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部分(1 / 2)

離魂 未知 6343 字 2021-0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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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伯崦招呼她道:「琬兒,莫哭了,過來坐下。」

琬小姐依言拭去眼淚,過去立在父親跟前,鸚哥掇過一只交椅讓她坐了,摸摸她的手冰涼浸骨,便拿出一件玉色錦緞面子銀白羽紗里子滾銀狐毛邊的夾披風與她披在肩上。

喬伯崦道:「琬兒,南宋的高翥曾有一首《清明》詩,寫得極好:南北山頭多墓田,清明祭掃各紛然;紙灰飛作白蝴蝶,淚血染成紅杜鵑。日落狐狸眠冢上,夜歸兒女笑燈前;人生有酒須當醉,一滴何曾到九泉。你這里哭得再傷心,你娘也是活不轉來的了,就算你嘔出三斗血來,她也不知道。她若知道,她在那底下也不得安穩。她在底下不安穩,那你也算不得是個孝女了。那些個窮酸腐儒,教導人家兒女埋兒奉母、聞雷泣墓,全是放p。他們只求自己嘴上說得痛快,全不顧聽的人驚不驚。我倒不信那埋了兒子的郭巨他娘吃著兒子媳婦奉上的飯菜會吃得安心。」

琬小姐應道:「阿爹說得是。不過我見了娘的墳,實是忍不住傷心。」

喬伯崦道:「傷心那是人之常情,但凡盡到那份心,也就罷了。人生有酒順當醉,一滴何曾到九泉。比如這一杯酒,倒在墳前,我的父母你的娘也嘗不到,莫如自己喝了,兩下都便宜。」

琬小姐道:「依阿爹說來,竟是不必來掃墓嗎?」

喬伯崦道:「來,怎么不來?在屋子里關了一整個冬天,正值春暖花開,不出來走走,便辜負了良辰美景。清明節一來是上墳,二來也是踏青。舒散舒散筋骨,玩耍玩耍春光。不到花園,焉知春色如許?看青山啼紅杜鵑,杜鵑啼血,那是自然,人若學它,就是自苦。」

琬小姐聽了默然。父親天性如此,夫妻子女情分上是極淡的。在他看來對墳涕泣純是多余,但琬小姐想我傷心落淚,只是覺得傷心,便傷心了,哪里想到別的呢?在台上呼天搶地的哀嚎那是做戲,但父親把七情六欲都看成是戲,那也把戲台放得忒大了。

大家一時都不言語,山嶺里鳥鵲相噪,杜鵑布谷,斑鳩呼婦,煞是好聽。琬小姐聽得出了神,忽覺有被人窺視之感,猛一轉頭,看見不遠處樹叢里有一雙碧綠的眼睛瞪著自己,驚呼道:「那是什么?」

眾人順指看去,辨識一番,有說是狸,有說是貓。喬伯崦笑道:「琬兒別怕,是一只狐狸。這里山大林深,又是墳頭墓田的,有狐狸也不奇怪。說不定這狐狸還在奇怪我們在這里做什么,鬧鬧攘攘,占了它的地盤。」

鸚哥輕聲笑道:「你自己衣裳上鑲著它的皮毛,倒不認得它,真是好笑。」

琬小姐也輕輕一笑,不再理那只狐狸,彎腰在地上掐了一朵粉藍淺紫的小花,捏在指尖玩耍。鸚哥也摘了兩朵,替她簪在發髻上,道:「這是馬蘭頭的花。薺菜馬蘭頭,姊妹嫁在後門頭。」

琬小姐回眸笑道:「那薺菜花呢?」

鸚哥道:「現在還沒開,再過兩個月就開花了,開了花結個小鈴鐺,搖一搖,噹一噹。」

雲姨娘看祭掃已畢,將飯菜分與眾人吃了。琬小姐脾胃弱,向不吃冷食,鸚哥挑了個玫瑰糖餡的松仁菱角水晶糕讓她墊飢。

喬伯崦看看四周桃紅柳綠、山青草碧,興致頗高,踱了兩步,唱道:「何處行春開五馬,采邠風物候穠華。竹宇聞鳩,朱轓引鹿。且留憩甘棠之下。」

琬小姐笑道:「阿爹,你這幾句倒是應景。挨下去該唱『紅杏深花,菖蒲淺芽,春疇漸暖年華。竹籬茅舍酒旗兒叉,雨過炊煙一縷斜。』了。」

喬伯崦點頭道:「接得好。提壺叫,布谷喳,行看幾日免排衙。休頭踏,省喧嘩,怕驚他林外野人家。女兒,知我春游之意乎?」

琬小姐一笑接口道:「乘谷雨,采新茶,一旗半槍金縷芽。」

喬伯崦道:「敢是女兒想新茶?好,我們回去,管他寒食不寒食,掃擁落籜烹溪水,竹煙新瓦。」

雲姨娘笑著對翠姨娘道:「瞧這爺兒倆個,在這荒郊野地倒唱上戲了。」

翠姨娘摸摸琬小姐瘦削的肩頭,道:「難為你替老爺湊趣,說些他喜歡的。不然對著我們兩個,悶也悶壞他了。過幾日等老爺看准個好人家,把你嫁了,大少爺又在外洋,誰還能逗老爺開心。」

喬伯崦不以為意,道:「女兒還小,不急的。」

雲、翠二姨娘對看一眼,不敢再說。兩人本打算趁他高興,提個話頭,慢慢好議起親事來,哪知被他一口就回絕了。兩人嘆口氣,看天時不早,命丫頭們把碗盤坐具都收了。

琬小姐裝做沒聽見,背轉了身去看樹枝上一只紅尾褐翅的伯勞鳥兒覓食。停停走走,不覺行到了墳圈後頭,她眼睛跟著鳥兒轉,一不留神腳下踩空,「噯喲」一聲跌倒在地。正皺著眉咬著牙揉腳踝子,忽見腳下那空d里探出兩只小獸的頭來,長嘴尖耳,四個珠子般的眼睛睜得大大的,警覺地瞪著她。

琬小姐被嚇得叫不出聲來,半卧在地上,也回瞪著它們。忽然眼前有灰影閃動,一個毛絨絨的東西掃過她的臉面,她再驚叫一聲,伸手護臉,再睜眼看,認出是先頭在樹叢里的那只狐狸。

那老狐躍過琬小姐,跳在兩只小獸的前面護住它們,爪子撓地,呲牙咧嘴地沖人低唬。琬小姐想原來是老狐回來護狐崽子的,便不再害怕,雙手據地,慢慢向後挪。這時鸚哥早奔了過來,從地上撿了塊石頭扔過去,琬小姐忙道:「別傷了它們。」

鸚哥哪顧得上它們,捏捏琬小姐的腳踝,一迭聲問道:「怎么樣?跌著骨頭沒有?捏著痛不痛?」

琬小姐轉轉腳腕,道:「像是沒什么大礙,你扶我起來吧。」撐著鸚哥的胳膊慢慢站起來,輕輕放在地上走一步,又痛得她鑽心地叫。那老狐見人來多了,帶了兩只狐崽一轉身往地d里去藏得沒影了。

鸚哥高聲道:「雲姨娘,小姐跌傷了,走不動路了。」

雲姨娘翠姨娘粉蝶細蜂都在收拾東西,沒注意到琬小姐走開,聽見鸚哥叫喚,才趕了過來,抬著挽著扶回了祖屋。鋪開帶來的被褥,安頓好了,又問喬伯崦這里沒個郎中,怎生是好。

喬伯崦道:「你拿這酒去替她揉揉就沒事了。」

雲姨娘無法,讓翠姨娘服侍他休息,自己拿了祭墳的淡酒來給琬小姐揉腳。一邊罵鸚哥不好生看著小姐,一邊又埋怨喬伯崦,道:「勞師動眾地到這個鬼地方來做什么,白讓女兒受痛。」

琬小姐忍痛道:「雲姨,這只怪自己不當心,哪里怨著上阿爹。」

雲姨娘道:「不用你替他辯白,我還不知道老爺的脾氣?除了他的戲,什么都不重要。女兒都這么大了,還留著不讓出閣,旁人提一提,他就要甩臉子。你傷成這樣,他也不問一句。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琬小姐強笑道:「雲姨,扯那些做什么。你也累了一天,回過去還要服侍阿爹,快去歇著吧,我這里有鸚哥,不要緊的。」

雲姨娘把酒瓶子給鸚哥,道:「這個酒沒葯效,只好借它點熱力把淤血化散,要等明天回家去再請郎中看了。鸚哥,你多揉一陣,別躲懶,要是小姐痛得厲害,不管三更半夜都來叫我。」說完又囑咐了幾句才走。

鸚哥接過手要揉,琬小姐皺眉道:「別搓了,皮都快搓掉了。」鸚哥看她腳踝上又紅又腫,高出一指有余,道:「不揉散淤血,明天還要痛呢。我有辦法了,你等著。」拿了塊洋手巾擦了手,去梳妝盒里拿了瓶梳頭油來,倒了點在手上,慢慢塗抹勻了,再使上兩成的力氣按揉,這下又滑又光,省力不少,笑道:「這下不痛了吧?」

琬小姐點頭道:「就你鬼點子多。」

鸚哥道:「在墳地里就別說鬼字好不好,一個說鬼地方,一個說鬼點子,也不怕忌諱。老爺祭個墳也不好好祭,說這個說那個,說不准你遭這個災就是老爺沒好好祭祖引起的。」

琬小姐嚇一跳道:「別胡說。」鸚哥吐了吐舌頭,不再說話,揉了一陣,琬小姐說好了,鸚哥收拾了洗手。一會雲姨娘讓粉蝶送來新茶熱粥,服侍琬小姐吃了,又過來看看,確定沒什么大礙,才回去睡覺。

第五章失盜

第五章失盜

半夜里琬小姐痛得醒過來,慢慢把腿縮上來,伸手一摸,火辣辣地燙手,輕輕揉了揉,忍痛躺著。她知道這沒什么大礙,過幾天腫塊消了就好了,不想吵醒別人,睜著眼睛捱到天明,聽鸚哥翻身嘟囔,過一會兒又聽她坐起身來,下床趿鞋,便閉了眼睛,假裝熟睡。等她叫了兩聲,才緩緩睜開眼睛,懶懶地應了一聲。

鸚哥趨上前來,借著天光看了看琬小姐的臉色,驚道:「你覺得怎樣?怎么臉色這樣難看?痛得很嗎?」

琬小姐強忍道:「沒覺得怎樣,你別嚇人,橫豎馬上就回去了。」

鸚哥道:「要不我叫雲姨娘來看看?」

琬小姐道:「叫她做什么?來了也是這樣。就算全家人都站在我跟前,也不會一眨眼腫就消了,白讓人不自在,何苦呢。你扶我起來,穿好了衣服,早回家是正經。」

鸚哥只得依了,一邊服侍她起床,一邊道:「小姐也實在是好性兒,盡替別人著想,在自己家里還好,大家都知道,凡事都想著小姐。要是嫁到夫家去,遇上厲害的婆婆促狹的小姑子,沒人心疼你,那可怎么好?」

琬小姐啐道:「你們這幾天都怎么了,盡拿我尋開心?」

鸚哥忍了忍沒忍住,道:「我聽前頭的人說,上兩天有人來提親,被咱家老爺轟出去了,聽說是嫌男方門檻太低,老爺讓人家做上三代官、讀出幾個翰林進士再來。」

琬小姐聽了一怔,禁不住笑了,道:「這還真是阿爹的口氣。」

鸚哥沒好氣地道:「你還笑得出來。」

琬小姐微哂道:「既然阿爹覺得不好,自然有他的理由。這事原不該是我們去c心的。我們在家里住著,哪里知道外頭人的好壞?阿爹認的人多,相信他的眼光不會錯的。好了,別嚼舌頭了,把衣服鋪蓋收一收,別讓雲姨娘來催。」

鸚哥嘟了嘴,收拾東西。雲姨娘過來看視了一番,把昨天帶來點心糕餅分發下去,讓大家墊墊飢,早點上路早點回家。一行人匆匆忙忙地歸置好了屋子,仔細檢查了房屋門窗,抬了箱籠上船,緊搖櫓慢提篙,午飯前到了吳鎮。

里頭雲姨娘和鸚哥剛安頓好琬小姐,換了家常的舊衣服,扶上床躺著。外頭喬伯崦已經請了相識的郎中來,延進內院,放下海棠紅底子綉玉色蝴蝶的帳子,揭開一角,露出半截穿著秋香色敞腳夾褲的腿,白色的洋紗襪子,不現一丁點皮膚。

一個婆子取了一張骨牌凳放在帳前,請郎中坐下,鸚哥替琬小姐卷起兩寸褲腳,鸚哥拿一塊煙青帕子蓋在腳踝上,郎中伸手隔著帕子在琬小姐腿上按了按捏了捏扭了扭轉了轉,收了手,說道:「不妨事,沒傷著骨頭,只是扭傷筋了,不要緊的,每天用葯酒搽幾次,熱敷幾下,過幾天就好了。」

婆子送走了郎中,喚茶掀起帳子掛起來,拿了葯酒替琬小姐搽,又埋怨鸚哥怎么不看好小姐,鸚哥只不辯解。反是琬小姐惱道:「我又不是三歲孩子,要你們緊盯著。行了,你們都出去吧,讓我睡一會子。一早上在船上蜷著,阿爹姨娘都在跟前,也不好意思睡下。」

鸚哥道:「能睡就最好了,從昨夜到今天,也沒好生睡過。睡醒了再吃飯吧。」

喚茶道:「這洋紗襪子口緊,怕箍住了小腿上血脈,脫了吧。」便替她脫了襪子,蓋上一床又輕又軟的煙灰色素緞底子上織玫紅色纏枝薔薇的蠶絲被,放下帳子,兩個且去吃飯。

琬小姐躺著出了一會兒神,慢慢閉上眼睛睡著了,夢里像是聽見屋子里有聲響,朦朦朧朧間喚道:「喚茶?」不見有人應,轉個身又睡著了。

帳外那人被她這一聲慵懶的夢囈聲嚇得不敢動彈,過了一會兒沒見有動響,大著膽子把帳簾揭開一條縫,向里一看,猛見枕上一團烏雲青絲,襯著一張雪白小臉,長眉入鬢,睫如蝶須,合在面頰上,彎彎的嘴唇如同池塘新挖的紅菱,映著海棠紅的帳子,雪白的臉上也帶著一層水艷艷的粉色。

這一看頓時魂飛天外,屏住氣息不敢喘氣,慢慢放下帳子,環顧四周,烏木的架子床邊有一張同樣質地的梳妝台,上面鑲著一面西洋的鴨蛋形玻璃鏡子,台上一只紫檀的梳妝匣子,邊上放著一把西洋銀背手鏡。一只烏木的書架上摞著重重書函,邊上一只同樣是烏木的高幾上擱著一只白瓷盤,里面供著一盤金黃的佛手。白壁上掛著一幅美人圖,坐靠著一張椅子,以手拄頷,一臉倦容。

南邊窗下有一張綉架,覆著白絹,看不見綉的圖樣。綉架旁邊一只小書架,里面放著各色絲線,一絞一絞有大有小,怕不有上百種。對面牆下放著兩張烏木的玫瑰椅,中間一張幾子,上頭放著一只西洋玻璃刻花大碗,里面用清水養著三團豆綠色的綉球花。

這一番打量下來,發覺這竟是一間清雅絕俗的女兒香閨。除了一個紫檀的梳妝匣子,全部木器都是烏木所制,比那些豪奢人家所喜的蘇作紫檀花梨j翅等木器的富貴氣象,更顯書卷氣和閨閣氣,也更顯女兒家的秀氣。整間屋子沒有爐鼎等古董陳設,只有一個白瓷盤和一個玻璃大碗,花有綉球,香有佛手,空靈娟好。海棠紅的帳子,豆綠色的花,輕香愛嬌,嫵媚可人。回頭再看,那美人圖上倦怠的樣子,不就是床里睡著的人嗎?

那人上前輕輕取下畫軸,卷起來藏在袖中,趁著四下沒人,輕手輕腳推開房門,再回頭望一眼,揭開身邊綉架上的白絹,原來是一幅芍葯圖,已綉好朱j綠葉,圖中花葉離披,弱不禁風,精細非常。心中贊嘆不已,暗自點頭,仍舊用白絹覆了,出了房掩了門,潛步藏身躲進院中木香架下,踩著牆角的石筍,三下兩下翻出高牆,神不知鬼不覺地溜走了。

這正是院中最清靜的時分,婆子丫頭都去吃午飯了,大白天的也沒人巡夜,這才讓人鑽了個空子,輕輕巧巧被竊了東西。而若非是膽大妄為之極、具勢在必得之心,又在負氣暴怒之下,還有三分輕薄無賴之人,尋常盜賊,哪敢在青天白日之下翻牆越戶?

稍時片刻,鸚哥和喚茶吃了飯回房,看看琬小姐兀自好睡,也不驚動她,自做自的活計,一點沒發現屋里已遭了竊。琬小姐這一睡直睡到日頭偏西,夢里喚一聲「噯喲」,才醒了。鸚哥喚茶上來侍候,倒了熱茶嗽了口,端上一碗赤豆蓮芯粥,拌上細綿洋糖腌制的糖桂花,極是香甜。琬小姐吃了,忽道:「我想起來了,剛才做夢,夢見有人進來,摘了我的畫,就揚長走了。好生奇怪。」

喚茶道:「可真是奇怪,那畫不是好好的在牆上掛著嗎?」伸手一指,愣著說不出話了。

琬小姐見她神情有異,忙抬頭去看,那佛手上方的牆壁上只有一塊畫印子,比四周的牆壁要白上一些,上面空有一枚釘子,釘在那里像是在告訴盯著它看的人,這里原是有一幅畫的。

兩人驚得呆了,鸚哥聽見,過來一看,也目瞪口呆,猛地醒過來,問喚茶道:「昨天我們沒在家,你不是你收起來了?」

喚茶帶著哭腔道:「我收它做什么?」

鸚哥又道:「該不是上午郎中先生來,怕讓他看見,誰收了不曾?」

喚茶急得額角冒汗,道:「屋里管這些的只有你我兩個,媽媽們即使進來也不會理這些,我沒收,你也沒收,難道真的是有賊骨頭進來過?」

兩人一起轉向琬小姐,琬小姐遲疑地道:「我夢里的事,也做得准的?」忽然把臉一紅,道:「你們再細看看,丟了別的沒有,要是光丟了這畫,這賊可就不是一般的賊了。」

鸚哥一邊查看屋子里頭的東西,一邊道:「丟了別的還好,小姐的畫像被人竊了去,可不得了。這要是落在什么人手里頭,可要出大事了。」

喚茶去把梳妝匣打開,檢視一遍,道:「都在呢,一樣不少。」

鸚哥忽道:「這綉架也被動過了,我記得我出去時特地取下絹子撣了一下,又蓋回去,蓋得周周正正的,你看,這會子被扯歪了。」

兩人對望一眼,道:「今天被老爺雲姨娘打得脫皮算起輕的,打死都有份。」說著臉都嚇白了。

琬小姐也忐忑不安,不知自己的畫像會落在什么人的手里,惶恐之極,但仍不忘安慰兩個丫頭,道:「我就說是我硬著你們去吃飯的,與你們不相干。」

喚茶急得哭道:「雲姨娘會說做什么吃個飯要兩個人一起去?為什么不留下一個守在屋子里,萬一小姐使喚,叫不著人怎么辦?這只是丟了東西,要是小姐在屋子里遇上什么事呢?要是歹人對小姐有什么壞心呢?我們兩個就是被打死了都沒關系,小姐,你的名節才是頂要緊的。」

琬小姐聽她這么一說,臉都嚇白了。先前她還只想到夢中有人取走她畫,這不是《牡丹亭》里的情形嗎?是前世的姻緣降臨了也說不定,是以先頭還有些害羞,待聽喚茶這么一說,才真正悟到此事的可怕。

鸚哥漲紅了臉道:「死也顧不得了,這事得馬上去稟明雲姨娘和老爺。」

第六章提親

第六章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