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部分(1 / 2)

娑羅 未知 6231 字 2021-02-25

聽美男子高抬,我仍不能免俗,得意笑笑,任他凌空抱起,坐在懷里:「到了安城,不如稱你突染重疾,分出一支紫麾軍護你回皇都可好?」

許是我產期將近,他越發患得患失。我失笑,凝住隱憂的墨瞳:「我可是羲和的帝儲,就算當真出事,也不能臨陣退縮。至多為國捐軀,博個不錯的身後名也好。」

玉容驟凝,他皺眉輕瞠。我聳聳肩:「如果半路臨產倒也罷了,我還能想法子將百合寄養民間。只怕回到枺常忝歉概誦悅馴!!?br /

到時頭一個發難的人,就是當今天子。

想起茈堯焱,我微微蹙眉。不但我身處撲朔迷離的境地,那男人同樣如此。至今仍未回宮,原以為他傷情嚴重,可又匪夷所思,破天荒親自處理起政務,幾月來各地的奏折悉數發往蓬山行宮,實難知曉他是寄情山水,不願回去紛擾的皇城。還是傷重未愈,粉飾太平。

憶起啟程送親前驚心動魄的那夜,我驀閉了眼。也許彼此折磨大半年,他亦身心俱疲,無力與我多作糾纏。可他不動手,百合仍是名不正言不順的私生兒,我那不明內情的外祖也會以為這孩兒乃是當朝天子罔顧倫常,強要我的孽果,定會千方百計,除去這個兄妹l倫且有可能得即儲位的孩兒……

想了想,我淡柔一笑:「好不容易出趟遠門,可不想這么快就回去那個沉悶沒趣的皇城。」

其中不乏真意,他也知回枺巢還醞堵尥=ソ艚輝諼疑硨蟮乃郟倚ψ乓∈祝骸爸皇俏葉嘈模覆歡ㄐ榫懷t偎滴矣星Ю慈嘶の潰儀嵋桌聰俊?br /

話雖如此,如果客平有心與我作對,趁帝王不在京中,動其勢力之下的兵部,逾權暗調一支勢均力敵的武裝埋伏半道,也是不無可能。微一挑眉,我無謂淡笑:「好歹這些年經歷過不少事,懂些應變之道。放心,沒事的。」

聽我輕描淡寫,即莫尋臉色y沉,端出皇太子的架勢,斥我須得顧念自己的身份和肚里的孩兒。我笑笑,抬手捂他的嘴:「不是還有你即大將軍貼身保護嘛……」看向船外漸濃的霧靄,淡說:「如果真有人在暗里蓄謀什么,我們不能先發制人,也不可後院失火。」

知我先前令他在伽羅使團的船上增派守兵的用意,他冷淡點頭:「若有異動,即刻斬殺。公主和王孫殿下也會有人接應,移去另艘兵船。」

伽羅王孫身陷一場你死我活的儲君之爭,我可以信任他的人品,可他身邊之人,難保不起變數。我無奈一嘆:「對人不可全信,凡事須先考慮江山社稷,果要處在同樣的位置,才明白皇帝為何變成一個孤家寡人。」

先帝曾經對我說過,權力是把鈍刀子,即使面前這個對我極好的男子,將來若是位高權重,許也會站到我的對立面。可抬首看他,目光堅定,似在允諾將來我就是變成一個壞女人,他也不會嫌棄我。心頭漸暖,因是他分外認真的神情,反令我起了作弄之心,不動聲色,抬手環上他的脖子,故意沉臉:「說來可氣。原本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和螢姬。可沒想到你有兩個沒過門的老婆,還將你和茈承乾的過往瞞得嚴嚴實實,真不知你到底存了什么心。將來我若成皇帝,還要不要信你這個千面人……」

許是理虧,許是嗔我已解心結,仍然得理不饒人地損他,玉容肅冷,堵住我的口,直待我提不上氣,連連捶他的肩,方才移唇,目爍詭芒,似若我不信也得信,否則他故技重施,直到一腔真心被我這個可恨的小女子接納為止。

「怎和那個登徒子一樣不講道理……」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我訕訕:「以後再這樣毛手毛腳,就算將來百合知道她的身世,我也不准她認你這個沒規矩的親爹。」

他神色一黯,低頭看向緊依在他身前的小腹:「一輩子不能相認也無妨。只要你們母女平安便好。」

剎那間,我刻意掩下的愁緒紛涌心頭。相默片刻,我柔聲允諾:「不論如何,我會給你一個完好無恙的女兒。」

我若作茈承乾,尚可予他功名利祿。可若作季悠然,予他的只有這朵含苞待放的百合。抬手輕撫我的面容,我們慘淡相笑,擁住彼此,相顧無言。

102拾柒章?驚變'vip'

多疑有時並非壞事。事後想來,徹頭徹尾,確是一場局。只是對方自指名莞菁和親,便一直隱在暗處,直待船隊進入甘州,不日便出永嘉關,方露利爪,事先埋伏在這兩面盡山的碧水峽,出其不意。且有制勝王牌,任我隱察端倪,仍是應驗人算不如天算。即使加強守備,可因為這場異常的大霧,仍未及時察覺危機將近,直待接連傳來振聾發聵的爆炸聲,我才後知後覺,並非勢均力敵,才有賊膽襲我船隊。

「你可好?」

雖未直接遭襲,可爆炸的沖擊波仍是殃及主樓船,即莫尋只及將我護在懷里,自己卻直直撞向牆,待船漸穩,我忙是看向仍是勉力擁住我的男子,狀似無礙,對我淡柔一笑,可扶他起身時,觸到後背,悶哼了一聲,卻又若無其事,自行站起。

「好似火葯……」

空氣中滿是刺鼻的硝煙味。跌跌撞撞地奔至窗前,隱約可見左方的兩艘兵船已是一片火海。雖到事後才知眼前的慘烈景象始自兩條載滿稻草與火葯的皮筏,可此時不知我與送親的紫麾軍士兵不幸成為自殺性爆炸事件的受害者,焦望沖天火光,正想出外查看受損情況,禍不單行,先前為防在霧中迷航,各船連以鐵鏈,火勢迅疾波及主樓船,首尾及一側船舷接連失火,慘叫聲不絕於耳。我咬了下唇,此間情勢分秒必爭,回身牽住即莫尋的手:「咱們去下面……」

可他按住我的手背,杵在原地,既憂念外間情形,又恐賊人來襲,不能隨護左右。我苦笑,抬手撫平他皺攏的眉:「這是我們的工作,可不能玩忽職守,即大人。」

突發危機,我這帝儲自要出面穩住局勢。可他斷不願我涉險,乃至迫我留在屋內,一旦失控,令我棄船獨逃。

「你怎可這么自私?」

我瞠圓了眼,可他仍是堅持己見,肅正臉色:「你是羲和的帝儲,即使拼盡我們所有人的性命,也要保你無恙。」未待我開口反駁,他低首落下輕吻,「你若有三長兩短,便是我們紫麾軍的恥辱。」

古人就是這般愚忠,他更是個中翹楚,乃至擺出冷泉殿的面孔,斬釘截鐵,不容置喙。只是臨去前,最後看了眼我的小腹:「我自然也存私心,斷不願自己的妻女有何閃失。」

言畢,對我微一笑,回身飛步而去。片刻怔忡,同樣不願孩子未有出世前,她的父親死在這無妄之災,舉步亟追,可剛出屏風,便見悅竹淺笑吟吟,擋在門前:「即大人與蒼官人一樣,原是血性男兒。」

許是見到頗是親密的一幕。想起當年初到繇州,登徒子也是這般沒皮沒臉,在兩位紅顏知己面前上演古代的r級鏡頭,驀紅了臉,輕啐了她一口。悅竹失笑,可任我好說歹說,斷不讓步,反是朝門外喚了一聲,走進一個和我同般打扮的女子,待她拉下風帽,頗是面善,我想了想,原是在莞菁屋里當差的宮女,可此刻身穿紫金朝服,些微詫異,即便明白悅竹的用意。如有萬一,這孩子就要做我的替身,引開歹人,助我順利脫逃。咬了下唇,正是相顧無言,青龍營的副都統在外求見,道是大火許難撲滅,即莫尋遣他前來,請我下船。不由分說,悅竹拉低我的風帽,扶我出外走向舷梯,下到甲板。便見船頭船尾火勢凶猛,放眼江面,一片沖天火光,後方的伽羅使團所在的樓船只依稀見影,難以看清其上動靜。心焦莞菁和伽羅王孫安危,可眾人半勸半推,催我趕緊坐筏逃生。

「可已發出信號?」

我窺隙問副都統。他點頭,神色凝重。幸而我這帝儲於羲和舉足輕重,不但沿途守軍嚴陣以待,入甘州後,水師抽調百余士兵隔五里水路接應在後,以防生變。只是這等惡劣情勢,不知援軍何時才可抵達。可惜古代沒有衛星導航系統,只盼援軍到來前,火勢得以控制,至少不令沉船……

看了眼揮散不去的迷霧,我皺攏了眉,正被悅竹推去船尾,忽聽一陣s動,順聲望向火勢尚未漫及的右側船舷,隱見諸多黑影躍上甲板,情勢驟變,青龍營副都統立時回護我奔上舷梯,同一眾女眷避進內室。

「不若一般流寇。」

守兵每隔半刻便會進里回報。漸知來襲者玄衣蒙面,身手不弱,尤是為首之人,武功奇高。如果全力應戰,尚可拖上一陣,可近旁兵船上的士兵大半,雖有猛勇兵士游近主船應援,可未及船舷,便被挑下水去,現下僅憑即莫尋引領一眾精銳牽制來襲之人。只是攻入主船的不速之客愈漸增多,未過多時,一側守兵已然死傷近半,

「看來不達目的不罷休。」

來者根本就是古代的恐怖分子,即使己方同樣折損不少好手,仍是一波接著一波,朝舷梯方向不斷進,照此情勢,再無救援,船上的守軍撐不了多久。

我緊攥起拳,問守兵後方樓船可有遭襲,雖是大霧所阻,可隱有喊殺聲,怕是也起戰事,焦灼間,一個耳尖的宮女隱聞遠方有擂鼓聲。我側耳細聽,確是隱隱聽得鼓聲,精神頓時一振。暗暗覆上小腹,雖是痛恨此間的自己只能袖手旁觀,可唯有禱祝孩子的爹爹可以撐到援軍趕抵。

只是這群死士斷不予人喘息之機,除了即莫尋仍與為首之人纏斗,其余士兵漸漸抵擋不住越發狠猛的攻勢,死傷慘重,且被對方沖出一個缺口,激烈的打斗聲漸近我所在的船艙,情勢緊迫,就算三角貓功夫,也不能坐以待斃,我正打算破罐子破摔,萬一守不住,沖出去打上一架。可聽身側華服女子有意火上澆油,不禁怔愕。

「姑娘們,取銅盆過來,生火。」

皆是隨遇而安之人,和莞菁一見如故,時常被邀去下棋,自然與莞菁身邊當差的宮女熟稔。幾個小姑娘立刻依言取來洗漱用的銅盆,極奢侈地將我隨帶的宮裝丟進銅盆當柴燒。正是納悶,便見悅大小姐授意小宮女們過會兒大喊走水,往各個方向奔逃,混淆視線。明知這等情勢可能有去無回,這些半大的孩子倒也臨危不懼,待屋內濃煙彌漫,悅竹一聲令下,姑娘們故意尖聲哭喊,亟亟奔出屋子。

「不管怎樣,殿下的性命要緊,更不可落入賊寇之手。」

不待我開口,悅竹令留下的兩個宮女制住我,朝作我替身的小宮女使去眼色。在十數守兵的護衛下,兩人趁亂朝船首方向的舷梯突圍。外間頓時一片嘈雜,忽然有人大喝帝儲公主在此,我心驚,使力推開兩個小姑娘,奔出門外,廊上卻已空無一人,只聽船首方向,激斗聲不絕於耳,顯是兩人誘敵成功。僵在原地,一時不知該是拔腿趕去應援,還是聽勸,莫作累贅,找個地方充縮頭烏龜。

為難間,激斗聲漸遠,兩個小宮女見苦勸未果,顧不得禮數,半拉半拖。我終是一咬牙,扭首往船尾方向奔下舷梯,先行避進臨近的一間空艙。可許是奔得太急,動到了胎氣,剛定下神,一陣激痛漫及周身,我抱住肚子,額沁冷汗。幸而艙內光線昏暗,渾身裹在斗篷內,隨我一同逃難的兩個小宮女未察異樣,只當我磕著碰著,忙是上前來扶。我擺了擺手,背抵住牆,勉力挺直身體,待到稍有緩轉,挪向近旁的艙門,戳破紙窗向外張望。大火之中,屍橫遍地,先前逃到底下的宮女凄聲哭喊,四散逃逸,活活一幕慘絕人寰的煉獄景象。可比起眼前的修羅場,上方刀劍相抵的激斗聲更是驚心,許是被來襲的死士回原地,只聽喊殺聲漸朝右側船舷所對的狹廊而去。我咬緊下唇,凝神細聽動靜,更因一聲驚嘯,腦海須臾空白。

「即大人!」

有孕在身,且無弓箭在手,此刻出去無疑添亂。可待我意識,已經拉開艙門,朝右側船舷狂奔而去。更因是眼見驚心動魄的一幕,心驀得揪起。

狹廊中,青龍營士兵被賊寇隔絕兩側,即莫尋只身一人,護著抱頭相擁的悅竹和小宮女,置身數個高手的圍攻,且似右肩受了重傷,劍勢遲緩,可直面的黑衣人卻是步步進,招招狠厲,窺得空隙,斜出一劍,直他的心口。我瞠大了眸,恨自己不諳輕功,不能飛身上前去阻。幸而千鈞一發,一頂帷帽擦著黑衣人的眼角橫飛而出,未待男子回神,烏鞭宛若游蛇直門面,迫他向後躍身,險險避過要害,待望清出手之人乃是弱柳扶風的德蓉公主,微一愕,淡淡冷嗤:「公主殿下深藏不露,在下佩服。」即又看向另個紫袍女子,意味深長,「早先聽聞德藼親王絕代風華,今日得見,不過爾爾。」

他後退一步,冷令近旁同樣打扮的黑衣人:「許是混在宮女之中,下去搜。」

聞言,我下意識避進廊檐。雖已易容,可挺著肚子的孕婦,難免惹人生疑。正苦思對策,忽感船身朝向一側傾斜。看向近旁沖天的火光,怕是沉船之兆,樓上纏斗的兩方勢力也已察覺,可皆未設法逃生,反而再起干戈,我探出身去,便見即莫尋和悅竹出手纏住敵手,其余士兵也未後撤,似有同歸於盡之勢。我抿緊了唇,眼看船身愈漸傾斜,武功稍遜的悅竹面對三個高手圍攻漸然不支,受了傷的即莫尋也是處處受制,乃至腹背受敵,一個黑衣人手持長刀,攻向他的後心,顧不得其它,我現身冷喝:「喂,趁人之危的混球!」

干戈嘎止,兩方人不約而同朝我的方向看來。隔著縹緲薄霧,一雙懾人心魄的銳眸凌厲掃來,我冷嗤,無謂釁笑:「本宮的船豈是你們這些無恥小人放肆的地方!別盡欺負本宮的臣子和宮女,有本事沖本宮一個人來!」

趁眾人未及回神,我朝臨近的船尾疾奔而去。

前世看《泰坦尼克號》的時候,絕未想過自己有天也會身臨其境。雖然船身漸斜,朝江面傾去。可情勢所迫,我只有硬著頭皮,頂著撲面而來的陣陣熱浪,撐著船舷向船尾攀爬。不時有冒著火星的碎木滾落,左避右閃,躲得辛苦,加上地面濕滑,深切體味當年jack和rose得以攀上船尾,實在不易。不過這等啼笑皆非的情形,對緊追而來的兩個男子也是艱難,即使船尾搖搖欲墜,轟塌下來定會同歸於盡,那個黑衣頭目仍是痴纏不休,偶爾回頭,便見他與即莫尋在失衡打滑的地面拳腳相加,乃至不顧武林人士該有的風范,互扯後腿。只得扯嘴干笑,暗惱此人不到黃河心不死,若是受人指使,這般舍命陪君子,更是不值。

嘆了口氣,我望向前方漸烈的火勢。既然援軍將至,不如跳水保命,側首探向江面目測高度,頗是猶豫肚里的孩子能不能經得住沖擊,可夾雜火星的碎木不斷滾落,怕是船尾將斷,容不得遲疑,盡可能不壓著小腹爬出船舷,正要奮力一跳,卻是猝不及防,一片碎木直中左手背,燙手一松,整個身體失卻平衡,直直朝江面墜去……

「只會逞狠耍嘴皮子的沒用女人。」

耳畔風聲嘎止,看向將我截在半道的男人,哀嚎在心。此君不但死纏爛打,而且自以為是,認定皇宮里的女人都是旱鴨子,掉進這深不見底的璃江,一准葬身魚腹。殊不知他多此一舉,我寧可姿態不雅地掉進江去,也不願落入這個毀我樓船的恐怖分子之手。翻了翻眼,仍是慶幸這黑衣頭目對羲和帝儲頗是不屑,自始至終沒有看我一眼,否則望清懷里姿色平庸的女子,定會冷嘲熱諷德藼殿下的替身一個不如一個。

「放開她!」

剛在浮木立穩,身後傳來冷怒喝聲。他淡聲一嗤,腳一運勁,連著浮木騰躍背身,水花四濺,我忙是抬袖遮擋,便聽這恐怖分子的頭頭冷言譏誚:「先帝身邊的紅人,果是名不虛傳,乃是茈家最忠心的看門犬。」

若是以為這等程度的激將,可令即莫尋動怒,實是小看寄人籬下十余年的冷泉皇太子。我轉眼,視野所及之處,一方圓木之上,火色身影卓立繚繞薄霧,神色冷淡:「兩位殿下已然移駕別處,你所劫之人不過在下新納的侍妾。」

面不改色的胡謅,確不愧是千面皇太子。我扯了扯嘴,只感環在周身的猿臂一窒,似是不信即莫尋的話,男子目光隱諷。我嘆了口氣,放下風帽,瞧見賊寇頭子漸瞠大眸,眯眼一笑,不無幸災樂禍,抬手打照面:「こんばんは!」(日文:晚上好)

清湯掛面的平凡女子,自與傳聞中傾國傾城的德藼親王有天壤之別,更別提不明其意的天外來語,他怔愕望我,機不可失,我抬手肘重擊向他的胸口。猝不及防,他立時松手,雖是累我墜向前方水面,可無須憂念,圓木上的男子飛身上前,亟亟來救。可惜與我觸手可及之時,遭偷襲的男子冷不防從後拽住我的衣領,將我向上一拋,頓時天旋地轉,只聽得底下幾聲勁厲拳風,下刻我的手腳為他們二人所制,各自用力一扯,幾若撕裂,我痛呼出聲,制我雙腿之人立即撒手,另一人則窺隙箍上我身,卻觸斗篷底下隆起的小腹,微微一窒,可未松手,待我回神,兩人已在原先的浮木各自站定。

「曾有聽聞德藼親王對朱雀守情深一片,先帝賜婚的盈芳郡主冷艷無雙。未想即大人竟是鍾情這等蒲柳之姿的女子,實在令人意外。」

似是故意激怒對面神色漸冷的男子,一掌覆在我小腹,作勢對肚中孩兒不利:「不過舍得讓有了身孕的愛妾給德藼殿下做替死鬼,即大人果是更傾慕絕代紅顏。」

可惜此君不知絕代紅顏正巧掩在面具之下。我冷冷一笑,聽到遠方擂鼓聲漸近,趕在已然化作冰山的即大將軍開口前,嚴肅更正:「尊駕莫要聽他胡說。我們兩個可沒有正式拜堂,充其量不過相好。這回送完德蓉公主,他又要娶那個什么郡主,對這個不小心有的孩子,我們兩個都很是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