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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耀的天使 未知 6082 字 2021-02-25

「你爸爸也說你可能收不到,說是封鎖等等原因。不過,我總覺得你應該收到一封才對。」水晶嘟著嘴埋怨道,「對了,瑞德,我上次到歐洲游覽時,你跑到那里去了?」她擺出興師問罪的姿態,語氣也嚴厲起來,「我一直等你露面,但是你就是沒消沒息的。兩年了,瑞德,我已經整整兩年沒有見到你了。」

「我的事情太忙了,水晶。再說,戰火也一直沒有熄過。」瑞德溫柔地提醒她。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羅伯和其他好多青年人都一起人伍了,包括你弟弟在內。但是你呢?你偏不肯!因為你的事業比較重要!」水晶開始數落,「你真不知道我有多尷尬,不能跟我朋友說我的未婚夫也在打仗,也和其他勇敢的青年一樣在為正義作戰!」

瑞德扶住她的肩,把她推開一些,「水晶,你真的覺得這件事很重要嗎?你真的那么在乎你朋友的看法嗎?」他責問道。

「我當然在乎!我總不能讓別人說我的丈夫是懦夫吧?」水晶開始發脾氣了。

「那如果你丈夫同情北方的話,在你看來,是不是比懦夫還要糟糕?」

「北方佬!」水晶驚懼地大嚷一聲,「不要笨了,瑞德。你是南方人,和我一樣!我不喜歡你開這種玩笑!」

「如果我不是在開玩笑呢?」

「不要請了,瑞德。你嚇到我了!」

瑞德抓住她一只手臂,不讓她逃開。他原本已經准備好一大堆說辭,被水晶這一攪和,他竟然一句話都想不起來了,「我不是南方人,水晶。我一直就不是,你也應該知道。」

「我不要聽!」水晶用兩手捂住耳朵,「我不要聽,我不要聽。」

「你要聽!你非聽不可!」瑞德將水晶兩臂按下,並緊緊抱著她,不讓她動彈,「你真的要我為我所不信奉的事物、我所極力反對的制度去作戰嗎?水晶,今天如果要我憑我的信仰做選擇的話,我不會選擇南方的。你難道不能尊重我的看法嗎?」瑞德嘆了一口氣,因為按照目前情形,他是絕對不能將實情全盤托出了。「水晶,如果我不能堅持我的信仰的話,我就根本不算一個男人了。這一點你總該了解吧?」

「我不了解!」水晶激烈地駁斥著,並極力想掙脫瑞德的懷抱。「我只知道我把最好的青春年華浪費在一個……同情北方的懦夫身上了。你馬上放開我,不然我就要叫了!」當瑞德放開她時,她立即往後退去,並怒視著瑞德。「我們的婚約取消了!我永遠不會嫁給一個……一個……哦!你雖然沒有替北方打仗,但是你還是一個北方佬!我看不起所有的北方佬!」

「水晶,你太激動了!我希望你靜下來好好想……」

「你滾出去!」水晶截斷了他的話,她的聲音也近乎歇斯底里。「我恨你,瑞德。我永遠也不要再見到你了!永遠!」

瑞德轉身離去,不過在門口卻停下來了。「我們兩人的事還沒有完,水晶。你將來還是會當我太太的,戰後我會再來找你!」他沒有等待水晶回答,匆匆離開了藍家。

當他步履沉重地走向馬車時,他竟想起方才遇到的那個謝家女孩來。她似乎可以了解自己的立場,而且她也沒有譴責自己。相反的,一直聲稱愛他的水晶卻絲毫不能接受他的看法!多么悲哀!不過,他還沒有放棄水晶,他總有一天還要回來,還要讓水晶了解他。

第三章

安琪坐在門廊的台階上,凄涼地望著門前那一片光禿的田野。似乎不久前,這片田野還種著青蔥的玉米,而今卻已人事全非了,她不知道她能否再見到玉米生長在這片大地上?她更不知道日子能否再回復到以往的寧靜?

安琪將瑞德的金幣緊緊握在手心,希望能藉助它獲得一些安慰。每當消沉時,她總是如此換得心靈的慰藉;而此時此刻,她不但消沉,更有著前途茫茫,不知何去何從的恐懼。

她身上仍然穿著早上參加喪禮的深褐色洋裝,她很想穿黑色的為她父親送終,但是她卻連一件黑衣服也沒有。

眨眨眼睛,上禮拜的種種情景再度像噩夢一般縈繞在她腦際。其實,她原本以為他們的生活會有所改善的,因為今年的收成特別好,她跟著父親跑了三趟市集,才將所有的谷物售完。她所沒有料到的是,她父親才剛剛將最後一批谷物脫手,便在酒吧里和北方佬打群架,結果意外撞到頭部,當場便喪生了。

當她回想起父親躺在滿布鋸木屑的地上,全身污穢沾著血跡時,她不禁再度詛咒起那場無意義的戰爭來。由於那場戰爭,不但民生凋敝,許多年輕人均喪生沙場,更有許許多多像她父親一樣不願捐棄成見的人,仍然不能隨戰爭的結束而化解彼此的仇怨。

其實,像他們一向貧苦、又沒土地、又沒奴隸,而他們的地主梅家又未受戰事所波及,戰敗的影響對他們而言可謂微乎其微。她真不知道父親為何還要為誰勝誰敗、誰對誰錯的往事去打群架?結果還冤枉地送掉自己一條寶貴的性命,如今,她形單影只的,再也沒有任何親人可以倚賴了。

淚水模糊中,她不只一百次地自問:她將何去何從?

當然,如果她願意的話,她隨時可以下嫁葛林頓。林頓已經向她提過幾次了,只是她一直沒有答應。其實,林頓確實是個很好的年輕人,自己也有一小塊農場。但是,她雖然很喜歡林頓的陪伴,她卻並不愛他!

她知道,如果可能的話,她情願能維持現狀!她會各種農事與家事,還有一匹好驢子,她有信心支撐下去。不過,當然,這還要看梅傑可的意思才行。令天早上,傑可也去參加她父親的喪禮,並且囑咐她待會兒會來看她。她只希望自己屆時能說服傑可,讓她自己負責這片農場,這是她最後一次機會了,她非得好好把握不可。

正當她暗自嗟嘆間,遠方突然傳來轔轔馬車聲。接著,一輛她所見過最華貴的馬車駛到她面前,馬車上正襟危坐的,正是她等待已久的梅傑可。

安琪聽人私下談論過,梅傑可財富驚人,並未受到戰事的影響,她雖然半信半疑,但是她卻相信傑可的收人並非來自金橡園之農庄。事實上,在戰爭期間,農庄幾乎完全廢棄,並沒有加人生產行列。許多人懷疑傑可究竟搬來南方干什么?也有許多人不解傑可為何沒有在戰爭時避居歐洲,去照顧他歐陸的生意?

安琪記得她小時候,傑可經常會到他們農場來,有時候帶點糖果,有時候帶點玩具。不過自從八年前她父親和傑可大吵一頓後,傑可便在他們農場絕跡了。她原本以為他們會被傑?可趕出農場,沒有料到卻一直平安無事地熬到今日。她一直不知道當初他們大吵特吵的原因,只是一直懷念傑可的造訪,也一直對傑可有種感念之情。

傑可是個不折不扣的好地主,即使他們收成不好時,他也從無怨言;在戰爭期間,他甚至只堅持收取一小部分的收獲。由於他的好心,安琪至今仍為漢娜偷取金橡園的東西而感到內疚不已。

安琪望著傑可走近的身影,不禁略帶懼意地站了起來。

「安琪,我很難過你父親這么突然就拋下你走了,你一定覺得很空虛吧?」傑可柔聲地慰問道。

「是的。」安琪怯弱地回答著,兩眼也望著地面。

「我認識你父親有十八年了。」傑可追憶道,「他在我來阿拉巴馬州以前就一直在這個農場工作。」

「那你也認識我媽媽嗎?」安琪好奇地問著,兩眼也閃閃發光。

「唔,我認識。」傑可兩眼中散發著一種縹緲的眼神,「她實在不應該一個人跑到西部去的,她……」

「西部?」安琪興奮地嚷了起來,「她真的到西部去了嗎?爸爸一直不肯告訴我。」

「是的,她是到西部去了。」傑可悲哀地回答,「你知不知道你長得跟你媽媽一模一樣?」

「爸爸常說我的眼睛和頭發很像我媽媽。」安琪覺得輕松了下來。

「不止如此。你媽媽是我所見過最漂亮的女人,她有一種優雅而特殊的氣質,使她顯得格外動人,這一點她也遺傳給你了。」

「你在開我玩笑吧,梅先生?我一點也不優雅,更不用說特殊了!」

「如果經過適當的訓練,就會顯現出來的。」傑可溫和地一笑。

「訓練?哦,你是說上學啊?」安琪問道,「我從來沒有時間上學,爸爸需要我幫他照顧農場。」

「哦,對了,關於農場,安琪,現在你爸爸既然……離開我們了,我想……」

「求求你,梅先生。」安琪急急乞求道,「我自己可以照顧農場,從我有記憶開始就一直在田里幫忙,我其實比我外表看起來還要有力氣,真的。」

「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孩子?我不可能讓你一個人留在農場!」傑可驚奇地嚷著,並搖搖頭。

「但是我……」

傑可舉起一只手,阻止她說下去,「我已經決定了,你不必再多說,你也不要一副悲慘的樣子,孩子。我是想讓你住到金橡園去。」

安琪露出一抹無可置倍的神情,「為什么?」

傑可大笑,「就說我對你有責任感好了,你可知道,從你呱呱墜地時我就認識你了!那時候,我還和你爸爸一起等你出世呢!」

「但是你的家人會怎么說?再說,你們家里已經有好多佣人住在那里了。」

「胡說!」傑可溫和地責備道,「佣人們並不住在家里。而且,我的家人也會歡迎你的,你不要怕!」

「你真是世界上最好的人!」瑞德感激涕零。

「那就這樣說定了,孩子,你去收拾行李,我等一會再派馬車來接你!」

兩個鍾頭後,安琪像作夢一樣,坐著梅家的新馬車,神氣十足地往金橡園直奔而去。在這短短的馬車旅程中,她唯一能想的,便是以後可以更接近瑞德了。她今年已經十七歲了,但是對於瑞德的感情卻有增無減,並沒有隨歲月的消逝而淡化。

漢娜告訴她,瑞德現在已經退役了,在紐約經營梅氏企業。不過,查理則早在一八六二年年底即因腿傷而除役了,他在一八六三年娶藍水晶小姐為妻,現在夫婦倆都住在金橡園。

在安琪記憶中,十年前梅夫人過世時,她第一次尾隨父親到金橡園致哀。其後許多年,則只有在繳谷時,隨她父親到梅家谷倉去。不過,她從來沒有機會見到大廈內部的情形。每當想起今後她將在那里工作時,她便雀躍得不敢置信。

安琪並不覺得當仆役有什么丟人的,至少在室內當仆役總比下田c作輕松得多。再說,在梅家當佣人,以後瑞德回來時,她就可以見到他了。雖然瑞德永遠也不會回報她的愛,但是只要能接近他,她便別無奢求,於願足矣!

馬車終於在大廈前停了下來,安琪瞪著門廊前八只氣派雄偉的廊柱,不禁為它的氣勢所折服了。

「歡迎,安琪。」傑可親自出來迎接,「歡迎到金橡園來!」

「謝謝你,梅先生。」安琪露出害羞的微笑,不過當她望見漢娜也跟出來時,她兩眼一亮。

「安琪小姐,我真高興你答應搬到這里來了!」漢娜以她一向歡愉的性情招呼道,「我很遺憾你爸爸遭到不幸,不過,當我知道你願意來時,我真松了一口氣。」

「梅先生對我太好了!」

「安琪,以後你叫我傑可就可以了!畢竟,我們是老朋友了!」

「好的,先生……哦,傑可。」

「這樣好多了!」傑可溫暖地「笑,」漢娜會帶你到你的房間去,對了,漢娜,等一會不准你拉著安琪聊天,今天早上她太累了,讓她休息一下。「傑可又轉向安琪,」我兒子查理和他太太在睡午覺,吃晚飯時你就可以見到他們了。「

「走吧,小姐。」漢娜推開門,「我替你准備了一間卧房,正好可以看到墨比河,還可以吹到河風。」

安琪匆匆跟在漢娜身後,爬到二樓,沿途根本來不及欣賞四處優雅的擺設,只見二樓有一長廊,長廊頁端各有一扇寬廣的窗戶,沿長廊兩側各有四間卧室,漢娜左彎走到最後一扇門才停住。

安琪一面疾步跟著,一面隨意瞄著兩側壁上的畫像,當她望見一雙金色夾著棕色的眼眸緊盯著地時,她不自覺停下了腳步。這是一張畫得很好的畫像,非常能捕捉梅瑞德的神韻。

她細細欣賞著他驕傲而上翹的下巴,高聳的顴骨,挺直而削長的鼻子,堅毅而略帶笑容的嘴巴,寬闊的額頭,以及和他頭發相得益彰、又濃又黑的眉毛,無一不和她記憶中相吻合。

「這是傑可主人的畫像,我常常覺得應該掛在書房里。」漢娜也走到畫像前品評著。

「我還以為是瑞德呢!」

「不是的,這是傑可主人年輕時的畫像,瑞德少爺的畫像在走廊那一邊。其實,如果把兩張畫擺在一起的話,任何人都會以為畫的是同一個人。只是瑞德少爺不高興別人替他畫像,所畫出來的像好像兩眼在冒火似的。他不喜歡那張畫,所以叫人掛在那一邊,離他卧房遠遠的。」

「那他也住在這邊羅?」安琪的心一跳。

「是啊!」漢娜開心地笑了幾聲,「我替你選的房間就在他對面。不過,誰曉得他那人什么時候才會回來!」

安琪感到有點驚愕,她沒有想到傑可不但讓她住在大廈里,還正式分配給她一個房間。

她暗想:也許因為她是梅家唯一的白人仆役,所以傑可才特別照顧她吧!

當她尾隨漢娜進入她的房間時,她更震驚得睜大了眼睛。這是一間比她木屋還要大的卧房,不但有著紫羅蘭的明暗色彩,還微微飄散著紫羅蘭的香氣,她一輩子也沒有見過這么漂亮的房間,更別說住過了。

這間房有著光可鑒人的地板,反s著其上名貴而豪華的各式家具。整間房中最吸引人的,是那張有著四只床柱、輕紗蚊帳、與皺絲床罩的大床,以及紫藍色調的窗簾。至於其他桌椅、衣櫃、與穿衣鏡的搭配,也無一不匠心獨運,品味高雅。

「你真的確定我可以住這里嗎?」安琪低聲問著,美麗的臉龐上寫滿不敢置信的神情。

漢娜哈哈笑之傑可主人要我從空房間里替你挑一間,我就替你挑了這間比較y涼的一間,其實其他房間也都差不多,我知道你還不習慣,小姐,不過,你既然來了,最好趕緊適應一下。你不必c心什么,我也很高興不必替你擔心了。好了,你快休息吧,我走了!「她退出房間輕輕掩上了房門。

安琪不禁聳聳肩。大白天休息?怎么可能!

她走到窗前,撥開窗簾。只見寬廣的墨比河正橫跨眼眼,和大廈距離很近,很輕松地便可以走到了。她的窗下一片精致的花園,茉莉與玉蘭的花香不時飄進窗口。再過去則是一片青翠起伏的草坪,一直延伸到河邊;草坪上種植有高大的橡木,河畔則種植著一排蓊郁的垂楊。在房屋右側的杉木林中,是仆役所居住的宿舍,再遠處則是成排的馬廄。安琪望著當前美景,真有著如夢似幻的感覺。

一陣叩門聲打斷了安琪的沉吟,只見一個和她年紀相同的黑人女仆捧著一盤食物走了進來,並且默默放置在桌上,當她離去時,安琪害羞地朝她笑了一下。安琪不知道她對其他女仆應該維持何種態度?!她只希望能和她們交朋友,不希望因為她住在大廈而引起不必要的憤恨與不滿。

整個下午安琪都在寬廣的大卧室里走來走去,不知如何消磨時間。她也曾嘗試著躺下來休息,但是對她這種從未清閑過的農家女而言,睡午覺簡直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由於無事可做,時間也似乎過得特別慢。

她不明白他們為什么不分派她做點事?她也好奇她今後的工作內容是什么?她只希望梅家有足夠的事讓她做,因為她不要讓傑可後悔把她帶回梅家!

她又窮極無聊地繞了半天,直到忍無可忍,才終於決心自己去找點事做。關在房間里浪費時間實在太荒謬了!

她輕手輕腳地步出長廊,先沖著傑可的畫像笑了一下,才突然心血來潮地沿著長廊,去看瑞德的畫像。當她第一眼見到畫中的瑞德時,她不禁倒抽了一口氣,這個瑞德和她記憶中的瑞德真是相去太遠了。這個瑞德有張黝黑的臉、不馴服的黑發、以及憤怒的雙眼,使她聯想到無惡不做的海盜與趕盡殺絕的紅番。

安琪顫抖了,她從來沒有見過瑞德這一面,也從不知道瑞德有這么危險的一面,她心驚r跳的轉身下樓。不論瑞德是否有這一面,她只祈禱她永遠不是瑞德發怒的對象。

她首先進人的房間是一間清爽怡人的餐室,餐室里擺設有一張十人座的長型餐桌,以及十張同一色調的靠背沙發椅。餐室有兩個出口,一個是通往一間寬大的空房間,另一個則是通往一間新近加蓋的廚房。安琪探頭探腦地走進廚房,立即見到一個體型龐大的婦人正在做面包,旁邊則有一個年輕女孩正在削桃子,還有一個小孩饞涎欲滴地等在一旁。

「啊!你一定就是漢娜在請的那個女孩子!」那個胖女人朝安琪咧嘴微笑,「有什么事嗎,小姐?」

「這里有沒有抹布?」安琪客氣地問道。

那女人好奇地望著她,然後才用沾滿面粉的手指著一扇門,「櫃子里面有,都是水晶小姐的舊衣服撕下來的。」

「謝謝。」安琪害羞地回答,並打開了櫃子。

當她發現那女人所指的一盒碎布時,她有些驚駭,因為這些碎布有絲、有紗、有絨布、有所有上好的衣料,根本還不夠資格棄置為抹布的。她不以為然地挑了一塊棉布,並就近到隔壁一間起居室開始擦拭工作。

這是一間藍白相間,幾乎纖塵不染的起居室。安琪找了半天,才在一個大型裝飾架上找到一些灰塵。這個裝飾架上陳放著成百的玻璃擺飾,非常精巧細致。安琪一面謹慎地工作著,一面滿足地哼起歌來。

「你看吧,羅伯,我告訴你我聽到這里有人。」

安琪迅速轉過身,正好瞧見了藍水晶輕視的眼光。至於她哥哥羅伯,則帶著驚奇與喜悅的神情,不住用暗棕色的雙眼審視安琪。安琪是從漢娜的嘴里,聽她形容過水晶,不過她卻偶爾在城里見過羅伯。羅伯是一個體型削瘦、身材中等、大約廿五歲的年輕男子,和他妹妹一樣有著淺棕色的頭發,五官方面則十分突出,帶著一抹貴族的色彩。

「唔,至少她還有點用!」水晶繼續評論著,宛如安琪不在場似的。

「哦,我相信你公公帶這個小孤女回家,一定還有其他更有用的念頭!」羅伯半嘲諷地暗示。

「羅伯,你在胡說什么?我公公不敢把她帶回來當情婦的。」水晶尖酸地回答。

「是嗎?」羅伯一挑眉毛,「看看她,你不能否認她長得很漂亮吧?而且你知、我知,這個家根本就不需要再多添一個佣人!也許那老家伙越老越胡塗,還以為我們猜不到他的意圖呢!」

「哦!你別講了好不好?」水晶嚷道,「如果你說的是真的,我馬上就揪著她的耳朵,把她扔出去了!不過,我才不相信你的鬼話呢!我打算讓她有做不完的事,免得她舒服得忘掉自己的身分!其實,家里有個白人佣人也不錯,我只希望她能乖一點,她以前野得要命,你知道嗎?」

「我看她滿馴服的嘛!」羅伯大膽地盯著安琪,嘴角也泛出不懷好意的微笑。

安琪聽他們一來一往地評論自己,彷佛自己不在他們面前似地,直氣得兩頰發紅,如果不是為了傑可的話,她真有狠狠教訓他們一頓的沖動。

「你是不是叫安琪?」水晶沒好氣地問道。

「是的。」

「好。安琪,幫我端一杯檸檬水到客廳去,快一點。」

安琪一言不發,匆匆趕到廚房。她進門時,發現漢娜也在廚房,而且一見到她便立即笑容滿面地打聲招呼。

「綈妲說你剛剛來過,但是沒有互相介紹。」漢娜說道,「來,這位是綈妲,是這附近最棒的廚娘。」

「我很高興認識你,綈妲。」安琪真誠地招呼道。

「我也是的,小姐,你能來這里,實在太好了!」

安琪很想留下來聊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