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部分(1 / 2)

陷阱 未知 5972 字 2021-02-25

「那么,為了恢復我的自信你做了多少事呢?」我額頭上的汗都流進了眼睛,視線一片模糊。我想我跑不了多久了,大約就要終結在這里了吧?

他久久地沉默,但摟著我的胳膊卻越來越用力。「…………敏銳是好事,但自做多情就沒什么意思了。」他答非所問。

他的肢體語言告訴我他依戀我,但他出口的話語卻恰恰背道而馳。

他的心是否也因死亡的恐懼而抽搐,因為無奈的言不由衷而哭泣?

還是這些都是我的臆想,他的所作所為又是為了求生而玩弄的另外一個小把戲?

我無言地向前踉蹌行走,此刻太陽已經老高,我汗流浹背但不敢有一絲停歇。遠處,隆隆的似乎是車輛或者什么的聲音。就算是上天注定了我將斃命於此,但那一刻來臨之前,我決不會放棄。

「前面大約100米右拐。」蘭瑟吩咐道。現在我們已經走進了一片廢墟,而後面汽車還是什么的發動機噪音越來越近了。

失去棚頂的房屋,倒塌半邊的土牆……我滿眼看到的都是這樣凄涼的的景象。我可以想象得出,當初在這里發生的戰斗──或者就叫作轟炸吧──有多慘烈。而我只是一個外國人,是體會不到蘭瑟那喪家之痛的。但盡管如此,我的心仍是一震。

按照蘭瑟的指點,我們來到一間比別處更為破舊的土房前。我幾乎看不到什么能夠作為掩體的東西。「右側的牆壁。」他說。

我走上前去,試探著推了推,毫無反應。我退後了兩步,仔細觀察那堵牆。蘭瑟並不c口,只是靜靜的靠在我身上。

他倒挺相信我的觀察力的。

牆腳下那張桌子很大,桌子里面黑黝黝的,窗子透過來的光線被厚實的桌面遮得嚴嚴實實。要非常仔細觀察才能看出那條細細的縫隙不是光影兒是某條地道的入口。

我想把蘭瑟放在桌上,然後來開入口的擋板,蘭瑟忙道:「放地上。」

桌上厚厚的一層灰塵,倘若他躺在上面定會留下線索。

本來以為里面是地道,誰想不過就是一個大坑而已,看來他們還需要學習一下我們抗日時期的老百姓。在這樣的空間里蘭瑟是不可能平躺的,他靠著我,我緊摟著他的肩膀,兩人悄沒生息的依偎在這狹小漆黑的地方。

時間悄悄的流逝,慢得讓我心慌。我聽不到外面任何聲音,不知道搜索者是否來過了。我覺得快要喘不過氣了。做夢的時候我也會夢到類似這樣的場面,為了躲避什么追殺,我把自己窩在這樣一個狹小的空間里,或許躲過去了,或許一露頭就會看到一把槍頂在腦門兒上。不過那都是夢,狂吼一聲,一身冷汗醒過來生命還能繼續。可是眼前呢?看來真的跟噩夢差不多,只是走錯了就永遠都醒不來了。在整個行動中,我一直是高度緊張著,感受著無比的刺激,可在等待結局的時刻,我一秒比一秒強烈的感覺到了恐懼。我,我們最終的宿命是什么?

下一秒等待我的是什么?

黑暗,郁悶和未知的恐懼是我能感受到的全部。

蘭瑟的後腦枕在我肩頭,綿長的呼吸拂動我鬢邊的碎發。我因恐懼而狂擂的心便如要跳出腔子一般緊貼著他的背在搏動。在這寂靜的密閉空間,心跳聲如此清晰。

「別怕,他們找不到我們。」他在黑暗中摸索著找到我的手,握緊,低聲道,「他們是雇佣兵,惜命得很,一般不會在敵人不明的情況下在廢墟中搜索。」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輕蔑。他有許多理由以性命相搏,而他的敵人在這片土地上又豈能有與他相當的勇氣?

我的手是冷的,滿是汗漬;他的手也滿是汗漬,但卻是溫熱的。

片刻的寧靜過後,又是地動山搖的幾聲巨響。這幾下炸彈爆炸的巨響更驗證了蘭瑟的話,外面的駐軍確實不敢進入廢墟搜索,而是企圖在遠處以炮火把廢墟化成齏粉進而消滅埋伏其間的敵人。

這間房屋用的是土牆,即便倒塌也不會似鋼筋水泥那般的沈重,只要沒人找到我們,我們便不會被困死在這里。當初蘭瑟他們在這一大堆建築中找了這麽個破爛的土房挖地道想必是早就計劃周詳了。

我緊懸的心似乎微微落地。接著,另一種心緒馬上占據了我的身心。

蘭瑟一直靠在我的身上,不曾移動過;他的手也一直緊握著我的,汗濕得如同剛從從水中撈上來一般。

我努力伸了一下手,想要摸摸他的大腿。現在應該紅腫了,我猜。

「分筋錯骨是阿坦教給你的吧?」蘭瑟在我耳邊輕聲問道。他說得很隨意,便像是為了排解恐懼與緊張而隨口閑話。

「嗯。」我點了一下頭。我想說我不會復原,他沒教過我,但是,那半句話生生的吞回肚里。我開不了口。

他聽了之後就不再言語,但沒放開抓著我的手。

他心中定是在責怪我。我想。可當時我能怎麽辦?我怕,我很怕。我沒法不承認。我卸掉他左腿的時候只是想保護自己,讓自己在那一秒安全,完全沒想過──也沒時間考慮──下一步怎麽走。

我說服自己相信,我做的是對的有道理的。我必須要比別人更相信自己的判斷。現在我們兩個人中唯有我是具有行動能力的人,倘若連我都滿腦子牽三扯四魂不守舍,那可真是沒前途了。

我要相信我從前沒有做錯,今後也不會做錯;我相信我,蘭瑟也相信我。

因此,他相信他會殺我滅口……他汗漬漬的手緊抓著我……他溫柔的安慰著魂飛魄散的我……

我不能再想。過去的事情再怎麽假設也沒用,我要向前看。

沒有過去,沒有現在,只有未來。我想,我從蘭瑟那里學到了些東西,而這些東西對我的未來非常重要。

「睡一會兒吧。」蘭瑟說。

「嗯?」我有點詫異。

「緊張很消耗體力,而接下來要面對的狀況本身就需要充沛的精力。睡一下養養神。」他的右手依然緊握著我的右手,左手揚了起來,在我臉頰上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胸膛登時被一股暖流填滿。我真的喜歡,非常喜歡他這個動作。不經意間,他給了我莫大的安慰和鼓勵。

我低下頭,在他的脖頸上輕輕地用唇碰了碰,「晚安,mylove。」我說,我不知道這句話是怎麽沖口而出的,我真不知道。這個詞就好像一直在我的舌尖盤旋著一樣,已經醞釀了幾千幾萬年,所以一開口間,它就輕盈地跳了出來。

說得好,我在心里對自己道,說得好。雖然它沒出現在合適的時間,也非合適的地點。

蘭瑟起先是很平靜的,我想對他來講,這個詞似乎已經司空見慣。然而五秒之後,他的身子一直,猛的抽離了我的懷抱。「你……嗯……」他的喉頭模糊的發出了幾個音節,但終究沒說出任何含有語義的詞句。

他不需要說什麽,我也不想聽他說什麽!我伸出手從他的腋下穿過,重新把他攬回我的懷抱。他靠過來,無比的放松。「晚安。」他說。

那一刻,我領悟了這輩子最重要的一條楊氏定理:有些事不同於做買賣,有些東西給出去不需要同等的回報──雖然我也希望。

經過連夜的緊張、恐懼和奔波我確實累了。沒等我放松身體意識早已自己從大腦中抽身離去。

在來到z地區最狼狽的一夜,我睡了最甜美的一覺。

「歡,醒醒。」

耳朵先於大腦起了床,我動了動身子,酸痛之極!尤其是腿,幾乎被壓到沒有知覺。

懷中暖暖的,蘭瑟依舊靠在那里。

「唔……」我大大地打了一個呵欠,「你醒了多久了?」我問他。

「外面大概三個小時沒有動靜了,我想他們已經離開。」蘭瑟回答──其實他根本就沒回答我的問題。

「那我們出去吧……現在什麽時候了?阿坦能不能找到這里?」我將他輕輕放在地上,活動活動胳膊腿准備推開頭頂的擋板。

「什麽時候……嗯……我也不知道。我的手表被阿坦搜走了。」他聲音里帶著些不明顯也不常見的懊惱之意。

「那你怎麽……」我有些詫異,他剛剛明明說駐軍離開三個小時!

「136500下,」他說,「你的心跳。」

黑暗中我能看到他的眼神嗎?

黑暗中我看不到他的眼神嗎?

我看到的是什麽?熱切而深情,是我平生見所未見過的。

「你愛我麽?」我摸索到他的臉頰,捧在手中,問。如果是,我希望他能告訴我,親口告訴我。

告訴我,我將不在乎是否會死在他手下。告訴我,我願含笑死在他手下。

在這一刻,我熱血澎湃。

「不。」他說,輕輕而又堅決的。

我深深的吸氣,又緩緩地吐出去。沮喪懊惱企盼辛酸……我理不清胸中紛雜而至的情感,所以我把它們壓回到心靈深處,迫自己平靜下來。「好吧。」我說,放開手。「我們現在出去嗎?」壓抑的語調中帶著絲絲顫抖的尾音,我聽得出來,他也應當同樣。

「是的。」還是那樣波瀾不驚的語調。他讓我再次懷疑黑暗中感覺到的強烈情愫又不過是我的幻覺。

我伸手推了推檔板,比進來時沈重了許多,但又不是完全不能移動。我俯下身,把地上那完全不能移動的男孩抱了起來,放在我身後。

他一如既往的沈默。

推檔板不是我想象的那麽輕松,我先後試了三四次,每次都從那一線縫隙掉下來不少黃土和泥塊。如此幾回感覺手上的重量已經能夠支持,我才一鼓作氣把它推開。

眼前灰土彌漫,但並不妨礙我看到這讓我咋舌的景象。我本以為面前豎的應該是一堵牆,看到才發現還哪有什麽一米以上的障礙物?一眼望去簡直就是海闊天空!

原本就破爛不堪的小土房還好,四周那些原本看來略為堅固的房舍早就成了黑色的土堆。幾處仍然在冒著黑煙,絲絲的火星迸現。

這才叫做廢墟!我想,滿目瘡痍。

「一次,兩次……看來已經沒什麽區別了。」蘭瑟幽幽的說,臉上浮現出一絲苦笑,「我原來……在這里住過半年。」

「我們離開這里。」我一把抱起他,放到外面的地面上,然後自己按著坑邊縱身跳出坑來。「離開這里!」我對他說。

離開這個被一毀,又再毀的地方,離開這片蘭瑟見證過榮衰的土地。但,離開這里,能平息他心中的怨憤和怒火嗎?離開這里,能撫平他心中的創痛和憂傷嗎?

他沒有家。他不再有家。

他注定余生只能顛沛流離,有人假借上帝之口這麽宣布。

「我愛你。」我跪在他身邊,抱著他那單薄而又柔韌的身軀,「我愛你。」我的男孩,我因你哭而哭,因你痛而痛。男孩,我如今親口告訴你我愛你,我承諾我用余生來呵護你。

第八章

「我不愛你。」

聽來像是來自雲端的聲音。我身子一顫。

我不愛你。我不愛你。我不愛你……

「夠了!」我一把推開他,咆哮道,「說一遍就夠了!」

那惱人的聲音仍然一撥又一撥的沖擊著我的耳膜,我頭痛欲裂。「夠了!夠了!」我捂上耳朵,可什麽都阻止不了。

不,我不心痛,我真的沒覺得心痛,只是頭痛得厲害。

過了一會兒我終於明白,他確實只說了一遍,只是那一遍的余音在我的腦海中嫋嫋不絕。

一直以來我都是一個沖動而率直的人,這我從來都知道。那一秒,我發自內心的憐愛蘭瑟,我的熱血。我願意把自己的所有都奉獻給他,於是我也這樣說了。就象我之前說的,我當然明白不是我付出了全部就有權要求他人亦如此,更不可強迫對方像我一樣說出口來,我只是企盼著他的回應,潛意識中等待著他對我亦同樣的熱情。可他的話就如一桶雪水從頭澆了下來。這種強烈的反差讓我一時接受不了。

我狠狠的看著那男孩,他偏頭望向遠方,躲避著我的視線,只給我留下張絕美的側影。

為什麽不敢看我?別告訴我是我的樣子嚇到了你!蘭瑟!我驀地覺得好笑。我忽然意識到蘭瑟也並不能做到任何時候都高高在上,他能把嘴閉嚴,但卻也同樣控制不了自己的肢體。我毫不懷疑他受過專業訓練,或許s國的特工也撬不開他的嘴,可他害怕我的眼睛,因為,我愛他。

由此,我確定他愛我,最起碼,他喜歡我。因為他逃避著我的眼神,像個羞澀的女孩。而在我們親愛的「首領」身上,我還真是頭一次看到這樣的行為出現。

於是,我又學會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蘭瑟或許有一萬條,甚至更多的,我想都想象不到的理由拒絕我,但這些我不需要理會,我要做的,就是好好待他。

當然,參透了這一點並不代表說我就對他的表現很滿意,相反的,我非常之不爽,對他的不誠懇。

總會有一天,我憤憤地想,你也會同我一樣情不自禁。因為我真的挺不錯。想到這里,我又有點高興起來,現在才明白為什麽有人說「有情飲水飽」,我何止是飽了?根本就是撐著了,眼前的困境竟然也不覺得如何可怕。

「怎麽走呢?到哪里去迎接阿坦?」我抱起蘭瑟問道,不自覺的面帶微笑。

蘭瑟吃驚地瞪大了眼睛看我,他的眼睛本大,如此一來更添嫵媚。我想他本是很了解我的,他知道即便是拒絕了我,我也不會將他扔下。只是他不知道在地d里這幾個小時我忽然開竅了,而他那失控的舉動更是出賣了他。如今我不僅可以不計前嫌,更能坦然面對,還微笑服務。對他而言,我初始的粗暴更容易理解。

「……我不愛你。」他愣了一會兒,說。

「羅嗦,我知道。」我哼了一聲,回答,「那麽,現在怎麽走?」

他又楞了半天,忽然笑了,把身子緊緊靠在我身上,閉上眼睛,神情恬靜已極。「#%&。」他低聲說。

「canyouspeakchinese?」我拿腔作調地問,「大哥,你讓我感覺到我是個文盲。」最後,我痛心疾首地道。

「找間不太糟糕的房子把我放下,然後你去集市找人。」他吩咐道。

離開蘭瑟的時候他微笑著看著我,沒有叮囑也沒有憂慮。他只是很恬靜地微笑,靠在還算成樣的房屋里間的牆上。陽光不能直s進來,所以房內有些昏暗。他的嘴唇有點干裂,已經快一整天滴水未進了。「乖乖等我,」我說,本來想舔舔他的嘴唇,結果發現自己跟他一樣狼狽,「我帶吃的和救兵回來,很快。」

他點了點頭,然後又像想起什麽似的張了張口。

「你不愛我,我知道。」我揮了揮手,阻止他,「有機會我會自己逃的。」

他無可奈何地笑了。

「小樣,嘁。」我扒拉著他的黑發,讓它亂上加亂,「乖乖的。」

那一刻忽然有點擔心,不知還能不能見到他。

我可能會迷路,會被抓,或者被打死;他也可能會被抓,會被殺……或者等我這個白痴在廢墟堆里挖出他來的時候,他已經變成冰冷的屍體。

錯了,我不是有一點擔心,而是很怕。

我想我的瞳仁有點收縮,以至於看不清面前的東西。我想求他跟我說句「我愛你」,但我明白就算真的要說,他也會等我平安回來才說;我又想好好地吻他一次,但我也明白這樣做無非會令他更擔心。

留一點什麽,讓我們彼此心中帶著牽掛,這樣,才會玩命的活著,玩命讓心跳持續下去。

蘭瑟為什麽不找阿坦?

我邊走邊想,嘴里反復默念著他教我的幾句當地話。也不知道夠不夠用啊?對了,那個飯店的名字是……什麽來著?還有那個聯系人……我靠,為什麽會有人叫這種爛名字?叫阿凡提不好嗎?還阿xxxx什麽的一大串!

我滿腹怨氣罵罵咧咧。其實我是在害怕。一個人面對這麽陌生的環境,是我從來沒有過的事。老實說,之前我其實一直都很依賴蘭瑟和阿坦,就象一個孩子,而且還把他們的照顧視為理所當然。

其實我有什麽理直氣壯的呢?每一步都是我自己走的,不過錯還是對。現在想想那幾天我真是可惡之極。

有一段日子我很怨恨阿坦,現在到了我不得不自己承擔責任的時候,忽然發現他說的每個字都很對。

尤其那一句「小男孩」,簡直太貼切了,我真佩服他的文采。當我看到蘭瑟告訴我的飯店已經關門大吉而又發現來來往往的都是高額碧眼的z族人時,確實有五歲小孩找不到家的感覺。

老天,你是不是耍我啊?我承認我不是天才還不行嗎?!

z地區的富庶原本世界聞名,我雖然知道這里離戰地不遠但仍見期望看到現代化一點的東西。就比如說一台電腦吧,就可以讓我和蘭瑟擺脫困境。然而現在我真是徹底失望了,這里看來就如同八十年代的中國。

冷靜!我對自己說。現在我該怎麽辦?看來求救是不成的了,我總不能空手回去!我們需要食物和飲水。

我不敢走得太遠,原本就是強記的路線,在人群中七拐八拐的我肯定會迷路。我在這個地方總不會餓死的,但蘭瑟等不得。這會兒我的胃已經隱隱作痛了,因為沒東西可消化。

眼前的街道是東西走向的,放眼望去大約只有十幾米遠處有一家超市──或者叫做小賣鋪?旁邊就是蘭瑟讓我找的那家飯店,可惜門窗都已用木條封死。

從小到大我沒少搶過別人東西,什麽後桌的鋼筆同座的蘋果班長的作業和寢室里三哥的女朋友──這個是她暗戀我,但這一次我有點緊張。我還頭一次在異國他鄉搶劫超市,沒經驗。

一步一步走過去就像是赴刑場,兩米開外我的汗就下來了。在這里搶劫會不會被打死啊?不會吧?

可是我要吃飯,蘭瑟也要。

我把軍刀握在手里,刀刃隱在袖子中。

最好別我,我只是要口飯吃。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

我盯著超市里收款的男職員。不幸的是,他也盯著我。媽的,我管不了那麽多了!我面色y沈,手卻有點發抖。

我們兩個就這樣對視著縮短了距離。我能越來越清晰地看清那個大胡子男人的頭上的白發,眼珠兒的顏色,好了,連眼下的皺紋都看清了,嗯……面對面!

「##%&?」他說了句什麽,我聽不懂,我也不需要聽懂!我一把搶過他面前的塑料袋把我手中的面包礦泉水瓶等等塞了進去,就在他伸手要錢的同時,一揚右手,軍刀帶著血槽的刀刃停在了他的頸前三毫米處。

職員不知出於什麽目的往前探了一下身,我立刻毫不猶豫地把手中的軍刀向前一送!

鋒利的刀刃立刻在他的脖子上開了條口,鮮血登時就流了下來!

他的面色變得慘白。

別說他嚇著了,我自己都嚇著了!

我一句話也不說──說了他也不懂,慢慢的後退著出了門口。這時他不敢輕舉妄動了,在門外注意我的人尚且不多的時刻,轉身,跑!

沒多會兒身後吵雜起來,有人聲,腳步聲,還有……一聲悶雷般的低鳴!

我c,不至於吧?藏獒?!!幾個面包幾瓶水你動用藏獒?!!

要我命啊,你!

我狂奔,耳邊有呼呼的風聲。現在頭腦中除了逃之外什麽念頭都沒有。殺人,被殺等等這一切跟身後的藏獒比起來全都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