸手在嘴角一摸血絲宛然。

二話沒說,我掄圓了胳膊也一巴掌打在他臉上。

阿坦人長得不太白,應該算是比較黑那夥兒的,像是在太陽下曬的那種健康色,所以這一巴掌的效果不是很明顯。他慢慢地把被打偏了的頭轉過來,速度慢的讓人心悸。

我再怎麽自大也得承認我兩強弱分明,簡直太分明了!這要打起來那我當然只有挨打的份兒了!我需得物色個稱手的兵器先!

就在我的目光四下亂掃的時候,阿坦已然俯下身來。跟他轉頭的速度相比較,俯身簡直快得跟閃電一樣。

他的舌頭在我的嘴角徘徊,把那絲血跡一點點舔掉,然後靈動的像個生物似的舌頭嗖的鑽進我的口中。

那是個真正的吻,我是說有那麽一刻我感覺我們兩個彼此相容。它讓我回憶起我們不是在打架而是在做a。我幾次想要抬起上身來擁抱他,可惜都被他死死的抓著手腕壓在地上。我還是習慣懷中充實的感覺,可他喜歡一步一步的慢慢來,現在這個步驟完全屬於唇舌。

當興奮的感覺重新回到身體里之後,我們慢慢地結束了深吻。

接下來他的突然進入讓我非常之措手不及!冷汗在那百分之一秒內涌了出來。「靠……」我咬著後槽牙說,「都這麽疼嗎?」

不知道我說了什麽好笑的話,讓他樂得不行。「要是女人那就更疼了。」他回答說,「我有看過哭的。」他松開手,拂掉我額頭上的汗水。

「你他媽去死吧,你!」我快要氣的爆炸了,他太討厭了,他還跟過女人,我都沒有過。

「放松點。」他說。

「你說得容易!」我怒道,閉上眼深呼吸,事已至此我不想辦法享受還干什麽?

真的能享受嗎?蘭瑟他每次都是什麽感覺呢?那次他跟我說「慢點」,看來他也好痛。我對他也不溫柔,一點都不,這個死阿坦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真可憐。

「唉……」我長長嘆了口氣,腦海里都是蘭瑟清麗絕倫的臉。不管他是個什麽人,就算首領也好,可是他身邊沒有人對他好。他為什麽要殺了我呢?我本想好好地疼愛他,盡管跟他比起來我顯得有點笨拙。

怨也好,恨也好,是不是站在他的對立面上都好,想要把這個人從我心里抹煞都不容易。

阿坦已經開始大行其事,搞的我全無興致。總之我是一點快感也沒搜尋到。我覺得漲痛,呼吸也很困難。「抱抱我。」我說,我好孤單。

阿坦好像怔了一下,但還是如我所要求的抱著我。我也伸手圈住他,總的來說我們是擁抱在一起。這個姿勢弄得他很不舒服。反正我也不舒服,他就將就點吧。

那次,我跟蘭瑟也是這樣擁抱著的,我還是喜歡懷里滿滿的感覺。

gang交的感覺真糟。完事之後我的唯一感覺就是這個,整個兒就是一教訓。再也不了。

阿坦一直跟我擁抱著,完事了又抱了會兒。下面粘乎乎的,感覺真惡心。我隨手摸到了他扔在地上的上衣把下面擦了一擦。他一直看著,也沒說話。然後他光著上身爬起來,開門出去。等他折回來的時候已經穿好了上衣。「給你。」他扔過來一個小紙包。

「什么?」我撿起來打開,是一些粉末狀的東西。

「溶到水里的,晚上泡泡那兒。」他的目光在我下半身掃了一眼。我忽然之間就很生氣。「滾!xxxx!」我破口大罵。真是活見鬼,我干嘛生這么大氣?好像他不給我這個葯粉我感覺還能好點,給了之後我實在想把他塞馬桶里沖走。

阿坦聽了我的話轉身就滾了。我整理好衣服出門時看到蘭瑟端坐在客廳的桌前,仍然在擺弄電腦。聽到聲音他抬頭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沒說。

我的臉不知為什么,轟的就全紅了。我在那一刻很想轉身縮回到屋里,但,我沒能那么做。我只是在門口僵硬地站了一會兒,就一扭一扭的上了樓梯。我實在是不想這么走路的,只是……沒辦法不這么走。

二樓沒人,我到洗手間接了半盆水,把粉末撒進去,很快清水就成了均勻透明的粉色。咧了咧嘴,我還是坐了進去。

有人上樓,聽腳步聲我就知道是蘭瑟。他直徑走到洗手間門口,「吃飯了。」他說。

我哼了一聲,表示知道了。

沒有離開的腳步聲,但門外靜悄悄的。我越來越不安,水盆里的顏色好像都被我吸收了似的,一點一點染紅了我的肌膚。

門板上有點悉悉索索的聲音,好像有誰在上面摸索。何必說有誰,就是蘭瑟在摸索。這邊的我離門一米多遠呢。

「想干怎么不找我呢……」

那邊傳來他那一貫平靜的聲音,有點幽幽的,不能確定是不滿,埋怨還是什么。

「賤貨,你給我滾!」我大吼了一聲,一腳踢翻水盆。這一連串的巨響五里地外都能聽到。我聽到他的腳步聲遠去,然後我哭了。

我為什么要找他呢?他是j呀,還是鴨子?!是否誰有了什么生理需要就要找他解決?他當他自己是公廁啊!

x他媽的!我不找他,就不找!

我的那個漂亮男孩啊!他離我越來越遠。從哪一面來講都好。

等眼睛不太紅了之後我才下樓吃飯。下樓之後才發現其實我來的還算真早。從廚房端了一份早餐,我坐在桌子的一角兒。剛吃了兩口蘭瑟從客廳過來也拿了一份早餐坐在桌子另一角。我頓時沒了胃口,沒了胃口我還是低著頭一口一口不停地吃。

又過了一會兒阿坦不知道從哪里回來,看了看我們,也同樣端了一盤占據了第三個桌角。

他剛一坐下,蘭瑟忽然把手中的叉子往桌上一撂站起身。

我們兩個的視線都集中在蘭瑟身上。蘭瑟面無表情地走到阿坦身邊,說:「出來一下,我有事跟你商量。」言罷,他徑自出了房門。

阿坦又在座位上停留了一會兒,把叉子在手指間轉來轉去。過了一會兒,他笑了,又若有若無的嘆了口氣,才站起身。

我愣愣的看著他們兩個出門,靠,想裝做與我無關都不可能啊。

阿坦的身形剛從門口消失,我便聽到外面「啪」的一聲脆響!如果我足夠白痴,可以把這聲音當成有人鼓掌。然後,便是打斗聲,只是沒人說話。

這算什么!我靠,這算什么!我氣得全身發抖。雙臂微微用勁,我一把將餐桌掀了,桌上的餐盤刀叉乒乒乓乓的砸在地上。

阿坦把頭探了進來,看了看,伸了伸舌頭:「這下好了,大家都沒的用了。」

「既然大家都吃完了,那就看看系統吧!」蘭瑟淡淡地說,好像剛剛什么也沒發生過。他的淡定神態弄得我也覺得剛剛外面的聲音不過是我的幻聽。

靠,來這里不過幾天,又幻視又幻聽,沒人殺我我自己也該回爐了。

蘭瑟昨天調試過了他的溢出程序,我跟阿坦已經把模擬局域網的那台目標機器按照資料設置好了。我們的計劃是從他接入色情網站的登陸入手,所以雖然是試驗,但也和真正行動差不多了,最起碼對那個色情網站的入侵是來真格的。昨天阿坦已經用他在美國的信用卡注冊了一個合法用戶,剩下來要做的就是如何以一個普通用戶的身份獲取管理員的賬號和密碼了。對我們三個來講,這都不是大問題。

而這四個小時正是我的時間。我現在坐在這里發呆不是因為我不知道怎樣獲取管理員的密碼,而是因為我正在考慮要不要給管理員的私人電腦里發一條信息,讓他把目前正在進行的勾當報告給s國的國安局。

如果我這么做,而他接到信息又如我所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