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部分(2 / 2)

說——是從直腸「租來的」1。在同性戀生活中,那些性功能發展不正常的人,一再地用直腸來代替yd。在夢中,常常出現這樣的場所,它開始是一件結構單一的房子,後來卻被一堵牆或以其他方式隔成兩間了。這種夢總是意味著yd與直腸的聯系2。要理解下述情況也不困難:在女孩子身上,那種完全不適合女性的占有yj的願望,正常地轉變成了對嬰兒的願望,繼而又演戀成對作為yj持有者和嬰兒給予者的男人的願望;因而在這里我們也能夠看到,一部分起源於g門性關注(analeroticinterest)的東西,是怎樣獲准進入後期的生殖器組織的3。

我們在研究利比多的各個前生殖器階段時,還對性格的形成問題獲得了一些新知識。我們注意到了某種三合一(triaad)的性格特征組合,這些特征是相當經常地被共同發現的,例如這樣一組性格特征:整潔、吝嗇和固執;根據對顯示了這些特征的人們的研究,我們推測這些特征產生於g門性欲,該性欲被各種不同的方式同化和利用了。

所以我們提出了「g門性格」(analcharacter)。

我們在這種性格中發現了上述值得注意的結合體,並在一定程度上描繪了g門性格與保持原狀的g門性欲之間的差別4。

我們還在野心(ambition)和n道性欲

1弗洛伊德在1920年為第二版《性學三論》增寫的一條腳注中,概述了阿德里安的文章。——英譯注。

2這個例子已於1919年補充到《釋夢》第六章(e)中。——英譯注。

3最後兩段的大部分內容源出《本能的轉變》(1917c)一文,但是這里又增添了一些新觀點。《引論》第二十講已間接談到了該題目。——英譯注。

4事實上弗洛伊德早在《性格與g門性欲》(1908b)一文中就指出了這些聯系。——英譯注。

(urethralerotism)之間發現了一種類似的卻可能更牢固的聯系。有一個傳說明顯地暗示了這種聯系。據說在亞歷山大大帝1誕生的同一個晚上,某位赫羅斯特拉斯(herostratus)僅僅由於渴望成名而放火燒毀了位於以弗所(ephesus)2的著名的阿耳忒彌斯神廟(templeofartemis)。可見古人似乎並非沒有認識到這種聯系。

排n與火以及滅火具有何種關系,你們自然是知道的3。我們當然希望能夠像上述那樣證明,其他的性格特征本身也是與各種特殊的前生殖器的利比多結構有關的積淀或反作用—形成,但我們目前還做不到這一點。

b現在我可以返回到歷史中和我的題材中去,再一次提出本能生活的最一般問題。

首先,自我和性本能之間的對立曾以我們的利比多理論為基礎。

但是後來,當我們開始更嚴密地研究自我本身並獲得自戀(narcism)概念時,這種區別本身就失去了基礎。

在很少的場合,我們可以看到自我把自己作為對象,其所作所為好像是在跟自己戀愛。所以,我們從希臘神話中借用了「那喀索斯」(narcisism)4這個詞。但這僅僅是正常事態的極度誇張而已。

我們曾經認為,自我一直是利比多的主

1亞歷山大大帝(alexanderthegreat,公元前356—前323),馬其頓國王。曾率兵侵略東方,建立了亞歷山大帝國。——中譯注。

2小亞細亞古都。——中譯注。

3弗洛伊德在此之前不久寫過一篇專論該題目的短文(1932a)。——英譯注。

4那喀索斯是希臘神話中一個愛慕自己的人。——英譯注。

要儲藏所,對對象的利比多精神專注源出於此又返回於此,而這種利比多的主要部分則長期存留於自我中1。自我利比多就是這樣不斷地轉變為對象利比多,然後對象利比多又轉變為自我利比多。但在這種轉變中,兩種利比多性質並無二致,把一種利比多能量與另一種利比多的能量加以區分可能是沒有意義的;我們可以丟掉「利比多」這個術語,也可以把它用作一般意義上的精神能量的同義語。

這種觀點我們沒有保持很長時間。我們不久即采用了另一種更加尖銳的形式,來表達我們關於兩種利比多在本能生活中成為對立物的看法。

然而,我並不願意把本能理論中的這個新觀點的來源告訴你們,這種新觀點基本上也是立足於生物學方面的各種思考,我將僅僅把這種新觀點作為現成的結論提供給你們。我們的假定是:存在著兩類本質上不同的本能,一類是最廣泛意義上所理解的性本能——也可以稱為性a(eros),如果你喜歡這個名稱的話。另一類是攻擊性本能,它們的目的在於破壞。

當我如下所述提出這個觀點時,你們幾乎不會把它看成是新東西。

這種觀點看起來是這樣一種嘗試,它將愛與恨之間的日常性的對立作了理論性的升華。這種對立與物理學所假定的在無生物界中存在的吸引與排斥之間的對立也許是相符的。

而值得注意的是,這種假定仍然被許多人看作是一種新觀點,甚至認為它是一種最令人反感的、應盡快摒棄的新觀點。

我估計在這種對我們觀點的否定中,有某種強

1不過參見本書第77頁的論述:「對對象的精神專注產生於本我的各種本能要求。」還請參見本書第105頁上關於同破壞性本能有關的自我和本我的論述。——英譯注。

烈的情感因素在起作用。為什么我們自己要經過很長時間才決心承認攻擊性本能呢?為什么我們在為了我們的理論而利用這些對每個人都是一目了然和熟悉的事實時,曾經猶豫不決呢?

當然,如果我們把具有破壞性目的的本能歸之於動物的話,可能就不會遭到什么反對。

但是說人類氣質中包含這種本能,就仿佛是對人類的褻瀆。

我們的觀點也與許多宗教的假定和社會習俗相沖突。

這些假定和習俗認為,人類應當生來就是善良的,或者至少本性是善良的。如果人類偶爾表現出殘忍性、獸性和狂暴性,那只是人類情感生活的暫時失調而已。這些表現在很大程度上是煽動出來的,或可能僅僅是他迄今為止仍然強加於自身之上的不明智的社會制度所造成的。

遺憾的是,歷史和我們自己的經驗卻並未表明上述情況,相反,它們證明了這樣一種判斷:對人類本性之「善良」

的確信只不過是一種有害的幻想;人們憑借這種幻想,期望他們的生活變得美好和更加舒適,而實際上他們卻只是在破壞。

我們無需繼續進行這場爭論,因為我們對人類身上存在的特殊的攻擊性和破壞性本能的證明,所依據的並不是歷史的教誨或我們自己的生活經驗,而是對性虐待狂(sadism)和性受虐待(masochism)現象所作的種種一般性的考察。你們已知道,當性滿足與使性對象遭受痛苦、虐待和羞辱的條件相聯系時,我們稱之為性虐待狂。而當這種滿足的需要被受虐待的對象自身所體驗時,我們則稱之為性受虐狂。你們還知道,在正常的性關系中,存在著這兩種傾向的某種混合體。

當這兩種傾向把其他性目標排擠到次要地位而代之以自己的目標時,我們就稱之為性倒錯行為(perversions)1。你們恐怕不會沒有注意到,性虐待狂與男性氣質(masculinity)的關系較為密切,而性受虐狂則與女性氣質(femininity)具有更密切的關系,它們之間似乎有著某種隱秘的親緣關系。

不過我要補充一個說明,關於這個問題我們沒有取得任何進展。性虐待狂與性受虐狂這兩種現象均為利比多理論所難以解釋,而尤以後者為最。

這兩種現象構成了利比多理論的障礙,然而同時,它們又恰恰適合成為另一種取代利比多理論的學說的基石。

這樣,我們就認為,在性虐待狂和性受虐狂中,我們看到了兩類本能即性a和攻擊性的混合體的兩個典型實例。我們進一步假設,這種混合的關系是一種原型關系——每一個能夠予以檢驗的本能沖動,都是由這兩類本能的某些類似的融合或合金所組成的。這些融合的比例在每個本能沖動中當然是非常不同的。

因此,性a本能使融合物具有多種多樣的性目標,而攻擊性本能的傾向則在融合物中趨於緩和或發生漸變。

這個假定為我們的研究開辟了一個前景,將來總有一天,這個假定會顯示出對於認識病理學過程具有重大的價值。由於融合起來的東西還可以分解開,故我們可以預料,融合活動將受到各種分解作用的最大影響。

不過這些概念仍然太新,還沒有人試圖在我們的工作中運用它們2。

我們現在回到性受虐狂所顯示的那個特殊問題上。只要我們稍稍怠慢了性受虐狂中的性a成分,它就會向我們表明

1關於性倒錯行為請參見《引論》第二十、二十一講。——英譯注。

2本問題請參見《自我和本我》第四章。——英譯注。

以自我破壞為目標的那種傾向存在的跡象。如果性受虐狂確實也包括破壞性本能(如同也包括利比多一樣),以致自我——不過我們在這里所考慮的東西確切地說是本我即整體的人1——從起源上講包含了一切本能性沖動,那么我們就得出了下述觀點:性受虐狂比性虐待狂產生得更早,後者是指向外部世界的破壞性本能,故具有攻擊性特征。

一定數量的原始的破壞性本能可能仍舊保留在內心里。我們似乎只有在兩個條件下才能感覺到這種本能:一個條件是當這種本能與性a本能相結合而轉化為性受虐狂時;另一個條件是當它攜帶著或多或少的性a成分,作為攻擊性指向外部世界時。

我們現在有這樣一種想法:攻擊性也許不可能在外部世界中得到滿足,因為它遇到了真實的障礙。在這種情況下,攻擊性就可能退縮,而加強在內心中處於支配地位的自我破壞性。

我們將會認識到這就是實際上所發生的情況,並認識到這種情況的重要性。受到阻抑的攻擊性似乎包含著一種嚴重的傷害。對於毀壞他物和他人、以便不使自己遭受毀壞、以便預防自我破壞的沖動產生的意圖來說,上述傷害仿佛是必要的。

而在道德家來看,這真是一種糟透了的發現。

不過道德家們會長時間地安慰自己,認為我們的推測是不可能被真正證實的。這種古怪的本能甚至把破壞的目標指向自己所棲身的有機體!

詩人們確實談到了這種東西,但他們對此不負責任,因為在詩的領域里他們享有豁免權。

順便提一下,這種觀點甚至與生理學也不是毫不相干的。例如,胃粘膜

1參見第103頁腳注1。——英譯注。

侵蝕其自身就是一個例子。

不過我們應該承認,我們的這種自我破壞本能還需要在更廣泛的基礎上尋找依據。人們畢竟不可能僅僅因為少數幾個蠢貨把他們的性滿足與某種特殊的條件相聯系,就對如此廣闊的領域貿然作出假定。我相信,對這種本能的更深入的研究,會提供我們所需要的東西的。

這種本能不僅支配著精神生活,而且支配著植物性神經的活動。

這種有機物的本能表現出一種我們應該給予高度重視的特征(我目前尚不能確定該特征是否為各種本能所共同具有)。

因為這些本能顯示了一種回復到事物的早期狀態的努力。我們可以假定,只要事物發展中已經達到的某種狀態被攪亂了,一種本能就會產生出來重新制造那種狀態,形成一種我們可以稱之為「強制性重復」(pulsiontorepeat)的現象。

例如,整個胚胎學就是一種強制性重復。再生已喪失的器官的能力存在於整個動物領域。

復原的本能——除了治療的幫助外,我們疾病的痊愈應歸功於這種本能——大概就是上述能力的殘余。這種本能在低級動物那里獲得了極大的發展。魚在排卵期的回游、鳥的定期移棲,甚至可能包括一切我們稱為動物本能(inastinct)1的表現形式的東西,都是根據強制性重復的法則發生的。這個法則表現了本能的保存性(conservativenature)。在心靈領域里也不是看不到這個法則的表現形式。下述事實給我們留下了深刻印象:在分析工作期間,病人被壓抑和遺忘了的童年經驗,在尤其是移情狀態下的各種夢和反應中得到了

1原文為「instinct」,下面一行中「本能」的原文則是「triebe」。——英譯注。

再現,盡管這種再現是不符合快樂原則的利益的。

我們假定在這種情況中強制性重復甚至正在克服快樂原則的抵制,這樣一來上述現象便得到了解釋。

不通過分析,人們也能夠觀察到某種類似的東西。

在有些人的一生中,不斷地原封不動地重復著相同的自我傷害行為。

而在另一些人那里,他們似乎總是被厄運糾纏著,可是深入的調查卻表明,厄運往往是他們自己無意識地召引來的。針對這種情況,我們說強制性重復具有「惡魔」的特征。

然而,本能的這種保存性特征怎么能夠幫助我們認識我們的自我破壞性呢?這種本能想要回復到事物的什么樣的早期狀態呢?

答案不難找到,而且我們的答案將開辟種種廣闊的前景。

如果生命在某個無法估計的遙遠時代,以某種我們難以設想的方式,確實曾經產生於無機物,那么,按照我們的假定,某種本能在當時就應該已經產生了,它一再企圖毀滅生命,重建無機物狀態。如果我們承認我們所假定的自我破壞性存在於這種本能中,我們就可以把自我破壞性視為「死亡本能」(deathinstinct)的一種表現,而死亡本能是不可能不在每一個生命過程中顯示出來的。我們所確信的這些本能被劃分為兩組——一組是性a本能,它把生命物質結合成越來越大的整體;另一組是死亡本能,它的作用正好相反,是使有生命物退到無機物狀態。生命現象就是從這兩組並存而又矛盾的行為中產生的,然後又被帶向死亡的終點。

你們可能會不以為然地聳聳肩說:「那不是自然科學,那是叔本華的哲學!」

但是,一個勇敢的思想家為什么就不可能預先猜測到某種以後被嚴肅而艱苦的細致研究所證實的東西呢?

何況世上並不存在任何從未被說過的東西;早在叔本華之前,類似的話就有許多人說過了。

而且我們正在談論的實際上並不是叔本華的哲學。我們並沒有斷言死亡是生命的唯一目標;我們沒有忽略除死亡外還存在著生命這個事實。

我們只是承認這兩種基礎性的本能,使它們每一個都具有自己的目標。

這兩種本能是怎樣混合在生命進程中的?死亡本能是怎樣用來為性a的目的服務的(特別是當它作為攻擊性而轉向外部時)?這兩個任務將留待未來的研究去解決,我們現在僅僅是能夠看到這種解決的前景。

此外,保存性特征是否可能並非毫無例外地歸屬於一切本能,當性a本能努力使生命物綜合成更大的整體時,它們是否也可能並不打算退回到事物的一種早期狀態——這個問題我們也將留待後人去解決1。

b從我們的基礎出發,我們已經取得不少進展。

我將回顧這個基礎,即我們有關本能理論思考的出發點。

這個出發點也就是引導我們修正自我與無意識之間關系的那種東西——它是得自分析工作的一種印象:進行抵抗(resistance)的病人常常沒有意識到他的抵抗。

病人不僅沒有意識到他的抵抗,而且對這種抵抗的動機亦一無所知。

我們乃不得不去尋找這種動機。

我們不無驚奇地發現,這種動機是一種強烈的受折磨需要

1關於強制性重復和死亡本能的這一論述,幾乎完全源出於《超越快樂原則》一書(1920g)。在弗洛伊德較晚寫的一篇論文《性受虐狂的效益問題》中,可以看到關於性受虐狂的更詳細的闡述。——英譯注。